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未央 十三党-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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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语气很是暧昧。我没有勇气再走出去,心里想着:拒绝,拒绝,你一定得拒绝啊。
沉默半晌,胤祥笑说:“哎,俗话说‘女人如衣服’,这多一件少一件又算得了什么呀,漂亮不漂亮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即便是经年的夫妻,那也只是情份深些。哪有那些什么风花雪月的?那件‘衣服’,还是十四弟自己个儿享受吧。”
他拒绝了是没错,可我心里却仿佛被塞了一把冰渣子,对他而言,我也只是件可有可无的衣服吗?从来没有存在过爱情,顶多只是相扶相依的伴儿?我没有办法接受,即使这只是他推拒十四的推辞。
可不可以告诉我,心变冷了,要怎样才能再回到当初的温度?
若隐若现的东西终于还是爆发了,在纳喇讼真死了不久之后,那苦命的孩子也随之而去了,一场小感冒就轻而易举的让他丧了命,我日夜不合眼的照顾他也没能救回他来。
那个孩子下葬的那天晚上,我居然梦到了纳喇讼真,梦里面,她哭着看着我,对我说:“你这个骗子,你说过要照顾好我的孩子,可是他死了,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他,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惊惧的摇头:“不,不是我,你们母子的死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她却置若罔闻,步步逼近,突然一双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疼痛的感觉让我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太像梦,我想睁开眼睛,却被无力感深深笼住了。
昏沉的睡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好久好久之后,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终于睁开了眼,黑暗里,胤祥坐在我旁边,看不清晰。我浑身发抖的拉住他的手,“有人要掐我的脖子,绝对不是梦,到现在我脖子上还在疼。”
他转脸看我,神情凄切,却不理我说的话,只是搂紧我,一叠声的喊“馨儿”、“馨儿”,然后语无伦次的说,“我对不起她,她还那么年轻,就、就那么没了。可是她的孩子,我这个阿玛也没有办法留住。”
我突然想,如果我的身份仍是他的妹妹会不会就没那么尴尬了,可现在我这心里真的好不是滋味儿。我抽开他的手,兀自躺向了床上,背过身去。
“睡吧,我在这儿陪着,恩?”他轻轻的搂了搂我。睡得很不安稳,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完全不在我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辗转无数次以后,还是觉得有些话,不得不问,不得不说。
侧脸去看向他的时候,仍然觉得揪心,没有办法,我就是爱他,所以才会无法接受他的任何改变。手不知不觉的碰到了他的脸,然后又触电似的缩回来。就好像我现在的感情进退不得。深呼吸,叹息。
“唉——怎么了你?”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可是这样近在咫尺又饱含关切的语调又是那样熟悉。我突然的就哭了。“我,我……”
我泣不成声,一双手拍着我的后背:“这阵子,是冷落你了,会好的,都会好的。”我的委屈瞬时爆发:“胤祥,我、我只是你的‘衣服’吗?她死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其实我也有愧。可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恩?”
“没有,没有”我很害怕进入他的怀抱,只怕梦醒时会更加凄凉。“什么时候不理你了?小家伙又‘睁着眼睛说瞎话’来着。你的心思,我也全明白。恩,你说的那个‘衣服’是什么意思?”他撑着手肘,侧倚着身问我。
我躲开他要靠近的手,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是,就是,你和十四说的那些话啊,什么‘女人如衣服’?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
甘苦
“你信?”他居然如此的愠怒,我心头的火一下子烧了起来。“我为什么不信?眼见为实,我亲耳听到的,难不成还是幻觉么?”
“可你不知道那只是对十四弟的说词吗?”
“我才不管是对谁说的,是真话假话,反正,这一段感情是我心底最珍重的东西,我不要你玷污它。”我说着说着,不由得紧紧闭上眼。
身旁蓦然一空,我不想去看他决然转身的背影,只好躺下去侧脸而眠,今天这是不是代表决裂了呢?想想这么半天他应该早出了门,忍不住呜咽起来。
脸上一阵濡湿,睁眼一瞧见一块儿沾了水的帕子正被他托着擦掉我的眼泪。“你——”我吃惊道。
“我什么呀?”他看着我轻微叹气,“好,你就认这个死理儿,下回十四弟给我塞女人,我再不说‘女人如衣服’,我就把那人收了,好吧?”
“威胁我呀?你收就收,你女人多得,哼,多一个少一个我才不在乎呢。”我气冲冲的说。
他大笑着,不顾我的扭来扭去,硬是把我搂住,“不在乎还这么酸兮兮的,呃?”
被他这样一取笑,有点语塞,但输人不输阵,哪怕强词夺理也好呀。“我——唔——你干什”后面那个“么”字已经说不出来了,他的唇在我的上辗转,连呼吸都好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我觉得身体已经被撩拨得有了反应,赶紧推开他,灵机一动的喊了声:“哥哥!”他一愣,皱起了眉,好笑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我诡计得逞一般,仰后往床上一赖,腿翘起来前前后后的晃荡,“叫你‘哥哥’呀。怎么?小时候不都是这么叫的么?”
