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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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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一眼看出了另外的Bug。

  “停!”我再次三步并作两步一步窜上台子去,“小妹妹啊,你要注意看,这些军棍的方向一定要一致,不能像被鞭子打一样杂乱无章,你看你的五条痕,都交错在一起了,用军棍打出来的,只能是平行的线条。明白吗?”顺手拿过她的盒子,她抢先用布擦去原来的印子,展现在眼前一个光洁的后背,我不禁再次勉为其难,替她为Wallace抹上五条血印子。Wallace趴在那,看了我一眼。那小化妆师也看了我一眼。鞠导也看了我一眼。

 

。。。。。。。。。。。。趴着时脊椎是一道长长的小窝,软软的有细弱的汗毛,抚过那道小窝时,趴好的人会痒会动,瘦,但肩胛骨并不突兀,两座温柔的肉肉的小山。。。。。。。。

 

    噼里啪啦一阵军棍后,最后一个特写,是他背上很惨不忍睹的样子。

    小化妆师倒干脆,直接把颜料盒子递给了我,我一直就是这么乐于助人,所以第三次非常勉为其难的走上去,这个…可他们非说我当时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一步步逼近Wallace。Wallace趴在凳子上,看着鞠导,满是深切的求助目光。

    鞠导终于发话了:“这场改戏,只拍军棍落下和Wallace的表情,背部特写…”他干嘛看着我?“不要特写了。”

    “鞠导…”

    “Chilam你就一直在捣乱!”


(16)

自从那次探班之后就很久没和Wallace见面聊天了,两组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他们出发,我们回来。他们拍白天,我们拍晚上。常常是我和Wallace黄昏时分匆匆在大堂打个照面就擦身而过,连招呼也来不及打。

直到戚少商身边只剩下红袍和老八,戚少商和顾惜朝隔着悬崖说话,我站的位置是山崖下面的一棵树,眼晕,从这个角度仰视,他意气风发,志在必得。

这几天来和Wallace最长的对话就是现在讲台词,一见到Wallace,突然就觉得很想念,其实每天都能见到,但就是这么觉得。戚少商也在用自己恶狠狠的台词表达他对顾惜朝的想念,噬骨的想念:“把你的狼心狗肺扒出来。”——听来多动情。

要走了,冲Wallace喊:“顾大寨主,后会有期。”转头,离开。 

他的目光此时还在紧紧追随,足矣。

本能的,该恨他,也的确恨他,我常能感到来自体内戚少商的浓烈恨意,这种恨意几乎都无法控制,它要从我的身体里夺框而出,即使现在戚少商死了,凭着这样的恨意也一定会化为贞子级别的厉鬼。

但身体里另有一种东西,是连这种恨意也压制不了的, 那另一种东西的质地远不及恨意刚猛,它很软,会静静的潜伏在他的潜意识里,不动声色,看似微弱。当他疲倦时,当他看到一些美好柔弱的生命时,具体点说,就是当他想起酒滴顺着唇下落时,想起穗子轻轻拂面时的心痒。

恨他,但只要松弛下来,另一种东西就会像隙缝里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渗出来,直到盈满他整个心脏。

两种感觉此起彼伏,没一刻消停。对于他而言,这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这种折磨,也在折磨着我,很多时候,我代表戚少商,更多时候,我就是戚少商。

鞠导曾严正提醒过我,‘这片连云寨会让我——爱恨交织。’不过,主语不对,令戚少商爱恨交织的是一个人。

戚少商对连云寨只有爱。等拍到他坐在马车里,一点点离开他的连云寨,踏上生死未卜的行程时,他心如刀割,我感同身受。

戏到了这会儿,才真称的起这片悲凉土地。

一上一上又一上,
一上上到高山上。
举头红日连云起,
四海五湖全一望。

(17)

小红袍的事,升级为小于娜的事,这个情绪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她和红袍一样喜欢上戚少商的英雄气概,同时喜欢上饰演戚少商的我。

