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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竹外桃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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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落竹忽然觉得,那天从悬崖上下来的,恐怕不止自己一个。
  还有个摔坏了脑子的。
  小女孩表示非常无语,道:“我跟你解释吧。你面前这位,是天庭里的桃夭上仙,就是当今玉帝,也要给几分面子。我叫银雀,是玄真上仙座下。你们凡人不是天天求神么?神仙如今就在你面前了。你的魂,上仙救回来,给你找了个新身子放进去。如今你昏睡了半个多月,也算是初步适应了这个新身体,往后一个月里,若是还有什么不适,要赶紧说。我和上仙是头一回给人造身子,弄得不好也没办法,你将就将就,也就几十年,说死就死了。”
  落竹似懂非懂点点头,桃夭看着他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道:“榭里都以为你真的死了,无欺和不醉不归把怀王那些个地下生意都挖出来了,如今整垮了一半,剩下一半,说是要钝刀子杀人。落虞派了座下杀手,眼下虽然没法杀他,也能叫他过不安生。落梅叫人给他的吃食里下了蛊,每逢阴天,怀王必定备受煎熬。哪怕落絮那个小傻瓜,都为你哭红了眼说要找自己的故人给你报仇。”
  落竹轻轻一叹,听桃夭接着道:“你老觉得,你是从小倌爬上来的,比不得他们身份高贵。其实谁和谁不一样呢,他们是真的拿你当家里人,从没嫌弃你,你遭罪受苦却不跟人说,大家反倒难受。”
  “你什么时候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落竹玲珑心肝,有些话点到即止,他能听出接下来两三步的弦外之音。桃夭笑道:“总要过了这阵子。阿碧那傻孩子为你都快把眼泪哭干了,去人家王府骂了一顿,抱了你的尸首回胭脂榭。榭里大办葬礼,怀王这回,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伤了。全天下求而不得的落竹公子,在他手里死了,哼哼,可真是……”
  “桃夭。”落竹掩住脸,“我不想再听这个人的事。”
  桃夭方知失言,银雀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桃夭瞪她,道:“笑什么!”
  “我笑桃夭上仙,几千年了,这爱不爱的心思,怎么老也不明白。”银雀说完这句,整个人急退,眨眼间,幻化为银色翎羽的雀鸟,翩翩飞出屋去。桃夭被一个小丫头这样讥讽,面子上很过不去,咳了几声,道:“就这样吧,你先养养,过了这段时间,我告诉他们真相,把阿碧给你弄过来,咱们再商量往后的事。”
  落竹点点头,桃夭便起身,走到门边,却听见里面人迟疑地唤:“桃夭……”
  “啥事?”
  “你是怎么给我重新弄了个身子的?”
  “这不是有个故事么,哪吒把自己肢解了,又找了个人拿莲藕重新做了个身子。说起来你知道么,哪吒到现在一洗澡,身上还扑扑往外出水……”
  “你是说——”落竹闻闻自己身上,的确,好像隐约有那么股莲藕味。
  “不是不是,这就是个比喻,不都说人是女娲娘娘甩在地上的泥点子么,我也给你拿泥巴糊了一个。不过经过层层后期加工,如今跟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你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还都没了呢。顺便说一句,就连你的菊花都是崭新的,下回跟人用的时候悠着点,头一回,疼!”
  落竹危险地眯起眼:“你拿哪儿的泥巴给我糊的?”
  “外头,池塘里的淤泥。”桃夭话音刚落,腿上使力,已然不见了。
  落竹其实挺好的,新的身体充满活力,走多远都不累,甚至于,在落竹想停下来的时候,它们还麻利儿地往前迈了两下。桃夭偶尔出现,后头必定跟着银雀,笑弯了一双眼睛,目光片刻不离桃夭。落竹一度怀疑银雀是不是对桃夭有意思,可银雀笑容哀伤地给他讲了桃夭的感情史。第二天,落竹看着在院子里练剑的桃夭砸吧嘴。
  “真是太能折腾了你,真是活该啊你,真是……”
  “阿嚏——”桃夭回过头,“大早晨不睡觉,念经啊!”
