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园by木原音濑(恶魔小攻深爱小受 受讨厌攻 he)-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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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表示早晨般，森林外也开始染成白色。远方也传来鸡啼声。在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沃伦一面在四周以锐利的视线扫着，慢慢地走出去。微微地，有鸟类振翅背脊震了一下，在路边遮掩着蹲下来。对以这种模样和人碰面而恐惧。　
所以好不容易找到村子外的空屋子时，毫不犹豫地飞奔入内。在屋子中四处绕了一圈，扯下挂在窗户上的大布片，灰尘从破洞处掉得满头都是，勉强能遮掩住黑色的翅膀。　
简直如同乞丐般地模样，沃伦再次走着。半途和一位驼背的老婆婆擦身而过。沃伦猜测着该不会向拥有恶魔翅膀的自己扔石头但是，虽然老婆婆向乞丐般的男人瞥了一眼，却无视地走过去。一面无精打采地在村子的农村路上走着，想回家去。回到有高高围墙的家中的话，在温暖的暖炉前，感觉像是伊德和玛利亚会在那等着自己一样。虽然被残酷地追捕但是，众人一定能理解自己其实是很虔诚信仰的，就算不能回复原本的生活，还是强烈地祈望回去。　
要回家的话，必须尽速通过村子的广场。清晨，没有人在。用跑的快速穿过去。愈接近广场，听见众多鸟类的叫声。也许是因为广场上有水源所以才会聚集也说不一定。　
一面走，突然想起来。这么说来村子从今天开始就要举行丰收祭了。每年的祭典都会作大型的花车，小孩子和未婚女性会坐在上面在村子中结队游行。接着最后会在村子正中央的广场上一整晚，燃烧火炬跳舞到天明。　
一直以来祭典前广场上的花车准备都很热闹的。在路边完全没见到花车的影子。但是广场的中央做了个什么在那。是用木头组合成的。猜测着是做好的花车，沃伦摇摇晃晃地接近那个『什么』。　
那是单单用二根剥皮圆木组合成三角形的东西。组合成三角形的圆木有二根，其间横架着一根稍微细一点的圆木。到底是什么啊，沃伦歪着脖子。而且从圆木的方向还飘来一股腐臭味。愈接近一分，背脊就像心神不定似地骚动不已，有不好的预感。接着相当接近了，察觉到悬挂在较细圆木上的东西时，沃伦将遮掩住自己的破布给扔掉，冲了过去。　
村子广场正中央建造的简陋吊头台上，有二个人，被吊了起来。周围聚集了众多的鸟群，用尖锐的嘴啄食着散发腐臭味的肉。　
伊德和玛利亚双眼被刨了出来，二人的额头上都烙了十字的印记。　
「伊德，伊德……」　
一靠近，啪沙啪沙地鸟群振着翅飞走了。伊德就这么张着嘴，被风吹得摇来晃去。　
「玛利亚……」　
一向注重外表的玛利亚披散着头发，脸颊上留着流下血泪的痕迹。沃伦跑上前去用力地撼着圆木但是，坚固的吊头台丝毫不为所动。自己的身高，还不足以将绞住脖子的绳索给解开。『快一点把那绳子给解开，我想这么做』强烈的期望着踮起脚尖，突然身体飘了起来。　
没有去想为什么身体会飘起来之类的事，将吸取玛利亚生命的粗绳用臼齿咬断。用右手抱过玛利亚简直像晒干的药般轻颖的身体，接着咬断杀死德的粗绳。从自己倚*着的伊德的后颈涌出白色的蛆，沃伦像不愿看到似的悄悄闭上眼睛。　
「啊，是恶魔，恶魔回来了」　
抱着伊德和玛利亚回过头，在那的是面包店主人，巴南的身影。被巴南的声音惊动，沉默的屋子陆续打开窗户。人群渐近，沃伦就这样抱着玛利亚和伊德意识到翅膀振动了起来，高高地飞了上去。　
明明想早点逃离这个地方，双手抱着两个人的重量却让沃伦左摇右晃地飞着。想着也许用跑的会好一点也说不一定，已经太迟了。下方，开始聚集众多的人群了。　
