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鬼马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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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现在很后悔,刚刚因为一时心软没把话说绝,同时又恨高洁多事,真没想到她会自己跑去找郑冰,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跟郑冰这个外人说莫兰的事?而且,还是说莫兰的秘密?
但是,他不想给高洁打电话,自从她提起房子的事后,他就再也不想跟她说话了。他现在只想尽快从老房子搬出去,他心里隐隐觉得只要离开了那里,就等于把过去的痛苦岁月抛在了脑后,同时也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多少年来,他盼望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没有负担,没有过去,无忧无虑地跟莫兰生活在一起,不就是这些吗……
没有房子有什么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
跟郑冰见过面后,高竞忽然特别想念莫兰,想到她离婚后偷偷跑到法国流产的伤心往事被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如此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就感到满怀歉疚,好像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加入了伤害她的队伍,所以一离开茶室,他马上就打了个电话给她。
“嘿,小羊。”电话一通,他就亲亲热热地叫她,因为莫兰属羊。
“亲爱的。” 莫兰在电话那头答应上了,听上去心情很不错
“你在干吗?”
“我爸在做菜,我当他的小工,哈,你不知道我爸认真起来有多挑剔,我妈已经逃到她同学家去搓麻将了,现在就剩我一个被他折磨。”她好像在笑,“你在干吗?是在睡觉还是在工作?还是一边工作一边打瞌睡?”
他一听就知道那后两句摘自齐海波的死亡情书。
“信你看过啦?”他想到那封信上的语句就忍不住要笑,“有什么想法吗?”
“乔纳觉得这可能只是第一稿,她可能写了第二稿给郑恒松。”
“你呢,你有什么感觉?”
“我现在还没看出来,只是有几个小地方觉得有点问题。”莫兰停了一下,“我现在还说不上来,晚上你来的时候我再跟慢慢说。”
因为今天既没有挺身站出来大骂那个说废话的女人,又莫名其妙地被偷袭了两次,他感到特别对不起她,所以趁她没有说话的当儿,他就讨好地问她:“我晚上买蛋塔来给你吃好吗?”
“蛋塔?好啊!不过我要吃现烤的葡式蛋塔,两边最好还要有点焦,我不要吃广式的,广式的蛋塔都是冷的,而且中间也没有奶油小波浪,高竞,你会买吗?可不要买错了。”莫兰有些不信任地问道。
“我中午吃过一个热的,很好吃,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葡式的,我晚上去买。”他兴致勃勃地说完,马上就后悔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说漏嘴呢。
果然,莫兰立刻问:“是谁那么好心请你吃蛋塔?”
“就是个同事。”
“同事?难道是郑冰姐姐?”
“干吗叫她姐姐?”
“以后凡是我看不惯的女人,我都叫姐姐。”莫兰道,“别打岔,快点招。是谁请你吃蛋塔?你有没有把蛋塔的碎屑吃到嘴边让人家帮你擦?”
女侦探就是精明。他心里叹了口气。
“我中午有事找她,她就请我吃了个蛋塔。”他老实地承认了她的其中一条猜想,“不过,我吃得很干净,她根本没机会为我服务,她什么都没做。”
“真的?”她有些不相信。
“嗯,当然。”他在电话这边,自己重重点了点头,好像正用橡皮擦去难堪的情节。
“好吧,不说这事了。”她马上就不追究了,让他松了一口气,只听她继续说,“高竞,我觉得你应该把情书拿给郑恒松本人看,问问他是什么感觉。”
“我考虑一下。我要问他的事太多了,得想想该先从哪里问起,他现在涉案的程度比我们想象得要深。你不知道,白丽莎临死前给他打过电话。”高竞说。
“啊?真的?这么说他跟白丽莎的死有关系?”她很惊讶。
“我想白丽莎不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平时并没什么交往的人打电话。我等会儿就要去找郑恒松,这两天局里叫他休息了。”高竞说起公事来,口吻就不知不觉变得冷静起来。
“他被隔离了?”
“大概是让他避嫌吧。他有没有给乔纳打过电话?”
