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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宛城纪事作者:啾啾橙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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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君农招呼小二摆上一碟桂花糕,吴兴地区这样软糯清甜的吃食,和这里的女人一样迷人。他将桂花糕推到明义面前,既而问道:“为什么不戒毒?”
  一口咬下,却不似童年时的味道。明义记得,小时候秋日黄昏,家中梧桐树下,自己会扑在母亲怀里,一面吃着桂花糕,一面听母亲讲西番戈的传说。时日久了,他便喜欢上了桂花糕。只是很多年后,他已经无法再感受到那份蹿入心头的甜。“你想看到我神志不清吐出所有暗线的场面?你想自己这么些年布下的情报网,被我摧毁?不用这么狠吧。”明义又捻起一块糕点,笑着塞入口中,堵死舌尖溢出的腥甜。
  “什么时候戒了你这咬舌头的习惯?”
  明义点头笑了笑,倒是不甚在乎的答道:“演习演习,到时候咬舌自杀方便。”他知道赵君农平日里不苟言笑,惩戒下属从不手软,却是个真心实意关切每一个生命的人。因为珍惜,才会害怕失去,才会几近苛责的对待自己。“您说正事吧,反正这毛病也改不了。”
  赵君农望着明义,这个见之可爱的孩子,也是太难。“北部军阀汪炎投降西番戈,宣布北部六省脱离政府自治。”
  叛国者死,明义懂得了赵君农未说完的话。他点头,北方权变招致全国声讨,舆情汹汹,青年人士恨不得将其剥皮削首以谢天地。至于汪炎本人,明义大约了解——二十年前的变革志士,十年前的国之栋梁。和当今郑总统分道扬镳后,率军攻克北方重镇,为一方豪霸。也就是在占据北方六州后,逐渐堕落,最终沦为洗番戈走狗。“我会找机会接近他。”
  “不需要!”赵君农驳回明义的请命,说:“他即日付帝都,参与南北两方谈判。我将在会议当天结果他性命。”
  此生未为人杰,愿以残命换天下太平。这是赵君农初次与明义见面时教导他的。那时的赵君农,面容中带着决然和坚毅,一如今日,奔赴有去无回的使命。明义放下茶盏,犹豫良久,说:“处座,您不需要亲自出手。”
  “国运走势在此一搏,不容有失。你们年轻人,我到底不放心。”赵君农记得,明义极少称呼自己官职,他总笑称自己为力行社编外人员,不受行政命令管辖。“一旦出现意外,你将接管我手中所有情报来源和下线人脉,并直接受郑局长领导。具体事项,会有人与你交接。”
  暴风雨结束,天空被光芒撕裂开,竟显出些燥热。这样的日子里,明义居然能感到有些寒冷,和来源于心神不宁的颤抖。或许自己是听到了尊敬导师交代后事?在力行社,本将性命托付于民族未来的人们,是不该悲怆于生死离别的。明义曾想过,猜测过,若自己死去,赵君农会不会流下两滴眼泪。没想到,仅仅是听到这不吉利的话语,他便按捺不住心中涌上的悲怆,几乎哭出声来。
  赵君农知道,明义实际上是喜欢哭的,眼泪和笑容是这个孩子骗取世界的利器。只是他在自己面前,总装作坚强勇毅,冷血残酷。“走之前劝你一句:面具带久了,人就会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这辈子也就算毁了。”
  “我现在就迷失了,等你回来纠正吧。”明义两指用力,宣泄出面色上不敢表露的苦涩。
  “你总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赵君农深深吸了口气,瞧了眼被明义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桂花糕,劝道:“虽然是些容易为人话柄的事情,但他们的心意无假。你当真愿意看着他们两败俱
  伤?”
