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 作者:坐酌泠泠水(起点封推vip2013-08-31正文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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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大家都看不上我这件玉雕?”叶予期见仍没人作声,颇有些心灰意冷。
“那倒不是。叶老爷子这件玉雕,无论是玉料还是雕工,都是很不错的。”那群人里终于有一个叫吴玉的人开口了。“我出价一千八百两银子。”
这些人在聂博文在场的情况下,还上前面来看货,自然是诚心想买这件玉雕的。只是原来大家都存着一种心思,那就是:叶家遇上了大难处。急于筹钱,这种时候他们卖东西,价钱就应该往低里卖。可现在看这场面。想要低价买怕是不行了,但那金佛手确实漂亮,值得收藏,那么他们便想看看别人出什么价,自己再作决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聂博文和杜浩然也看了货。如果他们看中了这件玉雕,自己开口竞价。岂不是得罪了聂公子吗?这个出头鸟,还是让别人做的好。心里存了这样的主意,便谁也不愿意开口。
现在吴玉做了出头鸟,其他的人就没什么顾忌了,也开始报价竞争起来:“二千两。”
“二千一百两。”
“二千三百两。”
“二千五百两。”报价一路地飚上去。
听到这个价。现场有片刻的静默,没有人再急着往上报。二千五百两,已是他们理想的心理价位了。再往上报,这玉雕就占不了什么便宜了。
不过此时叶予期的心里已安定下来。就算后面没有人再报价,有了这二千五百两银子,再把另一件玉雕出手,再加上这一阵作坊里所赚的一百多两银子,再借个二百多两银子就行了。只要叶家的住宅和作坊还在,这欠下的债也应该很快就能还清。
聂博文坐在下面。见大家都不报价了,便斜着眼望了杜浩然一眼,微微扬了一下眉。那样子,似乎示意杜浩然开口出价。杜浩然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大概是嫌那茶叶不好。微皱了一下眉,便将茶杯放下了。
聂博文还以为杜浩然没有看见自己的示意,身子朝杜浩然那边一歪,轻声道:“不是你执意要进来,想要帮帮这叶家人的吗?现在怎么又不出价?小心叶姑娘亲手琢制的玉雕被那些人买去,到时后悔你都来不及。”
这回杜浩然没有装着没听见。不过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瞅了聂博文一眼,便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聂博文见杜浩然不理自己,只得耸耸肩,不说话了。
而坐在另一边的谢云霆自知道那金佛手是出自叶琢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从台阶上来下,就一直坐在那里兀自发呆。此时见聂博文凑过身去跟杜浩然说话,他才像是被惊醒一般,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没话找话地跟聂博文攀谈:“聂公子对这金佛手也感兴趣?”
聂博文笑了一下,含糊道:“这件玉雕雕工不错。”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下巴朝台阶上示意了一下,问谢云霆,“你可认识这叶家的人?”
谢云霆心时猛地一跳,抬头看了聂博文一眼,见他那表情似乎是随口问一问,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认识。”
“你可知道那位叶姑娘的玉雕师父是谁?”
“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谢云霆暗自松了一口气。聂博文和杜浩然是跟他同时认识的叶琢,如果他们对叶琢也跟自己一样有什么心思,那自己跟叶琢议亲又退了亲,怕是会得罪他们。
“她……”聂博文朝台阶上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她可有订亲?”
谢云霆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他很快掩饰地强笑了一下,道:“我真不清楚。”眼睛盯着聂博文的脸,“聂公子莫不是对这位叶姑娘有兴趣?”
聂博文“呵呵”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伸手将茶杯端了起来,举到唇边想要呷上一口。但想起杜浩然刚才喝茶时的表情,又把茶杯放了下来,然后眼睛盯着台阶上正在说话的云老爷子,看那样子已无意再跟谢云霆说话了。
谢云霆望着聂博文,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好半天,才一咬牙,凑近聂博文道:“聂公子,在下听人说……”说完这半句,作出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说什么?”聂博文转过头来。
谢云霆似乎下定了决心:“说这位叶姑娘,她的命不大好。”说完又补充一句,“听说那话是能仁大师说的。”
“嗯?”聂博文脸色一凝,转头去看了杜浩然一眼,对谢云霆一点头:“多谢提醒。”
“聂公子不要客气。我既知道,自然要提醒一声。”谢云霆笑道。
聂博文将目光投向台上,向叶琢打量了两眼,便不再说话了。谢云霆只得也做出专心的样子,看着台上正在说话的云老爷子,全然没有看到杜浩然向他投过来的厌恶的一瞥。
而台阶上,云老爷子正在作劝说:“……二千五百两,也就是这块红翡的价格。现在有了精妙的设计与极俱灵性的雕工,这件玉雕已远远不止这个价钱了。而以这位雕工现在的功力,即使现在还不出名,以后也必然会有出头的机会。到那时候,再想以二千多两银子买一位玉雕大师作品,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大家要用前瞻性的目光去看这件玉雕。”
这话倒说到那些看货人的心坎上去了。其实大家想买这块玉,不光是它的玉料好,俱有保价升值的作用,更是冲着它的设计与雕工去的。要是雕刻金佛手的雕工能够出名,这件玉雕的身价还能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二千七百两。”那位叫吴玉的外地客商又率先出价。
立马有人跟上:“二千七百五十两。”
吴玉又一口道:“二千八百两。”
叶予期听到这数字,禁不住面露喜色。这件玉雕就能卖这么高的价钱,那么一会儿那件玉雕,也不会低于三百两银子。一场大祸,被叶琢这刻刀一改,顿时化为无形。
而与叶予期的表情相反的,则是一直站在人群里的陶长生。他有些恼恨地看了聂博文和杜浩然一眼,对那汉子低喝一声:“走。”转身挤出了人群。
“二千八百两,可还有更高的价钱?”云老爷子此时已主动承担起拍卖师的工作,继续劝说,“这块玉雕的原料,那位汪公子可是花了三千二百两买的。虽说罗师傅刻坏损耗了一点玉料,但重新雕刻的金佛手,明显比罗师傅所琢制的更为灵动而精美。其价值,已远远超过了那件仙女献桃,便是花上三千二百两,三千三百两,都物有所值。更不要说,随着玉雕师的成名,它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大家千万不要错过了。二百八百两,还有没有再报价的?”
