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牙-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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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钱牙
作者:都月白
关于杀猪匠和年轻小帅哥的猥琐故事……
小帅哥攻,杀猪匠受,亲们木要站错CP哟,毁掉三观不可以怪我~~哇咔咔
钱牙做杀猪生计,某日机缘在去世养父捡到他的地方救回个陌生年轻人,原本默默承受孤独的心开始发生变化,他希望身边可以多个人陪伴……
“小子,我捡了你你就该谢谢我。”
“小子,我捡了你你就该替我做工还债。”
“小子,我捡了你,我把全部都给了你,想抛掉我,做梦!”
‘钱牙,你告诉我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内容标签:年下 强强 报仇雪恨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钱牙、段孟启 ┃ 配角:段墨胤、萧凰诗、萧逸铭 ┃ 其它:大黄
☆、楔子 弃儿
钱牙刚出世便被遗弃,幸得一个杀猪匠过路才让他免于冻死在大雪天。
姓钱的老杀猪匠替人杀猪糊口,生活贫苦无妻无子,捡到弃娃自是无比欢喜。当看见娃嘴里冒尖的乳牙时他惊诧至极,‘钱牙’两字也因此标识了婴孩一生。
钱牙从小聪慧,除了帮养父打下手,没事常跑私塾偷听教书,暗地学了不少课识,希望将来有本领孝敬养父也为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例如从帮人杀猪变成自己卖猪肉赚钱。这是钱牙的理想。
晃眼一去三十年,钱牙的适婚年龄都快过了,奈何却没姑娘愿意嫁给他这穷鬼,但小小的失落后他便重新振作了。他觉得有一点他比爹强,那就是自己走夜路被绊倒撞落真牙,养父硬拿积蓄换成黄金帮他填了两颗金牙。幸庆掉的臼齿不是门牙,否则这辈子真脸见人呢!
邻居姑婆笑他人如其名俗到难以翻身,他丁点不放心上,嘴巴的用途就是吃饭说话,何况人家把他挂嘴边证明他有魅力,反正高不高兴都要过一天,全当好话听得了。
再后来老杀猪匠病危急得钱牙团团转,大夫诊断为体虚血枯,需药材天天服饮吊命。那些药贵得离谱,无措的钱牙想到把金牙当了,已入膏肓的养父明白他的心思,劝他别要浪费,吃一次药不过多活一时半刻,无底洞永远填不平。
看着哭得像小孩的钱牙,老杀猪匠灰白的皱皮脸绽放慈祥的笑叮嘱他莫哭,常杀生带煞的人流泪会冲淡阳气招来猪鬼寻仇。
钱牙明瞭养父安慰自己,况且杀生就是杀生,谁说不淌泪便心安无事?越发悲伤的他将头靠在养父掌上,自责没让对方享福枉为人子。老杀猪匠却道他本该凄惨孤老,得老天爷怜悯将钱牙赐予他,拥有钱牙已是大福,其它全不重要。
钱牙的眼泪被他自己擦掉,再流、再擦,周而复始……因为他不能泪湿父亲轮回的路……
这夜老杀猪匠去世了。
简朴的葬礼结束,送行的人纷纷离去,墓地只剩迷茫浑噩的钱牙。他凝视墓碑的刻字微颤唇角,仿佛正经历黄粱梦一场……
夜深,守坟一天的钱牙终于挪腿了。
养父飞去极乐世界独留他在阳间,真难想象将来孤独的人生。
步入回家的小巷他忽然很想去看看养父当年捡他的墙角,那儿是他八岁时邻居六婆指给他看的,‘太脏了’是他当年唯一的感想,埋怨那双狼父狼母为何不挑点干净地丢孩子;然而此刻他则在缅怀逝世的亲人,望着作为他婴儿床的脏墙角回忆养父年迈的昨昔身影,眼眶瞬间湿了。
听说养父捡他是腊月,如今近三月,算算刚好三十年。钱牙抿抿厚唇,落寞转身准备离开
——……唔嗯……
耳尖的他立即捕捉到暗夜唐突的响音。
谁呀?