  这院子很是奇怪,明明深秋,却开着四季鲜花。池塘里满是睡莲,落竹有一回探身子挖了一手泥,仔细闻闻,其实也没啥味。他身上那股藕味早没了,如今淡淡透着莲香。大约桃夭还动了些别的手脚,这张脸看起来虽然还是他,可仔细看去,却又有点不同。
  那些小瑕疵全被圆润过来,如今的落竹,一颦一笑,真的是个美人。
  闲来无事,他就到街上逛逛。这里也不知道是何处,民风淳朴与世无争,方言他听不太懂,好在大家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如此过了一月,这一日,从街上晃回来,刚进门,就见银雀一脸神秘,道:“你猜猜谁来了?”
  落竹刚要猜,却觉得面前一黑。
  这个怀抱的味道如此陌生,他下意识推拒,却听得头上有个满含着心疼悲伤的声音道:“竹儿,别怕,让我抱抱你。”
  落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又不受自己控制了。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那人松开自己,仿佛想看看自己的脸。可落竹不叫他看,落竹这才有了些力气,重新投入他怀中,更加紧地抱住他。
  “怎么会是你?”他说,“我现在不能看见你,我好不容易忍住了,一滴泪也没掉,看见你,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竹儿,有委屈就是要哭出来,师兄帮你出气。”
  “好。”
  落竹笑着,把眼泪都抹在剑开身上。

  给嘟嘟的生日贺礼

  
  
  
  





  给嘟嘟的生日贺礼 “老师。”
  堂堂君王,一揖到地,云太傅万万不敢受此大礼,忙正冠下跪。屈起的膝盖还未着地,便被帝王扶起。南熙与云太傅见礼,便互相落座。他今日来,其实是请老师出山的。
  云太傅学富五车,是本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人物。当年先皇很是看重他,钦点他成为太子太傅,而后南熙即位,即便未有子嗣,也仍旧表示,太子太傅不做他人选。云太傅为人正直治学严谨,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堪称楷模。而南熙疼爱幼弟,见弟弟已经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便亲自带人上门拜师。
  南准其时只在皇兄教导下初读了几本书籍,要说出口成章学问高深,这有点强求。比起读书,他更喜欢舞刀弄枪,私心里觉得皇兄带自己郑重其事地拜师很是没趣。他想做大将上阵杀敌,读书有什么用,难不成用书上的黑字扔死敌人?
  皇帝有请求,云太傅是绝不敢不从的。当下,不仅答应下来,而且感恩戴德,保证会把小王爷教导好。云太傅历经两朝,深感皇恩浩荡的同时,也不是迂腐的人,皇帝亲自到自己家里来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找了个由头,叫人把自己的独子带了过来。
  云太傅近四十岁上才有这一个儿子,恨不得将平生所学尽皆传授,是而这位小公子才是真正年纪轻轻就出口成章的天才。南熙见云太傅把自己儿子叫过来,也大略明白他的用意,便挑书中文章问了云柯几个问题。没想到这个六岁的孩子竟然回答得头头是道,甚至说出许多自己的见解。
  南熙可真是意外又欢喜。
  这一欢喜,就往深了问了几个,云柯照样答得毫不费力。南熙面上带笑,心里却感慨起来。
  他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故而即位已然五六年,算上还是太子的那些年,都未能有自己的子嗣。于这件事上,他看得很开,本朝也不是没有兄终弟及的先例,自己百年之后,皇位传给南准不就成了?何苦非要为了子嗣,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更重要的是,叫有个人跟着不高兴呢?
