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完赤兔骑皇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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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造反。”
刘协一听“造反”一词已有些不悦,凉凉地瞪了眼吕布,道:“那百姓造反又该如何?”
吕布冷笑:“百姓造反,有军队压着。军队造反,陛下想让农民们保护圣驾吗?”
刘协气结:“你!”
刘艾见他情绪有失控的前兆,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打断道:“陛下,时局紧张,税率的确不可再低。臣领陛下与大将军去田里看看。”
刘协气鼓鼓地一拂袖子,红着脸跟刘艾走了。
走近广袤的井田中,吕布走到一旁与一名将领交谈,刘协则拉着刘艾走出一段距离,细长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丝毫不掩眷恋与喜悦之情:“叔玉,一会儿你送我回宫,今夜留在宫里陪我可好?”
刘艾有些心动,看着他漆黑的双眸说不出拒绝的话,然而方才刚刚发生了众流民逃走的大事,善后工作还须他的处理,一时抽不出身。
刘艾正犹豫间,忽见数名农工推着粪车从前面走了过来,一路泼着粪水灌溉田野。
刘艾将刘协拉到一旁:“陛下小心。”
刘协这时才注意起田中的作物,好奇地弯腰打量起来:“这是什么?为何如此像杂草?”
刘艾正耐心地向刘协解释时,吕布与将领说完了话,向两人走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遭附近的农田,皱着眉问道:“刘侍中,为何此地种的都是杂草?给马吃的?”
刘艾无奈地抿了抿嘴,只好再一次解释道:“这些并非杂草,而是‘稗谷’。是枣都尉推荐的作物,虽味道不佳,然而此物不畏旱涝,胜在高产。”
吕布一听味道不佳,弯下腰撷取一株青草,往嘴中送去。
刘协与刘艾想起方才路过的粪车,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
吕布咬了一口,啐道:“什么怪味!”
刘协:“……”
刘艾:“……”
眼见刘协忍笑忍地十分辛苦,刘艾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艰难地故作正经道:“大将军莫急,噗……等作物成熟,味道总比……现在……哈~~好……”最后一个好字因忍不住的发笑而音调上扬,已溃不成声。
吕布:“???”
小皇帝和刘侍中笑得微微弯起了腰,吕布冷着脸丢掉手中的草,道:“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刘协背过身去擦掉笑出的泪水,眨眨眼:“叔玉,你送……”
吕布打断道:“末将送皇上回宫。”
刘协脸色一冷,又不高兴了。
刘艾笑够了,直起腰,微笑地看向吕布:“那就麻烦大将军了。”他又转向刘协,道:“陛下,臣还有许多要务要处理,方才的事还等着臣解决,臣就不亲自相送了。”
刘协背对着吕布做了个委屈的表情,见毫无转圜的余地,只得微微叹了口气,再转身面对吕布时已是云淡风轻。他的身份使他从小便有种浑然天成的骄傲,一颦一笑间高贵天成,有种不可亵渎的尊贵气质。
刘艾目送着吕布将刘协扶上马,那少年挺拔而削薄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叹了口气,眉眼间隐隐有股欲说还休的哀愁:少年天子何时才能长大独立?他期待着,却又害怕着。若有朝一日,那少年当真不再倚重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JQ开始显山露水了吧?
昨天出去完了就没更,最近有点忙,尽量抽时间码
*_*(←星星眼)看在小道士如此勤奋的份上,留下花花吧!
