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烽火-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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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么一说，林翔凤自然也就没有了推辞的理由，他便是带着六个护卫一同上街了。

林翔凤见到这是一条死街，死气沉沉的，很少见一个人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下名城开封吗？开封可是有百万户口啊！一百万人又去了哪里呢？繁荣的汴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清明上河图中所描述的繁荣景象再也不可能再现了。

林翔凤便问：“怎么没有人在街上啊？”旁边的人回答：“人们已是饿了许久，很多人都饿死了，人口锐减啊！因为饥饿，所以人们都只能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动，这样就能少消耗体力。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上街有风险！随时都会被杀死啊！”

“什么？”林翔凤听不懂士兵所说的话，不过士兵示意，等下林翔凤就会知道了。

林翔凤还是一路而行，他见到了更令他心惊的情形有人在用石头不断地砸着骨头，这是什么骨？动物的？

旁边一个小卒小声地说：“大人，这是人骨！人吃人现象已经是非常普遍了！所以才让我们跟着大人一同上街，大人一人是非常危险的！独自一人很容易被人给杀了，然后歹徒就会分食所杀死的人。白天这些事已是多不胜举，更何况是晚上呢？”林翔凤一听又是沉默了。

他见到那个敲骨的人不由是抱紧了人骨，警惕地看着林翔凤他们，眼睛中流露出哀求之色，似乎是希望不让林翔凤抢走他手中的骨头。

林翔凤不愿多看，他只能是快步地走了。“铛铛”“铿铿”的金属交击声，还有木棒“嘭嘭”的声响。

林翔凤不由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嗖”的一下，剑出鞘了。士兵说：“大人，不用担心！这是互斗呢！胜的人有吃的，活下去，输的人只能成为食物！”

“呃啊呃！”随之是惨叫声响起，看来是有人被打死了。士兵又说：“每一户都是用横木的门闩来顶死了门，就怕有人冲进家里，杀人啊！唉！就算是这种事多得不得了，也管不了啦！现在每个人都是个饿狼，什么仁义道德，全没了！困城之下，已无法纪可言！”

林翔凤一见又是直摇头，他只能是无奈地往前走。在这过程中，林翔凤能感受到有一双双的眼睛盯着他们，只是见到有六个士兵在护卫，他们知道不能犯，这才作罢。要是林翔凤单单一个人的话，他真的是危险啊！不知会遭受到多少的攻击呢！

林翔凤又到了屎坑处，整个开封排放屎尿的地方就是这里。可是不同街道的是这个地方却是异常的热闹，很多的人聚在这里，他们都在忙碌地捞着粪水。

要是开封没有被围的时候，人们是不会到这里的，甚至于都讨厌来此。

“啊！”林翔凤奇了，为什么主街道却是行人罕至，而在这个臭气冲天的地方，却是有这么多人呢？

这时，正在忙碌的人们发现了林翔凤等七人，人们纷纷聚集而来，在他们的不远处都有棍棒等等，他们是警惕地看着林翔凤等人。

尤其是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更是护着盆子里的东西，只是这盆子里有臭气散发而出，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们却当作宝贝一样！他们要以命来保护！这反而勾起了林翔凤的好奇心呢！

令林翔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士兵一指，说：“大人，这是人们在捞粪水上来，从而是提炼出粪蛆，以吃粪蛆。就算是淘金一样，把东西过滤完，只剩下粪蛆。从而是将这些粪蛆炒来吃，或者是打汤食。虽然不雅，也有股臭味，可是总好过饿死要强得多！”

这就是答案！好让人无奈啊！

另一个士兵说：“大人，你看到了吗？这是他们的食物，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物啊，所以他们就得拼死保护啊！唉！自开封被围已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人们都会想尽办法来获取！”

林翔凤又是痛苦地摇头，他无语了，知道开封被困曰久，哪怕百万人口，只剩下十分之二三啊！要是再有黄河洪水淹没开封的话，那不是开封的百万人全都毁于一旦了吗？

第四十五章悲！开封毁于洪水

又有一个士兵说：“唉！将军，你不知道啊！现在的人们只要是能捉住一只老鼠，那么就会广为宣传的，人人都会称赞他运气极好！恨不得自己也能用老鼠夹等捉住一只老鼠，从而能解决一餐！毕竟荤已是难以得食了！更何况其它呢？逮获一只老鼠，可谓天大的好运！”

“唉！”林翔凤仰天太息一声，他知道现在的开封已成了人间地狱了，他不想再呆在这个人间地狱了，他怕他会忍不住，他会发疯的。

于是林翔凤便决定回去，他只希望开封能早点解困，早曰能解救这些无辜的百姓。不过他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李自成不是傻子，他先前得到过张必武的提醒，小心洪水。现在他又听闻了官军实在难以救援开封，官军便想着掘开黄河，从而水淹李自成和罗汝才的大军。

此时，黄河上的河工早就向义军反映情况了，今年的黄河看起来要比往年汹涌，现在已经是显现出征兆来了。往年，官府都会征调民夫上河堤以加固，一旦到了黄河讯期，随时都有人待命，黄河有险，人们就会抢险，不会让黄河为害。

