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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撒空空 - 刺青店-第20章

小说: 撒空空 - 刺青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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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枪,颤抖的手,坚定而柔弱的女人,晃眼的灯,散落的石灰粉袋子,摇动的心…… 
  最终,枪还是放下了。 
  赵一杰俯下身,指着浮梦胸前的护身护:“浮梦,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声音很轻,语气却是沉重的。浮梦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种晦暗的情绪,蛰伏着,呼之欲出。但来不及细想,赵一杰便被手下拉走。 
  一阵强抑的细碎呻吟让浮梦回过神来,“你等等,我马上去叫人!”浮梦正要站起来,却被盛靡音拉住,“不要走,”他的声音因痛楚而有些变调:“浮梦,别走!” 
  “我只是去找人来救你,快点,迟了你的眼睛就毁了!”浮梦惶急,但盛靡音始终不放手,他低低说道:“没时间了,我的眼睛已经完了……再也看不见你,浮梦,我再也没有能力关住你。现在,也许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能将你抱住。” 
  “放手,你放手!”浮梦哭出声来:“让我去叫人,我不想欠你!我不想欠你!” 
  盛靡音紧紧箍着浮梦的腰,将头枕在她肩上,直到怀中的人失去力气,才轻轻问道:“浮梦,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就在她身边,但那声音却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在空中丝缕飘散:“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只是我妈一次欢愉后的意外累赘。她是个千金小姐,娇纵……有数不清的男友,本来想把我打掉,但外公认为盛家必须要有个继承人,便命令她生下来。于是,我成了她最恨的人,因为我,她的腰粗了三寸,腹部多了条难看的伤疤,并且一整年都没能参加舞会……她恨透了我。在我10岁那年,她和我一同去参加亲戚家的聚会,结果在路上,遇到绑匪,为了脱难,她便将我推下车,自己逃走了……我被抓到,囚禁了三天,饿,渴,毒打……我还是活过来了。但几年后,她却死了。之后我遇到了你,你救了我,不顾一切地救了我……我想要你,想保护你,可我不懂得方法,所以你也和我母亲一样,恨透了我,所有人都恨我……” 
  连亲生母亲都会舍弃我,为什么你这样一个陌生人却会救我呢? 
  浮梦想起盛靡音曾说过的话,心内有一处柔软被刺到,或许,他也是可怜的,所有人都是可怜的。 
  后来,警察赶到,叫了救护车,将盛靡音送到医院。 
  还是晚了,他的双眼已被石灰烧瞎。 
  浮梦走进病房。 
  盛靡音安静地半躺在床上,白色的绷带缠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睛,曾是桀骜,冷漠,充满戾气。 
  曾经,即意味着不再。 
  止痛药渐渐失效,痛楚再度降临,盛靡音绷紧下巴,额上渗出细碎的汗珠。 
  浮梦伸手去擦拭,还未触到,便被抓住。 
  修长,苍白,冰冷的手紧紧抓住她,但只一瞬,便落寞地放开。盛靡音讪笑:“真是的,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痴心妄想抓住你。”笑容在他脸上停留许久,终于挂不住,无声地滑了下去。“浮梦,”他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声音与她说话:“你走吧。” 
  浮梦看着盛靡音,壁灯就在他头顶,是兰花瓣造型,光线是橘红色,暗而柔,恍恍地洒下,将他的脸埋在黑暗中。“为什么要我走?”她问。 
  “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你总会离开,与其如此,我宁愿自己放你走。” 
  “但我从来没听过你的话,你忘了?” 
  “……你,真的不走?” 
  浮梦垂下眼,看着他的手臂,那上面,有她惧怕的刺青——她自己的脸,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黑色的线条,如魔咒,再也洗刷不掉。就像他们两人,就这么纠缠着,是缘是孽,是爱是恨,是恩是债,是欠是还,无人能知。 
  只是,她累了。 
  在这世界上,她只剩下他,他也只剩下她。 
  被遗弃的两个人。 
  浮梦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我不走。” 
  盛靡音伸出双手,摩挲着她的脸,顺势而下,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是因为内疚,是因为可怜我?”盛靡音问。 
  浮梦低着头,淡淡道:“这重要吗?” 
