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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诸天十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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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东城眯眼,一道柔和的光在眼中油然浮现,心中满是左无舟先前那一个起手式所蕴涵的磅礴力量:“居然是超魂战技!”
  ……
  ……
  大尊会第一天就发生这等事,实是一时难以为继。眼见二十九国使节团怒视溪林一行人,重云皇帝果断宣布,暂且中断,各使节团先做休息。
  第一天往往要做的事其实不少,一时也谈不完。是以,皇宫中倒是准备了休息屋给各使节团。
  溪林使节团上上下下,是在各国使节团的怒目中战战兢兢退回休息屋的。溪林正使一入屋就颓然欲死:“完了,完了,这一番溪林却是完了。”
  人人面有凄然之色,溪林皇帝一心为民,其实是难得的好皇帝好国度。莫看重云富裕尤胜溪林,其实未必见得令许多人都有一口饭吃,都富足。反而是溪林的百姓,生活得远比其他国家好。
  试问,谁有好日子不想过,又去过一些坏日子。溪林既好,自然无人想溪林完蛋。可眼下这一局,无论怎么看,以一国之力,对敌二十九国,都是必定败亡之局。
  “怕这一次,溪林人都要被搜刮干净了。”有人哀声大叹。
  ……
  ……
  左无晚兴奋得满脸通红:“左大尊,你好厉害。”
  “无晚,如树。有没有什么领会?”左无舟笑而颌首,带弟弟出来见世面,总希望无晚有领悟。
  “有的。”左无晚和左如树一样郑重其事,异口同声:“我们的命运,不能交给别人,要自己决定。所以,我们一定要做武尊。”
  “咦,你们倒聪明。”左无舟错愕,失笑:“能有这番领悟已经很了不起了,再教你们一个道理。不管做什么事,到最后一定要靠自己。”
  “嗯,我们记得了。”左无晚坚定点头。
  忽攸间,左无舟想起一事,看往左如树:“对了,几十年前令得我们老左家,家破人亡的是谁,是不是在重云一带的?”
  他在左家的时间太少了,两度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只知几十年前老左家三兄弟是家破逃亡出来的。一直倒是不知道仇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爹跟我们说过很多次,以前我们老左家是淡水国人。”左如树自小被灌输好好修炼,是切齿之恨:“那人叫马寸报,现在已经是淡水国大君了。当年,就是马寸报杀了我们左家直系旁系一共三百余口!终有一日。我们必寻他报此血海深仇。”
  “三百多口!”左无舟的心沉下:“待得此间事了,再去将此仇报了。”
  ……
  ……
  火原使者过来拜访的时候神色古怪,似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悲哀。等他低声向左无舟道来目的的时候,左无舟就恍然了。
  大殿上一幕,火原使者自是看在眼里。有溪林堵枪眼,火原多挨几年不是问题,只要在几年中请到大尊就行了。
  以一敌二十九,火原使节料想溪林必亡,心中欢喜,自是重提旧事。想请左无舟做火原大尊——等溪林完了,左无舟当然就不是溪林大尊了,自然做得火原大尊。
  左无舟哭笑不得,摆摆手挥退了异想天开的火原使者,直言:“此事莫要再提,否则今次你们就还是靠自己。”
  想到大尊会无人撑腰的后果,火原使节仓皇退了。
  这一番言语虽未被人听到,可溪林人隐约也猜得到,一时愈是悲恸,俨然死到临头的凄惨。
  ……
  ……
  左无舟见不得旁人哭哭啼啼,自有一番思虑:“二十九国,最有实力的都在其中了。数下来,起码不下八十名武尊。他们想吞溪林之心,已是昭然。”
  “若是轮流挑战我,一时倒是有些麻烦。”他暗自不快,一想及此事,就肝火大旺:“至少八十名武尊,如此轮流战下来,怕是七天都不够用。”
  “这岂不是空自浪费我的时日,娘亲没这许多时间了,我也没这么多时间了。须得尽快修炼突破为武君,长生丹才有一线希望。”他颌首,一时百念横生。
  七天,或许对别的武尊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修炼神速的左无舟,七天就能有明显的精进了,七天可能就能突破武君了。尤其眼下,他感知武君壁障,只要想通一些事,就可以随时突破了。
  他迫切的要争分夺秒,与时间竞赛,从死神手中救回娘亲。怎愿空耗七天去做争斗。
  “二十九国联手意欲吞并溪林,若没有重云推动,怎可能。”其实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当然瞒不过左无舟,重云替他带来麻烦,他一念起。就是一片森然。
  “看来似乎只须七日,其实此事做不处理得干脆了,必留手尾,难保不会拖得更久。”
  他眼中一团杀伐之气爆耀做一团星芒:“须以最雷霆果决的手段处置此事,索性人家是欺上门了,就是我的敌人。我自管放手杀,杀到此事了结为止。”
  “还有重云,暗中算计,难道真当我一无所知!这笔帐,等我取了长生丹,再来慢慢算过。”
  既然大尊会以强者为尊,强者可以肆无忌惮的夺取别国利益。那他就教旁人看看,到底何者为尊!
