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 作者:坐酌泠泠水(起点封推vip2013-08-31正文完结)-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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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郑曼文忍着眼泪,上前亲自扶起了女儿,并将她头上的喜帕放下了来。
叶家没有男丁,由郑方景这位表哥将她背出了门,送到了门口停着的大红花轿上。
叶琢将由花轿抬出南山镇,到了镇外再上车。
而叶予期和关氏、赵氏则会在半个时辰后再由魏大祥等人送出去。到停靠在南云码头的两艘大船上汇合,一起启程。
本来叶予期和关氏说这样做于礼不合,但叶琢却不放心他们独自上路。反正到了京城后在上一个码头让叶予期他们先上岸就行了。只要来接亲的人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当然,这事是瞒不住瑞王爷和瑞王妃的,也不需要隐瞒。叶家的情况他们都知道,他们不会责怪她的。
再说,不是还有杜浩然在吗?
花轿抬到镇外。便落了轿,由喜娘将叶琢背上了车。乘车走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南云城外的码头,再换了船。等了半个时辰,叶予期他们到了,便开船起航。
男人们乘着前面那条船,叶琢和关氏、喜娘乘后面那条船。因为没有人晕船,又要赶时间,杜浩然派人来问过之后,就很少停船。
十二天后,船只在送了叶予期他们上岸之后,终于在京城码头靠了岸。
瑞王府早已有人带着花轿等在那里了,见到杜浩然终于平平安安地将新娘子接了回来,大喜,忙接了他们,一路吹吹打打地往瑞王府里走去。
“呀,看,这是哪家娶媳妇啊,嫁妆可真丰厚。”
“看这标志,是瑞王府的吧?前头骑在马上的那个,好像是靖安王爷。他娶的是哪家闺秀啊?难怪呢,靖安王爷娶亲,这嫁妆能不丰厚吗?”
“没听说是哪家呀……”
叶琢头上盖着喜帕,端坐在轿子里,听到外面的熟悉的乡音,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当年,她死在异乡,以为一辈子要做孤魂野鬼了,却不想竟然得上苍眷顾,重生到了南方,又以这样的方式,嫁回到京城来。
“姑娘,累了吧?差不多到了。”秋月见喜帕微微地抖动,还以为叶琢紧张,忙出言道。
“嗯。”叶琢低低地应了一声,用手帕按了按发酸的鼻子。
花轿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前面叫道:“落轿!”
轿子落下,又喊:“新人出轿。”
轿门被掀开,喜娘伸出手来,把叶琢扶出了轿子。紧接着,叶琢的手中就被塞进了一根红绸,被牵着扶着进了大门。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跨进了一个高高的门槛,叶琢被扶到一个绣垫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叶琢随着声音,做着动作,又被红绸牵着,进入了洞房。
虽然前世经历过这一切,而且也不是怀着爱情的甜蜜与期盼成亲,但叶琢仍然有些紧张,生怕出错,直到送到洞房里在喜床上坐了下来,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来。把新娘子的盖头挑开,保管你们一生都称心如意。”喜娘将称杆递给杜浩然。
叶琢透过喜帕下方,看到杜浩然的手竟然有些抖动。紧接着眼前一亮,盖头被他掀了起来。她抬眸一看,正好看到杜浩然舒了一口气。
她不由得有些想笑:原来他也在紧张。
不过她随即便感觉不对,杜浩然站在那里,似乎半天没有动弹。她不由得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杜浩然正怔怔地看着她,表神极为复杂。
怎么了?叶琢更疑惑了。
他又不是不认识她!
而杜浩然这样的神情看在喜娘眼里,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古代男女成亲。很多都是直到掀了盖头才看到对方长什么样。有新娘子长得漂亮的,新郎往往看呆了眼。
所以她们也不会做那不识趣的人,并不催着两人喝交杯酒。
倒是对上叶琢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杜浩然倏然惊醒过来。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隔了一下转过来时,神情已自然了许多。
喜娘这才递上两杯酒:“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杜浩然和叶琢依言将酒饮了。
将两人的头发剪了一绺下来,装进荷包里。压到枕头下,两个喜娘这才退了出去。
“累了吧?你在这歇着,我要到前面去陪酒。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吩咐下人就是。”杜浩然道,转头叫了一声,“夏至。”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裙的丫鬟。进来施了一礼:“公子有何吩咐?”嘴里向杜浩然问话,眼睛却向叶琢望来。
对上这个丫鬟的眼睛,叶琢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像瑞王府这样的皇族豪门。极重规矩。一个丫鬟,再如何也不敢用这种审视的眼神来打量主子。
看看这丫鬟俏丽的面容,叶琢心里微动,瞥了杜浩然一眼,心中了然。
见平时极懂规矩的夏至进了门。并未给叶琢见礼,杜浩然的眼睛冷了下来。不过嘴里依然不动声色地向叶琢介绍道:“这是夏至。以前管着我这院子。你如果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她去做。如果觉得不合意,一会儿我回来就告诉我,再换一个会伺候的人来就是。”
这话一出,夏至一下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尽职尽责地伺候三公子,不光是瑞王妃满意,连三公子都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否则就不会把院子交给自己管理了。可现在,一向尊重下人的三公子,为了他的新夫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妾身知道了。”叶琢立了起来,温柔地应道,鼻子却有些发酸。
进了这深宅大院,看到夏至这样的人,她以为接下来的日子,要进行宅斗了。却不想杜浩然一句话,就把她护在了臂弯里,将对他动心的丫鬟阻挡在了墙外。
而且,这个丫鬟还不是一般的丫鬟。她记得,瑞王妃身边就有一个叫立春,一个叫端午的大丫鬟,都是用节气命名的。那么这个夏至,也应该是其中之一才对。
为了护着她,便是瑞王妃的丫鬟,杜浩然也不给面子。
他用实际行动实践着他的话:他会护着她!
