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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丑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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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平真想把那自称是疯子的男子拉到皇甫桀面前,让他看看什么叫真疯。

  不久皇甫桀就有了「魔将」的称号。



  皇甫桀要出营帐,张平挡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皇甫桀冷冷地瞪他。

  「你几岁了?还跟我玩不跟我说话的把戏?」

  皇甫桀手掌按住刀柄。

  张平摆摆手,道:「你打不过我。」

  皇甫桀冷笑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跟我拼命,我也许会死在你手上。但普通打架,你肯定打不过我。好了,不要闹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喂!」

  皇甫桀怒极反笑,抽出刀对着张平就砍。

  张平不得不闪,一闪之下,门就让开了。等他再想去堵门,那人已经钻出去。



  两个月下来,皇甫桀未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连让他靠近三尺之内也不允许。

  张平大急。

  皇甫桀的异常表现已经引来有心人猜忌。

  他身边又无什么人保护,就算他功夫再高明,又怎能躲得了暗算?

  刘白一次又一次把皇甫桀派作前锋送死。皇甫桀也不拒绝,他身上的伤每天都在增加。

  就连他都能看出刘白的急躁,这是为军大将的大忌!

  刘将军毕竟老了,他开始怕死、怕树倒猢狲散。他急着想要得到结果,想趁着全军上气高涨之际一鼓作气打垮匈奴。

  可匈奴哪有那么容易打垮,刘白就只能增兵增兵再增兵。妄图用强势的兵力把对方压垮。可是这也大大增加了己方的死伤。

  太子那边偷偷派了人来,不知跟刘白密谈了什么。张平只能从刘白的行动中看出,他想让皇甫桀死!



  营帐门被打开,张平提着一个木盒走进帐中。

  皇甫桀在案后抬起头,瞄了一眼帐外,脸色不快。

  张平抓抓后脑勺,解释道:「外面帮你守帐的人让我打晕了,他们连我影子也没看见。」

  皇甫桀开口就欲叫人。

  「别叫!我给你带了礼物。」张平拎着盒子走近案几。

  「滚!」这是两月来皇甫桀唯一会对张平说的字眼。

  张平也不在意,把盒子往案几上一放,打开盒盖道:「喏,送你的。」

  皇甫桀垂眸瞄了一眼,从刚才张平进帐他就闻到了丝丝血腥气,不重,但他对血腥气敏感。

  「这是什么?」

  张平吁了一口大气,「你总算肯跟我说第二句话了。这个你不认识?不会吧?虽然缺个身子但脸应该不会变啊。」

  张平奇怪地凑过头去看,「没变啊,这不就是刘大将军吗?」

  皇甫桀闭上眼睛再睁开,「你杀了刘白?」

  「是啊。」张平点头,「太子派了人来和刘将军密谋,内容好像是让刘将军投靠太子,太子负责保他,顺便再把你解决了。」

  皇甫桀眼神一暗。

  「我看这段时间王爷你就顾着跟我闹脾气,连周边危险都看不见了。想想,刘将军留着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正你手上还有一张密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取而代之。我也不想给他暗害你的机会,刚才走他帐边正好瞧他一个人在里面,就顺便拐进去把他杀了。」

  皇甫桀无言。张平愣,他不是现在才知道。

  这人竟然以为这两个月他在跟他闹脾气?就连他对他下杀手,他也能当兄弟打架看?现在更好,还顺便把一军统帅给宰了。

  虽然以他对张平的了解,知他绝对不会未作任何准备「随便」杀人,可是……他竟然就这样把两朝元老的护国大将军给杀了?还斩了人家的头放在盒子里带来给他当礼物?

  「你别闹了好不好?这个就当我们和好的标志。你看我帮你杀刘白得冒多大风险,等会儿我还得去玩栽赃的把戏。乖,你不跟我说话我难受。」张平竟然还伸出手去摸他的脑袋。

  皇甫桀梗着脖子硬是没动,就让那只手摸上了他尊贵的头颅。其实他本来准备闪的,但听到张平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怎么的脖子就梗住了。

  张平摸了两下讪讪地收回手。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吗?」张平脸上有了些失望,背着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

  皇甫桀的眼珠就跟着他转。

  张平停住脚,皇甫桀把目光投向别处。

  「好吧,其实那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应该去找女人。」张平叹气。

  皇甫桀硬忍着,他倒要瞧瞧这人到底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张平再次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戳着桌面吭吭哧哧地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和好好不好?」

  「那就这样是怎样?」皇子殿下摆出架子,冷声道。

  张平脸上颜色一点点加深。

  皇甫桀咬紧牙关盯着他不放。

  「就那样呗。」

  「哪样?」

  张平突然往案上一趴,「来吧,你快点完事。等会儿我还要去栽赃别人。」

  皇甫桀盯着还放在案上的那颗人头,再一次感觉到他家宝贝太监张平的强大。

  而且为什么他会感觉到这两个月恨他恨出一个窟窿、脑中幻想了不知多少种收拾他的方法的自己好像有点悲哀?