  但是南准这个样子,做皇帝是很不成的。
  无论是自己还是母亲,对于这个弟弟都宠爱太过。如今皇宫,自己是大主子,这小祖宗俨然成了小主子,谁也不敢不遂他的意。孩子不吃点苦受点挫折是不成的,身边没个时时陪伴纠正的人也是不行的。他忙于国事,哪有时间老是关注自家弟弟,给他寻个合适的伴这个念头,是早就有了的。可放眼京城,竟然没一个让他觉得配得上自家这小家伙的。也就是面前这个云柯,眉目俊秀,气质温文,却又明了事理出口成章,可堪良伴。
  这么一想,也就不再犹豫,当即下旨,叫云柯以后陪着怀王读书。
  小人儿微微吃惊,面上却还是不卑不亢,下跪谢恩。南熙叫他起来,他还有些别的事情要跟太傅商量,便叫两个孩子先出去玩了。
  云太傅有学问,是雅人,这云府是他设计的,也处处透着典雅。云柯为南准介绍着府中花草景物,看似随意,却是暗中观察着怀王。
  这位蜜罐子泡大的小王爷,京城里没人不知道,只怕皇帝才能享用的东西,他拿过来享受也是眼都不会眨一下。云柯给他指着园林说典故,他一脸不耐,脚底下踢着石子,偶尔听到问句,才敷衍一般回答一下。云柯觉得,这样一个王爷,其实,也就是个王爷。
  成不了大气候。
  他也就懒得敷衍了,走到假山底下,带南准一路上了山顶亭子。下人们沏了上等的茉莉香片,云柯按品茶礼端起茶杯刚要让,便见怀王丢开盖子,咕咚咕咚,一杯茶,转眼便进了肚里。
  云柯这才大略明白了什么叫“胡吃海塞”。
  南准喝完了,打了个水嗝,看着云柯手里的茶杯道:“喝水就是喝水,我从来不讲究那么多。”
  云柯从小便被教导凡事规行矩步,不可逾越,只觉得这长于深宫的小王爷于此该比自己更加精通才对,哪知竟会如此。他勉强一笑,低头喝了口茶,抬眼见怀王仍旧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又低头,干脆把这碗茶都喝干。
  下人又续上一杯,怀王看着侍女光洁的手指,道:“你好像读过很多书?”
  云柯于此一直很自豪,不自觉挺挺腰,故作谦虚道:“不过识得几个字而已。”
  南准白他一眼,说:“读过就读过,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实话跟你说吧,你刚刚跟皇兄说的那些,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可是我都好意思承认。”
  云柯心想,那是你不是我,我才不会把不学无术当成优点,但面上还是道:“王爷坦荡磊落,自非在下可比。”
  “你以后就是我的伴读了,还打算跟我叫王爷?”怀王道,“我叫南准,你这样叫我一次试试?”
  直呼王爷名讳,这事云柯老早就想干了,所以干干脆脆道:“南准,往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云柯。”
  南准点头笑得满足,忽然问道:“你会习武么?”
  云柯愣住,半晌,摇头。
  “我皇兄说,好男儿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万卷书读了,行万里路的时候,不会点拳脚,有人欺负你怎么办?”南准忽然很担心。
  云柯也跟着迷惘起来:“是啊,我也曾发下誓愿,要走遍名山大川,可万一这中途被人欺负怎么办呢?”
  两个人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南准拍案道:“对了,我们可以结伴而行,我来保护你不就行了?”
  云柯恍然大悟,道:“好主意!”
  “这样一来,我也不用读万卷书,你也不用学习拳脚,咱们就都能出去玩了!”南准欢呼着,刚要说下句,却看到云柯瞬间冷下来的脸。
  云柯心想,我竟然一时不查,被你给绕进去了。
  “书还是要读的。”云柯说,“不然出了门,你分不清楚嵩山和华山的典故传说,道不明白苏堤晓月与西湖春晓的妙处,不是大大的扫兴么?”
  “我没打算去江南,”南准道,“我打算去塞北,去大漠,去战场杀敌,做个将军。”
  云柯大概能领会他的意思,道:“调兵遣将的本事也不是凭空而来,需熟读兵书方能作出判断。想当年我戍边大将吴时,武状元出身,据说照样每日闲来无事就研读兵书演练兵法。当年破敌十万的六合阵,听说就是从一本古籍上得来的。”
  “真的?”