“应该没有。现在他这种状况,可能他也没办法泡妞了吧。”莫兰笑道。
“他这么做是对的。在这种敏感时刻给乔纳打电话,只会增加她的负担。她也算是他的证人。”高竞说。
“嗨。”莫兰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表姐真倒霉,本来还以为她会很顺利呢。对了,”她忽然转变了话题,“高竞,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今天我爸做了酱牛肉、花椒鸡、红烧肘子和八宝鸭,都好吃得不得了。你不来太可惜了。”
高竞听到这几个菜名就开始咽口水了
“正好,我找了一间房子就在你们小区对面,我们吃完饭,你陪我去看房子吧。也给我点意见。”他马上说。
“真的打算搬出来?”莫兰问。
“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我陪你去。我们顺便看看还要帮你添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搬出来,要买的东西可多了,对了,我送你条新毯子吧。”莫兰温柔地说。
“好啊。”他握着电话,心里像打翻了一个暖水瓶,暖意从心一直泼洒到脚趾头,他深深感到,莫兰真好。
“那我不跟你说了,我爸又在叫我了,今天为了做那个八宝鸭,我都快被他使唤死了,记住,晚上一定要说好吃,不然他明天还要做。听到没有?”莫兰叮嘱了一番终于挂了电话。
高竞站在街上,久久回味着这个电话给他帶来的美好感觉。
酱牛肉、花椒鸡,空气中似乎还飘来一阵八宝鸭的香味,他觉得那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家的滋味。
他决心要守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感觉,于是拿出手机,删掉了郑冰的号码。他对想象中的郑冰说,如果我再见你,我就不姓高。
高竞赶到郑恒松家时,心里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郑恒松的住处就在齐海波租住地的斜对面,两处住房虽然不在同一条路上,但实际上只差一个路口,几乎就等于是面对面。高竞猜想,那是齐海波故意搬到郑恒松对面的,这就跟他现在想住在莫兰对面一样,为的就是想跟所爱的人靠得近一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又增加了郑恒松的嫌疑,因为这样一来,他杀人后就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逃离现场了。
郑恒松很悠闲地坐在书房里品酒,见高竞进来,他很客气地为高竞倒了杯白葡萄酒。
“尝尝,味道很清。”郑恒松笑着说。
高竞发现郑恒松今天穿得特别休闲,白汗衫,白长裤,还赤脚穿着双拖鞋。他的洁净打扮跟他那间布置简约的书房看上去极其登对,就像是专为配合这个房间穿的工作服。
高竞工作时从不喝酒,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那杯酒,说:
“谢谢,我开车来的。”
“好吧,请坐,今天又想问我什么?”郑恒松把白葡萄酒放在桌上。
高竞在他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认识白丽莎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问题郑冰已经问过我了。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好像她在临死的前一天给我打过电话。”郑恒松说。
“她找你什么事?”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想跟我见个面,我同意了。”郑恒松扫了他一眼,随后悠然自得地把椅子的正面转向窗子,把目光投向窗外。
“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跟她见面?”高竞问道。
“因为她问我,你想知道5年前是谁把你打得遍体鳞伤的吗?”郑恒松把椅子又转了回来,注视着他,“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那件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郑恒松皱了皱眉头。
“她跟你约的是几点钟?”
“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半。”
六点半?高竞觉得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定得有些尴尬,因为这是晚饭时间,难道白丽莎是想请郑恒松吃饭?还是倒过来,想敲郑恒松的竹杠?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定这个时间?”
“她说她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郑恒松道。
她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为什么?高竞琢磨,会不会是那天她的老公施永安正好有饭局,所以作为妻子的她可以抽身?如果她是故意要避着她老公,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施永安跟5年前郑恒松的那件事有关?看上去,他可真不像是会派打手去袭击对方的那种人。而且,如果是他,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高竞问。
“在AA商场底楼的星巴克。”
“你认识施永安吗?”
听到这个名字,郑恒松笑了笑。
“我不认识。郑冰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说那是海波的公公。”
“也就是说你本人不认识施永安?”
郑恒松摇了摇头。
“那么,白丽莎打电话给你时,她的情绪怎么样?”
“情绪有些激动。”郑恒松回想着,笑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打错了,她好像在哭,后来她叫了我两遍,郑恒松先生,郑先生,我才知道,她的确是找我。”
“你能否回忆一下她的原话?”高竞觉得当时白丽莎的反应非常重要,她很可能在电话里透露出许多信息。
“我只记得她在哭,说话结结巴巴的,有点做作。她一直说,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可怕的误会,接着,她要求我一个人来,否则她就只好回去了。这就是她说的全部。”郑恒松仰头看着屋顶的一角,答道。
“可怕的误会?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高竞觉得“误会”两个字用在这里十分耐人寻味。
“我不知道,我正想听听她的解释,谁知道第二天她失约了。”
“你应该对她很好奇吧,难道她失约后,你没有去查她的电话?”高竞认为按照常理,郑恒松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但是这样一来,就又说明他撒谎了。因为如果他查到对方机主的名字,那他就应该知道白丽莎是谁,因为要查到白丽莎的档案对郑恒松来说实在是非常简单。
但郑恒松的回答令却他吃了一惊。
“我没查。” 郑恒松微微一笑。
“为什么?”高竞觉得郑恒松的行为很反常。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又是海波在捣鬼。”
“齐海波?她以前也给你打过这样的电话吗?”这一点高竞倒没料到。
“有一次,她装成另一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要提供当年那件事的线索,后来约好的时间,她没来。情节几乎跟这次一模一样,只是海波没有哭,说话很流利。”
“那你怎么知道是她?”