  如果换一个人,或者换一种性格,也许他们会因两月前的事而隔阂日深,甚至互相误会,进而终有一日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但张平不是别人,他就是他。

  「张大太监,你真有本事。连让我想恨你都难。」

  张平撇过头看他。

  皇甫桀看着他那双带了点疑惑的眼眸,心中忽然一松,笑了。他决定了,以后他要是再为了这个人把自己搞得这么苦大仇深,他就跟张平一样,直接阉了自己算了。

  对这愣子,根本就不必客气!该缠的时候就缠,该操的时候就操,该上紧箍咒的时候就得给他上,折磨自己那叫傻子。

  张平看皇甫桀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中也有点高兴。他不知道皇甫桀想通了,也不知道他想通了什么,如果他知道……所以说世上难买早知道。

  拍拍张平的屁股,一身血腥气的右将军王爷不怀好意地道:「你这儿很久没被我操练了,小心等会儿裂开。」

  张平哼唧了一声,「那你就悠着点。我后面还有事呢。」

  皇甫桀噗哧笑出来,「别急,在这之前还有些事要做。要玩栽赃的把戏你还得多跟我学学。」



  军营中出现骚动。

  「不好!右将军也出事了!」外面传来惊呼,巡逻士兵发现了营帐外倒下的守卫。

  「闭嘴!都不准乱说!你们给我看着外面,你、还有你们跟我进去。」是刘白手下另一将领周湛江的声音。

  营帐「唰」的被打开,周湛江带着几名巡逻兵冲进营帐。

  营帐中血腥弥漫。营帐后开了一道大口,就像是谁在上面划了一刀。

  冷风飕飕地灌进,营帐中一片凌乱。

  只见他们的右将军不知生死地倒在地上,背上一道血淋淋的刀伤。

  周湛江脚步一虚,难道连……?

  还是他身边一名亲信机灵,冲过去扶起皇甫桀仔细察看。

  「周都尉,您快来看!右将军还活着!」

  「什么?」周湛江顿时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活气般,整个人跳了起来:「快!快叫军医!记住,不准把消息泄露出去!违令者斩!」



  这边,太子密使发现自己的营帐中竟多出了一个木盒,不明所以下打开一看。

  太子密使一屁股坐倒在地。

  「大人,怎么了?」这名使臣的随从连忙上前查看,「啊!」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这真的是刘将军?他的人头怎么会……」

  「大人莫慌,小的先出去探听一番,这木盒您先收起,等小的回来再作处理。」



  躲在暗处的张平看那名随从穿着普通士兵服走出那密使的营帐,又看他绕了一圈后回来,发现他身手相当轻盈,不由暗赞一声。

  等了一盏茶工夫不见他们出来,心想还真给皇甫桀猜对了。对方根本不敢把人头带出帐外处理,可能想就地掩埋。

  现在他只要到某些人的营帐去转一圈,再把他们引到这里就行了。

  等会儿就等着看人百口莫辩吧。

  刘大将军,抱歉了。谁叫你要动我们家王爷呢?你说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联合人家势大的哥哥欺负人家不受宠的弟弟像什么话?



  祯胜二十四年六月,护国大将军刘白因病去世,宁王皇甫桀手持密旨暂代统帅一职。

  同年八月,传来捷报:匈奴退出雁门关五十里,死伤万余,俘虏四百——这是宁王成为一军统帅后第一个大胜仗。

  胜帝龙颜大展,追封刘白为护国公,赐刘府金银万两,只公爵位不得承袭。

  太子一派因失去密使消息,几度派人前往雁门关刺探,却一无所获。却不知那密探早已被秘密送入京城,至于送到谁的手上……

  朝堂上开始为谁来担任征蛮大将军一职争议不休。

  同年十一月,边疆再次传来捷报:大军乘胜追击,匈奴再退五十里,死伤近万,主动要求冬季停战。

  朝堂也再次哗然,更是吵得天翻地覆。

  太子一派提出让雁门关太守李登任征蛮大将军一职,另派骁骑都尉杨晓辅佐。

  收到礼物、感觉出宁王示好之意的惠王一派则提出仍旧由宁王任统帅一职,朝廷另派将领叶詹辅佐。

  其中也有人提起让刚从西南回来的言净担任征蛮大将军一职。言净闻言连忙出列辞之,表示自己目前对雁门形势不明,贸然前去恐会延误战机。何况目前边关连番传来捷报,如阵前换将必将动摇军心。

  言净谏之:不如就采纳惠王建议,仍旧由宁王担任一军统帅,如他有任何不妥再换不迟。宁王毕竟在边关已征战三年多,此时再另外派将,恐无一人如他熟悉边关形势。

  胜帝闻言觉得甚是有理。

  甚至有官道:宁王天生貌相异于常人,现匈奴也恐其颜面、称其为「魔帅」。也许宁王生来就该是一员大将,为胜帝守护大亚边境。

  此言一出,附和之人众多。

  太子还想多言,被韦宰相眼色劝止。

  胜帝听众臣言,想到当初四皇子在他面前说的童言,再看他如今在战场上的表现,当即金口一开,定下他统帅之位,同时传圣旨给李登,命他辅佐宁王击退匈奴。

  太子暗中咬牙,认定丑四和老二串通一气。



  皇甫桀接到圣旨,表现得诚惶诚恐,表示自己一定不负圣恩,三年内定打退匈奴拿到厥顿的降书。

  旁边的张平则非常知趣地拿出两包「当地特产」奉给特使。

  前来传旨的胡荣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去见了太守李登后满意归去。

  李登进入大帐,却被原刘白手下将领隐隐排斥。皇甫桀为他从中周旋,对他也是礼敬非常。李登意见往往不被采纳,可事后皇甫桀总会亲自来安慰他,表示现在的将领大多数都是刘将的人,他也不好过于干涉他们。

