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十道-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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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东愁,却生生抵挡住,且是活下来了。
摸摸腕部的“法身环”,左无舟漾住欣慰笑意:“这‘法身环’果然是极适合的秘宝,我也没想到‘分身回影’竟有这么好用。”
“法身环”的“分身回影”功效,可令无影传输过去之后,令投影在短短一两息的瞬间,残留无影的修为。
也就意味着,在最关键时施展“分身回影”,左无舟能有一瞬间凭添一个无影的战力。
这秘宝在左无舟手里,才能焕发最大威能,因为只有左无舟才会有强大得如斯可怕的无影。
“嗯,往后,我要多练一练分心三用,关键时,才能一起发挥最强战力。”左无舟喜悦,又沉住脸心有余悸。
此战委实太凶险了,左无舟压箱底的本领和底牌,几乎差一些就全部被逼出来了。
……
……
左无舟休养之时,纪瞳等人已赶过来。
纪瞳等目光充满匪夷所思:“你把他擒下来了!”
左无舟苦笑:“侥幸,运道不错。本来是要杀他的,结果我也没想到。”
“浮屠音”正打面门,又多少含一定音杀之效,居然有把人打得昏昏沉沉,乃至昏迷的效果。这实在是左无舟也不知道的——这才是第二次应用在战斗中呢。
东愁不比余汨这等新晋超圣,也不比沉怒江那种衰退的老超圣,更不比宋惩那天然弱的超圣。
东愁,是一个在超圣境界修炼了几百年的老牌超圣,几乎代表超圣下乘的最强战力。居然被一个新晋武圣给拿下,还是生擒,这也委实太离奇太荒诞了。
纪瞳等人纵是目睹许许多多奇迹,然则眼前这一个,也太不可思议了。
左无舟坦然,自承:“如再是无法击杀他,就该是我死了。”
实则,倒也没这么凶险。左无舟早从恋沧海处知道上三天的压缩施符之法,一心想试试其威能,所以硬接,以至超圣装和“钢龙镜”防御被破。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最后打得这么步步杀机。
……
……
正恢复魂力之际,左无舟心下一动,朗笑起身相迎。
恨天和天火一左一右的跃过来,几是异口同声:“可算是找到你了。”
“恨天前辈,您寻我做甚子?”左无舟惊诧,恨天助过他,人待他好,他就待人好,故此言辞颇是尊敬:“是了,还要多谢你与天火先前拦截东愁。否则他就逃了。”
“别。”恨天苦笑,他可不敢自大,天底下的武圣,哪一个又有资格在左无舟面前自大了:“你现在也是武圣,可比我强多了。你我兄弟平辈相称就是了。”
左无舟也不矫情,颌首释放善意笑容。恨天正色:“你的朋友,古一意宋西湖他们,一直都随我在散修城当中,在设法寻你。”
“古兄,张兄,还有宋兄他们,我也一直在寻他们。”左无舟先是吃惊,随即大感欢喜,松了口气,快活道:“他们现在身在散修城?”
恨天颌首,左无舟略一思量,沉声:“纪瞳,你去替我将朋友们接过来。”
“我带路。”恨天一顿足,目瞪口呆:“东愁,他被你生擒了!”
天火瞪眼,半天都没合过眼。
以新晋武圣之身,生擒老牌超圣,这还是人吗。这教天下武圣,教天下超圣,情何以堪啊。
……
……
真真是三喜临门。
第一喜乃是终于寻到了古一意等,左无舟卷土重来后,始终心有一些担忧。此时,那一些担忧终是可以摆下了。想起将和老朋友相见,不免大胜欢喜快活。
第二喜乃是替“第一刺客”寻得了一具难以想象的强大超圣肉身,有此肉身,将来就可与超圣中乘势均力敌了。
第三喜……
见恋沧海在昏迷的东愁身上凝扎某物,左无舟顿生疑窦:“这是甚么?”