“你是我女人,不是我妹妹。”
“还不如是呢。”原意开个玩笑的,可现在却触发了心中的悲凉,真的还不如是兄妹时的样子呢。语气不由的淡了下去。
“多愁善感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哪!”想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他笑着靠在我身边坐下。
他刚打我身边坐下,我自然的挪了挪,可这一挪,却又觉得颈子上好疼,想到刚才半梦半醒的被人掐着脖子,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可见有人出去?”
“没有呀,怎么了?”他狐疑的问。
“刚才有人掐我的脖子,开始还以为是梦,现在想想绝不是,你看,这脖子上还有指甲痕。”我仰起脸凑过去。
他伸手碰了碰,陡然缩了回来,即便是这么暗,我也一清二楚的感觉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只缩了那么一下,又心疼的在我脖子的伤痕上轻抚,我一阵打颤,立时缩紧了脖子,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好像是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怪吓人的,可又没有看清楚,我那时正在做梦呢,刚好梦见纳喇讼真……唉?说起她,我可一直想说,你不觉得她的死很蹊跷吗?产婆当时说她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气虚,还有几个月前我去见她的时候,她说过有人要害她。”
我顿在这儿,不再接下去,眼看着胤祥的眼神变换莫测。突然一道光闪过我的脑海,一个人影和我刚才见的那个人形重合了,突然大悟。几乎叫出了声来:“你和翠玉是什么关系?”
这个“翠玉”是纳喇讼真身边的人,每次见到我的神情都特别奇怪,开始我还当是为她主子抱不平,可后来发现她看纳喇讼真的眼神竟也有几分轻蔑,看胤祥的眼神则称得上幽怨了。
不意外的看到胤祥的脸上有点尴尬,“恩,她,是早些年的一个通房丫头。”
这种事儿又不奇怪,皇子的通房丫头留得时间久了,又没有位份的话,自然也就是主子的贴身侍者。“那,和你有夫妻之实吗?”
我的神色极为认真,他见我不是说笑吃醋之类的,也就点头不多说些什么。
我终于明白了过来,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翠玉早年跟过你,如今年老色衰,又没有位份,所以怀恨在心。对,刚才那个人就是她,我想起来了。或者,纳喇讼真的死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呢。”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这可怪了,这个翠玉,要是有怨恨之心也不奇怪,可是她不是有那个心机的人。”
我讥讽的笑道:“是她没那个心机还是你不舍得?”
“这是说的什么话呀。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有这个嫌疑,那明天一早送出府去就是了。”他安慰我似的笑笑。
一大早,翠玉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这个人。出去以后,也许是配了人,也许是给卖了,但无疑都是悲惨的。她都年近三十了,在这个社会已经是老女人了,是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想想那些个危害我还有我身边的人的安全的人不在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额娘——额娘——”我一回头,见是和惠,不由得带了笑意。“是惠儿呀,哟,这是什么?”我指指她藏在身后的玩意儿。
“语萍姐姐送我的风筝。”她稚声稚气的说道。
“语萍?是八伯伯家的大格格吗?”我想了半天才知道这个“语萍姐姐”到底是谁。
她点了点头,我疑惑的问道:“四伯伯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和四伯伯家的格格玩儿呀?”
她皱起小眉头,对我说道:“就是四伯伯对我太好了,所以双姐姐都不愿意和我玩儿。还是语萍姐姐好,她说,我们是同……什么连,恩,就是得了一样的病的那个意思。”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病相连?”
“恩,对。语萍姐姐说八伯伯有了弘旺哥哥就不再喜欢她了,就像额娘有了小弟弟也不喜欢我了一样。”和惠瘪着嘴,委屈的说道。
“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额娘什么时候有了小弟弟就不喜欢你了?惠儿可是额娘的宝,比你的哥哥、弟弟都要喜欢呢。”我抱起她的小身体,她已经快四岁了,很有份量,抱起来都觉得有点吃力了。
“真的么?”她的小脸绽放出喜悦的神色,“那、那哥哥怎么办呀?我看最近哥哥好想也不高兴。”
她小大人一样叨叨咕咕。她也就喊她的亲哥哥才喊“哥哥”,喊别人都是加个名字的,比如“弘昌哥哥”、“弘暾哥哥”。听她这样一说,我也不禁皱了眉,皎儿?我好像确实的冷落了这个孩子了。
想来,和惠同晈儿还算亲,我对她说道:“那我的惠儿帮额娘劝劝哥哥,好不好?” “恩,好!”她认真的点头,亲了亲我的腮帮。
“小家伙!”我轻捏了捏她嫩软软的脸蛋。一个人影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我还没开口,和惠已然欢呼着张着手臂跑了过去,“阿玛——”
“惠儿。”胤祥一把抱起她举过头顶,惠儿激动的又有点儿胆怯,娇声尖叫。“惠儿快下来,你阿玛腿不好。”近了冬天,他的腿总不那么舒服,我紧张的把孩子抱了下来,和惠意犹未尽的吐了吐舌头。
“今天也玩儿够了,练筝了吗?”我可是一心把她培养成额娘那样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没、没有。”惠儿往她阿玛身后躲,胤祥把她拉到身前来,笑说:“你额娘可了不得,五岁就弹得很好了呢。”
“真的吗,额娘?”和惠回过头,吃惊得不得了。“那当然啦,惠儿,若是你今天练得了,明天阿玛和额娘一块儿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胤祥看着她说道。
“好好好。”惠儿忙得应了,飞似的跑开去。“你真是!做不到的事儿干嘛答应孩子?”我嗔道。
“谁说做不到了呢?皇阿玛在京郊赏了块地,我请旨带着家眷去几天,皇阿玛也准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惊喜呀,我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他伸手摸摸我的头,说道:“这些日子也太累着你了,一直都想带你去放松放松。”我激动的一时忘形,亲了亲他的面颊,突然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的也太不好了,忙又低了低头。
“恩,”他惬意的舒一口气,“刚才看你对和惠那么好,对我怎么就不冷不热的呢?”
