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翼-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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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了都府大门,都是通报见剑师,绯翼诧异看过来,北慈却面不改色。在都府看见绯翼,北慈就猜他来见剑师。
简陋的病房内,昏睡的昏睡,清醒的清醒,一如既往安静。只是这麽晚了,俩人同时造访,让剑师稍感讶异,特别是看到北慈,一天之内造访两次。
剑师松开病人的手,给客人倒上茶水,又聊了几句病人状况。绯翼留下照看病人,让银兰带北慈到外边说话。
走廊上,北慈直说来意,雅公子跳楼了!
剑师非常吃惊,随後告诉北慈,他下午去过雅公馆,但因对方开出刁难条件,他已经放弃借取此物,病人能撑多久就看天意,但对北慈的善意仍表感激!
听到剑师所述的情况,北慈扬起眉头,这戏子总算承认了,爱神之翼在他手上!
目前戏子身受重伤,又落进花少的手中,性命有没有危险,还是一个未知数。
花少因何逼他跳楼?跟爱神之翼有关系吗?北慈心思流转,觉得有必要打听清楚,便询问对方开出何种条件。
北慈话说得很婉转,有难处他可以相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还望剑师不必客气。
剑师抬起清冷眼眸,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最终微微摇了摇头,什麽都没有说出口。
从剑师眼角露出的窘色,不难猜到条件有多刁钻,目的是让他知难而退,不再去打爱神之翼的主意。
剑师尚且不够信任自己,今晚也不是谈话的时机,房内还有一个绯翼等著,北慈不便在此刻追问,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北慈很识时务,说自己还有急事,就不跟绯翼招呼了,让剑师代为转达。
屋内油灯昏暗,照著病人的脸,看上去毫无生气。
太过安静的氛围,能听见走廊飘来的话语,但绯翼没有凝神去听,只是盯著床上的人,好似一眨眼就会诈尸。
终於,他的情敌倒下了,死气沈沈躺在眼前,不能再四处卖弄那张嘴皮了。
如果比谁的命更长,绯翼总算赢了一回,眼前的人苟延残喘,性命对他而言只是漏中流沙、灯里残油……
一片荒芜墓地,两座并排墓碑,分别写著香逸雪、银兰名字,站在碑前的绯翼满脸茫然。
“你赢了!”
绯翼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神秘人站在他的身後,用一贯温柔地语气,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不带任何贬褒之意。
赢了,却何其可悲,一个靠情敌死亡才得到胜利的男人;赢了,也挽不回爱,至始至终银兰的眼里都没他的存在。
四周一片寂静,当鸦啼破空时,绯翼冷冷道:“我输了!”
神秘人笑了,那一刻,眼眸璀璨似星!
☆、第廿六章
银兰送走北慈之後,进屋见他站在床边,自言自语说了什麽,疑惑道:“绯翼?”
绯翼回过神来,略微沈吟一下,开门见山道:“银兰,你认识雅公子?”
银兰嗯了一声,不提来帝都之前的事,只说自己拜访过雅公馆。
听闻爱神之翼能够救人,抱一线希望的银兰找上门,恳求主人出借此物,但遭到主人的拒绝,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两个时辰前!
爱神之翼能够救人?绯翼惊诧过後,皱眉道:“他砸到我的马车上,我上前查看的时候,他神智还算清醒,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嗯?”
“本来我也不知道他说什麽,但听你方才讲的前因後果,我想他是要我转告你,东西就在大厅爱神像内!”
银兰啊了一声,眼中满是迷惑,难以置信道:“他……”
下午,年轻人还是一副狂妄轻浮的嘴脸,开出那种侮辱人的条件来刁难他,怎麽这一刻又来告诉他爱神之翼的下落?
银兰诧异过後,忍不住问道:“他没说别的吗?”
绯翼摇了摇头,望著床上病人,眼中情绪复杂,淡淡道:“我救他的时候,舌头已被割掉,他是在我手心里写下这句话!”
