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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连横山庄-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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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睡得更香了。
  一直抱成团依偎在草堆里睡觉的三个流浪汉突然站起来,挺拔的身姿浑身气势一变,走到牢房门前三两下就将牢门打开走了出来,就像是从来没有被锁住一般,走到那少年的牢室外顿住脚步,齐刷刷单膝跪在地上:
  “恭贺少主神功小成,主上派我等护送少主回庄。”
  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少年猛地从唯一的床板上坐起来,此刻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血色,身上甚至有一股隐隐的暖流在升腾,没有人知道这几日他是渡过了怎样的危险才跨过内力提升的关卡。少年调整了一下吐息,垂眼看了这三人一眼,缓缓道:“他人呢?”
  “南地三门祸乱,主上已经亲身赶往平乱……”
  “够了,没来就没来!”少年随手一挥,却是一个满是白霜痕迹的手掌印落在门锁上,不轻不重地将门推开了走出来,冷眼看着面前这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面色阴沉道,“我才离开山庄十日,你们是在三日前跟随我进的西北大牢,竟然是一直尾随了我一路没有做声,我父亲就是让你们这样欺上瞒下的吗!”
  “少主息怒,主上……”一人刚想解释,便被领头的拦住。
  “少主,主上不放心您的安危,也怕扰了您这次出行的兴致便只叫我们三个前来,人手不多,自然给主上送讯便要少些,怕是有些消息在路上耽搁了主上还没来得及看到。”
  “呵呵。”少年冷笑了两声,“你倒是个十分机敏忠心的好属下。”
  “多谢少主赞赏。”
  少年知道这些人都是对自己的父亲十万分的偏颇忠心,便也懒得多做纠缠:“好了,不用说什么了,我们走吧。”
  三人正因为这乖戾的少年难得的平和态度而暗自感到庆幸时,少年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原来是一脚踩在了一件青色的衣衫上。
  少年将地上的衣衫捡起来,面色古怪地问道:“还有那间牢房里的书生是怎么回事?”
  这三人是少年的父亲派来暗中跟随保护的,自然早在跟他进入西北郊大牢之前就将周围的人事都打探清楚了,虽然对少年突然兴起的念头捉摸不透,也是老实回答:“是耿敬公彦家的独子,彦卿公子……”三人简略地将彦卿的事情说了一番。
  少年听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一弯。但在这三人面前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将衣服收拢起来,对着三人说道:“那书生将自己仅有的棉衣让于我,虽说我并不需要,却是受了他恩惠的,离开之前就也把他带出去,算是还了他的。”
  为首那人略有些怪异地看了少年一眼,他知道这少年心性向来偏激古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因这一件棉衣对那书生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少主我们此刻走是最好的……是现在就将那书生……带走吗?”少年说的是“带出去”,而非“放他走”。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着自己手里把玩的东西,那睥睨冷冽的模样一下子叫三人噤了声,起身就离开“带人”去了。
  安静下来的囚室一下子变得没有人气般冷清。少年看着手里的衣服,像是对着自己低声说了一句:“竟然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彦卿公子被剥了个赤条按在邢台上让一众纨绔们亵玩,那场景之淫邪不堪入目只叫天下读书人都瞎了眼地羞愤欲绝,而挣扎不得的彦公子双眼泪垂,竟是要死过去一般的神色。正当一个濡湿了的手指刚刚碰到他身下那处要塞进去的时候,空旷的牢房突然响起突兀的声音:
  “诸位公子可探视完了?刚刚得信,尚书大人正在往西北大牢这儿过来。”正是当初领人进来的那狱卒声音。
  一众纨绔顿时停住了手脚,只看向赵志远待给他发话,后者松开手下的动作猛地回头瞪向一直蜷缩在角落的章钰:“你将令牌取来时不是说你爹今日不会回衙门的么!”
  “恐怕是父亲临时起意……我也不知道啊……”章钰低声说道。
  “诸位公子……”外面的狱卒又催促道。
  “好了……”赵志远刚想说话,却不知那彦卿怎地突然挣脱开众人的手脚,猛然向一旁的墙面上撞去——大牢的墙面为防止逃犯、劫狱,用的都是最为坚硬的石材浆水,若这一下撞实了,今夜必然是落下个血溅三尺的下场。
  距离最近的赵志远想也不想伸手拦了一把,没有拉住只是缓了几分力道,仍听得“咚”地一声闷响,彦卿跌在地上,一侧的额头血如泉涌,一下子洗红了半边脸面。
  赵志远狠踹了他一脚,凑到他耳朵边道:“就你这臭德行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贞女烈妇不成,寻死?别说现在彦家已经败了,就是你爹还在,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你‘舒坦’——”
  彦卿闻言,双眼陡然瞪大,费力地伸手抓住赵志远的衣袖,嘴唇嚅嚅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抵不住眼前血色的眩晕感,终是眼前一暗歪头跌落了下去。
  赵志远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把这儿收拾好。”
  那领进来的狱卒被放了进来,看到刑室内的场景头猛地低了下去,脸色白的难看,却不敢再啃一声,闷头收拾起来。
  “远哥咱们这么就走了?”一纨绔忍不住问道。
  跟在赵志远身边时间最长的纨绔欸也抱怨道:“那章尚书不是还没来么,咱哥几个摸都摸了,硬都硬了,就差进去晃一圈了,这不是浪费儿子水么……”
  “就你玩的那些个,哪个不是浪费你儿子水的?”赵志远嗤笑,“瞧你这德性,怎么说也是在京师中央大书苑读了几年书的文化人,别整的自己跟那街上耍流氓的泼皮无懒样吃相这么难看……”
  走在最后的章钰看着他们离开,暗暗将一个小瓶子塞到昏死在地上的彦卿手里,回头对狱卒丢了几锭银子:“好好照顾他……”遂匆匆跟了出去。
  狱卒一愣,却也懂得有些事情是自己不应该知道的,将银子收在怀里,只等得这一帮瘟神都离开了才打开旁的一扇小门,恭敬道:“尚书大人,他们都已经走了。”
  这门后站着的赫然就是发现令牌被拿走、“即将到来”的新任刑部尚书章大人。
  章大人点点头,皱眉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道:“都收拾干净……这人得快些解决了……”便也离开了。
  应付完前后两拨人,那狱卒刚想松口气,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而在他看不到的身背后,三个从天而降的流浪汉将地上昏死的彦卿裹起来带走了。
  腊月即将破晓的时候,西北郊外,火光冲天。
                      