这种事常发生在新人身上,入戏入的太深,爱上戏里的角色。

坐在马车上赶往雷家庄,我和她这时的对手戏最密集,每天朝夕相处,我又不是傻瓜,况且这种事最容易发觉了。

还有晚晴,也终于到她出场了,她和顾惜朝的对手戏比较靠后,反而是按剧情她和另一个叫小玉的女孩子先遇到重伤在身的戚少商还有垂死的小红袍。

直到小红袍死在我怀里,鞠导喊这条过了,我还有点缓不过来,真的很难过。小于娜突然在我怀里诈尸一般的睁开眼睛,只看我一眼,倔强,羞涩,柔媚,顽皮,可爱,耐人寻味,挑这种时候让我明白她的心意,刚刚失去红袍的戚少商正心软,小于娜的智慧还真不逊于红袍。

要马上扼杀。

赶上两组人一起吃饭,真不容易,想找机会和她说清楚。她们说起以前的戏,讲我那版郭靖很憨厚,小于娜看着我说找老公就要找憨厚的。晚晴打趣说不如你就找智霖大哥,小于娜居然说好,我的红泪更过分,说真是般配啊。

坐我旁边的Wallace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们:“你们啊~明明知道Chilam有女朋友的,不要乱讲话。让人家知道会误会的。”

“小钟,我们知道你是清纯派,我们在问智霖大哥嘛~”

“你们都错啦,我才不喜欢郭靖,其实我想演的是张无忌的嘛。”

“这么花心啊?”晚晴小姐乍舌。

“对啊,你们四个正好,赵敏芷若殷离小昭。”晚晴红泪小玉红袍不多不少整四个。

“那谁演谁啊?”小玉被算在里面,好象很意外很惊喜的样子。

“谁演谁都无所谓,不过…”我看着她,“小于娜一定要演殷离。”

也不知道这么说她明不明白。万一她从来不看金庸呢。

“为什么呢?”小玉很不明。而周围看出端倪的人不做声了。

“因为小红袍是你们里最坚强啊~”打这种哈哈,都快掰不下去了。我总不能说,你的戚大当家和小时侯的张无忌一样是不存在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也是一瞬的受伤表情,但是她几乎是同时就消化掉了这种受伤。小于娜的决绝真的不比小红袍逊色。

晚上Jessica给我整理衣服,她喜欢边做事边和我聊天:“那个女孩子…”她也看出来了。

“是啊,小女孩没事的,而且她的戏分已经结束了,过几天就会走,安了,不要说给靓靓听。”

“那就好,你对靓靓好就好。” Jessica背对着我,口气怎么听来有些哀怨?

其实她们晚上起哄的时候,如果不是Wallace说,我真的忘了,我原来是有女朋友的人。

一个星期以后,小于娜离开了剧组,临走时女孩子们都哭了,她说永远不会忘记这部戏,傻丫头,永远又是多远呢。

车子在外面等着,小于娜临走之前拥抱了每一个人,包括我。

(18)

日子过的行云流水,天气越来越冷,组里的人都换上了厚厚的羽绒。

晚晴小姐还戴了一副手套,不过看起来很大的样子。手套是Wallace送给她的。Wallace的大尺码手套,她很开心的天天戴着,而且他们有时很开心的穿着戏里的衣服聊天,哼,一对璧人像!

不爽,回房敷脸,在二楼走廊看到Jessica在打电话,暖暖的声调,开心的语气,什么时候这小女孩也开始恋爱了?悄悄猫到她后面,把头探到她的肩膀上:“和谁说话呢,这么开心?”真的吓到她了,居然把手机掉到地上了,幸好地上有铺地毯。帮她拣起来,她笑的很…说不上来,她说你来接吧,是靓靓,她要来银川了,看你来。

我很意外。

接起电话,她问我最近好不好,冷不冷,需要带什么东西吗?我想了一下,刚想告诉她,她说等等,我叫助手来记一下。除了要已经用光的护肤品,我自己的手提电脑,我还让她的助手去买一个PS2。