北慈只说跳楼,人目前还活著,其它并没多说。这会子听绯翼谈起,银兰才知道他被人割掉舌头,那跳楼之事多半也是被人胁迫!
银兰皱眉道:“谁干的?”
“北慈说事发之时,他跟花少在腴月厅,门口堵著一群保镖,北慈还跟保镖动了手,但还是迟了一步……”绯翼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白水,缓缓道:“人被花少带走了,花少手上有他的卖身契,又是他自己跳的楼,就算报官也没用,定不了他的罪名!”
银兰沈下脸子,冷飕飕道:“又是他……”
绯翼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麽,劝道:“银兰,冷静一点,你想过北慈为什麽要告诉你,爱神之翼在雅的手里吗?”
“……”
其实,在绯翼的眼内,北慈和香司长都属於同一种人、同一种口蜜腹剑、哄死人不偿命的大滑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要生十二个心眼。
银兰跟外界接触不多,想法未免太过单纯,绯翼不得不提醒道:“爱神之翼是他母族之宝,他怎麽可能拱手让出?”
“北慈找过雅几次,但都被雅回绝了。”银兰想了一下,怕伤绯翼感情,婉转道:“我想北慈也是一片好意……”
“银兰,我怕你被人利用,此人没那麽多好心……”绯翼适时收住话语,一来背後议论非君子,二来有些事没必要让银兰知道。
“绯翼,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
银兰望向病人,眼神无限伤感,虽没再说下去,但绯翼已经懂他的意思。
失去那人的银兰,已经一无所有,也没什麽好担心。
绯翼心里明白,表情越发平静,沈声道:“雅公馆主人本是鲨老板,但鲨老板离开帝都後,雅公馆是花少的地盘。你之前刺杀过花少,眼下又出这样的事情,花少必定会严加防范!”
银兰挑起眉毛,淡淡道:“那又如何?”
在战场上,轻视敌人,往往造成失败主因。
绯翼暗藏不悦,眼神微显恼火,沈声道:“你上次能闯进青蓝赌场,是因为花少疏於防范,你知道他後来招揽多少高手,赌场里私藏多少火器?”
“我不怕!”
“你若死了……”绯翼眼底映出怒火,指著床上的病人,陡然拔高声音道:“他就死了!”
银兰一下沈默,他的武功虽然高超,但几次都被火器所伤。火器是对付高手的利器,花少不会蠢到不知利用。
绯翼吸了口气,恢复平常神态,沈声道:“走吧,我陪你去雅公馆,我来应付那些人,你尽快拿到东西!”
银兰抬起眼帘,眼神盛满感动,恳切道:“绯翼,你不必陪我冒险,我一个人就行了!”
对方表情冷峻,好似冰锥杵著,那意思很明显──要麽带他一块去,要麽谁都别想去,自己看著办吧!
病房内,无人再说话,只剩下烛火摇曳。
最终,银兰叹息,无奈妥协……
青蓝赌场,一间密室,雅躺在床上,伤处已经止血,但腿骨仍没矫正,搁在床上畸形扭曲,看得人不寒而栗。
花少站在床边,眯著眼睛瞪雅,不知在想著什麽。
须臾,花少怒火又起,狠捏对方的伤处。
一想到雅的背叛,跟空蒙勾搭上床,花少就愤怒得想杀人。
难以遏制的怒火,让花少失去理智,雅现下的惨状,也不能让他收手。
一盘下输的棋,掀桌是他的秉性,不肯接受失败的现实!
腿部的剧痛,让雅猛地醒来,睁眼看见对方,有一瞬间空白思绪,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很快,全身痛楚和花少狰狞的表情,让他明白眼前即是地狱,不管是不是身在梦中!
不顾病人的虚弱状态,花少揪住雅的头发,让他抬头看著自己的双腿,恶狠狠道:“你看好了,这就你背叛我的下场……”
花少的粗鲁行为,让被剧痛折磨的雅,疼得裂嘴啊了一声,那是声带震动的声音,跟平日听到的哑巴声音类似。
在狭小的密室里,不仅花少听到了,连雅自己都听见了。
断舌、断腿、断脊椎,此生再无登台可能,爱神之翼成就他也毁了他,这是多麽讽刺的一出戏啊!