11
11、第十一章 中秋饮酒 。。。
太尉的任命书送到邺县后,袁绍勃然大怒,险些气炸了肺——几个月前被自己赶走的丧家之犬吕布如今身为大将军,位居三公之上,教他心气如何能平。
袁绍冷笑着当着使臣的面撕了任命书,命陈琳立刻拟一份转让的诏书命使臣带回去陈给刘协与吕布。
袁绍将太尉一职转让给陈纪,此时陈纪正在许都当着名正言顺的大鸿胪卿,哪里敢接这烫手山芋,吓得连忙赶进宫去向刘协谢罪,并划清自己与袁绍的界限。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刘协却不敢忽视,无奈之下只得诏吕布进宫商议。
如今司马懿在吕布手下正是春风得意,吕布不太喜欢陈宫,陈宫亦事务繁忙,他需一名出谋划策之人,故走到哪里都带着司马懿。
吕布领着司马懿与高顺进了宫,刘协命使者说清了在邺县的所见,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吕布道:“罢,不必理他。袁绍的主力在易水受公孙瓒牵制,还怕他攻来不成?我们可与公孙瓒联合,夹击袁绍……”
刘艾沉声打断道:“不可!屯田尚未有所收获,兵粮短缺,此时不宜兴兵!”
司马懿似乎对刘艾颇有兴趣,捻转着羽扇,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刘艾感受到目光,向他望去,温柔地抿唇一笑。司马懿微微挑眉,亦回以一个极是暧昧的笑容。
“咳咳。”
“咳咳。”
吕布与刘协同时板起了脸,又同时咳嗽出声。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刘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袁绍向来看不起朕,若是能给他个教训也好。”
吕布面无表情地翘腿坐着,俨然不将刘协放在眼中:“仲达怎么看?”
司马懿灵动的双眸转来转去,扫过在场众人,道:“臣……同意刘侍中的看法。我们没有余粮打仗是之一。其次,袁绍兵强马壮,公孙瓒经界桥大败后退于易京建堡垒苦守,败势已显,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再说袁绍得了曹操的残部,命他们与公孙瓒耗着,自己的主力抽调过来迅速给我们一击并非难事。”
吕布不悦地蹙眉,战靴一下一下跺着地面:“依你看该如何?”
司马懿道:“就算我们打得过袁绍,现在也不是时候。刘侍中,你说是不是?”
刘艾愣了愣,修长的双眉微不可见地紧了紧,旋即又舒展开:“是,仲达兄智谋过人。”
司马懿得意地笑了笑,继续道:“袁绍无非觉得主公不够诚意,不愿居于主公之下。主公将大将军一位让与他,自领太尉,想他也没有理由发难。”
吕布面皮一紧,断然拒绝道:“不行!大将军统领三军,兵权怎能转交于他……”
司马懿以羽扇柄在手心中敲了敲,眨着眼道:“呐呐,规矩是死的,皇上在这里,祖制莫不是说改就改?”
吕布疑惑地看着他,司马懿见他点化不通,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大将军统领全国兵权,现在凉州军听不听你的?青州军听不听你的?袁绍的兵马听不听你的?”
吕布若有所悟,懵懂地看着他:“唔……有道理!”
刘艾淡然道:“我早劝过温侯,封出去的职位都是虚职,只是温侯不愿拉下这个面子。”
吕布讪讪地拨弄着手指不语。
刘协对袁绍有说不出的抵触之情,见如今吕布无意出兵攻打袁绍颇有些失落,转头问荀彧道:“文若说该怎么办?”
荀彧自知吕布不喜欢他,故每逢吕布在场便只是冷眼旁观,极少出声,心思却清明的很。他微微一笑,道:“既然袁绍不满,那就对他多加封赏便是。大将军,封邺侯,赐节钺……”
司马懿插嘴道:“再赐他虎贲卫士百名!”
刘协怔了怔,微有些不悦:“……虎贲卫士乃天子护卫,给他成何体统?”
吕布不满地嘟哝道:“侯爷也没有……”
荀彧向司马懿赞同一笑,两个计谋过人的狐狸对上了心思:“还有,督四州事。”
刘协有些迷惑地偏过头,问道:“哪四州?”
荀彧答道:“冀州、青州、幽州、兖州。”
刘艾微微一怔,讷讷道:“督四州事早在兴平元年封给公孙瓒……”他顿了一会儿,猛地瞪大了眼睛,骤然间明白了荀彧与司马懿的计谋:激化袁绍与公孙瓒的矛盾!