恋沧海满是欣赏与欣慰:“你做得很好,出人意料的好。寻常禁魂针制不住元魂强者,即便制得住,他一旦苏醒,也可以施展‘神魂冲击’,必须要制住他的神魂才行。”
左无舟凛然:“多谢,受教了。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关节。”
恋沧海慈和笑道:“关于上三天,还有许多东西值得你学。我会陆续教给你的。”
凝注恋沧海,竟不知不觉显得老相了一些,左无舟心中一动:“你这容颜好似老了几分?”
“本是无关紧要的,随它好了。”恋沧海泰然处之,丝毫不在意。
沉吟思量,联系恋沧海不愿战斗的心思,左无舟萌生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终归没问出来。
……
……
重是端坐在昏迷的纪小墨身旁。
左无舟目光轻柔的凝注这张容颜,心底一念徘徊来去:“她,终于还是我记忆中的纪小墨,宁自裁也不受胁迫那个奇女子。”
今日的第三件喜事,就是再见纪小墨。且,纪小墨的宁死不嫁。
欢见奇女刚烈性,喜闻她人未嫁时。
不知,是否别时欢,相见亦欢。
忆起当年锐金法魂界分别,左无舟心下朦胧恍惚,微露愉悦欢喜。
纪小墨发出嘤的轻音,却是快要苏醒了。
啊,她快醒了,我怎么办。几十年不见,我该怎生见她。
是先笑一个——会不会被她骂白痴?
是板着脸——会不会吓住她?
从来处事不惊的左无舟,此一时,却有一些慌乱,不知手足该往何处摆。
恋沧海笑吟吟,满是喜意的观住此幕,似左无舟愈慌张,愈是有趣。
左无舟抬首一见,作若无其事状,随意交代一个理由。犹如逃亡一样,抱住纪小墨一路狂奔。
直到一个清澈的湖泊畔,左无舟才是顿足,轻摆她在洁净的石板上。
纪小墨睫毛乱颤,她徐徐睁眼!恰如一位睡美人的苏醒。
第498章 心满了,情动了,逆推了
夜已寂静,天不光地不亮,星月躲在黑色中不肯现身。
湖泊畔。一头黑发铺洒在石板上,如同睡美人的纪小墨,苏醒了。
纪小墨悠悠然醒转来,恍惚迷朦中,还未睁眼,便已有不知人间是何地的滋味。其容颜,恰似那一块坚冰,又如同那一张无生机的脸,忽的活泼起来。
纪小墨半是呻吟,半是痛楚,徐徐睁眼来。入目的第一眼,是一个人,以及关切的目光。
纪小墨一动不动,灵动且冷漠的目光,却怎都显得有一些滞意和凝固,轻吐一音即顿住:“你!”
我怎么了?怎的她说话只说半截。
左无舟心底喜悦如喷泉,淹没滋润全身上上下下每一处。就似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的发出欢呼声。
凝视眼前之人,一缕晶莹之色跃然在眼中。纪小墨清泪夺眶,痴然哽咽:“原来,你真的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言,令左无舟呆滞木然。
……
……
正值深秋,寒意袭人彻骨。
湖泊畔,秋森混住冰寒,尤为森寒入骨。连草木中那懒洋洋的虫儿都已不愿再欢呼鸣唤。
此一夜,正是星月无踪的一夜,浓浓的黑夜似有看不透的秘密。
身处之地,又正是无比寂静的所在。仿似身处在一个空寂的绝域。眼前,又分明是一个以为已死了六十年的人。
忆起自裁的一剑,再是这等环境,那却不是死了,身在地府当中,又是什么。
等得左无舟霍然这一误会之时。纪小墨眼底已是掩不住哀戚之色,反是欢喜的笑了:“死了便死了。”
“如不是死了,又怎么能看见你。”纪小墨凝视左无舟,和声细语:“听说惟是身在地府,才能心念通达呢。”
“听说,人若在临死前想着什么。就是在地府看见什么,果然不假呢。”纪小墨欢跃格格的笑道,意欲抬手,又有一丝怯意:“你真的是你?是我心里边想的那个你?”