  “不重要,”盛靡音将身子倾近,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重要的是你选择留下。” 
  凉而痒的吻让浮梦下意识颤抖,但她没有躲开。 
  她想,我会习惯的,以后还很长,我总会习惯的。 
  山顶,郁郁葱葱的树在黑夜中幻化为鬼的影子,脚被泥土固定,身子却挣扎着,向人的气息奔去。 
  刚才在仓库中充当赵一杰手下的人正在与人通着电话:“盛先生,他说还有话要对你说……是,我知道了。” 
  他打开车门,将电话拿到被捆绑着的赵一杰耳边,赵一杰激动得面红耳赤,大声对电话另一头的人吼道:“盛靡音,你这个混蛋,明明答应过只要我帮你演出这场戏,骗过浮梦,就让我和家人离开的,现在居然出尔反尔!” 
  “我是答应过让你们离开,不过……是离开人世。”盛靡音冷冷的声音仿佛将话筒也冻得生了寒冰:“你放心地先走,他们随后就会来的!” 
  “你……你恨我弄瞎了你的眼?可是,明明是你叫我这么做的啊!”赵一杰绝望地质问。 
  “不,如果我的眼没瞎,浮梦就不会相信刚才的戏。”盛靡音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你知道吗,浮梦已经答应和我结婚了。我不想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想让这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她能依靠的人,所以……你必须死。” 
  “哈哈哈!”赵一杰明白自己劫数难逃,歇斯底里地笑着:“让我告诉你,浮梦会知道的,浮梦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她!……” 
  “砰”的一声枪响,赵一杰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靡音放下电话,薄薄的唇残酷而美丽地笑着。他手上拿着一个黄色的护身符——在吻浮梦的那刻,悄悄从她脖子上取下的。解开系着的带子,里面有一张叠成小块的纸。 
  虽然看不见,但盛靡音知道,上面便是整件事情的真相——刚才仓库中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是他逼着赵一杰绑架浮梦,是他逼着赵一杰弄瞎他的眼。 
  真相,往往是会湮没的。 
  盛靡音打开打火机,将纸靠近。 
  火焰,绚丽而嚣张,纸,痛苦地蜷曲,人,微微地笑了。 
  铜盆中盛了半盆水,这个故事便在水面上播放。 
  她则静静观看着。 
  身后响起熟悉了千年的脚步声,他来了。 
  江水寒伸手,捻起她的一缕发,黑而柔顺的发,长得不可思议。 
  江水寒将发拿到鼻端,轻嗅:“他最终得到她了。” 
  “那种刺青,我曾给一个女孩刺过,她要我刺上她深爱的男人,你想听听这个故事吗?”她缓缓说道:“她的名字,叫静女。”       
静女1 
更新时间2008…8…17 20:06:53  字数:3512   
 厨房中,静女正拿着大锅勺在不停地翻动。 
  锅里,是切成片的白菜,大部分是根,硬的,临近腐烂,在黄白的汤水中黏黏答答混杂着。 
  这个,加上碟豆腐乳,便是20多人的晚饭。 
  菜的热气直直喷在她脸上,是一种阴郁的油腻,让人反胃。 
  厨房里只有一盏换气扇,急速地转动着,有着厚腻油垢的扇叶将阳光一段段切下,拍打在她身上,时不时显出额上的汗珠。 
  连汗珠也带着油腻。 
  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静女姐,我来帮你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窜到静女身边,想接过她手上的锅勺。可静女并没打算给她,只淡淡说道:“不用了,你弄不动的。” 
  乐宜看了看锅里的菜,小声嘟囔:“又只有这个?”见静女没搭腔,她玩弄了会指甲,突然道:“以后我有了钱,一定顿顿都吃好的……静女姐,你的愿望是什么?” 
