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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浊世佳公子_褐酒[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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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人!她爱他,从小就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说到最后,郝双珠掩面哽咽起来。
  陶小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把自己灌醉,心痛难当。阿双酒酣脑热,胡言乱语起来,“知道吗,小善?”他忽然神秘一笑,“那老头子说他死也不答应呐,你说,阿珠哪里配不上他,哈哈哈,也不晓得我郝少爷多少手段,什么碧珠,什么朝天散,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入洞房,哈哈哈,入洞房,哈哈!”
  轻轻扶起烂醉如泥的郝双珠,陶小善默默地送他回房休息,看着好友痛苦的表情,黯然神伤。他一面低头想心事,一面慢慢地踱回房,忽然听到尤老夫人与陶清客正在里面说话。
  “想不到那吴紫鸳貌若天仙,却心如蛇蝎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尤老夫人叹道,“当初少主人将她引荐与老身时,我还觉得她温柔妩媚,善解人意,与少主人正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老夫人误会了!”陶清客微微一怔,忙辩解道,“我当时——”
  “少主人如今已是二十有七了吧,早该成家立业了。先前见那紫鸳人品出众,自惭形秽,不敢高攀。如今借这个机会,老身便要厚着脸皮举荐自己的外甥女静语,少主人也见过的,她虽然相貌普通,但是人极贤惠,温柔可靠——”
  陶清客心下一沉,缄默不言。文氏摆明了是来说媒的,若是几天前,可能还会考虑考虑,可是现在,他满心里都是陶小善陶小善,哪里还容得下别人?正沉思着如何婉拒之时,透过窗子一眼瞥见某人低着头站在那里,表情黯然。
  “小善——”他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叫出他的名字来。
  陶小善抬起头,幽幽看着他,半晌缓缓道:“文姑娘——她——很不错。”言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陶清客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愣愣出神,连尤老夫人后来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文氏絮叨半天,见陶清客总是沉默不语,心不在焉,心里对小善的敌视便更增加了一分,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二人分开。
  好不容易她告辞离开,陶清客便魂不守舍地四处寻找小善,花园里没有,厅堂里也不见,他静立在后门口愣愣发呆,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箫声从后山上传来。
  陶小善心情差到极点,闷闷不乐地坐在溪水滩的一块巨石上,一面吹箫,一面哭鼻子。吹吹停停,停停吹吹,自己也厌烦了,把那箫狠狠扔到一边,愤愤骂道:“叫你欺负我!”瞅了半晌又心疼不已,忙跳过去捡起来细细检查,确认没有摔坏才松了一口气,便捧了在怀里轻轻摩挲起来。
  “有什么不痛快直接找我不就好了,干吗拿箫出气?”某人抑制不住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那温柔低缓的嗓音,陶小善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儿,几天来积攒的委屈和不满翻涌上来,便恶声恶气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不痛快了?闲着没事做了,又来找我干吗!”
  陶清客微微一怔,半晌幽幽道:“我只是来问问,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陶小善冷冷道,“老头子你现在已经不是瘫子了。不但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而且风华正茂,正当壮年,是该成家立业,娶你的妻生你的子了!”
  酸溜溜说到这里,心里突然钝痛,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陶清客那里却是心烦意乱,忍不住施展轻功,一跃到他面前,抓住他双臂皱眉道:“谁说我要娶妻生子了?”
  “不就是你说的么!”陶小善见他靠近,越发赌气,一面挣扎,一面泪如泉涌,“你有了老婆儿子,再也容不下我,再也不要我了!”说到伤心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陶清客见他哭得脸色惨白,神情恍惚,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忍不住低低斥责道:“不许哭!谁说不要你了,我要,现在就要!”
  言罢忽然低下头去,热切吻住那两片玫瑰色的甜蜜花瓣,那柔软青涩的感觉,差点让他发狂,手里微一用力,便把妙人儿紧紧拥在怀里。陶小善哭得迷迷糊糊,被他搂得透不过气,下意识微张薄唇,发出一声细弱蚊蚋的呻吟。陶清客趁机侵入他的口腔,找到那丁香小舌,轻轻滑过。两个人脑袋里都是轰然巨响,一片空白。
  意乱情迷间,陶清客朦胧感到,怀里的小人儿渐渐有了回应。陶小善不由自主地勾住他的脖子,努力回应他热烈的探索。陶清客浑身气血翻涌,愈吻愈烈,火热地唇齿纠缠,直到陶小善受不住他的重量,两人一块儿倒在溪水滩上才恋恋不舍的作罢。
  “哎哟——”陶小善面露痛苦之色,喃喃道:“我的肋骨——”
  陶清客忙一个翻身,把他抱在怀里,看他乖乖贴在他胸膛上,脸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喘气,忍不住又去轻啄他的粉脸。
  陶小善闭着眼睛,温顺地抚上他的面庞,任凭他的唇轻轻滑过眉眼,双颊,最后停留在耳侧,两人融化在这温柔的耳鬓厮磨中。
  不知过了多久,陶小善睁开眼,正对上他含笑的双眸,“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陶小善脸一红,噘着嘴气哼哼道:“肋骨早就不疼了,心里不舒服呢!”