纪小墨的说辞,令左无舟始终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许是保持沉默。
左无舟想知道,纪小墨口中的那人,是谁。
纪小墨徐徐抬手,充满柔色:“你怎的不说话。”
“是了,你一定不是真的他,只是我临死前幻想出来的。”纪小墨哀然垂首,秀发垂落:“不知地府有多大,能不能找到他呢。”
纪小墨忽而悚动,焦急:“不好,他死在余晖原,已有六十年了。不知,他是不是转世投胎了呢。万一,我寻他不到呢。”
岿然的身子,凝而不动的眼波,忽的一时摇动起来。左无舟颤身,涌起莫大的吃惊!
原来,那个人是我呢。
“不行,我要去寻他,怎都要在他投胎前寻到他。”纪小墨焦虑的正欲起身。
却有一只微凉的手,轻轻的拉住她:“我在这!”
纪小墨呆住。
……
……
“真的是你。”
纪小墨无比认真的凝视眼前人,轻轻的。柔柔的问,殊无一丝一毫的冷漠。
“是我。”左无舟言简意赅,千言万语,浓缩做二字。
喜悦淹没纪小墨,万般情绪悉数褪离,惟独是那挥之不去的激动和喜悦,怎都无法克制。
容色变幻半时,纪小墨沉静:“真的?”
“真的!”左无舟不知该如何强调了。
纪小墨忽攸掩口,两行清泪倾洒而出。只觉心底的什么东西,都是一时一动的沸腾起来,混合在一道。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发酵,膨胀,撑得身子都快要发飘,快要爆炸。
正是这等五脏六腑都混在一道,被五颜六色的情绪支配着浸泡着,几欲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充满了这复杂的情绪。
纪小墨咬住唇皮,透住那一股子坚毅,掩盖不住泪水潺潺。
纪小墨难言这是何等滋味,只忆起以往种种。愤怒无比的一拳打在左无舟胸膛上,和着泣音大喊:“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为什么还要教我看见你。我一辈子就是要替亲人报仇,我不会也不应该再喜欢人的。诸天在上,为何总教我想起你,看见你。”
“我就是想你一千遍一万遍,就是多想再看见你,我也只在心里想想。我不要动摇报仇的信念,我不要喜欢上你。”
纪小墨一边悲声大哭,一边是愤怒不已。抓住左无舟衣领,声嘶力竭:“我活下来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除了报仇,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是想你,再怎么想见你,再怎么喜欢你,我也不要真真的看见你。”
纪小墨打得无力了,趴在怀中放声痛哭痛苦:“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想懂了,我有多害怕见到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在心里想一想就好了,只要我能在心里边想一想,那就很好了。哪怕你跟一百个一万个女子在一起,我也只要想一想你,我就很高兴了。”
纪小墨突然情绪大爆发,左无舟措手不及,心神激荡,定神,颤声:“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纪小墨重新抬首,泪光涟涟,楚楚动人:“我怕再见到你,我会动摇报仇的死志决心。我怕我以后见到仇人,我会下不了决心跟他同归于尽。”
纪小墨茫然:“我怕见到你,就马上没了。我迟早会死的。我迟早会死的。”
“喜欢一个人,是会喜欢一辈子的,会要命的。”
……
……
纪小墨全身一颤,眼中茫然之色渐褪:“是了,这里是地府,我们都死了。”
纪小墨欢天喜地,变得坚毅:“既然我们都死了,在地府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纪小墨的言辞中是那种一瞬爆发的情感,将左无舟击倒,将那一条心弦拨得紊乱。
左无舟一时反是茫然:“你喜欢我?你以前曾言道。你我只是同为天涯孤独人罢了。你我说好,不会互相喜欢的!”