“扑通”,夏至终于苍白着脸跪了下去:“三公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伺候好夫人的。”又转头对叶琢磕头,“奴婢夏至,给夫人请安。”
杜浩然的脸色这才缓和起来,道:“行了,去吧,给夫人准备饭菜,再准备些热水。”
“是。”夏至没有立刻出去,而望了叶琢一眼,见她再没有要交待的,这才退了出去。
“谢谢。”叶琢抬起眼来,真诚地对杜浩然道。
虽然这样做,有些生分和客气。但她想让他知道,他为她而做的,她由衷地感激。
“你既嫁给了我,我自要护你周全。”杜浩然道,“我出去了,呆久了会被人笑话。”
叶琢冲他一笑:“去吧。”犹豫片刻,又嘱咐道,“少喝些酒。”
杜浩然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叶琢看那扇门被轻轻地关上,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秋月,给我卸妆。”
立在角落里一直当隐形人的秋月这才跑了过来,将叶琢头上那顶几斤重的凤冠取了下来,笑嘻嘻地道:“姑娘,刚才那叫夏至的丫头,脸色可真难看。”
叶琢睨她一眼:“秋月,这宅子人多嘴杂,不像我们自己家说话可以无所顾忌。隔墙有耳,以后还是少议人是非的好。”
“是。”秋月肃然道。
叶琢将头饰卸掉,再将大衣服脱了下来,换了一件家常衣服。
“夫人,饭菜来了。”门外传来夏至的声音。
“进来吧。”
门“呀”地被推开了,两个婆子抬着一张桌子进来,桌上摆满整整一桌酒菜。
叶琢看夏至将牙箸摆好,便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夏至这一回到是老老实实。不过当叶琢没有看她时,那眼睛流露出来的怨恨怎么也遮掩不住。
看着夏至出去,秋月担忧地道:“姑娘,她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叶琢知道夏至不想死的话,绝对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方法解决问题的,笑道:“不会。”
吃过饭,沐了浴,等杜浩然回房时,叶琢披着头发,穿着家常的衣服,正倚在炕上看书。跳动的烛火映照在她清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墙上投射出美丽的弧形。整间卧室,都弥漫着一种温馨而静谧的味道。
想起那句“少喝些酒”,杜浩然心里涌上一种暖暖的感觉。
叶琢感觉到异样,抬起头来,看对上杜浩然凝望的眼睛。她坐直身体:“你回来了?”心里责怪秋月去吃饭时门都没关紧。
“吃过饭了?”杜浩然问。
“吃过了。你呢?要不要再让人给你拿点东西吃?”叶琢下了炕,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
杜浩然将茶一饮而尽:“不了,刚才喝酒的间隙,我就吃了东西。”
看到杜浩然换了衣服,身上也没有什么酒气,反而有一种皂角的清香,叶琢便知道他沐过浴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忽然有些心慌,转过身道:“还要茶不?”
“不了。”杜浩然将杯子放下。
叶琢忽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歇息吧。”叶琢深吸一口气,将床上的被子铺开。
VIP章节 第二百七十五章新婚夜
“叶琢。”杜浩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叶琢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杜浩然并不看叶琢,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描金赤凤藤制阔榻道:“我睡这里就好。”
叶琢抬起眼眸,看着杜浩然,没有说话。
“我说过,我只能给你这个身份。所以……”杜浩然避开她的目光。
叶琢咬了咬嘴唇,声音极轻:“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女人?”
杜浩然愕然地抬起眼来,看着她,继而苦涩地一笑,摇摇头:“怎么可能?”
叶琢似乎舒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冲着杜浩然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婆婆如果问起,我该怎么说?”
杜浩然诧异道:“母妃还会过问这种事?”