  自己将计就计,怂恿陈天荣与顾琦晋相争,或许就道义而言,有愧于良心。但为了完成自己应尽的义务,明义不毁无怨!“我早就把自己许给处座了,还有什么好选的?我只要方便执行任务的身份,其它不在考虑范围之列。”话虽如此,其实明义也不清楚,如果赵君农言辞中两败俱伤的事情真正发生,自己到底会觉得愧对了谁。他记得顾琦晋的温柔,也记下了陈天荣的温暖,如果可以,他祈求上苍剥夺自己选择的权力。
  “别掩饰了,我看着你就知道,你在乎。至少在乎其中一个。”
  明义低下头,茶盏中浅色的茶水,倒影出自己的头像,空洞的眼神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出卖了自己的慌张。他犹豫许久,张口迟疑半晌,连句话都未能说出口。在乎,何为在乎?自己原本又该是怎样的本相?他放弃了挣扎,心累,心苦。
  赵君农起身,拍拍明义的肩,最后一句话是:“记住你今日所说,或许能避免来日的痛苦。”
  前方光芒正好,适宜出行。
  明义再回首时,已寻觅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潮涌动,世事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劝解

  
  汪炎同郑总统的南北和谈,在举国瞩目中拉开帷幕。可只有南部帝都才清楚,此次谈判,最好的结果只能是政府承认南北划江而治,以天完北方疆土换取短暂的和平,重点在于多大的让步,能满足汪炎和西番戈的野心。至于民众期盼的建立南北邦联政府,二位元首共同抵御外敌,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宛城商界巨头明仁和杜绍华,应邀与会。政府大张旗鼓的请动他们二位,不过是需要有人应付来自北方的赔款条约。
  明仁动身前,找到了窝在陈天荣寓所不肯出门的弟弟。他默许明义的出走,正是察觉了公馆中诡异的气氛。他试图让明义选择,却没有办法完全放手。早知如此,就不应该由着这些孩子胡闹。
  与明仁同来的,还有婉瑜。她抢在丈夫开口前,代顾琦晋求明义的原谅。原来顾琦晋在明义离开
  后,向姐姐坦白了心中所愿。
  “大黑脸找过我,却不让我出手。”比起顾琦晋,他更在乎赵君农此刻的处境。
  婉瑜转过身子,挡住明仁的视线,递上一张信笺,小声说:“这是处座手中关于血鹰头目的所有资料。”
  明义将纸条攒在手心里,想必婉瑜已有目标,才会告知自己。赵君农半生与血鹰相博,若有人能一举击杀血鹰首座主事,即便赵君农丧命,也必将死而无憾。之后发生的事情,明义全然没放在心上,他约莫知道是哥哥劝解自己,说了诸如不要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之类的话语。直到陈天荣归来,一脸兴奋的坐到自己身边,问自己要不要一同前往帝都。“你收到了邀请函?”明义很是疑惑,和谈双方都是政商两界风云人物,即使陈天荣在杜邵华的抬举下如日中天,也不至于到了令政界侧目的地步。
  “咳咳——”陈天荣不防,被茶水呛得厉害。“就我这点道行,本地商会谈判都不一定能列席参加。是杜先生让我随其行列前往,算长长见识。”
  明义所知的杜邵华,一向自持甚高,现在能放下身段亲自点拨一位非亲非故的后辈,看来是藏着寻觅接班者的意思了。不过他依旧摇摇头,拒绝了。这并非出自明义本心,他希望能够前往,即使没有机会出手帮助赵君农,也算是送这位前辈最后一程。可在其他人眼中,帝都应该包含了明
  义不堪回首的屈辱,毫不犹豫的答应,只会让陈天荣心生疑窦。
  “留你一个人在宛城,我不放心。”陈天荣没有明说,可他相信明义能够领会,他对顾琦晋乘机而入的担忧。
  这些天,陈天荣确实信守诺言,没有强行逼自己戒毒,也没有提起些令自己不快的话语。至于顾琦晋,似乎在自己离开后有所收敛。可想想也能明白,比起事情的终结,这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强龙不及地头蛇’,宛城只有琦晋,帝都有整个顾家。”
  宛城金融,帝都政论,一水之隔,赋予了两座城市不同的职能。对于平头百姓而言,发家致富应赴宛城,议政论事则当选帝都。但对于苦心经营几百年的豪门大族而言,常以一地为根据,同时派出得力子弟向令一界渗透。陈天荣日渐了解顾家,也就懂得顾琦晋在宛城不过是经济代理,在帝都则是少壮们期许的明日主宰。“权力再大,能大过总统?”