由内而外的欢喜爆炸出来,纪小墨放开心怀,如同小儿女一般的欢呼着抱住左无舟,大声嚷嚷的对天说对地说对自己说:“我就是喜欢你,又如何。”
索性都已死了,索性都身在地府了,难道有什么心里话,还不能痛快的说吗。
纪小墨才不在乎了,放掉了一切,大声向天高呼:“左无舟,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一句句重复的喜欢你,如同铅球一样撞击在左无舟的心上,变得无比滚烫和膨胀。
“反正我们都死了,怕什么。我死了,也报不了仇了,也就不必拿我一生来报仇了。”
纪小墨漫不在乎,心想反正都已死了,也没什么能令她有半丝半毫的顾忌了。
纪小墨再也不掩盖心底的情愫,赖皮的抱住左无舟,死死的抱住他,放声大喊:“我不管了,活着的时候,我不能说也不能喜欢你。我死,我就是要说个痛快,就是要喜欢个痛快。”
从这一时,才依稀可见,家破人亡之前,那热情浪漫的大家闺秀。
纪小墨就是这般赖皮的,死死的抱住左无舟,生怕是被谁人给夺走了,生怕下一秒就没了:“宋狂歌,玉白虎,你们说对了。我喜欢左无舟,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敢再见他,那又如何。你们来地府抓我呀。”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左无舟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了半时,微颤着手,试着揽住了她的腰身。然后,情绪激荡的左无舟心想:“死就死!”
大手,重重的把纪小墨抱在宽阔且温暖的心中!
什么孤独,什么寂寞,什么江湖儿女,滚他的蛋去罢。
喜欢就是喜欢,死就死了。
……
……
“你的胸膛,真舒服呢。”
纪小墨满是柔色的偎依在左无舟的怀中,如猫儿一样挠挠,满满是快活:“我早就想试试被你这样抱着,是什么滋味了。”
“嗯,是什么滋味。”左无舟嗅着芳香。
“不知道,就是……”纪小墨欢娱的笑:“我的心满了。”
心满了,小墨啊小墨,原来你的愿望,却只得这么简单呢。一颗心,满了,大约就是最美最美了。
左无舟有快活的滋味,填充在心底,膨胀发酵,浑身舒坦,十万八千个毛孔都舒张了:“你记得我们以前说好,只是孤独和寂寞,不会互相欢喜吗。”
纪小墨像猫儿使劲的拱啊拱啊:“那时本来就是呢。那时,我不明白,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是了,软禁在无垠会六七十年,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还有什么情感是看不通透的。心静了,自然就通畅了。
比起来,左无舟六七十年来,要么战斗要么奔波要么潜修,却是只得偶尔有一些时间来发散思念。自然看不懂自己的心。
左无舟暖洋洋的笑了:“你还孤独?”
“不了。”纪小墨兴高采烈:“怎么会孤独,有你在我心里呢。孤独的时候,我就想一想你,那就不孤独了。”
左无舟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被酸楚填满。
孤独时,有谁可以是你想念的。
原来,有人可以想,这也是一种幸福来的。
……
……
纪小墨蜷缩着,皱皱鼻儿:“如不是我们都死了,我才不管不理你呢。”
是呢,如不是死了,她才不会直承心底的话儿呢。死了,本就一了百了。心底的思绪思念,自然就无须再做隐瞒了。
就是平素再再再是想念他,她也不会承认,也不会真真要见他。
她活着,是为报亲仇。
也许,等她报仇了,直到快死的那一天,她才会跟他说明白。
纪小墨不懂甚子喜欢一个人就要舍得放手的大道理,她只晓得,如是再见他,她会舍不得去死。
有牵挂,就舍不得了。
纪小墨以坚冰覆盖身心,但心底,是奔放的热情的火山。不敲碎她的坚冰,永远难知晓她心底的火山有多大的威能。
在她的心底,居住着一个属于家破人亡前,心怀浪漫却又纯净无暇的少女。
……
……
“生前”的纪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