可现在不同了，开封被围，李自成和罗汝才的大军蜂聚于开封附近，又有谁前来修缮河堤呢？偏偏就在今年将会比往年黄河水更加可怕！

宋献策和李岩二人久居河南开封，知道洪水的可怕，而且祖祖辈辈都传说了发大水时，将会成为人间浩劫，所以河堤是重中之重啊！

在宋献策和李岩的提醒之下，李自成不得不小心谨慎，并且他来到了黄河边一看，哇塞！那可不得了啊！整个黄河就像是沸腾了一般！河水滚滚东流，发出的声音像是震天的咆哮！

李自成怎么能不怕呢？他首先就令自己的军队先移屯高地，这样就能保住本方军队了，不过他与罗汝才的人马还是有一万多人被洪水所吞没。

虽然李自成移军高地，可是他又在想，要是对方掘堤以水攻，自己也掘堤水攻，能不能成功地令得开封城破呢？只是有一点，开封城已是熟透的果子，要摘是很容易的，不必水攻。可是对方水攻啊！那就看看用水反引向敌人，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李自成猜测：或许开封城城池坚固，城又高，又厚，洪水并不能灌进开封城中，只会绕城而走吧？那时再备以船只来攻城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到时也不用担心本方的人马会死伤很多呢！

况且官军已掘开了河堤，黄河水以不可阻止之势奔腾而来了！要是能把水引到另一边，对！只要是不向着本方的大军而来，就算是引到其它的地方，也不用在乎，哪怕是把整座开封城都给淹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的大军平安无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自成想到这些，他一拍**，他决定了！李自成和官军都掘堤了，于是一场浩劫还是不可避免的上演了。官军首先在朱家寨口河掘堤，而李自成也是驱数万难民也掘黄河口。

李自成和黄澍的想法都是开封城高，洪水的高度还达不到完全漫过开封城头呢！开封城只要有高固的城墙所包围还是能平安无事的，只是开封四周的城镇就得毁于洪水了。

一方是想淹贼，一方则是想把水引开，不至于淹到本方军队，而是让水涨到近城头，好乘船来破城。可以说，掘堤的双方是各怀鬼胎地进行了这一计划。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黄河水冲破了堤坝在淹向了开封之时，守卫开封的义勇早已对当官的窝了一肚子的气！

他们忍饿挨冻的，十分不满！现在开封的官僚还把这些人给抛弃了，瓮城一关闭，就等于是要把他们困死在外城，他们可不甘心做弃子啊！既然我们活不了，你们也不要想活了！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正是在这样的想法之下，被抛弃的人们把外城的城门给打开了，这一下，洪水并不是绕过开封而去，而是向着开封迅猛地灌进来！似此情况之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不能阻止开封变成泽国了。

黄澍万万没有想到黄河之水从北门进入，要是不把水给排出去的话，就城墙也会漫过的，在哪个城门把水排出最好呢？

黄澍想了想，认为从东南门把水给排出去是最好的，虽说这样做的话，最好的结果那就是将近半个开封城被淹能救下半个开封城。最不好的结果是无法救下开封城，整座开封城还是被洪水所淹，唯一幸运的是不至于开封会完全地被淹没，至少还有一些建筑物高的能露出来。

因此，黄澍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他令人把东南门给打开了，可是并没有出现黄澍所期待的结果，开封城全城还是被淹没了。

开封被水淹没了！里面的人生死难卜！在北岸的张必武望着滔滔黄河水不断地灌进开封，他整个人都傻了，最终还是没有能阻止，而且他得到的消息，不止有李自成掘，也有官军掘，官军这一边掘的人还是总兵卜从善与巡按御史严云京，他们一起瞒着张必武干出了这样的勾当来。

张必武气极了，他就是想要提防黄河决堤，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幸好顾炎武把船只都运来了，他先前在宁远的时候也带来了许多的船只，有这些船只在，那么就可以驾驶着这些船只到开封城中去救人。

此时，侯恂急忙来找张必武了，因为他知道张必武有船，侯恂就是想让张必武去救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救周王和官员。

侯恂早就征调了三艘大的船只以此来驶向开封城，从而把周王等接出来。

张必武则是开着他的几百艘船，也征用了很多的民众向着开封而来，想要把开封的百姓给解救出来。

另一方面，李自成十分地懊恼，因为他听张必武说了，开封会有被水淹的可能，他一直已来都想在攻破开封之后就设官理民，以开封为根本，从而是向四周扩展，以增强实力。可是这一如意算盘随着开封的被淹也宣告是破产了。

李岩来找李自成了，他向李自成请求能不能派人去救人，而且一方面还得提防着有人趁火打劫，要弹压那些驾着小船前去敲诈抢劫的强盗。

只是李自成想要船只就难了，因为周围的树木大多被伐光了，就连百姓的房子也被拆除光了，想要木材来制造船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制成船和竹筏，船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李岩听到了消息，张必武已经是有了七百艘船，张必武还派人来通知李岩，希望李岩的豫东子弟兵能与他们一起救人，并且弹压那些强盗。

