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十道-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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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维护溪林一战,替左无晚报仇一战,两战奠定了大多数人欲杀他而后快的局面。
“是啊,如果我是左兄,我必寻一处所在,修炼成了武帝再做打算。”古一意黯然:“可我始终不是左兄,左兄能做的,我却是做不到。”
等燃烧成了灰烬,古一意将骨灰置入骨灰坛,声线低沉:“左兄,你在九泉下安息。你一直在专注修炼,一直在战斗,我想,你会很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走吧,我送你,回家了。”
……
……
一直是在昏迷状态,每日里悠悠醒来一时半会,重又昏厥过去。
如此三番四次,趁住每一次醒来的光景,左无舟已然是大致摸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好在上等伤药,他有的是,每次醒来都记得服一把。一边昏迷,一边又在暗暗运转“五行天地”的滋养特性,令其自动恢复。
是以,连日下来,左无舟终于是成功保住了性命,凭莫大意志,挣扎从鬼门关上返回来。
这次重又悠悠醒来,精神状态比前几次又要好了许多。初一醒来,他就闻得乘管事一声大赞:“好一只忠犬,这都七天了,它一直就不离不弃的守在这孩子身边,真难为了它。”
“不过,七天了,它一直没进食,再这么下去,它迟早得饿死了。”乘管事大叹:“来,狗儿,吃点东西吧。”
身躯中原本爆炸性的力量,好象一夜抽得空空如也。左无舟极难适应这等孱弱无力滋味,徐徐睁眼,小东西蜷缩成一团,嗅嗅一块牛肉,偏过脑袋,无动于衷。
“小东西!”一声微弱的呼唤,却令一直不动的小东西,忽然触电一样跳起来,摇住尾巴奔跑过来,满是喜悦的汪汪唤了一声。
“吃点东西吧,小东西。”左无舟无力的看着它,失笑。有他一句话,小东西才三步两回头的往食物走去,一边吃,一边又屡次回首看他。
忽然记起当年拣得小东西,原本他一直都没把小东西当做什么。谁知道,末了,不离不弃的却是这个小东西。原来狗儿的感情比人还要丰富,左无舟一时感动莫名。
……
……
乘管事把郎中唤来,笑道:“年轻人,你运气不错,诸天不肯收你。你这狗儿,一直把你拖来。又正好,我们的船上请了一位神医,不然,你这次怕不一定能活下来。”
“多谢老人家。”左无舟连抬指的气力都欠奉。
乘管事急忙:“不必了,你总是活过来了,不容易啊。继续好好躺着养伤,相见是缘,别的也就不必担心了。”
“天杀的,也不知是谁,忍心把你这么大好的年轻人害成这么个样,简直就是没了人性。”乘管事絮絮叨叨,想起初见左无舟全身腐烂的伤口,顿毛骨悚然:“哦,怎么称呼你。”
左无舟奄奄无力,苦笑:“乘老先生,我姓林,名舟。”
……
……
再是将养数日,左无舟的精神日复一日的好一些,速度很缓,却胜在一直在恢复。
昏迷的时日倒是比以往减少了许多,已经从鬼门关抢回来,却也还没算渡过危险期。是以,每日凭借清醒的时候,也是渐渐就弄清楚了处境。
乘管事说的不错,他果真是很走运。乘家船队这一趟原是例行公事的生意,沿住这一条大江往来,穿过几个大区的一趟生意。
正好是请了一位神医去乘家。这位神医的医术当真是极为了得,若非如此,给水泡过,又暴晒过,数十道伤口处处腐烂流脓。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外伤,若没有这位神医救治,就算内伤痊愈,左无舟也难逃一死。
“既然诸天不绝我,我必有复原的一天。”
……
……
“小东西,我的东西呢?”