「是恶魔，果然在这附近」　
「杀了他，杀了他」　
从地面投掷上来的有令人畏惧的言词和，石头。额头让石头给击中了。一面忍耐着疼痛和不甘心，沃伦继续飞行。但是人群也朝着他飞行的方向追了过来。再也回不了那个家了。只有逃往橄榄树森林去了。　
森林出现在脚边的瞬间，尖锐的枪声响起。同时翅膀升起一股刺痛，在失去力量的同时平衡感也崩溃了。沃伦像树叶一样旋转着往森林中坠落。　
像被扔在树林间般坠落的沃伦，像要昏厥过去的痛楚一时之间，动弹不得。森林传来大声的欢呼。痛恨那种声音，一面哀伤地想着，用力地咬紧牙关。忍住全身传来的阵阵剧痛站起来。　
被击中的翅膀流出了血，在滴落之际有点被碰到吧，很神奇地回转在上方破碎。拖着沉重的翅膀，沃伦迈开脚步。在坠落之际伊德和玛利亚不知掉到哪去了。不能不去找。　
马上就看到玛利亚。悬挂在旁边的树枝上。但是沃伦对爬树并不在行。最后手段，舞动疼痛的翅膀飞上去。用以为心脏要停止程度的剧痛交换，沃伦成功地将玛利亚紧紧抱住。　
「玛利亚，对不起。把你掉在那真对不起。很痛吧，很难受吧。对不起」　
将脸埋在胸口道歉后，让玛利亚横躺在树根旁。之后沃伦为了寻找伊德，再次迈开脚步。应该不会掉得太远才对，找着找着始终没见到伊德的身影。　
「喂，恶魔」　
在累得脚都直了的时候，听见一阵嘶哑的声音。回过头，看到在树林对面站着垂吐着紫色舌头的史普利兹。明明是如此恐怖的怪物，恐惧感却像麻痹了似的，看到了也毫无感觉。　
「这里是我的地盘，滚出去」　
准备照办的沃伦，嗅到微微的腐臭味回过头来。史普利兹一只手握住个东西。那是沃伦紧紧抱回的，温柔祖父的身体。　
「把伊德还来」　
用力握住双手，怒吼着。史普利兹歪着大嘴嘲弄的笑着。　
「你说要归还的东西是，这个吗」　
史普利兹将伊德高高举起到眼前。沃伦发不出声音了。伊德身体的双脚……从腰部以下全没了。史普利兹吐着紫色的舌头在伊德剩不到一半的身体上舔着。　
「这东西掉到我的地盘里。虽然开始腐坏味道差了点，但总是食物没错。是我的东西」　
接着张开血盆大口，把伊德胸部以下的部分一口吃掉。　
「呜哇啊啊啊……」　
一面大叫，沃伦向史普利兹冲了过去。大吃一惊的史普利兹松开了手，只剩胸部以上的伊德掉落地面。逮到机会，抱在怀中沃伦就这样逃开。但是史普利兹发出『嗄噜噜噜』地威喝声追了过来，抓住沃伦背上受伤的翅膀，毫不留情地摔到树干上。　
痛得蹲下身的沃伦视野中，看见史普利兹把伊德捡起来，从脖子以下咬下去的样子。脑中像是完全沸腾了一般。　
沃伦再次愤怒地扑向史普利兹，往毛茸茸的手臂死命地咬下去。深陷进对方手臂中的牙齿，确确实实地有陷进肉里的质感。下颚一用力，把叼着的肉块扯了上来。　
「呜喔喔－」　
在吐掉腥臭肉块的同时，史普利兹倒栽葱地摔在地上，压住手臂在地上翻滚。沃伦紧紧抱住伊德好不容易才剩下来的头，勉强舞动阵阵刺痛的翅膀，飞往空中。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脚边，传来野兽的威喝声。知道用跑的是逃不掉的。这么一来只好用飞的了。但是开了个洞而扭曲的翅膀无法长期飞行，半途降落在森林中。虽然在因残酷的痛楚而降落的地方动弹不得但是，史普利兹并没有追到自己的样子。稍事休息后，沃伦一面拖着扭曲的翅膀和控诉着痛楚的全身，将伊德的头揣在怀中迈开脚步。　
回到玛利亚所在地的沃伦，对自己看到的光景疑惑着。玛利亚身体四周，黑压压地聚集了一大群佛鹫鸟，争先恐后地啄食腐肉。　
「滚开，到一边去」　
驱散佛鹫鸟后沃伦所见的是玛利亚令人惨不忍睹的模样，被吃得四散的内脏，连脑浆都溢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伊德，玛利亚……对不起」　
紧紧抱住二人，沃伦最后终于崩溃了。对没用的自己所流出的后悔泪水，止也止不住。　
