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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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程抬手使力拉开男人揪着他衣领的手;轻飘飘地丢下三个字,“不知道。”
许辉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眉头揪得更紧,加重语气问道,“你不知道?你和他一起消失了十几天当我是傻子吗?他在哪?”
井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许辉,这个性情乖戾、嚣张跋扈的男人竟会是吴景安心里放不下的人,突然有种输得很冤枉的感觉。
一身昂贵的行头看得出是个有钱人,气色却很差,像是强撑着虚体,纸老虎一个。
这么看来,他多多少少还是在意吴景安的。
冲着这一点,井程放下了对他的挑衅,略带苦涩地说:“如果知道他在哪,我根本不会回来。”
许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男人,想从他眼神里寻觅真相,十几秒后他放弃地垂下了目光。
不管这个男人有没有撒谎,他的逼问都毫无意义。
他可以派人继续监视男人,也可以在等待中继续煎熬。
可正如他所说,如果他知道,他不会回来。
这些天许辉如着了魔般一遍遍翻看他们当年的记录,十七岁的吴景安,青春、叛逆,留着小平头,晃着惹眼的笑,每一张笑容背后都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十七岁的井安也差不多如此。
相近的两人,怀着年轻单纯的心靠近彼此。
校运动会上,勾肩搭背的两小伙笑得眯起了眼;植树活动时,吴景安把一个个泥手印按在井程的白衬衫上;迎新晚会中,相视而笑的两张年轻面孔。
他们在一起的照片不多,但每一张都在许辉心里狠狠烙下一个印记。
吴景安,曾经爱过这个男人。他们,用真心爱过彼此。
如今,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还会不会回来?真的,不再回来了吗?他们旧情复燃?吴景安彻底把他许辉抛弃了?
他发起狠来把那一张张照片撕得粉碎,也无法阻止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一次次袭来。
良久,待情绪平复下来后,他一点点拣起碎片,努力把十七岁的吴景安拼凑起来。
看着那纯粹的笑脸,他一遍遍问,你在哪……到底在哪……回来吧……回来吧……
许辉未养好的身体禁不起刺激,他跌坐在旁边椅子上。
井程上前一步,“你没事吧?”
许辉靠坐在那里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气息虚弱地吐出一句话,“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井程:“没有。”
许辉不死心,继续追问下去,“他,会回来吗?”
井程默默注视着男人憔悴苍白的面孔,终是不忍,“可能,会吧!”
许辉嘴角扯起难堪的苦笑,一个可能再次击倒他努力瞒骗自己积攒下来的信心。他手扶着桌子撑起身体,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
井程目送着他离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景安对这人的在乎以及这人如今焦急悲伤的模样,想来也是一段难解的缘。
在那人打开门的一瞬,他说:“如果你真的还在乎他,就趁着还能挽回的时候,做点什么,别等到…………”
别等到像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了。
井程收回了话,转过身。
许辉没有回头,迈开脚步走出酒楼。
井程的话没有说完,可他却能从那话头里明白他想说些什么。
其实很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张音劝他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郝时说人心很脆弱,再有钱有能力也买不来改变了的人心;陈倩说她的爱被廖胜英伤透、磨光了,没有感觉就是不爱,不恨。
井程说等到像他一样错过的太久,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吴景安没有和井程在一起,许辉却无法从心底开心起来。
那个爱他至深的男人,在被他伤到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后却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吴景安太傻,吴景安太痴,吴景安太会折磨他了。
许辉迈开步子在午后冷清的街道上大步狂奔,冷风从鼻腔从口中从耳边呼啸而过,嗓子里火辣辣地疼,大脑像被人用力挤压着,疼得他咬紧了牙。
记忆里的吴景安一次次出现在模糊的眼前。
我叫吴景安,你就随朋友叫我老吴就行了。
阴阳离子交换器,那只是一种通俗的叫法,它们的作用是……你在耍我吗?
哪想到你真打来啊,宿舍里的人都睡了,我跑出来接的。
我真傻,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和林佳佳,真是绝配。我祝你们早结连理,早生贵子。
许辉,我和主任谈过了,休完班我就调值了,以后你来找林佳佳就不用再看到我了。
许辉,我爱你。
叫着他许辉的吴景安,和他吵过打过的吴景安,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吴景安,流着眼泪的吴景安。
最后留给他的一句话是:你已经失去了让我伤心的资本。
许辉撞在一个行人身上,他跌倒在地,被愤怒的行人踹了一脚骂了句神经病。
他疲惫地倒在地上不愿起来。
眼前的吴景安一点点消失,他们所有的美好与快乐也被现实碾得粉碎。
回荡在耳边的许你平安成了可笑的讽刺,一遍遍提醒他,他有多幼稚。
许你平安,谁的平安,谁许了谁……
吴景安走了,带着那颗逐渐冷却冰封的心。
把一文不值的许你平安扔进下水道,把一文不值的许辉扔在这个冰冷的城市。
把他们的故事,划上干脆利落的休止符。
傍晚时分,许辉推开家门,目光坚定地走向许父的书房。
他知道这个时候父亲会在书房里准备一杯清茶,不受打扰地看上一个小时的书。
金美宣冲到许辉身前问他去了哪里,姑姑也着急地责备他病没好怎么就跑了,许辉脚步未停,一直走到书房外,轻敲两下,按下门把手。
金美宣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拉住他胳膊,以眼神警告他,“许辉!”