左无舟想起自己贴身携带的物品,心下一沉。修炼心法在战前,就已置入储物袋中了,但十尽和黑流都是贴身的,还有贴身保护免受外伤的光原纸等等,都已是没了踪影。
小东西耳朵立起来,团团转汪汪叫唤几声。左无舟顿首,迷惑:“小东西想表达什么?”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与以往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左无舟凝神,忽攸一道香风飘传来,沁入心脾。
一名正值豆蔻年华的白衣少女,身轻如燕的跑进来。少女明眸皓齿,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婀娜小蛮腰上系住一条黑色腰带,黑白相间,别增趣味。
少女正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态,声如黄莺,又有几分跳脱。打量左无舟几眼,忽然哇的一声呼唤:“一点都不好玩,还给你。”
少女把一个包袱啪的丢在地板上,散落下来,正是一堆左无舟的东西。气鼓鼓的小脸鼓鼓:“乘管事说,不问而取是为窃,我才不是。”
少女忽又流露一丝狡黠,一溜烟跑出去,娇声笑:“是我家的船队救了你,我喜欢黑流,我要了,就算报酬了。你不许问我讨要。”
她就这么的匆匆来,匆匆出,是如此的来去如风,左无舟连她的面孔都没有看清。
“她是谁?为什么取走我的黑流?”左无舟望向小东西:“小东西,把十尽取来!”
小东西衔住十尽送入左无舟手中,左无舟握住十尽,呼的松了口气,至此才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他忽然觉得,既然那少女喜欢黑流,送给她又有何妨:“她是谁呢?乘家小姐?下次倒要向乘老先生打听一下。”
第172章 死丈夫,刺客列传
问过乘管事,素衣少女果真是乘家四小姐乘轻舞。
乘管事口口声声,都是唤做小小姐。左无舟一时诧异,乘管事讪讪低声解释:“四的谐音就是死,总要避讳一番。”
左无舟失笑,心下联想:“如果四小姐是死小姐,那谁要是喜欢了这四小姐,就等于是喜欢死。谁作了她丈夫,岂不就是成了死丈夫。哪有这许多要避讳的。”
……
……
乘家船队是从北流大区,返回苍云大区。
从北流大区,往苍云大区,乍看相隔容河等数个大区。其实,沿住大流江,不论顺流逆流,都不需耗费太多时日。
乘家是苍云大区九大国之一,霜星国的世家之一。
从北流往苍云,途经数大区,但又不过是入境容河区少许。是以,三邈一战纵是轰动天下,乘家船队亦不过是在码头听闻少许夸张传闻。绝然没将传闻中的左无舟与自称林舟的左无舟联系在一块。
乘家船队做完一笔生意,正在返航途中。不必多问,从乘管事日复一日被笑容抹平的皱纹,左无舟就知,想来也不会太远了。
连日来,左无舟亦知了,他之所以能留在船队中养伤,其实是乘管事力保。毕竟行船做生意的,往往不会随意往自己队伍里加塞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船工告诉他,乘管事向船队的负责人拍胸脯保证,有一只如此忠犬,左无舟再坏也是坏不到哪里去。
如此盛情,左无舟如何能不暗暗感激,寻思如何报答乘管事。
……
……
易神医一脸凝重,为左无舟重新换药,取下包裹好的药。易神医神色一松:“看来,你的命是真的保住了。渡过危险期了,往后就是要细细的调养。”
光是伤口的腐烂流脓,易神医都花了好些日子,直至此刻,才算是解除了致命危机。易神医看看左无舟差一点就失去的右臂,一脸无能为力:“你这右臂,我是治不好了。骨头有一半被砍断了,没法痊愈了。往后,还是适应一下左手吧。”
“多劳易神医费心!”左无舟没奈何,苦笑想起了萧轻尘。萧轻尘是没了一只臂,他却是废了一只。
易神医摆首:“你有一些珍贵的好药。错非如此,我也救不了你。”顿了顿,易神医严肃:“年轻人,不要打打杀杀,对身体没好处的。”
