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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昨天by风弄(先虐受后虐攻 ms不太虐攻he)-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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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之中力气好大,尼洛被我一推,整个掉到床下。 
原来我吃不得苦中苦。 
我不是人上人。 
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诧然望着我。 
当然,这一生中,他恐怕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推下床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知道等他反应过来就自身不保,急忙抓起衣服匆忙跑开。 
连滚带爬,逃出尼洛的地方。 
幸亏他把舞会选择在这新买的别墅,如果是在他的主屋,要离开恐怕不易。 
一身狼狈回到家,顾不上半夜起来开门的仆人的眼光,匆匆进房。 
把自己泡在热水中好一会,才勉强镇定下来。 
少不了开始自嘲,然后赫然想到尼洛随之而来的报复。 
该死的与将! 
又是一夜难熬,次日下楼的时候一脸暗灰。 
遇到还没有出门的爸。 
“爸,尼洛主持的贵德银行……。。” 
“怎么了?” 爸翻开手里的报纸,搜索财经版。 
真有点难以启齿。 
虽然家人早知道我在外面的胡作非为,但作为比较传统的华人,和父亲谈这方面的事……。 
可又不能不说,商场如战场,如果黄氏骤然受贵德攻击,没有防范,必定吃亏。 
“我昨晚把尼洛踢了下床。” 我鼓起勇气,顺口而出。 
报纸立即刷地收成一团。 
爸抬头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玩则玩矣,为什么要把事情演化成这等危险地步? 
我低头: “爸,我们不是闹着玩的,真的翻了脸。你要小心。” 
昨天 第九章 
经此一役,我再不敢随意出席酒会。 
这才赫然发现自己实在无用。 
如果说到商场周旋,与将的生意手段我是领教过的,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盼爸爸几十年的经验,可以压得了他三分。 
在家闷闷不乐躲了一月,发现老头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体重又瘦了不少。我知道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却帮不上一点忙。 
对镜自照,镜中人额上一道丑疤,容颜憔悴,再没有以前一点飞扬的神采。 
爸说: “闷在家中无用,你也应该把学业好好完成。” 
我知道黄氏现在危机重重,股票虽然一直被爸百般撑着,却象建在沙滩上的泥房,总不断有大浪一个又一个的扑来。 
多少名门世家,赫赫扬扬百年,毁在措手不及间。 
但既然没有战斗力,只好尽量不惹麻烦就好。 
我收拾行装,回哈佛去读我最后一年的商科。 
依然名牌时装,大把金卡放在口袋里的富家子弟。 
站在同学堆里,却再没有以前潇洒不羁的热情。 
同学说: “生生,放个长假,你变了很多。” 
我笑: “与其说变,不如说成熟。” 
“恭喜恭喜,一定是经历了大事,养出这样沉稳内敛的气质来。你以前优点很多,就是太表面化,现在加了成熟,更加显出内在散发的魅力来。” 
我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笑。 
我苦笑着接受他们的奉承: “过奖,以后你们也会成熟的,何必羡慕?” 
这句倒是真心话。 
他们又怎能知道我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话? 
