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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清.情未央 十三党-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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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一双肿肿的眼睛,“额娘,你不要死,好不好?”
  “这孩子和你是真像啊,满嘴的傻话!”胤祥笑起来,去拉和惠要抱她,和惠不让,非依在我身边。我抬手摸摸她的头,“来,告诉额娘,我的惠儿在怕什么?”
  “额娘,你有好几天没醒过来了。我问哥哥,哥哥也不告诉我。问阿玛的时候,阿玛就突然睁大了眼睛,紧紧捏着我的手。我好怕啊,额娘,可不可以不要小弟弟了,我只要额娘……”说着又要哭。我笑着笑着,眼底酸起来,“惠儿乖,额娘不走,额娘要永远陪着我的宝宝,陪着我的惠儿。”

  百日(新生子,逢欢笑)

  当我能下床的时候,托娅也终于回来了。刚一进门,托娅两眼发直似的看着弘吟,只一秒钟的工夫已扑过去狠狠的搂紧他,“弘吟啊,我的儿啊,额娘可真想你。”弘吟从那怀抱里挣脱出来,定定的看了托娅几秒,然后笑了,手伸向托娅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擦,“额娘,不哭。儿子给额娘擦擦,额娘就不疼了。” “我儿懂事咯。”托娅果真破涕为笑,我愣愣的看着这个场面,尤其看着那个很贴心懂事的弘吟,这时候才真的发现,那时候他们说这孩子像胤祥的话倒也不是骗我的。如今看来,的确是像极了胤祥的。
  “馨儿?”一只暖暖的手,触上我肩头,我转过脸,“累了?早说过这还没出月,不要到处乱跑,你愣是不听……”我伸手捂住他的嘴,轻轻摇头,“看你这一大串说下来也不嫌累哦。”
  托娅三两下抹抹眼泪,跑到我边上。“姐姐,看我一时疏忽,都给忘了。十三爷说的是啊,你还没出月呢,要真为了我落下什么病来,我不是成了罪人了么?”然后打开身边的包裹,三两下的翻,“哎,是了。惠格格,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和惠一边往这儿走,一边好奇的伸头缩脑。
  竟是一件蒙古长裙,绿色的底,金色的线,极漂亮。我看着这件裙子都能感觉得到蒙古草原上没有杂质的风。“惠儿,你说过的,想看看蒙古的能飞起来的大裙子,看看,姨娘给你带来了,喜欢么?”
  和惠惊羡的张着嘴,几乎滞滞的点了两下头,接着,又欢喜起来,凑过去小心的捧过裙子,然后飞快的掂着脚在托娅脸上亲了两下,再接着,就喜不胜喜的三两下蹦跳着唤奶娘帮她穿上。走到她哥哥面前的时候把那裙子一拎,往身上摆了摆,“哥,你看,漂亮吧?”
  弘皎很快的点点头,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惠惠,慢点儿,别摔着。”
  “这俩孩子啊……”托娅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跑着,脸上微微的笑,回过头,又对我说,“姐姐,小宝宝还好么?那天你生他的时候可是受了大罪了,将来这小子要是不孝顺您了,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托娅毫无空隙的忙前忙后,言笑晏晏,可我总是觉得这隐藏着深深的刻意,为了填补无处安放的悲伤,于是我的眼睛跟着她的身影到前到后,突然好想哭,大概是生产之后特有的那份敏感吧。
  我走近了托娅的房间,听到里面压低了的哭声,我这才惊觉,真的不是我敏感呢。小心的轻扣房门,“谁?” “是我,托娅,可以进来吗?”
  “姐姐?等下,就来了。”托娅开门的时候脸上犹带泪意,勉强的对我笑。“托娅,”我轻喊了一句,却没了下文,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我慢慢踱到床边,顺势在她床边坐下,拍拍床板,我打了个哈欠,“托娅,姐姐在你这儿躺会儿,不介意吧。”
  “怎会?”托娅往旁边一依,我拽她,“过来啊,陪我躺躺,和我还见外?”