“好了,不要动,我以妙手魄和回春魄,每日为你治疗一次。希望你能早日复原吧,不过,以我看,你的伤势太重,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要想复原,完全不可能了。”
易神医是魄灵者,也就是魄修士。魂修为很差,但魄修却修炼成了法尊魄,加之本身学识,难怪有神医之称。
……
……
等易神医和乘管事都走了,左无舟心平气和,细细感知,思索:“易神医说我没法恢复如常了,那是因为他不懂‘五行天地’的妙处。”
凭借“五行天地”。逐日来,一直在将养修复肉身。这一次肉身受创太严重,实在需要极长的时间来慢慢修复——没奈何,“五行天地”的滋养特性,的确有治疗奇效,可效果缓慢。
肉身破损太多,所需修复的实在太多,绝计是一件不能急的事。要静下心来,慢慢的修复肉身,逐条经脉,逐寸血肉的修复。
左无舟有自信能恢复如常,但右臂,就暂时没什么把握了:“姑且不论右臂能不能恢复,我总不该不会为此沮丧泄气。右臂不成,我就练左手。”
想通,将一些杂念排遣掉,沉住心思,左无舟沉吟:“不知夜叉有没有返回左家庄,爹娘他们又如何了。”
……
……
一前一后,一灰影一青影如飞一样快速奔驰在山林间。
“快,萧轻尘。快要抵达左家庄了,快。”夜叉如野狗低喝。
萧轻尘比之以往,的确又要精神多了,以往随之右臂失,身法平衡难控。如今,连日奔波下来,竟已是重又掌握了身法平衡,重新恢复了当年的身法速度。
萧轻尘每每念及此,就在心中感念左无舟。若不是左无舟声声痛骂将他骂得醒回来。他活得怕是生不如死,怎有今日:“是的,他说得对,没有右臂,还有左臂,没有手,还有腿,没了腿,也有牙齿。”
“没有重新上路,全心全意的拼命赶路,我又怎能重新练回当年的颠峰身法。”萧轻尘抿住唇,风尘仆仆,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潇洒。
跃出山林,终于是看见了宏伟的仁安城。
夜叉心急如焚,他与萧轻尘一路不做逗留的飞驰赶来。连三邈一战的后续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必须赶来,因为左无舟交代过,左家庄和溪林,很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果流东城和九崖没有报复也罢,如果一动,溪林和左家庄必将迎来覆灭的雷霆之怒。
夜叉不顾气息暴露,低喝:“你去皇宫,通知皇帝和张洞天过来左家庄。必须!”
……
……
皇宫中,石林笑逐言开:“龙虎,你说左大尊如何了,有没有什么更了不起的战绩。”
“肯定有。”关龙虎神色崇拜而尊敬,左无舟虽没有收他为徒,心里却是将他当做师父一样。他这一路辛苦修炼,几经艰难,才靠自己有了九品修为,却只有左无舟肯指点他,给他武尊心法。
关龙虎已是隐隐感知到武尊壁障了。
“有人!”石林凝重起身,骇然:“非常强大。是两名武君,一个朝皇宫来了!不好,快知会陛下。”
夜叉的气息往左家庄直奔,萧轻尘宛如狂风一样,又如流星坠往皇宫,往石林气息所在赶来,落在石林身前,他厉声大喝:“快,重云大事有变,快,把你们的皇帝叫来。左无舟有消息托我转告。”
“你是左大尊的朋友。”石林大惊过后,又是大喜,随即又是大惊:“重云发生了什么!”
“重云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皇帝飞奔过来,脆生生的声线中有一丝焦虑。
“走,去左家庄再说。”萧轻尘拎住小姑娘皇帝,跺足飞掠。
……
……
张洞天不在皇宫,也不在仁安城中,而是在城外靠近左家庄的山上。
完成一天的修炼,张洞天满意的笑了:“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也能突破了。可不能教左兄专美于前,我天资和根骨虽不如他,也想和他比较一个高下,且看谁能最先成为武君。”
“不对,有强者。是武君。”张洞天神色一变,振臂快速迎往夜叉,一顿:“夜叉兄,无舟老弟呢?”