他神色一时有些微妙,垂下眼默不作声。
吕布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荀彧,一拍掌道:“就这么办!”
待吕布等人走后,刘协期期艾艾地扯了扯刘艾的袖子:“叔玉……”
刘艾已猜到他会说何话,犹豫了半晌,终是狠下心道:“陛下,臣还要处理屯田事宜……”
刘协似乎早有预料,微微叹了口气,松开手阖上眼,眉间凝了股淡淡的哀伤,挥手道:“那你去吧。”
刘艾一时心动,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道:“我今日将事情处理完,明日来陪你。”
刘协惊喜地张开眼睛,连连点头道:“好!”
刘艾向宫外走,转角处影影绰绰看见一个人影,他蹙眉道:“谁?”
那人缓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羽扇握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刘艾淡然一笑,道:“阁下这时节还晃着扇子不嫌冷吗?”
司马懿得意洋洋地抿唇微笑:“风雅,风雅~”
刘艾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头上下打量他。
“阁下专程在此处候着我所为何事?”
“仲达只是好奇,侍中大人能文会武为何非要做个侍中?”
刘艾淡然道:“侍中不好吗?”
“好不好,刘侍中是聪明人,又何须我说?天下局势分崩离析,此时哪有比领兵打仗更好的?我听说令叔是益州牧……”
“呵。”刘艾轻笑一声,好笑又莫名地看着他:“莫不是温侯想收我为将?请你来做说客?”
“啧啧啧,”司马懿竖起食指连连摇晃,笑得比狐狸更为狡黠:“仲达只是,怀疑刘侍中的用心……”
刘艾脸色迅速一沉,怒意在顷刻间上涌。他的手在衣袖中握紧了拳头,冷声道:“阁下什么意思?”
司马懿羽扇半遮面,露出两道弯弯的眼睛闪烁中用意不明的光芒:“啧啧,刘侍中莫动怒,仲达一向有口无心。”
刘艾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经过他身边时停下脚步,冷冷道:“我看着陛下长大,绝不会害他。”司马懿挑眉不语。
刘艾渐行渐远,司马懿渐渐敛起欠揍的笑容,冷冷一笑:“不会害他……却不见得会帮他。”
过了几日,荀彧重新拟了张诏书,拜袁绍为大将军、封邺侯,假节钺,督四州事,赐虎贲卫士百名。吕布则改任司空,并拜车骑将军。
袁绍接了诏书,总算面色稍霁,请使臣喝了几杯小酒,晕晕乎乎抬上马车送回许县来了。
又过了几日,刘协再颁一纸诏书,改司空为三公之首,统领百官与三军——自然,包括大将军。
袁绍得了消息,气得将前几日收起来的诏书又找出来撕了,可惜这一回没有小皇帝的使臣看着他撕。
他暴跳如雷吐血三尺:“混蛋!畜生!禽兽!!禽兽不如!!!老子跟吕布换了职位,小皇帝再把职位的内容掉个包!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啊!看老子好欺负啊!靠!老子不干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袁绍受北方战事的牵连,又碍着正统天子的面子,为难于出兵无由则不义之兵必败,这桩事最后到底是不了了之,并未兴起兵祸。
另有一事不得不提。受袁绍怒火的牵连波及,从此邺县的街头多了数百名威风凛凛身著虎贲服的武士,专职负责邺县的扫黄打非活动。没有违法乱纪分子出现时他们便扫扫大街,日子过得虽憋屈,却也不失清闲。
次年,屯田取得了良好的收成,积余粮达百万斛。
刘协已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年,一年间迅速蹿高了不少。他潜心学习处理朝政,在朝中收了不少心腹,逐渐拿回不少权利。吕布生性不喜这等繁文缛节的琐事,紧紧抓着自己手头的兵权,却任由刘协发展自己的势力。
八月十五,中秋夜。
吕布与司马懿、高顺、张辽、魏续等人商量好了南征事宜,决定亲自入宫向刘协交代一声。
他临出门前见陈宫捧着一枚月饼啃得正欢,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陈宫面前的烛光骤然被一个挺拔魁梧的身影挡住,他仰头一看,见是吕布,不由微微惊喜:“主公!”