  托娅拗不过我,只好陪着我一处躺着,想想当年我最沉痛绝望的时候托娅夜夜守在我身边,用她单薄的肩膀担起我沉重的悲哀。她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啊。现在的场景毕竟是安恬的。
  “托娅,这次你回去,怎么说了?”
  “也没什么,我阿爹……他去了。”托娅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刚说出这一句就带了些鼻音。我抓着她的手,“托娅,有什么难过的要和我说,姐姐能帮的就帮你。”
  “姐姐,你不明白。”托娅听我这么一说,直身坐起来,真的落了泪。我静静的等,听她说下去。很长很长时间过去,托娅才道:“姐姐,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今天才真是明白了。阿爹怎么就不能等等我呢?女儿还没有尽孝呢,他怎能就这么走了呢?‘生恩不及养恩大’我的父母生了我,可我却是阿爹养大的。小的时候和阿爹在蒙古,阿爹总是抱着我骑在马上,对我说,‘托娅,阿爹给你取娜仁托娅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的人生能似霞光般美丽。你生的像敦恪一样的漂亮,只是盼着你将来的归宿……’”托娅说到这儿,又哽咽了。
  “回蒙古的时候见到了族里的人,他们说阿爹是在敦恪公主生前住的那间屋子里去的。我从小就记得阿爹喜欢去那间屋子,小时候有一次我很好奇,偷偷跑进去过。可是一向疼我的阿爹知道后却大发雷霆,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在阿爹的心里,敦恪公主简直是神圣的,每每提及眼里都全是爱慕。我想阿爹收养我,培养我,大概也是拿我当作了敦恪公主的影子了吧。阿爹说,敦恪公主最爱的曲子是——昭君怨。”
  我吃了一惊,他怎知那竟是昭君怨呢?忆及当年,他问我时,我只说了个“昭”就把剩下俩字咽了回去。只没想到,我终于还是谁都瞒不过。
  “姐姐,你说敦恪公主究竟为什么还要怨呢?又有什么是可怨的呢?我的阿爹不比别人,他对敦恪公主好到百依百顺啊,可是就是这样,那公主的心都没法儿暖起来吗?真的是铁石心肠么?”托娅一边说一边又替多尔济不平了,我听到“铁石心肠”四个字不免面色一暗,我?铁石心肠?
  “可别忘了,敦恪公主可是胤祥的亲妹妹,你这么说叫爷听见了可是不得了的。”我故意绕开话题,托娅听这话果然不再提起,闷闷的了。“托娅,”我推她肩,“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的活。你的阿爹在天之灵也才能放心,不是么?”
  我下了床去,带上门前的最后一刻,我低低的叹,“抱歉。铁石心肠的确不是我的初衷,只是心不由己,心不由己啊……”
  春天是个好时节,宫里大办千叟宴,我们府里的小阿哥也过了百日,将好借这机会邀了各府来一同享这天伦之乐。我明白,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人到垂暮之年,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和和乐乐的共处呢?
  除去终身圈禁的大阿哥和废太子外,大大小小的皇子们到的是真正的齐全。我看着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恐,竟不禁的想笑。暗里争得越是你死我活,明里就越是亲得不分你我,不累吗?