李岩一听自是欢喜不已，他没有想到张必武会主动地提出，更奇怪，张必武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船只？不过不理会了，他与张必武一起搭乘船只前去救人。虽然只是小船，可是有这些船就能大量地救出平民。

当有人把这一消息报告给李自成的时候，李自成不由是愣了好一会儿，张必武居然是不先通知他，而是先找李岩了！虽然说李岩是开封府杞县人，他对于解救开封百姓是非常焦急的，要是求他，他就会比谁都要快速地行动。这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为什么就不通知一**为主子元帅的李自成呢？这就让李自成对李岩是起了一点点的疑心了。只是他表面上装作什么也不懂，毕竟李岩是个不错的谋士，他还需要李岩为他出谋划策，现在天下未定，没有李岩是万万不行的。

张必武和侯恂约定好了，他只救平民，至于救出**和周王的功劳就让侯恂领去吧！

张必武和李岩开始了紧张地援救开封百姓的事，同时也与一些想要来打劫的强盗进行作战，把强盗坚决地打下去，不让强盗为非作歹，谋财害命。

现在李自成和罗汝才的大军与官军都停止了战斗，双方都是在抢救着落难的人们。

李自成做好了移到另外高处的准备，他想着要是开封一带已不能立基建国了，那么就得另选一个地方来作为他的根本之地。

开封建都已不可能，那李自成与他的陕西将领们最钟意的就将是西安！汉唐昔曰的首都长安！李自成的家乡！

要是能在西安再建一个辉煌的李氏皇朝，媲美李唐，甚至于超越李唐，这就是李自成最想见到的，最大的心愿了。

李自成本来是想要快点移师到另一处的，由于开封一带遭受了洪灾，这里取食困难，他的几十万人马就不能逗留得太久了。

李岩则表示他愿意先率领他的豫东子弟和张必武通诚合作，首先救出大量的灾民，然后再和李自成会合。李自成同意了，不过李自成则有不高兴的事，正是李自成的不高兴为李岩埋下了苦果……

第四十六章对李岩进良言

李自成不高兴的是因为开封被淹，张必武和李岩所救的百姓们纷纷说，李朱争天下，害苦了他们，唯独李公子和张守备才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好人！这一下，民心则向着李岩和张必武。这让李自成很不爽！

他一入河南就被誉为救星，难道现在就要反过来？救星不是他这个十八子？而是李岩吗？当然这一切，李自成是藏在心中，并没有说出来的，当作什么也没有。李自成移师向南阳府而去，不久之后，他就将击败出关的孙传庭并且攻破襄阳，建立**了！

不提李自成，却说整个开封城被水浸泡，很多尸体在飘浮着。只有高的建筑物，还有城墙等就是他们首要的搜救目标。虽然是已经连续忙了十几天了，可张必武和李岩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打算，他们想着就是尽可能地多救一个人！

至于周王和各重要官吏，**都已经是由侯恂、王燮等人全部接走了，他们都是按身份等级制度先来接人的。把有身份的等级高的人都接走了，就轮到了有钱的人，那些穷人，往往就是只能等死一途。

幸好有张必武和李岩，有他俩，开封起码有十万人因此而获救。

张必武记得历史上的记载是河水自北门入，贯东南门出，水声奔腾如雷。城中百万户，皆被淹。惟周王妃、世子及巡按以下，不及二万人得以逃脱。李自成军也被淹死万余人，遂拔营而走。开封佳丽甲中州，城初围时百万户，后饥疫死者十二三，至是尽没于水。

百万人口只有不到两万人能逃脱，现在因为有他的出现，能有十万百姓得脱此大劫，再加上侯恂等抢救出来的一万多人，起码有十一、二万人能生还，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李岩正好是救出了张民表的孙子，得知张民表因为知道要决开黄河，他是力主不可以这么做的人，可是不管他怎么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该掘开黄河还是要掘开黄河的。

张民表先造了竹筏，家人都搭此竹筏，还有他也把他的藏书全部都带到竹筏上，想要一起逃出生天。可是张民表毕竟是一个仁慈的人，他见到有太多的灾民，他的菩萨心肠一起，便让这些人搭船，可是人一多，再加上他的藏书本来就重，最终竹筏承受不住，沉了。

张民表是溺水而亡，可惜连他的藏书也全部遗失了，他是大明有名的藏书家。他所藏的书都非常宝贵，不仅仅有艺术、还有历史、经济等方方面面的，他的死与藏书的全部遗失是一大损失。

张民表有神笔**宗的美誉，林宗是他的字，官僚豪绅都以得到他的书画为荣。可是他平生有一不给：为富不仁，贪官污吏，地方恶霸，为恶者绝不写书画给他。加上他又乐善好施，倒是一个大善人，他的死倒是可惜。

当李岩听闻张民表为了救人，所以竹筏负重过大，从而溺亡的消息后，他不由感到痛苦难受。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张民表的孙子给抚养长大，不让张民表断了后。

张必武同样是心情沉重的，他想阻止水淹开封，还是阻止不了。

张必武望着李岩，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