生意场上的事情,担心也无用,刻意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郎。 
隐隐知道外面风声鹤唳,风云变幻,又是财经界巨子倒下崛起不断交替的时候。 
这个世界的变化,真让人心惊。 
天天都接到妈的电话,唠唠叨叨,不外乎翻来覆去那两句叮嘱。 
我耐心地接听,等到几乎昏昏欲睡,才挂上电话。 
这日,电话又响,接听时愣了一愣。 
居然是我家老头。 
“生生,你回来一下吧。” 爸似乎甚为疲倦,声音中透出老态。 
心猛然下沉。 
不详的感觉,笼罩全身。 
我简单答道: “好,我立即回来。” 
挂了电话,二话不说立即起程。 
上了飞机,立即胡思乱想,越想越急,如被火燎。 
如果黄氏有事,绝对和与将脱不了干系。 
也绝对和我脱不了干系。 
天!只愿我从来不曾认识此人。 
回到家中,四周安安静静,一个仆人也不见。 
妈独自坐在厅中沙发上。 
麻将桌孤零零地立在一旁,上面的麻将还乱七八糟地四散着。 
“妈。” 
“生生!” 妈象被人猛然拍了一下,转过身来,慈爱地望我两眼,指指书房。 
我点头,把行李随便一放,直接进去。 
书房里,摆设还是老样子,却无端地多了许多烟味,把淡淡忧愁散发在空中。 
爸静坐在椅上,眼光直直望着桌上的荧屏。 
荧屏中,是随时变动的股票曲线。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那曲线现在已经变得多么怕人,可以害多少人倾家荡产。 
“爸,我回来了。” 
他抬头看我,缓缓点头,又道: “把你妈也叫进来吧。我们一家人要谈一谈。” 
我凄然,出去把妈扶了进来。 
所有人坐下,等着爸开口。 
这个口实在难开,爸张嘴几次,又把话吞了下去。 
沉默不知道多久,才轻道: “胜负虽然是兵家常事,但我这次是大败,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你们要早做准备。” 
我睁大眼睛,谁料事情会到如此地步? 
爸见我惊讶,坦然一笑: “生生,你还小。兵败如山倒,人一失势,自然众人相踩。这不是一对一的斗争,是一对所有的斗争。稍露衰势,即可引来致命攻击,直至你一命呜呼。” 这样时候,爸还能侃侃而谈,心胸之大,让我佩服。惟可在这种时候,才知道原来我家老头如此可敬可爱。 
但我还是不甘。 
“至少没有宣布破产,如有希望,怎么可以放弃。干爹那里………” 
爸摆手: “那只是干爹,不是亲爹。锦上添花可以,要他雪中送炭难。何必丢这个脸面,再说,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帮不了。我低估对手,贪心不足要吞并荣氏,也算罪有应得。唉,委屈你妈………。她老劝我胃口小一点,收着现在的家业就好,可惜我不听。几十年夫妻,到老来害了她。” 
妈平日爱哭,今天却没流一滴眼泪: “几十年夫妻,你听过我几回?不过跟着你享了这么多的福,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妈转头看我,满眼心疼之色: “只是委屈了生生。” 
真真只有到了绝境,才能看一个人的风度。 
妈平静怡然,雍容大度,看得我愕在当场。 
以前总以为老一辈比不上我们,只会势利为钱,生意场上周旋经营,或者麻将桌旁和富家太太凑在一起说长道短,消磨人生。 
怎么比得我们新的人生观念般潇洒放得开? 
咋逢大难,最看不开的,最不能接受的,反而是一向自命潇洒不在乎俗事的我。 
我大愧,偎依在妈怀中。 
“爸,资金方面,如果银行肯帮忙,可以渡过危机吗?” 
爸说: “经济不好,小银行自己都不敢随便插手,有能力插手的…。” 他望我一眼,轻轻叹气。 
贵德。 
我好内疚,没想到一脚踢飞我家的救命稻草。 
难道就这样等死? 
不行! 
两个办法,或者求与将,或者求尼洛。 
与将我是绝对不求的。 
只有去找尼洛。 
好不容易打听到尼洛的踪迹,今晚居然又有舞会。 
咬牙切齿发下毒誓,就算自己把自己铐在床上,也绝对不做出失礼的举动。 
但,不知道尼洛肯不肯给这个机会。 
上次出席酒会已经过担忧,这次却比上次揣然一万倍。 
上次只是额上多道伤痕,荣华富贵依然。 
这次黄氏大难,谁都知道我所去为何。 
何等不堪。 
昨天 第十章 
我没有请柬,只能身穿最精致的衣服在尼洛的别墅门旁徘徊。 
富贵之家,所请的仆人似乎也带着贵气,他们会对主人邀请的贵宾鞠躬服侍,却看不起给他们塞钱进门的人。 
我已经落魄,又怎能去丢这个脸? 