“你能和惠儿比?”我几乎脱口而出,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然后,又掩饰的笑着道,“嗨,你还和孩子吃醋呀!”
香山
一大早我还哈欠连天的时候,已经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了。和孩子们的兴奋、尖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疲倦。自然不是没来由的疲倦,主要是昨天晚上激动的一夜都没睡好,吵得胤祥也是一夜没睡。
说起来,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全家外出旅游,在现代,父母亲带孩子去玩玩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从前我就没那个福气。到了古代,就更特殊了,我的丈夫是皇子,我的孩子们也是天家子孙,出游一趟也着实不易了。
皇上赏的别院在香山附近,凭着感觉,我判断这会儿应该是远离了市区了。头倚在他的肩上,即将睡去的时候,却突然被悉悉簌簌的声响弄醒了,抬头一看,竟是和惠,一脸喜气的跳进了我们的马车,把奶娘甩下好远。
我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惠儿,怎么闯进来也不说一声,吵着你额娘了。”胤祥微嗔。和惠打小就没怕过他阿玛,胤祥这么一说,她却不怕,反而嘟着小嘴,往我身上赖过来,撒着娇的喊“额娘——”
“唉”我睡意全无,露出慈母式的笑脸,揽过她抱在膝头。“宝贝儿,怎么啦?那辆马车上,哥哥、弟弟乖不乖呀?” “额娘,额娘,这次出来为什么只有哥哥和弟弟呢?弘昌哥哥他们为什么不来?”一句话把我的心思全引了出来,想起了昨日的情形:
昨天就打算着了,出去玩只带自己的三个孩子不甚公平,于是也打算带青姐和富察氏的那两个孩子去的,可是却意外发现了一些我原不知道的东西。甫一走近青姐的房间就听见嘤嘤的哭声,我止住脚步,听得出是大格格忆秋。奇怪了,这个女孩子平日不言不语的,怎么突然就哭了呢?莫不是受了欺负?
正疑虑着,只听大格格说:“额娘,我也是阿玛的女儿,我还是长女呢,可阿玛为什么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要说男孩子尊贵,那我也不和哥哥弟弟们比,就是和惠妹妹吧,才不过四岁,却叫阿玛一天到晚的抱在手上。我小时候哪里有过?”
青姐一开口,没想到却是冷冷的声音:“跑我这儿来哭什么?只怨你自己投生没认准肚子,谁叫你不是嫡出的格格?以后这样的抱怨休得让我再听到!那些个心思,你就断了吧,别再白日做梦了。”
“额娘,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被随便指给一个陌生人呀,我喜欢他,我想嫁的人是他呀。”大格格哭诉,这会儿我算听明白了,原来忆秋是有了心上人了,青姐那么说怕只是想断了她的念想吧,与其给她个希望然后再破灭,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忆秋也有十四岁了,按理说来是到了婚嫁的年龄,少女怀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不是从那个年岁过来的呢?比起我们,她已经好得多了,她是孙女辈儿的,婚事也就自由些了,我听到这儿,返身而去,原本来的意图全给忘了,只一心盘算起这事儿来,改天该好好安顿安顿这事儿。
想要再去看看弘暾和翩翩的时候,却听到一大串的争论。开头一句就是弘暾的大喊:“你胡说,大额娘是好人!”我心里奇怪,怎么这些个孩子还谈到我了?一时好奇,就往下听了去。却听得翩翩说道:“她才不是好人,都说我们也是大额娘生的,可其实我们的亲生额娘却是富察福晋,就是她把我们的亲额娘弄走了。把我们养大的讼真额娘却也没受过她的好脸色。”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大额娘……”竟是弘昌的声音,想必是劝了些什么,里面渐渐安静了下去。
唉!看来那些孩子们对我多少都是有些不满的啊,虽说待他们谈不上“视如己出”,但我一直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好对待他们的呀。
一只手把我从沉想晃出来了,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