「恶魔有好多可以吃的东西耶」　
树上，传来佛鹫鸟的窃窃私语。　
「虽然烂掉了不过是食物。是人类」　
「那个恶魔受了伤。快点死掉吧。这样就可以吃那些肉了」　
「快点死掉吧」　
「快点死掉吧」　
沃伦咬紧牙关，泪水濡湿了脸颊。双手撑在地面上，扒开坚硬的土壤。　
「快点死掉吧」　
「快点死掉吧」　
在佛鹫鸟的大合唱中，沃伦掘了个坑。指甲断裂，皮肤绽裂，指尖也垂着鲜血但是，毫不在意的继续挖掘着坑洞。　
在伊德和玛利亚的坟上，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用木头立了个十字架。他们二人都相信着神。既然相信，那就立吧。但是沃伦再也不相信『神』了。等待着那么虔诚信仰的祖父母的是，惨无人道的末日。假如真的要惩罚的话，只有自己不就好了。和伊德和玛利亚，一点关系都没有。　
沃伦每天在墓上满满地用土堆着。不这么做的话，在自己不小心睡着的时候会有像佛鹫鸟一样的怪物来偷挖坟墓的。除非自己生命中止，不然在伊德和玛利亚回归黄土前，都要守护住他们的身躯。　
就算下雨，或是刮风沃伦在墓前动都不动。悲凄满溢胸口，丝毫不觉饥饿。　
明明什么都没吃，破烂不堪的恶魔翅膀却二天就完美的复原。扭曲的骨架也正了，开的洞也自然地填满了。因为是恶魔才有的恢复力，沃伦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然后过了第五个夜晚要黎明之时，突然四周被耀眼的光华给包围住。　
沃伦从土堆上抬起头，支起半边身体。自己身体的周围被耀眼的光华给包围住，传来佛鹫鸟的悲呜和振翅离去的声音。看见从天空笔直注下耀眼的光华中，有三位一身白羽白衣的天使，笔直地朝自己的方向降临。沃伦呆呆地半张着嘴，盯着光芒中的身影看。　
就连教堂的宗教画像都无法比拟的美丽光景，双手在胸前用力地握合。让背后的雪白羽翼环抱的三位天使，沉默地在沃伦面降立。不论哪一位天使都极为美丽但是，在正中间的那一位天使拥有最大的羽翼，美貌也胜过另外两位。如绢线般纤细地耀眼金发直垂到脚边，肌肤如刚挤出的牛奶般白晢。细长的眼睛，大大的蓝色瞳孔有如溶入蓝宝石似的。　
「今天，要将地下的魂魄带往天界去……」　
站在右边深褐色的天使，翻开像帐簿的金黄本子，用摇铃般地嗓子读着。　
「伊德．萨美理德及玛利亚．萨美理德。因为在人间犯下了『罪』，二人受到了审判不过，热忱地信仰受到了肯定决定迎往天界去。但是不知何故坟上竟然会有恶魔在，阿加沙大人」　
深褐色的天使告知站在中央的天使，歪着脖子。　
「您也看到了，虽然多少混有人类的血缘不过，是恶魔没错。阿加沙大人，消灭掉会比较好吧」　
称为阿加沙的天使什么都没说不过好象了解的样子，深褐色的天使将左手拿着的金色棒子大大的挥舞起来。明知就要死了但，沃伦丝毫不畏惧。比起死亡，对知道伊德和玛利亚被召唤到天界之事更加地高兴。如果二人的灵魂能得到救赎的话，那自己像灰尘般地消失也没关系。再说，生命是被天使给召唤去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低下头，准备接受天使制裁的沃伦眼中，映出膝盖下方茶色的土堆。　
「天使大人」　
07　
沃伦抬起头，在胸前划着十字。这个动作让深褐色的天使慌张地停住左手，像大吃一惊似的目瞪口呆。「为了将祖父母的魂魄，迎往天界而降临的温柔天使大人。在死前，我只有一个愿望。在这土堆下长眠的躯体，是有理由才会埋在这怪物居住的森林中而回不去的。如果我不在的话，请早一点将他们挖起来，不要成为森林中怪物的食物。我明白这要求过份了点，但是我不在之后，连至少不要被怪物给吃掉，而守在坟前都办不到了」　
吹过一阵如春风般温暖的风，称为阿加沙的金发美丽天使站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让他吃了一惊。　