作者有话要说:  




☆、劫

  彦卿梦见自己不断地奔跑,好像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怎么费尽力气也逃不开身后即将迫近的危险,整个人都筋疲力尽,沉重的脚步几乎再也迈不开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就从悬崖上跌落了下去,身体一震,额头猛地向坚硬的身下一撞,痛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身处在一间乡下的茅屋里,身上早已经换过了干净衣服。明亮的阳光穿透两层窗户照在桌子上,能够看到被照亮的灰尘在跳舞,外面“咯咯”的鸡叫和狗吠声,一切尽如世外桃源归园田居,彦家被查抄,西北郊大牢受辱似乎只不过是一个梦。
  “你醒了。”一个逆光的人影打开木门,吹进来的冷风让彦卿一下子清醒过来,就看到那人手里端着一个正冒热气的陶碗“正好把这碗药喝了。”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儿?”彦卿不会忘记之前赵志远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按照他们离开前的情景,他怎么也不可能会将自己从西北郊大牢带走,但是又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处境?
  端药的人一愣,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显然对方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是那三个流浪汉中的一个,便露出一个尚算温和的笑容:“西北郊大牢昨夜起火,你那时差点被火烧死,是我们少主人救了你。”这话符合他们一贯言简意赅的习惯,不过对彦卿来说却是恰恰隐藏了最重要的几点信息,而误导他往另外的方面想去。
  “你们少主是什么人?”
  “亨一,你赶紧出来一下,少主人——”一个人影凑在门外轻轻扣了两下门板,声音里透出几分焦虑。
  “等我出来细说。”同时端着药碗名为“亨一”的男人看了彦卿一眼,立刻放下东西走了出去
  “利一,你又慌乱什么……”后面的声音似乎是因为走远渐渐就听不到了,但彦卿隐约也明白这二人似乎是什么大世家从小培养的高级侍卫,谨慎小心并且对主人家十分忠诚。
  如今的彦家易经败落,如果只靠彦卿他一人要挽回些什么显然是不够的,不论这些人来历是什么,一个显赫的背景必然是能够为他提供不小的助力,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是彦卿此刻却根本来不及想这些,只因听到那侍卫说“少主人”想必正是那位救了自己的“少主人”,又是几分迫切的好奇,又有几分不可说的担忧,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未好的伤势,便费力起身要过去看看。
  只是等他到了门口,却被那名为“利一”的侍卫拦住了。
  彦卿看着眼前这人满脸戒备的神色正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少年清澈的声音:“利一,让他进来。”
  彦卿进去之后才发现屋里有三个人,一个是亨一,一个在整理银针似乎是大夫却被亨一称之为“贞一”,另外就是盘坐在床榻上的少年,眉眼秀丽肤色苍白像没有血色一般。
  彦卿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心里不由奇怪为什么这班主仆似乎特别注重自己容貌而完全不自知那些小动作完全使因为对方看到他没有看穿他们的易容的真相而不自觉流露出的缘故。
  “是你救了我?”彦卿有些迟疑地开口,原本他十分担心自己被赵志远欺辱的模样被这些陌生人看到,但显然这些人从他醒来都没有对他露出过异样的神色,又因为亨一那一番话的误导,只当这些人救自己的时候大牢的火势已大,完全没有发现。
  少年没有回答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傲然的不屑。
  彦卿不由感到几分尴尬,讪讪道:“虽然不知道诸位怎么会恰巧在西北郊大火的时候来到并救走彦卿,但彦卿毕竟是待罪之身,也不敢多作打搅,救命之恩日后相报,这里就先告辞……”
  “我们不过是去西北郊外大牢救人顺便带了你。”少年冷冷道,“不需要你回报。”
  彦卿闻言心中一紧,可见那蹊跷的大火也是这些人的缘故。不论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就单单为了救人敢在西北郊外放火烧大牢,彦卿便不敢与这班人作太深的交往,更况且赵志远走前那番话,彦家的事情看来并不像章大人说的那样简单,就他被关在西北郊大牢那么些时日早该想明白,如果父亲为此出了什么意外,他这做人子的又该如何自处?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亲自去查清楚事情真相,向天子伸冤的。
  “那彦卿谢过诸位恩人,先行别……”
  然而他一再辞行却没有注意到少年明显冷下来的神色,只听得那少年嗤笑一声道:“你现在是全城追捕的逃犯,一个人孤身行动恐怕很快就会被抓回大牢,甚至还会害了在此躲避仇家的我们。”
  “少主,这位先生既然要走,便不留就是……”
  “闭嘴——”听到身旁的利一出言相帮,少年竟是异常恼怒,“你们欺我孤身一人在外,我竟是这点小事也做不了主么!”
  话至此,三人惶恐跪地连称“不敢、有罪”。
  少年却不理睬,转而眼神阴翳地看着彦卿道:“我也不是要强留你,不过是为了彼此安全起见,还是暂时不要分开行动的好。”
  彦卿无奈,只得暂时先答应下来。转念一想,自己目前身无分文又重伤在身,借着这几人是庇护将养好身上的伤也未必不是坏事。遂离开的念头也暂时放了下来。只是心里就不由地开始对这主仆四人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看那少年的气度做派到又几分大族世家的风范,但京师范围内大大小小的世家他多少都有接触,印象中却没有与少年这一号人物相符的,若说是异地而来到有几分可能。但再看那三个侍卫却又不像普通世家会培养的,更何况各地的几大世家并没有暗自来京的必要,又放火烧了西北大牢,做这样的事情,不是等同谋反吗?
                      