  “不能,但也快了。”逐渐显出倦怠之色的明义趴在陈天荣腿上,闭着眼回答道。突然间袭来的寒意,引得他时时战栗。
  陈天荣拿过针管和药剂,撩起明义宽松的衣袖,将冰凉的钢针插入小家伙的手臂中,透明的液体融入血液,像恶魔吞噬天使的灵魂。“没有人无所畏惧,顾琦晋也一样。”看着明义在自己怀中微闭着眼,享受着那般飘忽神游的快乐,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潮红,□□不自觉的从嘴角漏出,陈天荣觉得怎样千娇百媚的词句,都不足以形容这幅图景。他并非从未动过占有的念头,只是一息尚存的良知捆绑着他的手足,让他不至越轨。
  很多天,陈天荣就是这样抱着自己所爱,在午夜梦回时幻想出美艳绝伦的画卷,又在日光洒满大地时,以严苛律自的姿态出现在爱人面前。他能抑制住自己,却抑制不住梦境。
  清晨透出的第一抹光亮,将明义从睡梦中唤醒。昨夜,他还是答应了陈天荣,只是有些不妥之处,现在才来得及想起。“白小姐怎么办?”他枕着陈天荣的手臂,问道。
  迷迷糊糊的陈天荣哼了一声,挠挠鼻子,转过身去继续睡了。
  原来是轻微的敲门声让自己想到了白安琪,明义笑了笑,到底还是对于白家姐弟心存愧疚,才会不自觉想到他们。他缩在陈天荣身边,挣扎了好久,还是放弃了前去开门的打算。毕竟若真是白小姐,大家面上都过不去。只是他没有想到,伴随着钥匙在锁眼中转动的声响,传来了一个女子的询问。
  “两位老板,可以准备动身了吗?”
  明义愕然,听称呼并非白安琪,可世上哪里还有其他女子能够任意进出陈天荣的寓所?他狠踹了陈天荣一脚,瞪着似醒非醒的人问道:“她是谁?”
  “我是徐子清,陈老板的下属。特地前来为您和陈老板打点未来几日行程所需物件。打扰到明公子的地方,请见谅。”徐子清款款上前,笑着致以歉意后走开了。
  这个女人对于陈天荣寓所的熟识,完全带有女主人的风范。而一颦一笑又标准得体,让人看不出半点惊愕的神情。这使得明义不得不怀疑徐子清的身份,除了下属,她更像一个风流男人拉入帷帐的情人。“徐小姐不是你的外室?”
  “连内室都没有,谈何外室?”
  “这么说是尊夫人喽。”
  似乎听出了话语中的醋意,陈天荣兴致大好的搂住明义,抚摸着如瓷娃娃般光洁可爱的小家伙,问道:“吃醋了?这么小气?”
  不等明义挣脱出温暖,一旁走出的徐子清便回到:“明公子不要误会,我是奉杜老板之命协助陈老板工作。至于其他,未有僭越。有些事情,不过是陈老板将我当做朋友,才愿意据实以告。若明公子认为我知道的太多,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出现在您面前。”
  “徐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好奇。”明义撇撇嘴,万分头疼,他实在不能明白,陈天荣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是想让身边的女人都知道,他和自己非比寻常的关系?