被云老爷子这么一鼓动,又有人叫道:“二千八百五十两。”
“二千九百两。”吴玉挑衅地看了那人一眼,骚包地将手中的扇子一展,下巴微抬。
跟吴玉竞价的是一位穿着天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看着吴玉这得意的样子,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又喊道:“二千九百五十两。”不蒸馒头争口气,反正老子也不差那五十两银子,这一回势必要把这可恶的人打趴下。而且,刚才云老爷子不是说了吗?这块玉雕光玉料就值三千多两,再加上设计与雕工,便是三千三百两都值。
吴玉一听这个价,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手中不停要扇凉风的扇子也停了下来,还用扇骨挠了挠脑袋,终于在云老爷子问有没有人再加价时,一咬牙:“三千两。”
见吴玉这种表情,天青色男子就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将头一抬,大喊:“三千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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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阅读 第八十一章 令人叫绝
吴玉一听这价,张张嘴又闭上,闭上之后又张嘴,样子像极了离开水渴极了的鱼儿,表情十分的纠结。
“三千一百两,这位老爷出价三千一百两,还有没有更高价?”云老爷子听到价格不断飚升,心里乐开了花。出了这么一场大事故,叶家不但没有受到一点损失,反倒还赚了一百两银子。而且经过这件事,玉琢坊的名声算是传扬开了,只要那位设计和雕刻金佛手的玉雕师还呆在这里,玉琢坊以后绝对是生意红火,这才是这一次事故里叶家最大的收获。叶家,这是因祸得福啊!
吴玉听到云老爷子的话,再看看天青色男子那挑恤的目光,将拳头一握,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同壮士就义似的大喊道:“三千一百二十两。”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穿天青色长衫的男子,希望他不再出价。
对手都这样了,一看就已是极限,天青色长衫男子哪里还不乘胜追击?脸上带着笑,极为从容地道:“三千二百两。”
吴玉一见天青色长衫男子张嘴,就露出绝望的表情。他仰起头来,对着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天青色长衫男子遥遥地一拱手,沮丧地道:“你赢了。”说完,一脸郁闷地挤进了人群。
天青色长衫男子见他那样,如同六月酷暑喝了冰凉的水,三百六十个毛孔无一处不爽快。见再没人出价跟他竞争。踌躇满志地走上台阶,从怀里掏出银票,数够了递给叶予期,然后从秋月手中接过锦盒,如同得胜将军一般走下了台阶。
而坐在台下的聂博文,见杜浩然一直悠然地坐在那里没有开口报价,似乎心情大好,满面笑容地转过头去,跟谢云霆闲聊了几句,让谢云霆受宠若惊。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聂博文。
早在拍卖开始的时候,叶琢便转身回到玉琢坊,把另一件用废料雕刻而成的玉雕用锦盒装了,回到拍卖现场递给了叶予期。所以叶予期没等那天青色长衫男子走下台去,便高举锦盒,大声喊道:“大家别急着走,除了这件金佛手。我们玉琢坊还有一件玉雕要出售,就是用取了金佛手的用料之后,所余下的那些玉料雕刻的,大家不妨看一看。”
叶家的乾坤大逆转,让看热闹的人过足了看戏的瘾。本以为天青色长衫男子下台来热闹就已结束,正意犹未尽地想要散去,听见叶予期这一声高喊。立刻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向台阶上看去。
“汪公子,我要是你啊,我一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想当初,叶姑娘可是说重新把玉料再加工一下赔给你,还补给一些你差价,你却没有答应。现在头一件玉雕就卖了三千二百两,现在又用余料再雕刻一件出来,估计几百两银子是能卖得到的。这两厢加起来。可就是差不多四千两啊!俗话怎么说的?‘进一步刀光剑影,退一步海阔天空。’听说你还跟叶家有亲戚关系呢,当时要是能好说话一些,不光是能得到这许多的好处,还能得到叶家的感激呢。唉,现在不光是亏了银子,还跟叶家交恶,这回你可是亏大发了!”一个作坊老板站在汪承东旁边,见他那脸色如同便秘一样难看,忍不住开口道。
开作坊的,难免会遇到这种不小心把客人的玉刻坏了的事情,碰到这种情况,最怕的就是遇到像汪承东这样,丝毫没有协商的余地,一定要把人往死里逼的客人。所以他对这汪承东丝毫没有好感。话虽然说得不是很难听,但那嘲讽的口吻,却极为明显。