  “真的。”
  在南准心里,第一个佩服的人,正是这位少年将军吴时。他当年戍边一十六年,叫鞑子一见大旗便望风而逃,最是英勇盖世。他佩服这位将军,也喜欢听人说他的故事,自认为对此人了解已然很多,却没想到,云柯似乎比他还要略懂一些。
  果真都是因为,这人读的书比自己多么?
  怀王心里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在仰望。面前的人言笑晏晏,气度斯文,可是哪里都比自己强比自己好,站在是自己踮着脚也够不着的位置。
  “不过不怕的,南准,今而往后,咱们俩一起用功读书,等到学业有成,我就陪你去大漠。”云柯笑笑,这般道。
  南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茶水,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可哪个也抓不住,乱糟糟得就像一蓬草。后来他大了,明白事了,这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样一种感动和欣喜交杂。
  就好像天上那颗触不到的星星,忽然有一天降落到你身边,对你说,往后我不走了,就挂在你肩上,陪着你,就亮给你一个人看。
  至于为何短短的时间内,云柯就让怀王产生这样的感情,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反正关于顽劣王爷的教育问题,云家小少爷三言两语就搞定了。皇帝事多,也不过再容他们多说了两句话,就叫下人来寻他,带他回宫。南准一步三回头,上马车之前还依依不舍,彼此约定着下回见面的时间,可一上了车,便觉困意袭来,靠着皇兄的肩膀就睡了。
  不仅仅是他,就连皇帝自己都是昏昏欲睡。狠狠甩了几下头,仍旧不能缓解这睡意,南熙也就放纵地软下身子,合上眼睛。
  恍惚间,觉得有个人轻柔地吻着自己。他伸出舌,试着回应,那人便疯狂起来,几乎掠夺自己的呼吸。南熙猛地睁开眼,把车角悬挂的小香炉扯下来,狠狠掷出车外,兀自喘着粗气。就听身后一声调笑,下一秒,已经被拽着跌进一个怀抱。
  “我等了你一个下午……”那人啃噬着他的耳廓,叫他的脊椎骨一阵阵发麻,“出宫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这种小事,告诉你做什么?”南熙回过头,凝视那双人前冷漠,面对着自己,却如一潭春水般的眼睛。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叫他即位了?”眼神往昏睡的南准身上瞟瞟,手臂却环得更紧。
  南熙笑道:“你若是愿意我跟哪位后妃生个孩子,我倒是也不一定要传位给自己的弟弟。”
  “不许!”搂住腰肢的手臂更紧,几乎把人勒得喘不过气来,“你是我的!”
  “明德……”南熙喃喃叫着,“明德哥……”
  “我在。”魏明德应道。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你就立个誓给我。”南熙板着魏明德的手指,叫他摆出立誓的手势,“你发誓,往后绝不会再离开我,不管我是生是死,你总会在我身边。我怕了,我没办法再孤零零地过五年,你要是再丢下我一回,我还怎么活呢?”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舍不得。”魏明德低下头,吻去南熙眼角若有似无的一点泪水,指天誓日道,“我,魏明德,一生一世,只爱南熙一人。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如违此誓,肠穿肚烂,万蚁噬心,魂魄永不超生!”
  南熙便放心般松了口气,身子前倾,抱住魏明德,吻他的喉结锁骨,急切而又热烈。魏明德知道自己跟这个人是几辈子的纠缠,这辈子也别想有个了断,发下此等毒誓,也不过是为着叫南熙安心。他本来就没再打算离开这个人,誓言再毒,又有什么关系呢?
  意乱情浓之际,却忽然听得身边人满足地嘟囔了一声。南熙对这个弟弟是极为在乎的,当即几乎跃起,后/穴收缩着,把魏明德夹得生疼。而两人小心翼翼望去,这孩子翻了个身,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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