PS2是送给Jessica的,我抢走她的GBA,她没的玩一定很无聊。

挂上电话,我问Jessica靓靓什么时候来,刚才忘记问了,她说大概五天以后。

转天,下雪了。

最早发现的不是我,早晨五点多钟的时候,房里的电话响了,是内线,Wallace的声音很激动:“Chilam,起了没?看看窗外,下雪了耶。”

十分钟后两个疯子跑出酒店,嚷着下雪了,下雪了,好漂亮啊~啊~~~~~阿嚏。不是没见过雪,不过次数真的十分有限,每次赶上下雪,都好象在过节。

我拢起一把干净的雪含在嘴里,拢起另一把干净的雪塞进Wallace的领子里,小孩打了一个大喷嚏。然后还击。

闹了很久,抓雪抓的手都冷僵了,痛快。

这场雪却让鞠导很头疼,因为另一个摄影点戏里的碎云渊在贺兰山上,下雪之后的路况不好,今年还有可能提前封山,到时候到哪里去拍?

他们研究了一下决定立刻就动身去贺兰山,赶拍在碎云渊的戏。

我没让Jessica跟着,因为靓靓来了可以由她先照顾着,看她不太放心我的样子,不过好在时间不会很长。装东西装人折腾一上午,开车开了一下午,路不远,但山路很难开,走路上去也许更快,晚上六点多到了贺兰山顶,雪一直没停,下车感觉不是一般的冷,也不是一般的美。

雪中的碎云渊就像一座仙宫,粉砌玉澈,俯视整个山脉绵延横亘,气象万千,以前看过的小山小水都太小家子气了,这样的地方,简直让我流鼻血。

同行的大胡子灯光师傅看到这雪景也很抒情,不禁在这里引航高歌:

“2003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好有气势好应景的一首绝唱啊~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首歌,被感染的几乎落泪。

“鞠导,不如我们用这首歌当开头的主题曲吧!”这个建议为什么会使红泪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智霖大哥,要是用这个,开头一响就会有人转台的,收视率不用再想了。”

真的么?
(19)

碎云渊的毁诺城,其实是座庙。


冰清玉洁的仙子是没有滴,有的只是大大小小的和尚(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啊~)。庙的正殿是大雄宝殿,偏殿连着长长的回廊,回廊直通向后面和尚们的宿舍。


真正出家的和尚带戒疤而且常年住在庙里,不带戒疤的是旅游旺季充门面的雇佣和尚,雇期整三年,薪金可观,他们多数都很年轻,三年期满,蓄发娶妻生子都不限,这只是短期佛缘。


冬天人少,庙里香火不旺,剧组在这里取景拍摄,是他们难得的外快,也增添不少生气。


我们在上山的住处离这个寺院不远,没星级的小旅馆,房间小,条件简陋。Wallace住在二楼,我在三楼。


开窗正对庙宇,远方群山看来心旷神怡,不过仙境自然有凡人无法适应的地方,这里实在太冷。没有空调,暖气又烧不到15度,只每人发了一条插电的毯子,晚上取暖就靠这东西了。


前半夜插电以后很久都不热,等它热了躺上去一小会儿就有种被炮烙感觉,烫醒,起来关上毯子的电源,后半夜从窗子缝隙灌进来的风把被子冷透,既而,冻醒,只好再插上电源…一夜光折腾毯子了,睡眠严重不足…熊猫眼。(+ +lll)


洗澡的热水只从晚上八点供应到十二点,晚了就没的洗。冷水也因为结冰压力不足的关系常常时有时无,不过每滴都来自贺兰山山顶,凛冽清醇,三碗不过冈。


早晨停水就没办法洗漱,常和Wallace在旅馆后院遇到,剧组的马都栓在后院,那里有个用来饮马的大水槽。用旁边的手动压力泵可以汲水上来,要使劲压几下泵的把手,才有水出来,而且流出的山泉都带着细小的冰茬,Wallace和我各打一暖壶水,跑上去用旅馆里的“热得快”烧开。最冷的那几天,放下壶开门的工夫,带水的壶底就和地面冻上了,当真是滴水成冰。