  我没工夫跟这群人周旋,抱着我的孩子,轻轻的逗哄。眼睛一抬,瞧见了和惠正围着四爷四福晋直转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额娘,不禁闷闷的。看看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我亲亲他的脸,“还是你乖,不像你姐姐,个没良心的,眼里就她四伯伯,还当我是她额娘么?亏我还这么疼她哩。”
  “弟妹一个人这是叨咕什么呢?”人声渐近,那问话的正是为首的那个,脸上带着种还算和气的笑意。“馨儿,这是三哥。”胤祥要过来拉我,他一说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三阿哥啊,记忆里一直是个喜好舞文弄墨的人,我五岁那年他的那首给皇上的祝寿词还让我记忆犹新哪。
  “小侄儿,看看三伯伯给你带什么来了?”三阿哥走近了些,拿了本很小的袖珍版的小书放在孩子手上。宝宝死捏着那本小册子,竟不松手了。我知道那书的精巧,怕他给捏坏了,谁想任我如何抢,他还就不松手了。
  “弟妹和小侄儿抢东西呢?得,弟妹看上了,了不得再另送一本给你就是,可别和我侄儿抢了。”
  “三哥哪里的话?”我笑道,这么说着也就任孩子手上抓着那本小书。
  然后四阿哥踱过来,淡然道,“我这个四伯伯呢,也略备薄礼。这本《甘珠儿》经是特特送给小侄儿的,佑他一生喜乐平安。”
  “四弟?怎么?你也给小侄儿送《甘珠儿》经?可见这孩子与甘珠儿有缘呢。”三阿哥大笑。我看看孩子手里的小书,上面恰是三个金闪闪的字——《甘珠儿》。
  于是这家宴上这孩子“甘珠儿”这个小名算是传开了,福晋们都要抱抱这个新生的孩子,评头论足的说着他的大眼睛,大脑门,漂亮的小鼻子。
  一阵幽扬的笛音传来,我为之一震。这笛声,真是奇异,颇有些胤祥的风格,但比较起来,又没那么成熟,多了些年轻的热血沸疼,激情洋溢,并且其间满满的流淌的是爱慕之情,我到底也是弹了多少年曲子的人,一支曲子含了怎样的情感,这可是一听就知晓的。我把甘珠儿给奶娘,自己循声而去。

  烟灭(曲终人散空悲切)

  我走近时,笛音渐止,等我到了后院的时候,吹笛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看见四阿哥家的弘昼一个人原地转悠,“弘昼,”我喊他,弘昼见了我欢喜起来,连蹦带跳的往我这儿跑过来,“十三婶儿,十三婶儿叫我天申吧。阿玛说过,十三叔救过我的命,我当敬十三叔如父,待十三婶如母,既是如此,十三婶不若叫我的乳名来的亲切。”
  这孩子口齿伶俐,说起话来讨喜的很,我笑得亲切,道,“天申是个好孩子,见了你阿玛,婶婶一定表扬你。”他抬起头冲我笑,露出里面小小的牙齿。“天申刚才可看见是谁在这儿吹笛子?”“好像是……弘昌哥哥,我走近时又不见他人了。”
  弘昌么?这个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竟也能吹出这样缠绵动人的曲子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在侧耳倾听呢?也许要不了几年,胤祥就该当爷爷了吧。哈哈哈,我一想到这个词,不免弯起了嘴角。
  一个人由远及近的跑来,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你是什么人?”弘昼奶声奶气的要挡在我面前,这下我看清楚了,眼前跪着的是个带刀侍卫,我心里一上一下的跳起来。“奴才隆科多叩见福晋。”平板的声音听不出一点一滴的波动,似有一种无波的格式化的敬意。
  隆科多,三个字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虽鲜少接触朝政之事。可对于这个人依旧有些耳闻。他可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按理说还算是四爷的舅舅。这几年几乎青云直上,官至理藩院尚书兼步军统领。
  可是又为什么此刻平白出现在我的面前呢?我微笑,“您是来找四爷的吗?现在只怕……”“奴才怎担得起福晋一个‘您’字,奴才此番前来特奉皇上御令,皇上口谕,召您即刻入宫密见。”他拿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晃得我几乎目眩,而当他说出“密见”二字时,我心里的某种预感就这样不可抑制的往外突突直冒。
  “好,那容我换身衣服,面见圣上,好体面些。”我尽量争取时间去告诉胤祥一声。“不必了,皇上有令,不得耽误,福晋随意就好。”