  陈天荣知道,徐子清虽然手持寓所钥匙,但无事觉不登门,她的来意不会像客套中那样简单。“MARY,说你的事情。”
  “顾老板以为顾家家主祝寿为名返回帝都,目前各家银行工厂由分管经理掌握。”
  “你们又要干什么!”明义打断了徐子清的话,厉声质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天荣一面扯过衣衫套在身上,一面安抚着他的小家伙。他没有回答明义的问题,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战火

  红墙碧瓦,铜门装饰着十二铆钉,门内金水桥恍若架于云端之上,桥头貔貅猛狮睥睨天下,九十九级白玉石阶通向宏伟大殿,灿烂辉煌。这里原是前朝帝王俯视苍生的地方,金銮宝座上天之英子缓缓低下头,仅十二垂琉的晃动,便足够引得江山社稷为之颤抖。
  时过境迁,政体改制后,帝国的中心命脉从这里迁出,搬入一栋灰色洋楼,低调的行使着操控国运的手段。而此间大殿,则定为政要招待各国访客的所在,古朴的木制屋檐下摆上了些西洋珍宝,倒成就了市井间不伦不类的笑话。金水桥头衣着现代的卫士,与手中的枪杆一起,成了老学究们讽刺的怪诞。
  明义站在远处眺望,这传说中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宫闱,和不死的千秋大梦一般,在暗地里滋生出根芽,妄图从最底端再一次腐朽这个国家。祖国已然千疮百孔,若自己都未能尽心守护,又怎对得起当日许下那马革裹尸还的重誓?
  “阿义。”一道人影猛然扑过,还未及明义反应,便将他圈在了怀里。“原谅我,是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要这样逃避,好吗?”
  这声音,这温暖,是明义再熟悉不过的——顾琦晋。他用手肘抵住顾琦晋前胸,却无论如何使力都无法挣脱。未几,他选择了放弃。若这就是今时不同往日的生动写照,他只能自食苦果。“放手!”
  没有枪支,力行社中狂傲的狸猫,只剩了这一星半点尊严,还摇摇欲坠。顾琦晋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他又如何忍心看到这样的明义,娇弱得仿佛寒冬中提早绽放的花蕾,片片花瓣在冰屑夹杂中瑟瑟发抖,带着最后点愿望期盼着遥远的春光。“跟我回去,好吗?我混蛋,我下作,你想这么惩罚都可以。”顾琦晋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搂得更紧,像掬着一捧清泉水,连指尖都不敢轻易挪动。
  “我不是女人,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要死要活。”明义试图偏头望向顾琦晋,神色如常不代表他能忘记——那一夜,他挣扎,反抗,却被人束缚在身下,方寸之地被暴虐的撕扯,屈辱与痛苦淹没了他的神志,满身淤青和干结的血伽却时时提醒着他一切真实残忍的存在。“家里闷久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顾琦晋摇头,吻上明义的脸颊,久久才放开,用祈求的语气在明义耳畔呓语““让我陪你,帝都不是宛城,不安全。”
  “在不安全又能如何,我连杨威火都见识过了。”
  明义嘴角扬起的弧度,是那样好看的笑容,却引得顾琦晋松开了手,倒退几步,才缓缓说:“阿义,我的心思你也都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我做得太绝,但我只是怕失去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更没想过对明家不利。”
  “我从来没觉得你会害我。”明义依旧在笑,对上顾琦晋的眼,四目相对,如湖面波光潋滟,闪闪发光却激不起惊涛骇浪。
  “跟我离开好吗?去西洋,看你喜欢的碧海蓝天,忘了这里的厮杀角逐。”
  都怀揣着志向,为着心中夙愿疲于奔命;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阴森鬼魅,躲避着明眼人的追捕,又哪里那么容易为了儿女情长丢开手?“你明知道我不能离开。”
  “以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挽狂澜于既倒?若那样容易,这个郑大总统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个国家怎么还奄奄一息?放手吧,这一切不值得你抛头颅洒热血!”顾琦晋死死拽住明义
  臂膀,似将全身气力都压于其上,疯狂摇曳着。
  顾琦晋额前暴起的青筋让明义心生悲凉,他想起了幼时一位温和的长辈,那个嘴角常带笑容,一身长衫,举止斯文的父辈,竟已离去了这些年。他低着头,下了千般决心似的,说出了长久未曾
  证实的隐秘:“怎么些年,不也没人能真正换了天下吗?”
  天下,简短的二字,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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