“先去左家庄。”时间紧迫,夜叉来不及废话。
眨眼已是掠往左家庄,轰然跃落庄中,夜叉一声厉啸传播庄子内外:“左宗文,左宗武,左无舟有口信,速来小院一会。”
张洞天感应这份焦急,暗暗心惊。夜叉如风一样冲入小院,无晚和无夕正各自在修炼。
夜叉一言不发,沉住脸低喝:“不要炼了,快收拾东西。马上准备走!”
“走,去哪里?”张洞天神情大变。
……
……
萧轻尘带住小姑娘皇帝赶来,石林带住关龙虎一道赶来。
左家庄主要人士,加之皇帝,悉数到齐。左家庄的人不知事态紧急,举头欲往皇帝一拜。夜叉极是不耐,拂袖一振:“拜什么拜,传令下去,收拾东西,我们带你们离开此地。”
小皇帝脸色顿白:“左大尊不做溪林大尊了!”
“你给我闭嘴,还没轮到你。”夜叉冷冷暴喝:“快下令。迟了,就来不及了。”
左无尚代表无舟一家,坐在轮椅上,冷静:“到底是怎么了!”
“左无舟很可能战死了,这些安排,都是他交代给我的。”夜叉冷冷环顾,左家上下闻言,悉数呆若木鸡:“具体过程,先走了再跟你们交代。”
左无尚双眼直直,大呼一声:“二弟!”
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弱不禁风的他,几乎将轮椅把手都抓断了,一字一句,竟有狠色:“到底是怎么了!”
……
……
数日后。
一位武君率领住几位武尊,冷冷的站在皇宫中:“左家庄的人,全去了何处。说!”
小皇帝茫然无助:“我,我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除了夜叉和萧轻尘,及张洞天,就再无外人知晓了。
她一直在想,左大尊到底是如何死的,为什么会死。天亡溪林啊。好不容易有一位强大的武尊,竟然完了。
武君冷冷施展剑芒,霎时,剑光爆错在皇宫,好似几座宫殿都沸腾了一样,轰然在脆耀耀的光辉中崩塌为粉末。
“说!”
“我知道!”眨眼间,一灰一青,两条身影暴起,合力夹攻这位武君!
这武君惊怒无比,如何是夜叉和萧轻尘的联手,立时就被当场轰得重伤。再是杀了此人,又杀了其他武尊,留住一个活口。
夜叉暴戾的施以刑供:“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问清口供,夜叉冷笑:“好一个九崖国!”
……
……
大流河奔流不息,河上,一支船队悠然的往上游逆流行驶。
却有一个脆生生的声线,漂浮在河上:“黑流啊黑流,如果你是红色,就好了。黑色,颜色一点都不好看!”
乘轻舞舞住黑流,俨然一条黑龙盘旋。乘管事艾艾直吆喝:“小小姐,我的姑奶奶啊,你可别再拿船来试刀了。你还是偷偷跑出来的,等回去,老爷一定教训你。”
乘轻舞气恼收势:“乘管事,黑流不是刀,是剑。”
“明明是刀。”乘管事嘟囔:“连黑流的主人林舟也说是刀。”
“我才是黑流的主人,它明明就是剑。”乘轻舞气鼓鼓,忽然眨眨眼:“我去问他!”
一路飞奔过来,一身绿裙的乘轻舞俨然精灵的玲珑美丽,蹑手蹑脚钻进屋中。见左无舟沉沉昏睡,她眼中泛住一丝狡黠:“乘管事不许我看他的伤,我就偏要看。”
轻轻掀起被子,乘轻舞顿惊呆住了,触目竟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新伤旧伤互相交织,极是狰狞。乘管事不想她看,就是不想吓住她。
忽然哇的一声低呼,她眼中有些兴奋:“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么多伤啊,难道是战士?不像呢。”
“他一定很厉害。”她又有些泄气,支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