姑姑满心不解,“小辉,别去打扰你爸,你不是不知道他最烦看书的时候被人吵。”
许辉什么也没说,抬手使了点力拉开母亲的手,走到许正阳的办公桌前。
他抬头看着窗外华灯初上,深邃的目光定格在灯光照不到的远处。
他挺直脊梁,握紧拳头,说:“爸,我有话要和您说。”
金美宣心下着了急,挡在许辉面前,压低声音说:“你疯了?!”
许正阳放下手里书本,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许辉,以家长的威严吩咐妻子先出去,他要听听难得表情凝重的儿子要说些什么。
金美宣挣扎着还想劝阻,却被许正阳用严厉的口吻呵斥了两句,只得无奈地出了书房,忧心忡忡地关上那扇厚重的木门。
她隐隐猜到门后将会发生些什么,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目光无数次射向那扇门,她祈祷她的儿子不要犯傻,祈祷上天让她的担心变成多余。
几天以后,张音再见到许辉时,说他做事太过冲动。
许辉艰难地笑笑,就是要趁着冲动才有勇气做这事。
张音说,不怕以后后悔?
许辉说,后悔,应该会后悔。可更怕,不做的话,后悔会是成千成万倍的。
不做的话,还能怎样,找回他的平安?
就连二十岁时都没敢做的事,三十岁的吴景安全部体验个遍。
辞职、背包旅行、换个环境生活。
他一步步实现他的人生计划。
去了很多地方,却多是些小城镇,他在寻找合适他生活的新家。
直到身上的钱快用尽,他才寻到一处满意的地方。
多年的生活使他习惯了北方干冷的气候,在离s市十万八千里的一个北方小镇,他努力为即将来到的新生活作好铺垫。
跟着当地人学方言,跟年长的老人请教风情习俗,跟出租车司机聊本镇的地段行情,跟饭店伙计讨论人们的饮食习惯。
他想象着陌生却又充满期待的新生活,应该能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要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重新开始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火车站买车票的时候,他掏出了藏在包底深处的身份证。
他从没想过要永远消失,也不可能做到永远消失。
他有母亲、有要珍惜的人,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做回吴景安。
一个被许辉彻彻底底伤透的男人。
闭上眼睛,他等待着那股无法避免的疼痛感一点点消失。
一开始,他只想安静地、不被打扰的和井程,和他十几年的感情做个伤感的告别,他真怕那个幼稚的家伙会再跳出来干什么无法挽回的蠢事,所以躲藏起来,用j□j结束了埋藏在他心底十年的伤痛。
和井程分开后,他又逃避了一阵子。
一个人的旅行,孤单、凄凉。
啃着干硬的面包,喝着矿泉水,缩在宾馆冰冷潮湿的角落,他肆无忌惮地想念着他的爱人。
有人说过会给他做许你平安的饺子,许你平安的元宵、许你平安的粽子,许你平安的……
有人在寒冷的深夜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双唇贴在一块,熟悉的气息里全是温暖和爱。
他尽量想着那个人的好。
他爱过的,那么深那么重爱过的人,希望留下的回忆也全是美好伤感的。
他把矿泉水瓶举到空中,微笑着对他的爱人说:“干杯。”
回到s市,站在火车站外的广场平台上,他深深呼吸着熟悉的空气。
这个城市他待得太久太久了,如今想到要离开,竟生出几分不舍。
这个生他养他,见证他成长,带给他几段失败感情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打了车,报上地名,他用目光搜索着这个城市的细微变化。
广告牌换了,带着新春气息的物品已经收了起来,他常去的xx街口的那家火锅店关门大吉了。
下了出租,门卫老秦和他打招呼,这是去哪了,才回来啊?