  事到如此,绝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惟有杀,惟独是一个杀之而震慑的方法。
  左无舟心意已决,神色一动:“有敌意,是武尊!”
  ……
  ……
  采南罗大尊来到门口,顿足不动,冷冷拂袖:“我等同为魂修士,为了俗事大动干戈就有失身份了。左大尊,站在同道立场,罗某人给你一个忠告,溪林的事你莫要再插手了。”
  无人应答,罗大尊暗自恼怒,声线再冷几分,杀意赫然:“不知好歹的东西,明日老夫就送你与溪林一道陪葬。”
  “罗大尊好豪气,有些人却不单是不知好歹,还不知死活。”远远的一声冷哼传来:“罗大尊一身修为,在重云一带威名赫赫。有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是活该去死。”
  “众位大尊,千万莫要跟小弟抢。小弟一身修为自是不如大家,不过,难得有人送死,请各位大尊教我寻机练练手也是好的。”又有一声从另一方漾来。
  “交给李兄练手,自然是不难。不过,李兄莫要反被人练手了。人家可是傲气得紧,要杀我等二十九国百位大尊。”有人阴阳怪气的一声轻笑,声线飘传。
  无数大尊竟是这等隔空相谈,一时谈笑风生,只当左无舟不存在一样。有大尊尽显狂傲:“溪林算什么东西,他姓左的又算什么东西,惹恼了我赵某人,灭了他又何妨。”
  众大尊闻声,隔空大赞:“赵大尊果然豪迈。”
  ……
  ……
  “左兄啊左兄,这一番你是真有大麻烦了。须知二十九国,集中了几乎重云一带最强大最多的武尊。你一人又如何斗得过。”
  张洞天眼中流露犹疑之色:“我却是要不要相助呢?以左兄作风,怕是要死许许多多人,连重云都未必能避免。如果我相助,岂不多害了旁人。”
  “反正左兄还有夜叉兄相助。”张洞天到底是读书人出身,多少有几分风骨和正直。这一番与上一次寻仇云霄宗,自是大不一样,他有心相助,却又不愿多害人命,心中豁然:“即便打不过,逃走也绝计不是问题。如果左兄真有性命之危,我再相助不迟。”
  忽攸闻得这数声大尊遥相交谈声,张洞天色变,长叹:“这就是真的自寻死路了,怨不得旁人。”
  莫说是左无舟,就是张洞天自己,设身处地,也绝计饶不过这群如此冷嘲热讽的人。
  “重云竟没人加以制止,此事必和重云有关。这一下,古兄怕是立场尴尬了。”张洞天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心,油然暗恨:“这群人好生无理,明知左兄只得一人,还打定主意以多欺少。就许他们企图吞并溪林,就不许左兄和溪林抵挡反抗呀。”
  “一群人好生无知,等左兄那杀心动起来,这群人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便是死了,也是活该,无端端惹事生非,没得拖累了百姓。”
  张洞天恨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觉满口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忽攸想起冬宗之事,不由暗笑:“以往我只道左兄是没多少人味,浑然不像人一样有情绪变化。”