汪承东一直就没走,沉着脸站在那里看着这场拍卖。从听到二千八百两开始,他的脸色就已很难看了;待听叶予期说用余料又雕刻了一件玉雕,再听到这作坊老板嘲讽的话,那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那作坊老板见汪承东黑着个脸站在那里,装着没听到自己的话,不由嗤笑了一声,继续朝台阶上望去。
聂博文虽然头一件玉雕没有出价,似是没有半点兴趣。但听到叶予期说还有一件用余料雕刻的玉雕,脸色一整,也不管谢云霆一句话有没有说完,站起来便朝台阶上走去,生生地把正在说话的谢云霆晾在半空中。杜浩然像是料到聂博文会有这么一出似的,见他起身,微微一笑,也从容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也走上了台阶。
走到案台前面,聂博文看着端放在台上的那件玉雕,脸色严肃起来,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那件玉雕拿起来,仔细地端详。好一会儿,才把玉雕递给杜浩然。杜浩然看着手中的玉雕,眼神倏然一亮,然后微笑着抬头看了聂博文一眼。
因这件玉料被掏去了一个圆形做了那件玉盘金佛手,只剩了水头不好的带皮玉料,于是玉雕师就将中间凹圆的部分,设计成了一个庭院的月洞门。门微微移开,一线光亮同门缝透出,打破了玉雕沉闷之感,并沟通了庭院内外的空间。一个少女缓步走向圆门,通过门缝与门外另一少女相互观望、闲聊。而玉料表面浓淡相宜的黄红色,根据颜色和玉质的不同,分别被雕琢而成月门上的瓦片、随风摇曳的梧桐、玲珑剔透的太湖石。这件玉雕,犹如秋天的阳光洒在江南庭园的一角,不但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更是如诗如画,让人见之忘俗,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如果说,前面那件金佛手,聂家坊的一些高级玉雕师稍微花点时间也能设计得出来;那么这一件玉雕那令人叫绝的奇妙构思,却不是谁都能想得出来的。
让人称道的不光是这件玉雕的设计,更有那极俱灵性的雕刻手艺:玉雕上两个少女微微扬起的嘴角,极为灵动的眼神,让人仿佛能听见她们银铃一般悦耳的话语和笑声;便连那梧桐叶子,都极俱动态,仿佛风一吹来,它们就会摇曳着随风摆动起来。
“怎么样?自叹不如吧?”杜浩然笑道。
聂博文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向叶予期一拱手:“这件玉雕也是叶姑娘所作?”
“正是。”叶予期很想装出淡定的样子,但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他之所以把这事说出来,便是希望叶琢的雕刻手艺能引起聂博文的注意。现在,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聂博文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台阶,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望着叶琢若有所思。
谢云霆在杜浩然起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去看了那件玉雕。听到杜浩然所说的话,再看见聂博文这副表情,他这心里如同打翻了调料铺子,五味杂呈。
南山镇许多的玉雕世家,都学着聂家的样子,让子孙也学习玉雕手艺,这样不光是对做生意有用,更能在玉雕大赛上获得好名次,进入聂家的门墙,进一步提升家族的地位。而谢家,也不例外。在这一代,谢云霆又是被他父亲誉为最有天赋的人。所以他极力结交聂博文,其用意就是想找机会在聂博文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雕刻水平,希望不用参加比赛就能被聂家人收为徒弟。
而现在谢云霆郁闷地发现,自己的手艺被叶琢这么一比,完全拿不出手——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叶琢珠玉在前,就算他再怎么表现,聂博文都不会看上他了。
这莫不就是因果报应?这位无论是赌石还是玉雕都极为出色、而且姿容美丽的女子,被他们谢家弃如敝履;退亲之后又因她的本事,想要对她百般计算。而现在,她在无意之间就轻易地阻拦了他处心积虑想要谋求的前程。
“这件玉雕,因其玉料是用余料所作,质地没有前一件玉雕那么好,所以价钱也低一些。但其精妙得让人乍舌的设计,让它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感觉兴趣的朋友不妨上来看一看。”云老爷子在看过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