他怀揣好奇往声源处迈去,前进十步左右一双男鞋首先映入眼瞳,焦点向前推去瞧见双腿,紧接上身,再后……一张沾血的脸。
钱牙吃惊,弄不懂垃圾堆旁怎会有血人。而血脸的主人两眼紧闭痛苦□,时不时抽搐以及腰腿部位的暗红昭示着这家伙身负重伤。或许是他杀猪的缘故,血淋淋的新鲜人头摆在面前也没什么震撼。
谨慎打量陌生人好几遍,遂而,钱牙舒展神情,嘴角渐渐荡起了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恐吓
天亮时分,钱牙拉开自家的破烂木门走进杂物堆积的小院,每日卯时惯例把杀好的肥猪送去给肉摊老板的他回家了。
凡世生灵被分等成很多类,比如达官贵族、富商小贩、穷鬼乞丐……养猪卖猪的叫小贩,钱牙杀猪却无本钱,不够资格做小贩充其量穷鬼一枚。有些肉贩嫌麻烦懒得动手宰猪便出钱请人做,酬劳虽少好在能糊口,他预感人生轨迹会照养父的老路走。
钱牙养的大黑狗‘大黄’一见他进家就摇头摆尾,欢喜围上来在他腿旁转圈圈,并用狗嘴轻轻咬拉他粘满肉腥子的脏裤子求关注。
“怎么呢?肚子饿?”钱牙搁下肉钩,蹲下…身体笑嘻嘻地抚过大黄的尖耳朵,“我马上煮饭,吃猪血粥。”大黄闻声尾巴抖擞得愈发厉害。其实纯粹杀猪也有甜头,尽管不昧良心偷窃鲜肉和内脏,猪血倒可以悄悄留些煮粥,节省买菜钱。“……不过从今往后只有我们两个吃饭了。”音尾渐小,男人笑意淡去,神情黯然下来。
似乎懂得他的悲伤,大黄伸出舌头一下下舔舐他的脸颊,眼里同样透露着伤心。摸摸它的头顶,钱牙欣慰的舒口气,站起身道:“我们去煮饭。”
………………………………………………
好像睡很久了。
这是哪呢?
睁开眼睛,迷茫直视着上方只要下雨就绝对漏得稀里哗啦的破孔房顶以及暗角边缘错综交织的蜘蛛网,真担心扒在丝网上来回爬动的臭虫会掉在身上,环望四处,乌黑脏乱的环境简直叫人浑身发痒!
什么鬼地方?!恶心油腻的墙壁挂了许多铁钩、刀之类的利器,拿来杀猪杀牛吗?刚想到杀的问题,床铺上的人不禁回记之前遭山贼伏击抢劫的经历,对方人多势强,自己又被捕兽夹伤到脚,能突围脱困算幸运了。但他在半路不省人事,莫非……被山贼抓回了老窝?
老窝……他再次审视这破烂的瓦房和那些恐怖的大刀铁钩,越看越像土匪刑房。心想要赶快走,奈何用尽力气也无法从硬板床上坐起,稍微动动腿脚都有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
他咬咬牙,唯有暂时放弃逃走的念头。须臾,房门吱啦声打开,一个身高体健的男子手握两把刀走进屋内,后面尾随一只大黑狗……
钱牙放下东西准备用磨石打磨钝刀,屈腿寻找之际感受到一股刺人的视线,偏头一瞥——原来他捡回家的人醒了,正瞪圆黝黑的眼睛在自己身上转悠,目光藐视且怨念。
被救了还一副想吃了救命恩人的凶相真他娘的欠揍!不过……晃眼自个屋里挂的菜刀和钩锥,钱牙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思。
突生毒计的钱牙搓搓手,两眼往墙上一扫,选取一把开膛宽柄刀,向刀身哈口热气并伸舌舔了舔带腥的刀刃,逆光幽暗的阴森眼瞳对床上人散射出诡异狠辣的寒光,极度嗜血爱肉的模样似乎在琢磨从哪先下刀!
作为看人下菜碟的奇狗,大黄一察觉主人的态度自然跟着呲牙咧嘴,暴露尖利的犬齿,紧随钱牙踱起狗步慢慢靠拢床沿……
躺在床上的人内心早已危机泛滥,现今更紧张得汗如泉涌。这一人一狗看着就不是好货,若不自救肯定会亡命于可怕的屠夫之手!双臂使劲支撑身体,全身的攒动终究给剧烈的疼痛打败。
他怒红双目,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斜仰头用愤恨的眼神剐剜举高刀的悍匪,瞳孔映入屠夫状如恶鬼的样貌,然后看见男人拿着刀朝他猛地砍下,认命地闭上眼——
完了!