正茫然间,一辆豪华轿车开到门外,几个站在门口处的仆人也许知道来得人身份贵重,争相开门问好。 
好机会,我一溜烟进了大门。 
门内歌舞升平,好一番繁华气象。 
这场合我本司空见惯,今天却特别的不习惯,总感觉周围的人都盯着我看。 
尼洛正在楼梯处和人聊天,手里象往常一般端着红酒,轻轻一摇一晃,好不安逸。 
我不愿错过机会,立即上前。 
“尼洛。” 
尼洛回头,见是我,微微诧异。 
不愧是名流,神色一变,微笑起来: “生生,原来你来了。” 态度亲切地和我打招呼。 
我心里松半口气,他不立即叫保安,事有可为。 
我说: “我来道歉。” 不用平日说笑的语气,而是很认真的道歉。 
尼洛摇头道: “小事情,为什么挂在身上,这不合你的风格。” 
我低头思量是否现在开口求他资助黄氏。 
只要他答应,什么事情都好说。 
可是,我值这么高的价钱么? 
若被他一口拒绝,何其难看? 
尼洛问: “生生,你有话和我说?” 
我抬头看他神色,不象记恨在心。但商场中人谁没有十七八套面具,时刻戴在头上。 
就说那荣与将,我又何曾看懂一分? 
说不定他只是诱我哀求出口,再加戏耍,为酒会增添一个笑料而已。 
“我…。。” 真是没用,事到临头,居然才犹豫起来。我吞吞吐吐半天,脸色不知道红到什么程度,终于咬牙道: “黄氏不稳,贵德可否看在以往交情,资金贷款方面通融一二。” 
尼洛依然微笑,他早已料到我的来意,那是肯定的。 
正满心慌乱等着他的回答,身后一人悠然道: “尼洛好忙,酒会居然还要想着公事。” 
这声音一入耳,我浑身一震。 
霍然转身,几乎睁裂眼眶。 
西装革履,打扮得全身焕发光彩的荣与将,就站在我身后。 
他笑着靠近我: “生生,好久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应该恨得此人咬牙切齿,一听那句“瘦了”,偏偏鼻子一酸,居然泛起满腔委屈。 
我让开两步,别过头恨恨道: “承蒙关心,认识了你荣与将,有谁可以不瘦几斤?” 
与将轻笑两声,很有度量地不作答。 
尼洛亲切地拍他肩膀,说: “与将,你来晚了。如果照中国人的规矩,应该罚酒。” 
他们态度亲密,看得我心头大撼。 
原来早有勾结,我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想立即离开这尴尬地,无奈脚象钉在地上一样,眼睛也离不开春风满面的与将。 
恨恨恨……说不完的恨! 
尼洛和与将交谈两句,走开去招呼其他客人。 
我知道求救无望,自然不会再唤住他。任他走远,愤怒地盯着破坏一切的与将。 
与将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慢慢靠上来。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无辜的语气,哼! 
我冷笑着抬头瞅他一眼,不由心浮气燥。 
“生生,你的唇好美。” 他柔情万分,在我耳边轻说: “我每天都好想你。” 
这个混蛋! 
怒火简直烧得我头脑冒烟,只想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 
我定定看他温柔的脸半晌,越看越气。 
簌然拿起手边一样东西就往他头上砸去。 
这一砸用劲全身力气,又快又猛,与将躲也躲不了。 
哐铛一声巨响,压过全场的音乐。 
尼洛放在楼梯扶手上价值不菲的花瓶,碎得不能再彻底。 
与将满头鲜血,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只怔怔望着我。 
全场的宾客都安静下来,似乎人人惊呆。 
“啊!” 