“是她后来自己说出来的,她说她用了另一个人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郑恒松说。
高竞现在知道郑恒松的感觉了,他一定是觉得,即便查出对方的名字,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因为那很可能是齐海波又拿了别人的手机打的,所以,查不查都一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的能提供那件事的线索吗?另外,她为什么跟你约好后,又没去?”高竞觉得齐海波的所作所为很不可理喻。
“她说她一直在查那件事,一直在查,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线索,因为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值得相信的话。至于那天她为什么失约,她的解释是。”郑恒松说到这里时,茫然地笑了笑,“她临出门时有个朋友正好来看她。”
看起来,郑恒松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可是,齐海波的行为也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说在郑恒松出事后,她很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很想跟郑恒松和好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出而反而的事呢?
“那么她后来到底有没有把她掌握的线索说给你听?”高竞问道。
“没有。”郑恒松直视他的眼睛,平静地说。
也许她想说,但你根本没给她机会,高竞心道。
“她给你写过信吗?”高竞问道。
“写过。”
“她在信里有没有提到过那件事的线索?”
郑恒松看了他一会儿,好像他提了个无法回答的世界难题。
“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高竞觉得这太匪夷所思。
“因为我没看。”
“你没看?”
“我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郑恒松轻描淡写地说,高竞发现他的桌脚边正好放着一个废纸篓,他心想,看来莫兰想看第二稿情书的愿望是落空了,很明显,就算齐海波真的写过第二稿,郑恒松也已经看都不看给扔掉了。
“你,一封也没看过?”高竞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
郑恒松轻轻摇了摇头,作为回答。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我对她的人、她的信、她说的话全都没兴趣。就连对她的死我也不是很好奇,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尽快破案,让我早点解放。”
高竞觉得有必要给他看看齐海波的精彩情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情书的复印件递到郑恒松的面前。
“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高竞很想看看郑恒松的反应。
但郑恒松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封情书,他凑近朝它扫了几眼,便厌恶地用手指将信往旁边一推。
“收回去。”郑恒松冷冷地说。
“怎么了?”高竞估计他已经看到了情书开头那一连串火辣辣的呼唤了。
“我不想看。”郑恒松道。
“松哥,我是在给你看关键证物,不是在做媒。这是齐海波临死前抓在手里的的信,有人判断这封信是齐海波在指认你是凶手,但我认为不是。所以你不想看也得看。”高竞板起面孔,再度把那封信推到郑恒松的面前。
郑恒松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终于拿起了那封信。
过了一会儿,高竞看见郑恒松放下了信。
“有什么感想?”高竞立刻问道。
“没什么感想。”郑恒松面无表情地把信推了回来。
“这绝不单单是一封情书,否则齐海波不会临死前还抓着它不放,所以,你能不能仔细看看?松哥?”高竞对郑恒松的态度有些恼火。
郑恒松把椅子转向窗子,他的目光再度朝窗外望去。
“高竞,2002年5月20日,她在这儿跟我过夜。她根本不可能写这封情书。”郑恒松声音低沉地说,“那是我跟她的最后一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这么说,齐海波信里所说的,她当天晚上曾经去找郑恒松却看见他在门口没有接她的电话,这个情节也是假的?高竞真弄不懂,当初齐海波为什么要写这封满是假话的情书给郑恒松?为什么?她临死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拿着这封信呢?难道她是想提醒郑恒松5月20日这个日期?
“除了这个日期以外,别的还有没有出入?比如,她曾经给你打电话,但你不接。”高竞问。
“这种情况有。”
“她跟哪个男人骑马你知道吗?”
“社长的朋友自然也是个社长,名叫沈是强。”
“他们两个到底……”高竞还没问完,就被郑恒松干脆地打断了。
“他们两个有关系,被我发现后没多久,齐海波就跳槽到沈是强的报社当了文化版的编辑室主任。两年后,沈是强又上调到上级报社当了总社长。”郑恒松转过头来,注视着高竞,“这种事在哪儿都很平常,齐海波只是有偿付出而已。”
“你怎么能肯定他们有关系?”高竞问。
“我是谁?高竞,我是谁?”郑恒松冷笑了一声,“连他们开房的录像我都有,只是照顾海波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