人若被践踏至此,心和自尊一起死了,雅的眼神变得呆滞,歪著头颅瘫软身体,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往日倔强早不复存。
兴怏怏,花少将他扔回枕上,但就这样作罢了,想想又不服气,嘴上恶毒道:“小贱人,就算你残了,也休想我放过你,一辈子做我的狗吧!”
这话可作两面听,但不管是哪一面,都是不罢休的意思。
花少,这辈子,跟他纠缠定了!
除了肉体的疼痛,雅对花少的辱骂,好似没一点反应,甚至都没一个冷眼。
昔日倔强少年已经跳楼死了,活在花少眼前只是一具惨败空壳,就好似花少费尽力气得到的爱神之翼!
花少在愤怒之余,又不免沮丧起来,他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挫败感不断冲击他的神经,最後演变为不甘的怒火,妄图在弱小的人身上找到强大的满足感,但最终只有害人害己!
当他报复空蒙的时候,他就已经忘记了,爱是建在信任之上;当他背弃自己的诺言,再次凌辱雅的时候,那缕刚刚萌生的爱意,就被雅扼杀在心中了!
密室翛然无声,花少的耳朵边,飘来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空灵、虚渺、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花少猛地一惊,密室里就俩人,自己没有出声,也非雅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紧跟著,手下进来禀告,雅公馆黑火药埋置妥当,楼内楼外楼梯走廊,统共放置三十三桶,数量足够掀飞整栋主楼。
很快,又有人进来禀告,北慈已被扔进雅公馆,此刻正往身上捆接火信子!
如果不是北慈在王後面前坏他的事,说不定他此刻已经得到王後赏赐。
这人之前坏他的好事,随後又几次跑到雅公馆,跟雅勾三搭四打探宝贝,晚上又当众挑衅驳他面子,最终导致雅逮著机会跳楼。
花少咽不下这口气,离开酒楼派人跟踪。有道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北慈虽然身手厉害,但花少聘来西域高手,趁夜将他打晕掳走。
是了,雅会跳楼,落到眼下境地,一切都是北慈的错!
花少总能找到归咎对象,并把怒火发泄到对方身上,管他是什麽海巫贵胄,惹怒他的人都得死!
雅躺在床上,因伤势过重,又陷入昏迷。
对花少上演的复仇大戏,雅根本没什麽反应,就算雅公馆被炸上天,花少杀尽跟他交往的男人,那又跟他有什麽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残废,正被伤痛折磨著,只盼望自己无知觉。他已经做了该做之事,让剑师去救他爱的人。这是陷入泥淖的人,最後所萌发的善心。
想起这些麻烦,都是雅发骚惹来,花少心里又怒上了,死死捏著雅的下巴,指甲抠进对方肌肤,一直看到掐出血来,阴鹫道:“贱人,你当我不知道你跟北慈有一腿,还哥哥弟弟叫得亲热啊,你这个到处勾搭男人的小骚货!”
花少刻意弄醒他,但雅伤重至极,只是眼皮微抬,就又闭上眼睛,陷入昏迷状态。
对雅而言,梦里不是地狱,醒来才是地狱。花少好似地狱魔鬼,简直疯得不可理喻。
以前在鲨班主手下,雅也干著接客的事,跟花少也是对著干,都没见他这般暴怒。这回就为一个空蒙,逼他到跳楼的地步,这其中的缘故,雅已经不愿去想了。
花少俯身过去,凑到他的耳边,恶狠狠道:“今个晚上,谁敢踏进雅公馆,我就要了谁的命。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甭想得到!”
“你要它有什麽用呢?卢丝跟你说得很明白,王後不会赏赐你官爵,王殿有阁老们的一天,就不会有你花少的位置!”