骤然一声尖叫,不知道出自哪位名门闺秀。大厅开始骚动起来。 
我僵硬了一般,看着与将缓缓倒下,滚落楼梯。 
一切事情发生在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门外的保安还闹不清楚什么事情,看着我跳上跑车踩尽油门扬长而去。 
一路急驰。 
风呼呼吹进车内,吹不去我心头焦躁。 
我杀了人。 
与将,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猛然想到与亭当日,犯下罪行是否也同样心情。 
与将,他当日把与亭逼得发狂,今日也把我逼得发狂。 
与亭还有荣世伯用荣氏交换自由,我呢?黄氏摇摇欲坠,何必与将花心思来讨。 
远远看到家门华灯,想起里面的爸妈,猛踩刹车。 
跑车尖叫一声,停在幽黑的路侧。 
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犯了大罪,怎么可以往家里跑。 
我不想坐牢。 
立即将浑身上下所有财物搜集一番,幸亏还有点钱。 
虽然不知道还有几天黄氏就要宣布破产,但现在名表金卡,还在手上。 
我慌忙下了跑车,小跑着找了几处提款机,尽量提取现款。 
不敢和家里联系,匆匆买了一张长途车票,逃得远远。 
谁能想到,我生生也有如老鼠过街一样逃亡的日子。 
若昨天有人和我说,我会成为逃犯,那绝对只能换来我的哈哈大笑。 
人生,果然无常。 
长途车上,我凄凄凉凉,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 
可眼睛干涸,流不出一滴泪来。 
与将与将,我与你何冤何仇,要让我沦落至此不堪境地? 
难道真是前生欠下的债,要今生来还? 
那你今生欠我的,就下世还么? 
昨天 第十一章 
为何会到这样的地步? 
我一路不断换车,从这辆长途车,到另一趟火车。 
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经过那些路途。 
反正,最远的地方,是我购票时最佳的选择。 
当我终于疲惫,浑身象掏空似的孤零零站在某处陌生城市的一角,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清晨的阳光,从微微的羞涩的探头,到耀武扬威照耀世界。我呆滞地看着身边一切活跃起来,人们在我面前急匆匆而过,啃着手里的热狗和面包。 
我低头,漫无目标地游荡。 
迷茫而彷徨。 
开始拼命的逃亡似乎用尽我的力量,我象耗尽电池的电动兔一样勉强挪动。 
用比常人迟钝的动作买了一份报纸,我搜索上面的社会版。 
没有与将的新闻。 
再搜索财经版,也没有。 
我随手扔掉报纸。 
对,与将不过是香港的富商而已。即使他死了,又凭什么上法国这另一个城市的报纸? 
我总把他想得比谁都厉害。 
他也不过是一个人。 
蹒跚踱到街角,我找了一间又脏又破的旅馆。 
我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肮脏龌龊,粗鲁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将口水吐在凳子上。 
“我的身份证掉了,可以住这里吗?” 我面无表情地问。 
回答的伙计比我更面无表情,手在桌子上一按铃: “有钱就可以。” 
我回头打量这个可怕的地方,估量这里是不是专门住着逃犯和盗贼。 
我住了进去。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敢出去。 
洗手间那块裂成两半的镜子中的人,也不敢去看。 
那是我吗? 
我摸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两三天。 
不再是以前的光滑细腻,硬硬的胡子钻了出来。 
带上额上的伤疤,好一张可怕的脸。 
几天后,到底过不了隐居的生活。 
躲躲闪闪出外买了一台电脑,作为窥探世界的窗口。 
唉,难道这就是我以后所过的日子? 
我阅读所有的报纸,在网络上浏览各地的消息。 
有好消息,与将没有死。 
那就是说我没有杀人。 
看见这个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当与将精神熠熠的交际相片在网页上慢慢显示出来时,我大笑出来。 
那被花瓶亲吻而留下的伤口,居然与我额上的如此相似。 
长度,大小。极其讽刺的相似。 
我脸上的肌肉因为大笑而有点发疼。这一段时间我都是板着脸,几乎没有用过脸部神经。 
网页上还有对这位年轻实业家的专访。 
上面满是与将假惺惺的谦逊和豪气冲天的激情。 
我冷笑。 
但最后的一段对话引起我的注意。 
………“很冒昧地问一句。荣先生,如今医学发达,为什么不将您额头的伤完全休整?” 
“伤痕,可以很好地提醒我。”………。 
访问就在这里结束了。 
我暗骂那个愚蠢的记者,为什么不多问一句“提醒什么?你想用它记住什么?”。 
看完访问记录的我心情沉重,总觉得与将那句话不安好心,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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