  陶清客低低笑出声,缓缓抚摸他柔滑的头发,道:“你呀,心眼儿只有针鼻儿那么大,我又哪里惹到你了,那么赌着气要把我推给别人,你可知道,我这心里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了。”
  看着他柔情脉脉倾诉甜言蜜语,陶小善宛如身置梦境,惊喜地目瞪口呆。见这模样,陶清客轻轻拧了他下巴,笑道:“怎么,喜欢的说不出话来了?”
  “才不是!”他又羞又恼地别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胸口甜蜜地偷笑,“占便宜的是你,我有什么好欢喜的。要不是百花老头儿叫我别老缠着你,吃豆腐的应该是我才对!”
  陶清客心里一动,忙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陶小善听他发问,便支起身子,把几天来烦闷的原委一一道来。陶清客听罢松了一口气,调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听他的,不再纠缠我了么?”
  陶小善妩媚一笑,俯身凑近他的脸道:“怎么不缠?我会紧紧粘在你身上,缠你一辈子,直缠得你透不过气来!”
  两人相视一笑,柔情似水,便又是一个温柔缱绻的长吻。陶小善舒服地窝在他的脖颈间,闭着眼睛哼哼道:“我问你,几天前你还不懂亲吻呢,为何今日大大不同?”
  “这——”陶清客听他发问,一时语塞。
  陶小善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来,瞪圆了眼睛狠狠盯着他,“前天你在客栈里背着我看的是什么?”
  陶清客无法,只得将百草圣开导自己的前因后果说给他听。小善听罢气不打一出来,横眉怒道:“果不出我所料,好个老不死的百草圣,竟然教坏你,合起伙来算计我!那卷布帛在哪里,快交出来!”
  言罢亲自动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陶清客本想蒙混过关,被他一闹,浑身发痒,忍不住发笑,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搜走那卷《春宫大全》。
  陶小善只看了一眼,便满面通红,转头狠狠瞪着陶清客道:“你看了多少?”
  “没多少。”陶清客老老实实回答,“因为要背着你实在不容易,我只看了入门章。”
  听他话语多少有些无奈味道,陶小善甜甜一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香吻,“老头子,你要是一直这样乖乖的话,我会给你奖励的噢!”心里却忍不住得意地狂笑起来。
  关于何时结文的问题,之前的某个帖子我已经解释过了,写得太慢,对不起啊,食言了,再次致歉。
  关于百花和百草的故事,我也会写,作为一个番外博君一笑。
  关于攻守问题,是年下,如果大家看了觉得怪怪的话就告诉我。正H可能在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六章

  两人手牵手回到山庄,已是傍晚时分。一进前庭,便惊讶地发现一干人等济济一堂,正在等他们用晚膳。原来风清扬得到了他们安然无恙的消息,带了阿珠匆匆而来。
  陶清客见到二人,惊喜万分,忙拉住了寒暄几句。陶小善偷偷瞟向阿双,见他只顾与滕守云谈笑,看也不看这里,便皱了眉,心里生出隐隐的担忧来。
  尤老夫人着人去请陶清客坐到自己身边,他便不谦让,牵了小善的手一同坐下。席间众人谈笑风生,酒兴正浓,陶小善暗中察言观色,见风清扬强颜欢笑,郝双珠独自应酬,谁也不搭理谁,便沉吟半晌,附到陶清客耳边低语几句。
  陶清客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便不大在意,反而凑到他跟前,轻声调笑,也不知说错了什么,惹恼了陶小善,换来一个恶狠狠的大白眼。陶清客也不慌张,只笑吟吟夹起一枚虾子,送到他嘴里。
  两人眉来眼去,脉脉含情,全被尤老夫人看在眼里。过分亲昵的举动刺得她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起来。看到陶小善绽开一抹倾倒众生的艳丽微笑,霎时风情万种,老太太心头噌噌火起,忍不住冷笑连连,沉下脸大声喝道:“静语!怎不去与少主人斟酒?”
  厅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文静语略一迟疑,便接过侍女手中的银壶,上前斟满一杯酒。陶清客不好推辞,只得勉强饮了。文氏见他温良顺从,脸色稍霁,沉声又道:“少主人好酒量,理应多饮几杯才是,来,静语,再敬少主人一杯!”
  陶清客心中暗暗叫苦,忙对文氏道:“老夫人放我一马吧。在下不胜酒力,乃是实言——”文氏微微一笑,抬手制止他道:“此酒不可不饮!少主人请听我一言。老身自为尤家妇,至今三十年有余矣,诰命夫人也作了二十多年了,亡夫金刀侯尤斩,赤胆忠心,追随先帝和少主人多年。老身一介女流,也曾侍奉长公主左右,忠心不二。如今只望少主人看在尤氏一门忠烈的份上,赐老身一个莫大的荣耀,饮下这杯酒,应允了与静语的婚事!”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听尤老夫人催促道:“静语,还愣着干什么,斟酒啊!”