……过了好久,削肉锯骨也未降临。
他诧异地睁开眼,刚刚还举刀的屠夫已经离开,在远离床的灶炉边挥舞着锅和勺,只剩大黑狗趴在床沿边鼓着狗眼好奇地与他互相对瞅。默默咽口唾沫,神经紧绷到极致后忽然松弛令他感到慌心的疲惫,轻声问:“……你是谁?”
刚从米缸里舀出两碗米的钱牙闻声浅浅笑过,没理会,继续捣弄午饭。那人见没回应也不想讨没趣,双方缄默着,米汤沸腾的匍涨声是空气中流传最明显的震响……
钱牙将凝结的猪血划成小块,一股脑倒进常年使用的旧锅里,长勺搅匀后再熬一阵热腾腾的猪血粥就熬好了。把粥盛进土碗,放点盐,端近躺着伤员的床。该怎么吃呢?钱牙看出来了,他捡回来的家伙除手能动腰腿基本没用,自己去喂估计人家不乐意,而且他也没这么大的儿子。
赶开碍事的大黄,钱牙一手执碗,一手挽过那人的右臂将他扶起,又给人后背垫个软和的布垫:“我不会伺候人,你手能动就自己端碗吃。”言终,强行把碗塞进对方手里就离开了。
床上的伤号垂眼盯着这碗掺杂红褐色固体堪称恶心的稀饭,纠结要不要把碗撂下时肚子竟违合时宜的咕咕叫起。
“呵呵……”五脏庙的抗议引来钱牙的嘲笑,一边给大黄的缺口大碗盛粥一边慢悠悠道,“有吃的就少挑剔了,你该庆幸你还有机会吃东西。”一句话损得对方十分尴尬,一时吃也不是放碗也不是,木然的端着在床上干坐。
“对了。”看见大黄开吃,钱牙扭头面向那人,“你衣服我帮你换了,你身上一个子都没有,日后别问我要钱啊!衣服在床角,如果还想穿我可以帮你洗,正身划破了几条大口补补就行。”
“……是你救我?”那人的第二句话声音依旧细弱。
“也不算救,你倒在外面恰巧被我抬进来罢了。”钱牙语气轻松,“你无需害怕,我替人杀猪,这些刀钩是我糊口的伙计。”
“…………”
“你怎么出事的?镇上没见过你,你从哪来?”
“…………”对方依旧沉默。
“……好吧。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大家有缘才遇见。我叫钱牙,很好记的。你叫什么?”
“…………”
“小子,我问你名字,你告诉我我好通知你家来接你,你腿不能动难道自己回家啊?”男子依仍然不言不语弄得钱牙心急火燎,“就算不叫人接你,总该告诉我名字吧,呃啊喂的它还以为我在叫它,看,尾巴开始摇了!”说着手指指向开心舔食的大黄。
男子瞬息黑脸,有些恼怒这个粗人,准备好的道谢悉数咽回喉咙,扭开头犹豫很久方才道:“……孟……孟启。”
“孟启?”钱牙跟着轻念一遍,嘴角随即弯翘,“满好记的,和我名一样。”
到底哪里和你一样?!男子抬头望天腹诽。
钱牙不知道他在郁卒,自顾自地展露笑脸:“小子……不,孟启,你有吃就赶快吃,我不清楚你是哪家少爷,我家穷只能吃这些,不想挨饿就忍着吞。没毒的放心好了,我真要害你昨晚任你在外面吹冷风。”帮孟启换衣服时钱牙便晓得这小子家境不错,穿的衣服全是顶好的料子,即使破损都能换钱。
听完钱牙的话孟启不好再作态,望着手中腻糊的猪血粥思虑此人所言不虚。半响才抬碗抿了小点,入口后发觉这看似恶心的东西没想象中差,手里的碗很快见了底。
钱牙猜准他不够吃,面容和悦的又盛来满满一份给他。当第二碗热粥递到孟启手里时让他更加不自在,因为钱牙的善意使他惭愧得讲不出任何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大黄这名字……
黑狗也可以叫大黄的……
对……黑狗大黄……
☆、第二章 郁卒
朦胧中,热烘烘的气流喷到孟启脸颊,靠床外的手臂貌似被什么东西来回扒刨,隔着粗布衣抓挠他的皮肤。
孟启不予理会继续睡觉,但频繁的骚扰实在打搅人安眠,眼皮跳动几下终于张开往受惊扰的方位睥去:一双瞪得鼓鼓的狗眼正近距离与他对视!
