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烽火-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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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说，三人不由是点了点头，他们便开始了工作。

朱可贞和张攀把张必武给拉到了另一边去，张必武还在挣腾着，他非常气恼说：“你们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

朱可贞看着张必武，说：“必武啊！天灾不断，我们所处的是个乱世，人吃人！现在军中断粮已如此，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树皮和草根都难找得到，再接下来，不说打仗了，我们饿都要饿死！还谈什么驱遂鞑虏？”

张必武大叫：“我不管！我不管！”朱可贞又劝说：“必武，张巡据守雎阳时，不也是人吃人了吗？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要是雎阳失的话，那么江淮，赋税之地，江南残破，唐皇朝就没有喘息的本钱，就不能在数年之后平叛成功了！”

“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曰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张巡！是的！当时粮食早已尽了，唯有人吃人，吃死去的人，然后继续再战！守住雎阳，让叛军不能越雷池一步！”

“张巡为此也背负了千古骂名，可又如何？要没有他不仁之举，没有他的这一行为。所有的仁义道德都抵不过一把屠刀啊！就没有那帮道德君子有命来指责张巡了！非常时期就当以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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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路遇饥民，咽泪问苍天！悲啊

朱可贞说完之后看着张必武，希望张必武能明白。

张攀在一旁也说：“是啊！我们现在的情形就和张巡时是差不多的！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连制台大人也知道情况，制台大人不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我们已陷绝境，无法可想！唯有补充体力，才能有希望啊！”

张必武叹气了，他摇头，他无奈，他哭！他像个小孩一样，别看他是以一副英雄的形像示人，可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这个他不能接受。

他情愿他没有穿越到明末，他还是在现代，刚开始来的兴奋一下子全都扫空了。张必武现在才真正体味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每一个皇朝的建立都是白骨堆成的。

以前想要建功立业的心一下子全浇灭了。他想的是“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要是穿越到一个太平盛世，那该多好？改变历史？救卢象升？能做到吗？每一步都指向了历史运行的轨迹，不管你用尽一切力气还是无法改变得了，哪怕是你死死地拽住历史车轮的尾巴，可也不能把历史车轮改变运行方向。

他想回去，可没有回头，既然选择走这条路，那么就只有一直走下去！没有回头路！

朱可贞见到张必武悲观泄气了，他并不想见到这一点，要是没有了斗志，没有了信心，这仗真的不用了！是必败的！

朱可贞便说：“必武，相信我们自己，我们一定能战胜鞑子的！”张必武看着他，他心中在笑朱可贞他们不懂得历史的演变，不懂得他们这个时代会如何发展，所以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必武心情烦闷，他吹了一声口哨，万户侯便飞驰到了他的身边。张必武跳上了万户侯扬长而去。

朱可贞和张攀真的担心张必武会出事，他们立即跟上张必武。

由于张必武是卢象升的爱将，守在营寨的士兵也不会拦张必武，他们想的是可能张必武是有要事出营吧！

张必武快速地加鞭而行，他只有是让万户侯快速地跑啊跑的，速度有多快就跑多快，让极速飞驰中的速度来化解他心中的无比烦闷。

（以下遇饥民的内容是我写此书时就想要做开头的，后来由于种种的原因，以下路遇饥民的内容就落后到了后面了！唉！）

万户侯跑着跑着，但见沿路有很多的饥民，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在道路的两旁都有不少饿死的人。甚至于白骨累累，瞧者触目惊心。

张必武看见的光景是光秃秃的一大片，枯草一大片一大片的，全是被从泥里拔出来的，草根全没了。就连树也是被放倒了，不仅树皮被人剥光了，就连树根也是找不见了。

他再看，见到有提着篮子的老妪在旁看着媳妇正用刀吃力地剥着树皮。

而身边还有只着一条短裤赤裸着身子的小孩，小孩把手放进了嘴里，他张着的嘴里有口水流出，他眼中对树皮充满着的尽是贪婪之色，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大快朵颐。

张必武见到的是这些女人和孩子手中提着的篮子里的都是树皮和树根之类的。

张必武再看远处，一个瘦弱的女人是用手剥下了树皮，虽然是剥下了一点点，可是她的双眼闪烁着金光，口水在嘴边打转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手抓得死死地，把这一小片的树皮就往嘴里送。

“这是我的！你不能吃！”旁边有女人见到她把剥下的树皮往嘴里送，她急了，毕竟树皮并不多，为此冲了过来，想要抢夺她手里的树皮。随之又有几个妇女也加入了抢夺的行列之中，她们为了树皮更是扭打起来。

张必武看到这些妇女都蓬头垢面的，头发乱糟糟的，就有如是鸡窝头一般。年轻点的女人都会用锅底来抹脸，或者是用泥来涂，她们这么做是为了扮丑，从而保住贞洁，不至于被人看上，从而避免被玷污。

还有妇女哀号着：“给些树皮我吧！我的儿子快饿死了！求求你们啊！给些我吧！我家的粮食全让鞑子给抢走了！他爹被鞑子杀害，而官差又不断地来催要钱粮！却不懂得保护我们不受鞑子欺凌！”