  文静语满面难堪,却还是咬咬下唇,斟好一杯酒,递到陶清客面前。陶小善忽然伸手拦住,冷冷道:“都说了不胜酒力了,何苦逼他?这一杯,我替他喝!”言罢接过来一饮而尽。
  文氏满腔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瞬间爆发,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倚老卖老!”陶小善何曾受过这种污辱,气得变了脸色,眯起眼冷笑道,“不过是个长了几岁年纪的老妖精,仗着是自己家的地盘,厚着脸皮指手画脚。他凭什么就要娶你家的外甥女?”
  “不娶她,难道娶你?”陶小善出言尖酸恶毒,气得老太太直哆嗦,口不择言起来,“一个男子生成这个模样,十足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顶撞长辈,早该叫人乱棍打出去!静语,不必理会他,换个杯子再替少主人斟满酒!”
  “你——”陶小善急怒攻心,直想站起来破口大骂。陶清客急忙按住他双手,摇摇头用眼神制止。陶小善满腹伤心委屈,只得强忍怒气,眼睛便红了,泪水在眶眶里打转。陶清客双手接过文静语递来的酒杯,环视席间众人一眼,便轻轻放回桌上,一字一句沉声说道:“这酒,我是不会喝的。”
  尤老夫人始料未及,惊得目瞪口呆,“少主人,你——”
  “在下并不是要给老夫人难堪。”陶清客语重心长地柔声道,“夫人德高望重,是在下所敬重的长辈,原本只要您开口,就一定会欣然从命的。只是在下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恕难从命。”
  看着众人各异的复杂表情,他从容不迫地继续说道:“这个人,各位也都认识,就是我身边的陶小善。”言罢转过头对小善温柔一笑,轻轻握住他的手。
  客厅里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尤老夫人痛心疾首,拍着胸口喃喃道:“他,他是个男子啊,少主人,此事有违伦常,万万不可以,不可以的啊——”
  “这个问题我也曾犹豫过千百遍。”陶清客泰然自若地回答道,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陶小善星辰般灿烂美丽的双眸,“只要真心实意,两情相悦,何必在乎男女?我爱他,愿意与他白头偕老,厮守终身,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我们的感情真挚而强烈,绝不猥亵,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即便这样仍为世俗之见所不容,我也无怨无悔,此心不改!”
  他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尤老夫人的表情就像世界末日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席间众人也各怀心事,神色各异。只有陶小善好像掉进了蜜罐里,感动幸福地一塌糊涂,他已经被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只能呆呆地融化在那浓的化不开的甜蜜当中,唯一记得的就是用力回握他的手,努力要他知道他对他的爱也丝毫不逊色。
  看到尤老夫人泫然欲泣的表情,陶清客心中大大不忍,柔声劝道:“老夫人疼我爱我,在下十分感念,并非不领情,只是希望老夫人也能一样的疼爱小善,莫要再责怪他才好。他是我一生伴侣,污辱了他,就如同污辱我一样,还望老夫人斟酌三思!”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阿双突然放声长笑,“哈哈,好!”他大吼一声,兴高采烈起身举杯道:“我的舅舅果然是个敢作为,有担当的男子汉!小善,我祝福你们,来,干了这杯酒!”便豪情万丈地去与陶小善把酒言欢。
  风清扬微微含笑,也缓缓起身,与陶清客遥遥撞杯,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衔玉端了酒杯,也去敬陶清客,“陶公子果然胸襟坦荡,一鸣惊人啊,在下实在佩服。”他意味深长说道。
  “不过是肺腑之言,不吐不快,将军过誉了。”陶清客微微一笑,回以一礼。滕守云,尤靖龙等也纷纷上前祝酒,连卧龙山的三个老儿,也硬着头皮上前祝贺。这厢陶清客疲于应酬,那厢尤老夫人也冷静下来了。她本是诰命夫人,颇识大体,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哭大闹,便止住悲声,闷闷发愁,一顿晚宴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
  陶小善挽着陶清客的胳膊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里,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陶清客看他甜蜜模样,自己心里也觉得十分满足,便从后面揽过来,慢慢拨开柔滑的长发,在他嫩白的粉颈上轻啄一口,低声笑道:“我今日的表现如何?”
  “勇气可嘉!”陶小善甜甜一笑,转过身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奖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今天晚上的你比任何时候都可爱,郝双珠嫉妒的发狂,说我们像拜堂成亲呢!”
  “噢,是么?”陶清客看到他明媚艳丽的动人姿态,怦然心跳,轻轻吻上他的额头道:“那我们今夜洞房花烛如何?”
  温存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应,便惊讶地睁开眼,看见陶小善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得他心里直发毛。
  “老头子啊”陶小善一本正经道,“还记得细泉那晚你做过什么坏事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又旧事重提,陶清客微张嘴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那一次我可是伤得三天下不了床啊!虽然你是误服了碧珠情有可原,但是也没道理再让你欺负我,对不对?”陶小善一面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一面装模作样狡猾地说道,“再说,我的肋骨还没好利索呢,洞房的事,等我那天高兴了再说吧!”
  “知道了。”陶清客额头汗珠豆大,无奈同意,心里隐隐生出不妙的预感来。陶小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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