  “左兄为他娘而杀冬宗泄愤,原来不是没人味,只是藏得深一些,旁人不易察觉。我倒好奇,不知这群人能否激怒左兄,令左兄做处何等大事呢。”
  ……
  ……
  “恭喜陛下,大事已成一半。”流东城仔细聆听大尊们遥相交谈,哈哈大笑:“左无舟这员猛将,已算是有一半入了陛下口袋中。”
  皇帝打趣:“朕想要的可不止一半。”
  “剩下一半,无非就是他身死了事,也算成全了陛下另一番心意。”流东城哗啦一声摇晃折扇,胸有成竹:“以一敌百,就是我都没这等能耐。何况他。”
  “他无非只得两条路,要么随溪林身死败亡。要么,就按我们所设计的,加以推动,直到成为重云大尊。”流东城大笑:“只要聪明人都知该做何选择,这左无舟看来不笨。”
  皇帝快意放声大笑:“全亏了古大君三番四次跟朕提起此人极厉害,快要成武君了,让朕莫要惹他。不然朕又怎会注意他。”
  如得这一员猛将,等其突破为武君,重云便有五大武君,皇帝想要施展他的雄心壮志,也有更大资本。
  他们忘了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
  ……
  仍然是阴阳怪气的声线:“各位大尊,莫忘了,人家可是送了我们一个杀字,一心想杀了我们呢。”
  “想,想想就有用,还要我们来做什么。”一群讥笑声回旋在皇宫中。
  挑衅声与狂笑声,声声入耳,充满狂傲。
  当然是有资格狂傲的,又有谁挡得住二十九国百位大尊的联手呢。溪林怎么看,都绝计是囊中物。区区一个溪林大尊,算得什么,一样是必杀的囊中物。
  敌意与杀意毫无隐瞒,密布如云,这么密集的敌人和杀人,顿教人心中生寒。
  左无舟神情淡漠,盘膝修炼,神游物外一样充耳不闻。细细的感应每一人的杀意和敌意,他淡淡的笑着。
  忽攸间,想起纪小墨的口头禅,他淡漠轻道:“一群白痴!”
  ……
  ……
  流东城来了。
  左无舟注意到,流东城的步伐有一些奇怪,看似脚不沾地,飘飘然如飞行一样,一身青衫当真说不尽的风流倜傥,犹如神仙中人。
  但流东城的每一个步子,都像是尺量过,每一步的跨幅完全一致,精确得浑然不像人。与其看似悠闲自得的派头,又浑然有种矛盾感。
  流东城是独自前来的,自管自的斟了一杯茶,折扇轻拍掌心笑看简陋四周:“你果然是古一意描述的修炼狂人,如此,却不免有失情趣了。”
  左无舟巍然无动,神色淡淡,心想:“流东城前来所为何事,姑且听他说一说。”
  “古一意向陛下提过你。”流东城忽然举杯:“水是好水,茶非好茶。”
  水是本地水,茶是溪林茶。左无舟淡然:“又如何,能解渴即可。流大君不喜欢,大可倒掉。”
  “怎可贸然倒掉,总要试上一试。不合口味,再倒也不迟。”流东城忽然又道:“二十九国共有九十五名武尊,明日往后七天,你能敌否?”
  “我自求一战,何许思及其他。”左无舟颜色不变,语出刚毅。见流东城欲要开口,他突如其来插口:“我来为流大君斟茶!”
  流东城气息一窒,原本行云流水的气势和节奏,顿此中断,暗惊:“这人不过武尊,竟也有这等锐敏,倒也难得。”
  ……
  ……
  思量间,流东城含笑举起茶杯!