作者有话要说:  




☆、逃

  彦卿跟随他们一路却是往南行走,心里不由焦急起来,虽说这样会更容易逃脱官府的追捕,但如若下次他孤身一人,又怎么能跨越这千里之遥回到京都来查明彦家的真相?几次三番想要辞行,都被少年阴冷地拒绝了,反而强令那名叫“亨一”的侍卫跟在他身边,竟是连不辞而别都做不到了。
  这样行走了数日,大约即将要渡江的时候,少年却突然病倒了,彦卿也这才知晓,那少年之前一直有伤在身,不过主仆四人都有意瞒着他罢了,原本一直靠那贞一用银针压制,只是这几日不知是误吃了什么发性的食物让少年猛然高烧起来。
  三人无奈,只得让亨一先行赶回去寻求帮助,贞一同时看护少年缓解病情为亨一拖延时间,仅剩下的利一忙里忙外,自然是顾及不上别的事情了。
  彦卿便躺在床上假寐,耐心等得天黑了,夜深的时候大约应当是那两个侍卫累得要入睡的时候,悄悄起身,看了一眼还亮着一盏豆灯的另外一间茅屋,心里暗道一句“别过”便什么也顾不上拿,匆匆奔了出去。
  彦卿从未一人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如何辨别方向,只得估摸着往大约是北边的方向走,很快就钻进了一个树林子里,这样又是在树林里胡乱寻找方向,兜兜转转走了许久,远处的天色就开始蒙蒙发亮起来。
  彦卿又累又饿,只有腰上系着的火石和一小壶清水,点火是怕引起人注意不敢点,只能抿一小口水,就地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歇一会,感到头上淌下的汗水有些发痒,看看自己身上灰暗布衣,一皱眉,便用袖子抹了一把,手一甩下来却猛然摸到个毛烘烘的东西吓得一把将手里的水壶都丢了出去。
  借着幽暗的光线,才看到那不过是一只死掉的鸟雀,身体已经僵硬,只有凌乱的毛发还被风吹动着。
  看着眼前的这些,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彦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头不动了。
  过去好一会儿,平复了心情,他慢慢爬起来,将那丢出去的水壶捡了回来,在看到因为塞好的盖子没有水露出来,才重新把水壶好好地系在腰带上。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很不好受,再看那死去的鸟雀也不像在夜半的时候那么可怕了,便凑近了用树枝拨弄着,想要作弄来吃,只是怎么看着,君子远庖厨的彦卿公子也不知道如何要将这么一团毛物变成可以果腹的食物。
  最终彦卿还是放弃了自己动手的打算,沿着一缕青烟走到了树林边缘,看着不远处的农家正打算腆着颜面去讨要些吃食,却突然见到像是名叫贞一的那个侍卫出现在村子里面。便也不敢再多想,正打算起身往回走,却猛地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口鼻。
  “不要出声。”一个冰冷的声音凑在他耳边说道,“贞一的武艺虽弱,这么远发现你还是很容易的。”
  彦卿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少年,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心里却忍不住想这人浑身冰冷气力十足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受伤患病的,又回想起初见面时双方险些起争执的态度,难道这主仆之间竟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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