  菜要起锅了,静女往里面加了盐,白色的,细碎的,慢慢融化,融到她洁净白皙的脸上。 
  气是热的,脸却是冷的,没有什么表情。 
  “一个姓……我想要一个姓。”她说。 
  “姓?”乐宜愣了会,忽地感到一阵凄凉。是的,他们这群孤儿,谁都没有姓。 
  父母给了他们生命,却吝啬给予他们自己的姓。 
  对其他人而言,姓不过是个代号,但对他们来说,那是一种归属,一种奢望,带着陌生的薄薄的疼。 
  永刻于心。 
  结果,静女她们没能吃上晚饭。 
  老师陈晓琴的钱包在下午时分被人偷去,因为这天无人进出孤儿院,陈晓琴确信是这些学生干的,便让他们罚站,自己则到处寻找,待她进入厨房后,静女突然发现身边的乐宜有些局促不安,正起疑,陈晓琴便气冲冲地出来,拿着找到的钱包,直问到静女脸上:“你居然偷东西?!” 
  静女看着她:“凭什么说是我?” 
  “今天是你煮饭,下午就你一个人在厨房,这钱包又是在厨房发现的,不是你是谁?!”陈晓琴双颊边的肉随着话音不停颤抖,像用力甩在案板上的猪肉,悠悠颤颤,看似鲜红,却有种死去的滞腻:“爹妈不要你,就要自己争气,别破罐子破摔,做出这种事,丢不丢人啊!” 
  一番话猛然刺中静女痛处,她握紧手,直到关节发白,似要破皮而出:“不是我。”她说:“不是我偷的。” 
  “那是谁?难道下午还有谁来过厨房?你说啊!” 
  静女看了眼乐宜,只见她低着头,额前轻柔的几根刘海微颤着……她害怕地发抖。 
  静女收回目光,面对陈晓琴的咄咄逼人,只轻声重复道:“不是我。” 
  “你还给我嘴硬!”陈晓琴气极,抬手向静女扇去,“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静女右脸颊上立刻呈现一个五指印,衬着她极白的肤色,更显得触目惊心。 
  静女慢慢转回被打偏的头,直直地看着陈晓琴,眼中没有太多激烈的情感,却看得陈晓琴心中发毛:“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服气吗?” 
  “道歉。”静女要求。 
  陈晓琴冷笑:“让我给你这个小偷道歉?笑话!” 
  “道歉。”静女上前,无形的气势让陈晓琴下意识倒退一步,手心不禁攥出层薄汗。 
  正值气氛一触即发之际,一个声音传来:“陈老师,这是怎么了?” 
  陈晓琴回头,看见院长,马上先发制人:“洪院长,这孩子偷了我的钱包,被我抓了个现行,就说了她几句,结果她不仅不知错,还在这和我较劲呢。” 
  院长洪治平大约五十岁上下,蜡黄的脸,头已有些微秃,露出粉红的头皮,长长的鹰钩鼻,隔开两只微笑的眼。他打量下众人,问道:“是这样吗?” 
  其余的人都低垂下头,不发一言,没有人敢为静女说话。 
  洪治平点点头,吩咐陈晓琴:“先让她们吃饭吧。”又转向静女,道:“等会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晚饭之后,静女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敲敲门,走了进去。 
  静女留了个神,没将门关严,只虚掩着--她明白,洪治平并不是什么好人,欺上瞒下,贪污善款,克扣他们口粮。并且,静女常敏感察觉,他总是有意无意看着她……微贲的胸脯。 
  “你来了,坐吧。”洪治平站起身,热情招呼静女在办公桌前坐下,随后来到饮水机前为她倒水,并不着痕迹地将门关上。 
  洪治平将水递给静女,问道:“下午陈老师所说的,是事实吗?” 