  李登见皇甫桀如此委屈求全,也只能忍气吞声。在给某些人联系时,自然把对刘白原班人马的不满、及对皇甫桀作为大帅的软弱陈述了出去。

  看到消息的人,再联想当初皇甫桀接旨时的誓言都放心了——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皇甫桀能在三年内打退匈奴那才叫有鬼!何况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

  那边放下对皇甫桀的提防心,专心致志对付唯一的敌手。这边边关众将却齐心一志要给刘白报仇,抱着宁可辅佐四皇子,也绝不让太子得逞的打算,逐渐把心靠向显现出非凡统帅能力的皇甫桀。



  祯胜二十五年夏,「魔帅」使用计谋离间单于厥顿与大将呼延丹之间的关系成功。

  呼延丹原本是厥顿发妻的弟弟,可在厥顿娶了月氏后,却冷落发妻、封了月氏为正妻。呼延丹为此已对厥顿有所不满,可因其姐深爱厥顿,愿意为了他的大业退让,他才隐忍至今。

  可是怀了厥顿之子的菲络,却被善妒的月氏诬陷她怀了野种,而一直征战在外的厥顿回来时,菲络已被月氏下狱,孩子也因此流产。菲络在见了厥顿一面后自尽。

  呼延丹得此消息后大怒,要求厥顿还他姐姐清白并给她一个公道。可厥顿却袒护月氏,最后甚至拿出月氏举出的证据,说菲络自知有罪才自尽。

  呼延丹不相信那所谓的证据,与厥顿决裂。带领他们一族离开了厥顿。

  张平得知这个消息后,盯着皇甫桀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我是突然变美了,还是比以前更丑了,要张公公您这样看我?」皇甫桀抬头戏谑地笑。

  张平竖起一根手指,非常认真地道:「第一,别叫我公公,我没你这么大的孙子。第二,男人不能这么在乎自己的容貌。第三,你上次让我给月氏送礼物,送的就是那个证据?」

  皇甫桀放下笔,仔细想了想道:「没错。一个小小的礼物,不管它是真是假,借题发挥的是月氏。如果她没有害菲络之心,这个礼物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张平把手指捏的咯叭响。不管是谁的主意,对妇人出手总非大丈夫所为。而且他不喜欢被隐瞒。

  皇甫桀很镇定地补了一句:「不过这离间之计不是我的主意。」

  「那是谁?」

  「疯子。」

  张平转身就走。

  皇甫桀在他后面很诚恳地道:「我跟疯子说了这事不能找你,就算找你也要跟你说明白,可他不同意。你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军师,我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

  张平转头,恨恨地吐出四字:「一丘之貉。」

  皇甫桀点点头,重新拿起笔写折子。

  「再过一个时辰你把周将、陶将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不过在这之前你记得把疯子先带来。来了后你就哪儿也别去了,就在我这儿侍候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成天东跑西跑的,有时我想找你都找不到。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祯胜二十五年末,匈奴自毁冬季不战之约偷袭雁门关。被皇甫桀率兵打退。可不久后大亚方粮草供应竟出现危机。

  皇甫桀连上六道奏折,可催来的粮草竟大半参杂了碎石草屑。

  皇甫桀一怒之下,把粮草官拉至操练的大军前,当着全军的面把其斩首。

  皇甫桀拎着粮草官的头颅,对大军喊道:

  「匈奴自毁冬季不战之约偷袭我们,而朝廷却在此时欲断我粮草。其中必有奸人做鬼,甚至很有可能与敌人勾结!」

  「如今剩余粮草不足一月之用,等下次朝廷送来粮草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匈奴既不仁,我们也可不义!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抢夺敌人粮草度过冬季——!」

  大军群情激动,发出震天呼喊。让人打仗不给人粮吃,怎么办?当然是抢!

  张平看着那还在滴着鲜血的人头,想到皇甫桀在和疯子定下此计时的笑容,也不晓得该佩服、还是该胆寒——这人对人的心理掌握得实在太透澈,全军几乎都被他一个人玩弄于掌中。

  而张平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胆,因为他根本就不怕失败。

  什么人比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更可怕?

  答案只有一个:心智扭曲的聪明人。

  皇甫桀赢了。

  担心一个月后没有饭吃的兵士们都鼓足了劲,加上前段时间刚被偷袭的怒火,这下能以牙还牙,更是兴奋异常。

  单纯以为大亚军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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