他还时不时的从口袋里变出一个苹果或者胡萝卜喂那匹只让他骑黑色头马,小孩满脸堆笑笼络马心,头马也谄媚的凑到他的手边让他拍拍马面,其乐融融的二人世界,气的其他的马都冲他们喷响鼻,难怪这匹野性难驯的马只对Wallace服服帖帖,原来是他总对它行贿啊~也不知Wallace从哪儿弄来的胡萝卜。


时而落雪,干燥的雪像盐末一样,只蜻蜓点水触地一下,即被风裹挟而去。


主要场景在偏殿拍摄,美术和道具师傅把部分在旗亭酒肆用过的纱幔裁剪小了,写上毛笔字挂上去。拍摄间隙,总有人去正殿烧香拜佛添香火钱,很是虔诚,不过我不怎么信这个。


和红泪的几场戏都在这儿,情节一点也不浪漫,却无端许多肥皂泡,呼呼的从机器里吹出来。


没有Wallace的戏分,他并不安分,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铁丝,弯成圆圈,蹲在一边,蘸着肥皂水,贴着鼓风机把他自己吹出来的肥皂泡混在其他泡泡里送到我们眼前。很容易把Wallace吹的泡泡辨认出来,它们小一些,更亮一些,迷幻斑斓滑来一大串儿。害我无法对红泪专心,走神看泡泡,NG,被鞠导骂。始作俑者无知无觉,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


内景拍完一大半的时候,道具化妆美术场工,所有师傅都在寺外的空地上,莱特兄弟们齐心协力打造后来属于戚少商的私家飞机——双飞翼。


开始的时候它是一个大个的用竹子和木头搭起来的骨架,渐渐的就有了鸟和滑翔机的雏形,小孩儿的注意力被这只大鸟吸引了,他和师傅们一起,忙前忙后,跑东跑西,不时帮点倒忙。


内景没有Wallace在,肥皂泡千篇一律,都是白色的,再无不同,无声无息的爆裂在空气中。


和老八冒雪(都是真的雪~)站了一宿,雷卷等人百般游说,我的红泪还是不依不饶,反而要毁掉双飞翼——这是戏里的剧情,事实是,戏拍到这儿,她没东西可毁。双飞翼尚未竣工,还差一个翅膀没粘好。


等待,等的不耐烦,又不能中途回去,化妆车上挤满了人且都是烟味(你自己不是也吸烟吗~),只好站在回廊,那里空气清新,但冷的很,站上十五分钟就嘴唇发紫。


回廊上只有小玉,晚晴,Wallace和我。


两两配对拥抱一下倒是可以御寒~~lll


小玉打着哆嗦说生命在于运动,静止当然会冷,不如我们大家都向上跳跳,动起来会暖和好多。


大冷的天,向上跳,扮僵尸?


这么傻的事我可不做。


晚晴小姐灵机一动的样子,到场记师傅那要来半截粉笔,又找化妆师要了一只大耳环,回来在地上画了一些格子,在格子里填上数字,从1到9。


“我们来玩跳房子!跳跳就不冷了,好不好~”她对着Wallace把嘴弯成一个很小巧的月牙,Wallace也微笑的看着她,哼!璧人(= =#)


(跳房子这种游戏,全世界通用,规则不需要解释了哈~)


“诶,好象挺好玩的~”跃跃欲试的某人,“不如我先跳跳看啊~”


“哦,对了,小钟,我告诉你啊~”她凑到Wallace耳边,Wallace俯身听她说什么,他们在说小话!


晚晴在说,他在听,点点头,然后问她:“真的啊?”


晚晴也点点头:“很灵的。”究竟要耳语到什么时候嘛?


Wallace瞄了瞄距离,俯身把耳环轻轻投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到“1”, Wallace玩的很严肃,抿嘴不语,似有神秘的期待,一直跳到了“8”,他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头上冒出一大圈白色的蒸汽,可就在扔 “9”的时候,手一滑,耳环滚两下,压在线上了。


“怎么会这样的~~” Wallace把脸缩成扁扁的一个大橘子,“就只差一点了~运气好差。”


这个品种的橘子大概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了,想捏一下。(= =#)


轮到晚晴MM


  她静静投出耳环,耳环啷当一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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