  静女摇摇头,只说道:“我没偷。” 
  洪治平踱到静女身后,说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五岁时便被送到这来了,今年,也满十七岁了吧……”他将手放在静女肩头,放在那十七岁的,鲜活的,青春的,无人染指的肉体上,喉头忽然蠕动下,像吞了口唾沫,眼中露出贪婪的豺狼般的神情。 
  静女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倏地站起身,摆脱肩上的手,道:“院长,要说的已经说完,我先回去了。” 
  接着便转身离开,可没走出几步,却被洪治平从后拦腰抱住,摔在沙发上。洪治平扑在静女身上,像条狗一样哧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跟了我,以后你就不用待在这鬼地方了,没人敢欺负你,没人敢……” 
  静女尖叫着,挣扎着,觉得恶心到极点,胃里仿佛有股酸水往上冒,几欲呕吐。她的手在空中张皇地伸展着,像是要抓住什么,终于,她够住了茶几上的花瓶,紧握住,狠狠地向那颗微秃的头砸去。 
  洪治平“啊”地惨叫了一声,顿时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断呻吟。 
  血从洪治平头顶淌下,蜡黄的脸,黑红的血,混合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滑稽,静女看着这一切,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手中的花瓶随着笑声跌落在地上,粉青色的金丝铁线双耳花瓶,真正地裂开了。 
  窃取财物,无故袭击院长,“顽劣不堪,无可救药”的静女被赶出了孤儿院。 
  拿着两件旧衣,静女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对她,却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想来真是凄凉。 
  “静女姐……静女姐。”乐宜追了上来,及至她跟前,却又停下,吞了口唾液,喏嗫着不知如何开口。 
  “这不关你的事。”静女看出她的愧疚,安慰道。 
  “对不起,静女姐,我不是故意的,原本以为藏在那里没人发现,可是……”乐宜捂住脸呜呜哭起来:“都是我的错。” 
  “以后别再这么做了,就像陈晓琴说的,爹妈不要我们,也要自己争气。”静女轻吸口气:“好了,快进去吧,等会要锁门了。” 
  “静女姐,你要去哪里?” 
  “我?”静女看看自己的手指:“哪里能活就到哪里吧。” 
  说完,不再回头,扬长而去。 
  在露宿三日,碰了无数次壁后,静女终于找到份工作--夜总会的包厢服务员。 
  里面鱼龙混杂,幽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肢体交缠,空气中杂着浓烈的香水味,将气氛浸泡得更加奢淫糜烂。 
  表面上看来,和以前的环境是两样,但待久了,静女发现,其实没什么不同。 
  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 
  只是这里,不加以掩饰,赤裸裸地展现它的全部,因此格外有种肮脏的可爱。 
  这天,静女端着盘子,来到五号包厢中。里面的客人已经坐定,共七八个人,从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混道上的。每个人身边都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情,划拳,唱歌,喧闹异常。 
  静女在桌边蹲下,静静地为他们倒酒,才倒第一杯,手却不知被谁碰了一下,弄翻了酒杯,琥珀色的酒顺着桌子流到其中一人的腿上。 
  那人跳了起来,一把将静女推倒在地,骂道:“你干什么吃的,连倒酒都不会!” 
  静女顾不得疼痛,站起身,忙连声道歉。 
  可那人不依不饶,非要让把经理叫来,说是扫了他的兴,不能就这么算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旁边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发话:“老四,算了,别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老四想了想,拿出三个酒杯,加入洋酒啤酒,对静女道:“只要你把这三杯酒喝了,事情就算了。” 
  洋酒加啤酒,最容易醉人,何况是三杯,但静女明白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便咬咬牙,端起来,正要喝下,杯子却被人夺去。 
  静女诧异,只见刚才为自己说情的那个黑衬衫男人抢过她的酒,对众人说道:“我帮她喝。”话音未落,便一仰脖子,将三杯酒灌了下去。 
  老四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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