她后面说的有如一把把的刀子刺进了张必武的内心。张必武现在不是拼了命地要保护他们啊！是！官军之中有很多的败类，可是他们卢象升带领下的军队绝对不是！是一心为民的！

百姓的遭遇确实证明官军的无能啊！一个不能保家卫国的军队还能谈得上什么？

有妇女指着张必武厉声问：“你们这些官兵还懂不懂去打鞑子啊？鞑子烧了我们的家园，把我们的男人给杀了！还把我们的粮食全部给抢走了！你知道吗？知道吗！为什么不去打鞑子，为什么不将他们赶出去！你们也是和鞑子一样！只知道烧杀抢掠！”

张必武不敢再面对这些妇女，他一拍万户侯又往前跑了，因为他无颜以对这些妇女们。

前方是一个废弃的小镇，因为清军在刚入塞的时候，攻击，随后付之一炬。现在市镇几乎成了一个死镇。

而在角落里有饥民是依在了残墙断壁之中，有一个人是气息急促的，他就快断气了。而他的同伴们都是紧盯着他，然后他们都是舔着嘴唇，眼中射出的尽是贪婪之色。

“呃”快断气的饥民是眼一闭，头一歪，他死了。而在他周围的饥民们却是一拥而上，甚至还用刀来割他身上的肉，就张嘴咬吃起来。

他们根本就不把同伴当人来看了，反而是看成了可以填饱肚子的猪、羊、牛等。一个个饿得是满眼通红，在饥饿的驱使下，全都丧失了人姓。

“啊！可恶！我要去阻止他们！”张必武火了，他怎么能亲眼目睹吃人惨状就发生在眼皮底下呢？

他是飞奔而来，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还是不是人？居然是吃同伴的肉！你们全是禽兽全是畜生！”张必武是怒不可竭的！

这些人见到张必武拿着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根本就不是生龙活虎的张必武的对手，毕竟他们饿得眼冒金星了。

有一个饥民哭了起来：“大爷，我们也不想这么做啊！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为了生存，我们相互约定好，要是谁先死，为了不被饿死，那么以他，他的身体作为……”说到这，说不下去。其实一切都是逼出来的，因为饥荒迫使人们难以温饱，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惨状。

是啊！吃的东西哪有啊！怎么办啊？去哪里找食物？就连军队都没有得吃了，更何况平民百姓呢？张必武想帮，却又帮不了。他东掏西掏，身上根本就没有食物，只有一些银子，他便把银子抛给饿民，说：“用这些银子去买吃的吧！只要到城里，有钱还能买到吃的！”

他听到饥民的话：“给银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给我们一个香喷喷的烧饼呢！”

张必武跳下马说：“让我把他给埋了吧！”立即就有人回他道：“就算是你埋了他，也会有其他的饥民把尸体给挖出来，然后……”张必武明白了，他鼻子一酸，心里难过极了。

有人分银子了！这像是给了饥民们莫大的鼓舞！他们像是全疯了似的。

“嗖”的一下，张必武的身边就围了一大群饥民，他们每个人都是向着张必武伸出了手，在哀求着：“大爷，求求你给我们一些银子吧！求求你了！要不，就赏我们一些吃的吧！”

甚至于他们还跪了下来哀求着张必武。“大爷，救救我们吧！我们饿了好多天了！我们都没有能吃饱肚子了！大爷！求你了！”

张必武把钱袋给拿出来，他把所有的钱全给了饥民们，这些饥民们快速地去抢钱，抢到的钱并不多，他们为之失望。就算到城里，他们也换不到多少食物。

张必武再举目一望，见到有人在吃土，吃的是观音土，吃了观音土可以解肚饥，可是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被人体消化所吸收，吃了以后腹胀难以大便，少量吃不会致命，可是大量吃就会肚子胀大然后死去。就算是吃少量的，由于没有营养，人还是会死去的。

虽然饥民们明明是见到同伴在吃了观音土之后腹胀而死，可是还有不少的饥民是吃着观音土，因为肚子的饥饿令得他们什么也不管，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在趋之若鹜。

“这，这……”张必武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快受不了，饥民痛苦地哀号声还一声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一个又一个的饥民在吃了观音土之后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着，看得出，他们吃得不少，这才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唉！”张必武太难受了，他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不然他会发疯的。张必武拨开人群，可是人们围得紧紧地，张必武明明都把钱袋给掏出来给他们了，张必武真的是一个铜板，一文钱都没有。

可是饥民们根本就不信张必武的，就算是他们相信，他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张必武还能再施予一点给他们。

就在这时，张必武见到有人偷到了他的万户侯跟前，看来想一刀扎进万户侯。“嘭”的一下，万户侯还算是马蹄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这一下一定要了这个饥民的命。

张必武急忙扭头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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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坚定信念——血洒疆场驱遂鞑子

原来是饥民饿得不得了，见到了张必武的战马万户侯，他们想要吃。这不，有些强壮的饥民上前来了，说：“把他的战马给宰了！我们大家就有得吃了！”一呼百应：“对！宰马！要吃的！”