早预料是这只土狗骚扰他,孟启望向屋顶的漏洞轻轻叹气,昏暗的光线说明天刚蒙蒙亮。无奈地回瞧一旁迫切需要他关注的大黄,孟启使劲缩回被压的手臂,慢慢翻转身体面向墙壁。正准备补觉,打耸的眼帘下一秒陡然大睁,眉宇深皱,本就没什么厚度的嘴巴抿成薄缝——这死狗太不懂看脸色了!不理它就要乖乖跑边去,如今竟然跳上床横趴在自己身上!
真重!好肥的狗!孟启腹里谩骂并加劲抖摇臂膀想将狗儿甩掉。可他愈动狗儿就扭得愈厉害,‘嗷呜嗷呜’的犬吠直至完全挂在孟启身上确定他甩不下它才收工不叫。
孟启从不知自己招猫猫狗狗喜欢,难道说这床本来属于身上的大黑狗?没错,可能就是这样,否则狗儿没道理总拿渴求的目光看自己,原来狗儿本意在看它睡的地方!姓钱的屠夫实在够变态,专门打张床给狗睡!
被骚扰不得安宁的孟启瞌睡没了,趴在他身上的狗儿反倒睡熟,呼吸匀称舒畅。斜瞟让自己无法安生又睡得纹丝不动稳如压顶泰山的大黄,孟启眼中闪烁出愤怒——“死狗!!”孟启忍不住骂了出声。
送完猪回家的钱牙进屋就瞅到这幕人狗同眠的画面,放下手里的铁器随口说:“你们感情真好。”
“……好?”脸朝里边的孟启闷闷道,“哪里看出好的?”
“睡到一块还不好?”钱牙边说边提锅放灶上准备生火做饭。
“你的狗睡了半个时辰,我的左手快要瘫了。”孟启尽量和气不曝露内心火光。
“它喜欢你,小动物粘你证明你人不坏,你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情愿就叫它下来嘛。”
孟启黑了脸,呛声说:“请恕我高兴不起来,若我没受伤我绝对会‘叫’它下去的。麻烦你把它叫走好吗?”
“好啊。”钱牙拍掉手掌的米灰走近床伸手拉拉大黄的耳朵,“醒了,过来陪我烧饭。”
声音刚落睡得正香的大黄耙软的尖耳朵即刻竖立,睁开眼很快从孟启身上跳下,四只脚站在床上狠狠抖着狗身把迷糊的脑子甩清醒,不过孟启感觉它更像在甩毛里裹着的虱子:“……这狗叫什么名?下次我好喊它离我远点。”
“它叫大黄。”
“它不是黑的吗?”孟启诧异,根本无法理解给黑狗取名‘大黄’意欲为何。
“你真爱钻牛角尖。”停下手里的活,钱牙斜盯向床上的家伙,“谁规定黑狗不能叫大黄?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好比昨天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同样会帮你取个代号,‘小黄’不错吧!”
钱牙不解释还好,才解释完孟启的脸简直晦气惨了。小黄?!什么鬼东西!!
“我没空管你这些!我想问问这床……床谁睡的,我……我是说,这人睡的还是……狗睡的?”
“哦……”拖长尾音,钱牙瞬间犀利的瞳孔隐隐划过丝寒光,“你猜呢?”
“……”
未得答复的钱牙挥晃湿漉漉的手走向木床,居高临下地俯视孟启,表情极为戏谑,可目光中却携带经由掩饰的悲恸:“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床是谁的我就好心告诉你,这张床是死人睡的。我爹在上面咽气,白天刚埋,晚上你就来睡了。怎么?感觉如何?”
其实钱牙不必问感觉咋样,光用眼睛看也清楚对方不舒服,青白的面色别提多难看。钱牙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孟启,转身离开做自己的饭,任凭孟启陷入无止无尽的纠结中,无力自拔……
此后几天孟启没和钱牙搭话,钱牙也丝毫不在乎屋里多个哑巴。钱牙说话直接率性容易把心细谨慎的人刺激到又不自知;而孟启尽管会选择措辞,却在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