忽然飘来的声音,让花少吓了一跳,转头发现神秘人靠在门边,两条手臂环胸抱著,一条腿踩在门框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前几次的经验,花少没再喊人,冷冷瞅著对方,危险地道:“你活腻了?”
此刻的花少,已近癫狂了,遇神弑神遇佛弑佛,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花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让他活著走出大门!
“你用暴力讨回自己被辜负的情感,但却毁掉彼此刚建立的信任,他已经不会再信任你了……”神秘人走到床边,看著重伤的雅,叹息道:“在爱神的面前,恶人和善人都有爱的权利,所以爱神给了每个人一个均等的机会!”
花少摸到背後的刀架,他的父亲是东瀛武士,此刀曾砍下无数人头。
“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一任无悔!”神秘人一语双管,虽然没有回头,却似背後长眼睛,规劝道:“收手吧,你已经输了!放过你的爱人,放过雅公馆,兴许你还有……”
铿锵一声,青锋出鞘,花少背後一刀,劈掉神秘人半肩膀。神秘人哎呀一声,受伤身子趔趄两步,倒在刀架上残喘。
鲜血溅到花少眼里,更激起他的残暴心性,冲上前去乱砍一气,恶狠狠道:“什麽狗屁爱神,什麽狗屁机会?老子今天就先杀了你,看究竟是谁不给谁机会……”
“花老板?”听到门内格斗声,冲进来的保镖,就看见发狂的花少,握著青刀狠砍刀架,梨木刀架支离破碎,散落一地的木头碎屑,而花少表情狰狞还在砍劈,似跟那刀架有深仇大恨一般。
见到手下都冲进来了,花少也渐渐清醒过来,眼前只有破碎的刀架,哪里有神秘人的身影?
花少难以置信看著双手,方才还能感到鲜血热度,此刻却是干干净净,只有指甲缝里有血,那是掐雅的时候沾染。
又是幻觉吗?花少正在狐疑,又有人来禀告,剑师将军离开都府,马车正往雅公馆方向驶去。
很好,跟他作对的人,今夜都齐聚雅公馆了!
花少冷哼一声,明知雅听不到,仍对他发狠道:“等著,我把这些人一次拔除,以後再没人打你和爱神之翼的主意了!”
说完,花少带著手下,离开赌场密室……
今夜的雅公馆,大门照旧敞开,花枝伸过院墙,散发浓郁香气。仅仅从外表上,看不出雅公馆,与往日有什麽不同。
按照原定计划,下了马车之後,绯翼堂皇登之,递上自己拜帖。他从明路进来,银兰暗处手著,一明一暗见机行事。
看门的人是哑巴,听不懂他的问话,只会冲著人傻笑,点头哈腰地鞠躬,并做请进的手势。
绯翼皱了下眉,再扫视院子里,静得让人发怵。绯翼记得上回来时,雅公馆有不少下人,此刻全都不见踪影。
再看那幢白色主楼,除了大厅透著灯光,其余窗口都是黑洞洞,寂静之中透著死气,好似整栋楼都变成空宅!
绯翼冷扫一眼,大步流星,往主楼而去。就算有陷阱,为找爱神像,龙潭虎穴也得走一遭!
上台阶之时,哑巴抢先几步,弯腰捋起门帘,一脸讨好地笑。
给他打过赏钱,绯翼径自入厅,他倒很想看看,花少究竟摆出多大的阵仗,来对付他这个尚未卸职的京畿将军!
大厅灯火幽暗,既没打手也没侍者,好似一座无人豪宅,静得能听到灯芯燃烧时的劈啪声。
与上回的印象不同,厅内格局改头换面,去掉不少庸俗装饰,让人感觉舒服不少。很难想象花少有这品味,这点倒是比鲨班主好了许多!
绯翼眼睛扫过四周,确定帘後没有埋伏,目光飘向黑暗的楼梯,凝视片刻又落回厅中爱神像的身上!
这位保护妓院的神,仍然被供奉在厅中,被鲜花水果簇拥著,甚至还有一大桶酒。绯翼走上前去,前後左右,仔细查看这尊与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