「养育恶魔，是罪过。养育你的两人受到报应，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决定被召唤到天界去，这完全是因为两人深厚信仰的缘故」　
沃伦大大的左右摇着脖子。　
「全都是我的罪。不管是诞生在这世上的事，还是强力希望活下去的事也是，全都是我的罪。他们只是，充满感情的人类而已。只是如此。不要忘掉对神的信仰。请连同魂魄同样的，守护住这躯体吧。拜托。拜托……请发慈悲吧」　
称为阿加沙的天使以指尖，缓慢的移动。有觉悟的沃伦闭上双眼，惊讶全身被眩目温暖光线包围住的感觉。轻轻地张开眼睛，看到祖父母的坟墓周围闪耀着光华。但也只在数秒间，马上又回复成茶色的土堆了。　
「你所在的地方，张开了怪物无法进入的结界。效力只有一年的时间，虽然如此也已是足够让你祖父母回归黄土的时间吧」　
「谢……非常感谢您」　
沃伦流下了眼泪。再也不用为怪物侵袭祖父母残骸的事担心了。　
「那个该怎么办才好」　
深褐色的天使以脸向着自己的方向指着。　
「消灭掉好吗」　
称为阿加沙的天使，对深褐色的天使回过头。　
「没这个必要，不用管他。就算这样，他也不会去危害人类」　
美丽的天使，用悲悯的蓝宝石瞳孔看向沃伦。　
「可怜的恶魔。必然是让善良的人类给养育，不然不会直到现在还苦苦思念着，但那也全都是你所选的命运」　
三位天使一齐离开沃伦往回走。接着和来时一样，周围开始充满眩目的光芒，像被光线吸走一般飘到空中。但是三人之一，在左边的天使突然回过头，马上又回到身边。这位天使有和恋人加伦一样的金发，像要被吸进去一般地绿色瞳孔。天使以白色的指尖，在沃伦眼前描绘着柔和地曲线。　
「花之守护天使，以凯伊尔为本名。在那墓前绽放小小的蔷薇」　
从白色的指尖，溢出淡金色的光芒，在茶色土堆的周围降落射入。突然，从墓的周围，沃伦的膝盖下方露出小小的花芽。眼看着成长了起来，绿色的花蕾渲染成淡粉红色，接着开始绽放。　
「凯伊尔」　
深褐色的天使慌忙地回来，用力拉扯让花绽放的天使的手臂。　
「你在做什么」　
深褐色的天使斥责着，让花绽放的天使低垂着大大的绿色瞳孔。　
「附近很寂寞啊，至少让花……」　
「不要做多余的事比较好」　
狠狠地责备一顿后，绿色瞳孔的天使被带走了。三人一齐在眩目的光芒中上升离开，直到看不见那身影后光的路才往四周放射似的，溶化似的消失掉。　
沃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猛盯着脚边看。祖父母长眠的坟墓上，又小又可爱的花朵迎风摇晃歪着头。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地泪水如雨般落在蔷薇上。　
小小的粉红色的花，那称做？？？？？，是玛利亚最爱的蔷薇花。　
照奶奶说的打扫庭园直到中午才结束。苏奈亚急忙地吃掉午餐，穿上放在玄关的斜纹软呢外套。　
「又要到沃伦那去啦」　
回过头看到奶奶『哎呀呀』地耸着肩表示。　
「和那男人相当合得来的样子嘛。要去玩是无所谓，但是不可以打扰到沃伦的工作哦。还有绝对要在黄昏前回来」　
「是」　
大声地回话，苏奈亚飞奔出玄关。只往前跑而没回头的背后，没听见奶奶低语着『当父亲的替身，太过年轻了吧』的声音。　
苏奈亚在村中的农村路上奔跑。接着过完道路后停了下来，自己以外的人都无法通过。脚慢慢地踏进通往北方的路。在这瞬间苏奈亚最是喜欢了。因为那是只有和沃伦是朋友的自己才有的特权。　
在颜色稍微不同的茶色路上，朝着有高砖墙的房子的道路再次跑起来。山丘上的野草都枯萎而呈一片土黄色，上面刮着强风发出像笛子一般尖锐的声音。拉拢身上穿的外套，像要被吹走一样的走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