叶琢也有些诧异,为什么杜浩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想想他的经历,她又释然了,低声道:“这是内宅规矩。如果没有……我会被人诟病的。”
杜浩然皱了皱眉头,对这种内宅规矩很是不满,随即不大在意地道:“那你就告诉她一切正常就是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叶琢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去,从枕下抽出一块东西来,却是一块洁白的绸缎。
叶琢咬了咬唇,轻声道:“明天一早,婆婆会派人来拿这个。到时候,怎么办?”饶是她前世成过亲,说完这话,还是两颊绯红。
她沐浴之后,穿了一身大红色绣花常服,长长的如黑绸一般的秀发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再加上脸色绯红,神情羞涩。美丽到了极点,也妩媚到了极点,顿时让杜浩然看呆了去。
感觉到他的目光,叶琢也心跳如鼓,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微微抖动着,不敢抬眼看杜浩然,心里隐隐有一抹期待。
新房里一片安静,空气里荡漾着旖旎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杜浩然移开了眼。转过头去深深吸了两口气。再转过来时,他已恢复了平静,看着那块白绸。问道:“这块白绸,是干什么用的?”
叶琢在心里轻叹一声,轻声开口道:“这是元帕,检验女子贞节用的。”神情虽然还不大自然,却也恢复了以往那种冷静自持、落落大方的态度。
“贞节?”杜浩然疑惑地微一蹙眉。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叶琢所说的意思。他一时不由得大不自在,脸色红了起来。他赶紧急走几步,走到窗前站住,对着那两根燃烧的大红蜡烛平息身体的异样。好一会儿,他才走了回来,弯下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在小指上飞快地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涌上出来。
“啊!”叶琢看着那涌出来的鲜血,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抽出衣袖里的手帕,便想往上裹,不过手到半空中就停了下来。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杜浩然将匕首放下,转头问道:“要如何滴,滴多少?”
叶琢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腕,移到白绸上抖了两下。这才将右手上的手帕层层裹住手指,将它包扎起来。
她靠得那么近,身上少女的馨香混合着隐隐的花香,幽幽的钻入杜浩然的鼻子里;柔软而温暖的身子无意间触碰到他,让刚刚平静下来的杜浩然身体一僵,再一次起了反应。
听到他变得浓重的呼吸声,叶琢的微垂的睫毛微微抖动,不过手中的动作并未有半点停滞,层层包裹好,还在末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她低低说了一声,后退一步。
杜浩然抬眼看到自己被包得跟萝卜似的手指头,禁不住哑然失笑:“我在战场上受到致命的伤,都没包扎得这么严实。”投向叶琢的眼神极为温柔。
“致命的伤?”叶琢一怔,抬眼看向杜浩然,“现在呢,还有没有大碍?”
杜浩然摇了摇头:“早没事了。”
叶琢张了张嘴,想问他他的病是不是就是那次受伤引起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以前,她没有追问他的病,是因为彼此的关系很微妙。如果她追问他的病情,很容易让他误会她是要掂量他的病情才决定嫁不嫁给他。
但现在,也不是问这话的时候。现在可是新婚之夜,大喜的日子,这种不吉利的煞风景影响心情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这件事。
叶琢转身走到炕前,看了那块元帕一眼,不顾它上面的血迹还未干,伸出手将它揉了一揉,然后将它折好放到炕梢。这才抱起床上的一被子,道:“还是我睡睡榻吧。睡榻的大小我睡正合适。”说着没等杜浩然反对,便走到睡榻前,将被子放了下来。
“我睡这里。”杜浩然一把抓住她那张被子。
叶琢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那炕太硬,我睡不习惯。”说着将被子抖开,一翻身上了榻,扯过被子盖到身上,闭上眼睛道:“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请安。”
杜浩然看着叶琢那张在红烛的光影之下异常美丽的脸,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弹。良久,他才回到炕上,躺了下来。
喜娘走的时候吩咐过,那两支红烛,今晚是不能吹灭的。
叶琢乍一来到陌生的环境,总有几分不适应,再加上有心思,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安眠。她听到炕上的杜浩然时不时地翻一下身,显然也没有睡着。不过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直到月上中梢,叶琢才在朦胧中睡去。至于杜浩然是何时睡着的,她却不知道。
叶琢的生活习惯很好,在南山镇时就每日早起。所以头晚虽然睡得迟,第二天早上还是按时睁开了眼。
喜烛早已熄了,微弱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屋子里来,显现出榆木雕花高古方桌上的两个珐琅彩婴戏双连瓶,以及桌前那张黄梨木雕花椅的轮廓来。身下的睡榻温暖而柔软,十香浣花软枕高矮正好,盖在身上的大红色苏绣织金锦被
触手丝滑,还散发着幽幽的熏香的味道。
恍惚之间,叶琢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国公府自己的闺房。
好一会儿,叶琢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后又出嫁了,这是在瑞王府,新婚的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