吴景安笑,紧了紧肩上包带,去旅行了。
他一边朝家走,一边计划着接下来要办的事。
工作丢了,可一些手续还是要办。以后养老什么的都要自己去交,房子暂时交由中介,哑叔那儿是一定要交待一下的,然后请孔新他们吃顿散伙饭。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该是忙忙碌碌的。
打开家门,他临走时刻意收拾的整洁被凌乱所代替,看来,那个人果然不容易死心。
这也提醒了他,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和这个曾经最爱的人进行抗争,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直到有人先行放手。
吴景安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这场命运的较量他不想认输,不想以后的人生任人摆布,就要从现在开始打起精神。
有权有势又怎么样,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有一口气在,许辉,永远别想成为他的主人。
解下肩上背包,他刚想走进洗手间,大门处却传来钥匙j□j孔里转动的声音。
吴景安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
虽然明知拥有他家钥匙的人只有一个,虽然做了万全的思想准备,可…………
他目光紧紧盯着玄关处。
门开后,先是传来几声奇怪的声响,随后,许辉那张熟悉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
背包掉在了地上,吴景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这是…………许辉?
☆、第107章出柜
出柜的当天;许辉不醒人事地躺在120急救车上被拉进了医院。
许正阳像是要把积压在心里近三十年对许辉的埋怨一并发泄出来,他用一根高尔夫球杆把许辉打得遍体鳞伤。
许辉含着金汤匙出生;再加上娇生惯养,长成了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本事没有,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
许家老太太把这唯一的金孙捧在手心里;任何人打不得骂不得,许正阳年轻时忙于事业;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
白驹过隙,眨眼间许辉的劣根扎在了骨髓里;改是改不了了;许正阳无奈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捅出天大的娄子,就随他折腾去吧!
他没想到的是;许辉也玩起了出柜这种事。
这么多年,许辉的所作所为很好地诠释了纨绔两个字,许正阳对他那些糟心事不想管、懒得管。
但这次许辉的大胆出柜绷断了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宽容。
他强装镇定,板着脸,严肃地问他,能不能改?
许辉倒是不怕死,改不了!
他点点头,平静地从球袋里抽出一根球杆,看着倔傲的儿子,朝着他的双腿重重地挥下去。
许辉跪倒在地上,腿上传来如火烧般地疼,许正阳厉声喝道:起来!
许辉咬着牙扶着办公桌一点点站起来,腿还没站直,又挨了第二下。
这一下痛得他差点惊呼出声,咬紧的下唇处渗了血,大滴的汗从额头滚下。
他闭紧眼双手攥得死紧,靠着办公桌强撑着身子不至于又倒下去。
许正阳下了狠心要把这个顽劣子打服了,他偏不信一直娇生惯养的人能吃得了这种苦。
他在等,等他的求饶,等他的屈服。
许辉的后背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他趴倒在书桌上,下巴撞到坚硬的桌面,嘴里满是腥甜味。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抓着书桌的手一点点松开。
他滑倒在地上,许正阳喘着粗气厉声问道,改不改?!
许辉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他的腿几乎失去了知觉,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种沉默就像是抗议,激化了许正阳的怒火。
他扔掉球杆,抬脚狠狠踢向许辉。
三十年里,他只打过许辉一个巴掌。
如今,他红着眼往死里打这个亲生儿子。
愤怒烧光了他的疼惜和理智,有一瞬间,他真想就这样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书房外听到动静的妻子和妹妹猛拍房门,书房里蜷在地上发抖的许辉却闭紧嘴巴连声哼叫也不发出。
三十年的不满在这一天爆发,他像对待一个仇人般踢打着无力还手的儿子。
他气喘吁吁地半跪在许辉身边,最后一次问他,改不改?
许辉已经失去了意识。
书房门打开,金美宣冲进屋里。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姑姑抓着手机声调不稳地打120
很快,救护车拉走了人事不醒的许辉。
在走出家门前,金美宣回头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里佯装镇定的男人。
“儿子要是有什么事,许正阳,我不会放过你。”
许辉清醒已经是三天后的事,许辉妈眼睛哭肿熬肿了,在见到他终于清醒后才被姑姑、小姨劝着回家了。
廖胜英来看他时骂他脑子缺了,要出柜也不拣个他奶在家的日子,存心找死呢!
刚刚拣回一条命的许辉只问了一句,找到他吗?
廖胜英知道他没救了。
许家二老从小儿子那回来后,许正阳解释说许辉出国旅游去了。
金美宣天天外出,回来后也是摆着一张冷脸,甚至连句话也不愿和自己的丈夫说。
许辉奶看出端倪,把小女儿拉到一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辉姑哪敢说出实情,只编个瞎话说大哥在外面找了小三被大嫂发现,两口子打冷战呢!
许辉被关在病房里养了大半个月的伤。
的确是被关着,门口站了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就连他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在医院里散步那两黑西装也紧紧跟着。
张音说许辉的腿差点就废了,郝时探病时特意买了束红玫瑰来恶心他,廖胜英最损,挑了两身材火辣的嫩模穿着几乎三点式的服装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许辉伤口未愈,不能有太大动作,只朝那损友勾了勾手指头,对着那凑上来的耳朵铿锵有力地吼出一声:滚!
每当夜深人静,他不死心地一次次拨打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