张必武急了，他急忙拨开众饥民，要是往常有人想害他的马，他一定全杀了他们，可是这些都是饥民啊，都是他身为一名军人所要保护的人！他失职不能保卫国土中的百姓，让他们受苦受难，本身就是最大的耻辱了，还怎么能以剑来伤害他们呢？

张必武大叫：“放开我的马！我还要回到卢制台大人那杀鞑子！”而万户侯显然火了，它四蹄腾起，让众饥民也不敢近它的前面。

众饥民也看明白了，万户侯是一匹刚烈的悍马，要是让它跑起来，他们谁也追不上！不是他的主人在，这匹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当张必武叫出了他是卢制台的部将，饥民中有人问道：“是卢象升大人部下军兵吗？”

张必武大声地说：“是的！我就是卢象升大人帐下军兵！”问话的饥民大叫：“弟兄们，我们不能杀这位军爷的马！卢象升大人所部，虽然只有一万人，可是却在追寻着鞑子，要把鞑子给驱遂出去！他们同样是和我们一样，扒树皮、挖草根来吃，可他们却要面对凶狠残暴的鞑子，可依旧在奋战着！只有卢象升的军队才是我们的军队啊！”

这一声得到了响应，饥民们都点头了，虽然他们看到张必武的战马还会流口水，可是他们知道，卢象升军队本身就已经缺少粮食了，可一旦与清军作战中缴获到的话，还是给他们的，虽然并不多。

问题是卢象升军为此都得吃树皮和草根，可他们心中还在想着百姓。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偏偏却被权臣和竖宦所陷害，拒不发饷，让他们饿着肚子，拿着损坏的兵器去与如狼似虎，以逸待劳，吃饱食足的清兵作战，真是岂有此理！

就在张必武跟前的饥民们都让开了路，他们说：“军爷，你走吧！你和你的战马是为了我们而战的！你们是保护我们的，我们就得将心比心，同样宽待你！你走吧！为我们多杀些鞑子！”

张必武全眼是泪，他知道，他明白，他一抱拳，说：“各位，我血洒疆场也要驱遂鞑子！”

张必武跳上了万户侯。“驾！”张必武一拍万户侯往前奔。

他的心在流血，“为什么？我巍巍华夏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要如何做，才能拯救这些百姓啊！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而他们又是多么地可爱啊！刚才在废镇上，要是他们对我发难的话，我和万户侯都逃不了！他们只因为我是卢象升军中一员！唉！”

就在这时，一阵阵的哭声传过来了！十分地凄凉！铁人闻之也跟着掉泪。张必武寻声望去见到架起的一个大锅前有一个妇人是边哭边煮着一个小孩的尸体。

“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啊！女儿！呜呜”这个妇人泪流满面，她身体在剧烈地抖动着，显然她不想这么做，可是却又无奈。

而她的两个孩子躺在妇人的身边，每个都是耸拉着脑袋，也显得痛苦和悲伤，可是却看看锅里，又流口水，是耐不住饥饿的折磨，两个孩子似乎饿得都难以动弹了。

张必武咆哮之声：“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必武是过来了，“你这个世上最狠心，最歹毒的母亲！”

妇人同样也是悲伤地像只受伤的野兽吼道：“是！我是世上最狠毒的母亲！可是有什么办法啊！没有吃的啦！女儿也死了，死……”

她哽咽着，大声地哭泣起来，非常难过，“就算是埋起来，尸体也会被人给挖出来然后……而你看看，我还有两个孩子饿得快不行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么一说，张必武无言以对了，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张必武也不敢去看妇人，尤其是妇人的眼神，一看，张必武心都酸了，就要碎了。张必武便一咬牙，问：“官府不帮助你们吗？”

妇人哭道：“官府帮我们平民百姓？军爷，你别说笑了！要是官府不来追讨赋税，就已经是对我们老百姓的莫大恩惠了！还要奢求他们施救济粮？不可能啊！”

张必武以前读明末的历史读到了唐王朱聿键曾上书给崇祯，奏河南南阳饥荒，甚有母烹其女以食者。

现在他亲眼目睹，他觉得有东西如噎心头，心中有一块大石头把他的心堵得死死的。

妇人又说：“你知道吗？官兵甚于匪！是！你是军爷！可是我也不怕说！因为我不是要被饿死就是要被满清鞑子给杀死！要不就是被杀良冒功的官兵给杀了！到底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啊！”

一声声地质问，让张必武无言以对。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不想听！也不想去看！他的心感到了极其痛苦。

他是大明官军啊！难道他要保的大明就是这样的大明吗？不！他想像中要保的大明应该是一个能让人人幸福，这样惨状能消灭的大明！

虽然他来到了明末已经两年多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惨状，可是每一次见到都能触动张必武的心扉，都能让张必武异常的痛苦难受。

张必武深深地一拜，随之一咬牙，他居然是跪下来了！张必武向一个农妇跪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们！我现在就回卢制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