  我实在无法,正要答应,弘昼大哭起来,我吓一跳,他够着双手缠上我的脖子,一边哭一边飞快的在我耳边压低声音的说:“婶婶放心,天申去告诉十三叔。”我惊诧于这孩子的聪敏,我反应过来时,他已放开我的脖子,继续装模做样的大哭,嘴里含糊的喊:“额娘,我要额娘,阿玛,额娘……”
  这小人还真是人精,装的还真是像啊。我稍稍放了些心,那隆科多看了眼弘昼,躬身说:“福晋请吧。”
  从后门出去的时候我还听得见前面喜宴的丝竹之声,只是等一会儿他发现我不见的时候一定该着急了吧。
  马车走得飞快,颠得我险些头晕。突兀的听住,隆科多亲自为我掀了车帘,“福晋请。”一个小太监跪在我面前,情非得已,我只能是压下片刻而过的愧意,轻轻踩了上去,借助于他的背踏下来。
  不要说我已多年未在这宫里生活过,即便是多年前在宫里的时候我也肯定不知道这是哪里。弄不清这是哪个偏僻的边门,隆科多一路在前面领着,直到走进一间昏暗的看不清灯光的宫殿。幽幽的檀香扑鼻而来,当朱红色的大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的时候,我心里的恐惧彻底的无边的泛滥起来。
  我听见头顶上传来轻叩桌面的声响,檀香燃烧的烟雾不时的在我眼前飘荡,天,这是怎么了,眼底发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哭了呢。哭什么啊,呵,呵呵。
  “臣媳兆佳婉馨……叩见皇上。”
  “抬起头来。”
  “是。”我不得已的颤颤抬头,我并非没见过皇上,可今天这样的气氛真的让我莫名的紧张,心里一直一直的想,胤祥,胤祥,胤祥……对上皇上那双不再清澈的眼睛,近日来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自千叟宴后,数度病发,到最近才略好了一些。
  “咳咳,孩子……还好吗?”我先是以为皇上问的是弘皎这些孩子,于是答道,“谢皇上关心,孩子们都好。也时常惦记他们的皇玛法呢。”
  皇上不动声色,更轻的声音问道:“孩子,你还好么?”我慢慢回过味来,觉得皇上这句话让我很摸不着头脑,于是不敢回答。
  “敦恪!”皇上大喝一声,似是发怒,“你们真是瞒天过海啊。”
  我腿一软,很没出息的跪在地上,嘴上又哪敢承认,“皇阿玛,您在说什么,臣媳不懂。”皇上睨着眼看了看我,正要说话,一阵猛咳,宫女要上来,他却摆着手,咳得更厉害了。我心里一惊一惊的,不知所措,只是上前道,“皇阿玛,皇阿玛息怒。臣媳……”
  我一句话说出口,皇上极生气的就手砸了桌上的一方玉石,“臣媳?你们,你们谁都骗不了朕,骗不了!”我当真是吓得腿软,想必此时是面如土色了。大气不敢出的一动不动,耳边还持续的响起皇上一起一伏的呼吸。
  许久,我觉得腿都要麻了的时候,一切终于平静。皇上用一种倦极的声音说:“敦恪,敦恪,阿玛老了,阿玛不过是再想见见你,有这么难吗?”我想我抵得住皇上的怒斥责骂,却无法在这种疲倦哀伤的口气里无动于衷。
  “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你五岁的时候,朕看着你的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就知道,你是个不一样的孩子。你有你额娘的柔弱,却也有一份与生俱来的倔强,朕说过,想让你成为茵蓉名义上的养女。朕说你是茵蓉的转世,其实朕哪有那么糊涂,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你更加正大光明的宠爱。你和胤祥,真的是一对孽缘,朕一个人的时候时常的想,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上天要给予朕这样的惩罚,让朕最喜爱的儿子女儿却有了那样的情愫。朕是九五之尊,要一个人死是何其容易的事,即便这个人是朕的儿女又怎样?可是对你,朕始终动不了杀心。朕一直想给你最好的,朕知道多尔济一定可以给你幸福,所以送你去蒙古。可你知不知道,去年多尔济来京的时候,他竟对朕说,‘皇上,您不懂。敦恪并不爱我,您的一番好意却让她失去了生命,我真希望,她还好好的活着,哪怕她从没有嫁给我,从没有认识过我。’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来指摘朕的对错,于是朕给他一个罪名,革了他的爵。朕常常的想,倘若上天垂悯,让你成为另一个人,成为一个可以伴胤祥一生的人,那该多好。”
  我听着皇上的话,一时怔忪,心里喃喃:我英明的阿玛,果然老了。
  皇上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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