吕布漠然地摸了摸耳朵,指着他手中的物事道:“月饼。”
陈宫已被冷落多时,难得受到吕布的关怀,怔了怔,不由心中一暖:“高顺将军与魏续将军用膳去了。方才大司农卿送了几个月饼来,我今日的公文还未批完,便拿这应了佳节的月饼充作晚餐……”
吕布只是面无表情地低头盯着他手中的月饼。
“呃……”陈宫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公也要来一个?”
“嗯。”吕布木着脸地点点头,将桌上剩余的用纸包着的其他三枚月饼塞入怀中,转身走出去了。
陈宫:“……”
尚书台中,饿着肚子的尚书令陈公台泪流满面地摔竹简:“死啦死啦!老子不干了!给你干活还不给东西吃!剥削阶级地主头子都去死吧!”
吕布大摇大摆走入宫中,把守的侍卫们恍若未见,连通传也省却了。
他闯入崇德殿,空空的大殿中竟无一人。吕布微微蹙眉,找来一个宫人问道:“皇帝呢?”
宫人哆哆嗦嗦扑倒在地:“禀、禀车骑将军,陛、陛下他……溜、溜出去了……”
吕布眉结拧得更深:“又出去了?”他不悦道:“今日中秋,刘艾没有入宫吗?”
宫人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吐沫:“侍、侍中公事繁忙,今、今日没来……”
吕布冷冷地点了点头,也不苛责他,转身出去了。
他若有所思地大步向宫外走,路过一处假山时忽听其后有“噗噗”的声响。吕布脚步一顿,转了方向往假山后走去。
“陛下?”
刘协醉眼朦胧地抬起头,眯起细长的双眼,借着月光与远处灯笼的微光看了半晌,忽而展颜笑道:“奉先将军?”
吕布怔了怔,皱起眉头道:“陛下怎在此处?”他解开披风为刘协披上:“仔细受凉。”
刘协趁他弯腰为自己披衣的功夫紧紧勾住了他健硕有力的胳膊,撒娇道:“奉先~~陪朕喝酒……”
吕布从未见过小皇帝这般德行,不由全身一僵。他不好用力将刘协甩开,被他无骨一般缠着也不是办法,想了想,问道:“刘艾呢?
刘协一听这名字,果真甩开了吕布的胳膊,气鼓鼓地将酒坛抱到怀中,闷声道:“不提那混蛋!……他不要朕了,朕才不稀罕!”
吕布舒了口气,掸了掸被刘协弄皱的衣袖,心道刘协此时醉酒,不如改日再来,遂道:“末将先行告退。“
刘协哪里肯放他走,吕布只微微抬起一脚,忽觉大腿被人紧紧圈住了。
刘协怀中的酒洒了一地,沾湿了身上的披风。他喃喃道:“别走……陪朕喝酒。”
小皇帝骨架细细小小,醉酒时力气却是极大的。吕布迫于无奈,只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刘协将洒了的酒丢到一旁,又摸来一坛新酒:“这是大鸿胪卿送来的……九酝春酒……唔,你尝尝。”
吕布撕开酒封,抱起酒坛饮了一口,漠然道:“太醇太厚。陛下不该喝这种酒。”
刘协吃吃笑了两声,就着他的手伸头喝了一大口,喷着酒沫子道:“朕……朕早就不是孩子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以为朕还没长大……”
吕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军中不许饮酒,吕布身为三军统帅也不得不遵守军规。他今日喝了这一口,竟是被勾起了酒兴,也就自发留了下来。
小天子和大将军抢着酒坛一人一口,刘协本就是半醉,喝完这一坛便耍起了酒疯。吕布酒量甚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