  左无舟心中一动:“此乃试探的绝佳好机会。”
  暗自催动,施展于茶壶当中。茶水潺潺从壶口流将出来,流东城纹丝不动,在茶水流入杯中的刹那,竟无一滴水飞溅。
  是以,茶水潺潺流转,自然而然。茶杯,却啪的一声露出裂纹。
  第142章 请茶,再请茶,三请茶
  不动声色的出手,既不是偷袭,自是无心隐瞒。凭流东城的感知力,岂能没有察觉左无舟之意,坦然受之。
  伴住茶水的魂力缠绵磅礴,流东城暗暗颌首:“此人果然了得,当堪比未突破前的古一意。胆气,犹自胜之。”
  ……
  ……
  “惭愧!没试出来,反倒丢了一丑在先。”左无舟凝然。丝毫不流露心底情绪在容颜间。
  他以魂力伴茶水,不动声色的试探。当然,为求不暴露真正实力,他不过是施展以单系略做试探。流东城不愧是武君,谈笑风生中就悠然自得的接下。
  杂以魂力的茶水,打得茶杯现裂纹,这纯粹是他自己的修为不够了。
  流东城轻闲微笑,洒杯一动:“先敬天地,再敬人。”
  茶水倾洒成珠,滴滴分明。无数滴茶水,无声无息的洒往地板,噗嗤噗嗤急骤响声不绝。茶水在洒往地板的刹那,竟是将地板打通无数黑点小窟窿,深达三尺。
  其中一滴闪电般射来,左无舟敛住心神,右手看似不经意的就手一抹,抹去那一滴茶珠。不过一滴茶珠,打在他手心,竟令他气血沸腾起来,暗暗心惊:“果真是极其强大。”
  左无舟目光凝住,瞬时心念疾动,若有所悟,漠然:“茶杯已空,我再为大君斟茶!”
  “这人怎的还不死心,忒烦了。”流东城不快:“我就看你再玩得出什么花样。”
  左无舟沉吟片刻,忽攸间动了,茶壶倾洒往茶杯!
  流东城得见这一幕。终是首次色变,凝重无比:“这是什么!”
  ……
  ……
  观流东城一招,蕴涵精妙的魂修道理,左无舟若有所思。念及“如意环”,好似重又在眼前打开了一扇门:“是了,‘如意环’还可以更为精妙。”
  所谓“如意环”,自然自由如意随心。意念一动,而随心即发。若不能做到,从何谈起“如意”。左无舟此时一时参悟得“如意环”更精髓道理,欢喜不尽:“原来,‘如意环’还有这一层道理,还有这一种施为法。”
  “如意环”的环大环小,都应在一念之中。“如意”与“环”自当随心,威能随心,若非如此,何以称得“超魂战技”。
  时至此刻,左无舟终是悟通超魂战技最重要的关节。可惜,不过是一时灵机大动,终是还缺了一些东西未能悟通,他恍然:“不妨一试!”
  “这一次,且以水土二魂力瞬爆一试。辅以超魂战技。我看流东城还怎能不露峥嵘。”
  ……
  ……
  不动声色间,水土二魂瞬爆,表为水,里为土,心平气和的施展出来。心意流转,“如意环”缩小无数,灌入茶壶当中。
  到底是初初顿悟,仍自有所欠缺,一时未能控制得当。茶壶一眨眼就密布裂纹,好在左无舟迅速凭感知调整,拎住茶壶,藏有“如意环”的茶壶仿佛有万斤之重。
  茶水潺潺流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旋涡茶水,自壶口流入茶杯。“如意环”何等威能,纵是缩小版,威能亦被克制住,可这大小随心的缩小版“如意环”,却比以往格外的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妙。
  甫一流入,茶杯霎时顿炸裂为粉末。流东城终于勃然失色,左无舟纹丝不动:“看来这茶杯不太结实,不如换一个。”
  流东城凝住左无舟的手,纵是只有五指看似随意的微微摆动。换做旁人,必定察觉不到这五指动弹的奥妙,可流东城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这五指动弹赫然正是今日所见的超魂战技,蕴藏无限威能:“果然是超魂战技!”
  “超魂战技竟有这等威能,实在可怕。超一阶的威能果然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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