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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泣猫灵异馆--心魔-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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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里,鼻腔里充斥着奇怪的味道,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每吸一口气都会有成百上千的细菌从呼吸道中进入腹腔中。尽可能克制自己不去观察那个青年男子,可我办不到,我总觉得他揣在衣袋里的手一定藏着危险武器,是刀?还是枪?他的眼神似乎飘乎不定,不时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当他回过头与我视线相对时,我的心跳差一点停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眼睛始终不敢离开那个男人,脑中不时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个男人会在开车后半个钟左右掏出刀子或枪来。绝望无助感席卷着我的所有感观,此时每一秒都是煎熬。
'墨年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了?'
“他会不会自己走掉?不管我们了?”
'不,不会的,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我们是个累赘啊!他一定是自己走了,把你一下人扔下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
我的内心在撕扯着,两个声音就像在拔河一样,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让我心绪大乱。我开始频频眺望车窗,心提在嗓子眼儿,急切的期盼那个身影。我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有些疑虑,我为什么要跟他离开?离开我的家,离开单倪……啊!单倪,糟了,她一定很担心我吧?什么字条也没有留,突然消失了,她会不会来找我?单倪……单倪……
就在我胡思乱思之际,墨年终于出现在车门前,手中提着几个红色的塑料袋,额头上冒了些汗珠子,在那儿直喘气。
你们绝对无法想像我当时的心情有多激动,不,确切的说,是一种感动,有鼓想要向上苍谢恩的冲动。
他为我们买回了吃的,甜的、咸的,还有水果,我想起,这似乎是他的一贯作风,记得有一次,买份早餐他就弄了好几种花样,让人哭笑不得。
车子很快开动,墨年靠在我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他一脸倦容,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似的。我也有些困顿,但我不敢睡,坐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让我不安,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他什么时候就会掏出把枪来。
车上的乘客都睡着了,我和墨年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正好可以将车内的一切动静都放入眼中。
我清楚的知道,后排座位上没有人,可为什么感觉上有双视线在盯着我呢?
“回头看看。”
'不,我怕。'
“怕什么?你不回头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呢?看一眼,快,就看一眼。”
'不!也许,也许不是人?我不敢,不!'
“看看吧!看看吧……”
心里那个声音反复的催促着我,就像有个鼓在耳边敲着,敲着……
 

 第六十七章 小旅馆 
 
 寄在我身侧的墨年突然把头撇向另一边,脖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像是有只手在轻抚。我的心脏急骤收缩,声音卡在嗓子眼,叫不出来。
鬼使神差般,我慢慢的回过头去,视线直接落在后排靠窗的角落,当我看见他们时,脊背不禁蹿起一股冰凉,全身僵硬。
他们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女人的怀里抱着个女孩儿,男人坐在她们的身旁,他们混浊无神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我。是他们……是他们……我惊恐不已,他们……他们都是曾经在我梦中出现过的人,那个女孩儿,在我无数个梦里,她总是满脸鲜血的坐在尸体堆中,黑暗……如铁锈般血浆的味道,还有……还有鬼哭狼嚎……
是的,我记起来了,那从小到大折磨着我的噩梦,夜夜将我惊醒,泪水和着汗水,那个小女孩儿,混身是血的女孩儿,她在望着我。
恍惚感觉车厢里有了变化,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就连墨年的呼吸声都……我将视线从那一家三口中抽离,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内已经坐满了人,昏暗的光线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透着青紫色,车窗外不时有光线闪过,像把利剑般划过每一个人的身体,瞬间即逝。
我看见坐在前方的一个老人在咳嗽,死劲的咳着,很辛苦的样子。还有一个怀里抱着婴孩的农村妇女,一脸烦躁的哄着婴儿,那孩子皱着脸在哭,小嘴一张一合,糊了一嘴的哈喇子。车头的司机正在跟副驾上的男人说话,他们身上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装束,洗得泛白的粗布衣服。
那个卖票的女人去哪里了?我记得她原本是坐在副驾上的啊!墨年,还有墨年,他在哪儿?我绝望的左顾右盼,急得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更糟糕的是,我明明的嘶喊,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耳中嗡鸣,看着那些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我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这时,突然有个小小的身影从我身侧的过道上闪过,我连忙回过头去,眼角看见坐在后座的那对夫妇在争吵,连小女孩什么时候偷偷跑走都不知道。那孩子,我目光追逐她的身影,碎花绵布裙在奔跑间飞舞,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她笔直的朝车头跑去,车厢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她,我看见,我看见那原本没有色彩的裙摆上突然爬满了殷红的斑点,它们像老鼠的爪子般快速蔓延,密密麻麻,星星点点。
“不!不!”我歇斯底里的站了起来,指着女孩道:“拦住她,快拦住她……”
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他们都在注视着那个女孩儿,那个头上梳着羊角辫的女孩儿。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我身体里穿过,是她的父亲,那个梦中对着我笑的男人,我仿佛能嗅到他身上温馨的气息。我愣愣的站在那儿,又一道身影从我身上穿过,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喜欢唱歌的女人,那温柔旖旎的歌声仿佛穿透嗡嗡的鸣响,辗转,延续……
我眼中的世界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车厢内顿时如地狱般,面如死灰的老人、流泪哭号的妇人、愤怒咆哮的男人们、还有受惊尖叫的孩童,所有人都东倒西歪,惊恐万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视线牢牢锁在那一家三口的身上,当我看见那男人从后面好不容易捉住女孩子的手时,突然眼前一黑,脸上痛疼感传来,我掉入无底深渊中……
“小沁,小沁……”
耳朵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仍合着眼睛,嘴里喃喃道:“拦住她,拦住她……”
“醒醒,小沁,我们到了,醒醒。”那个声音又说道,忽然间,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本能的推开摇晃着我的手臂,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处。本能的四周环顾,空荡荡的车厢里,就剩下司机和收钱的女人了,六双眼睛直直的瞅着我。
“女孩,那个女孩儿呢?”慌乱间,我紧紧抓住墨年的手腕问道。
“什么女孩儿?这哪儿有什么女孩儿?你做梦了,别怕,我们该下车了。”
“喂,麻烦你们快点儿。”女人脸上凝聚着一层寒霜,口气不善的催促道。
“这是哪里?”我茫然的问道。
“流仓,你不是要到流仓嘛?这就是流仓了,快下车,我们收工了。”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墨年一把将我抱起,微俯身,大步走下车去。
“墨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在他耳边问道,视线落在那辆慢慢开动的小巴士上,那个粗鲁的女人正透过半开的车门,两眼如鹰隼般直视着我们。我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与她对视下去,梦中那血腥的画面突然充斥大脑。血腥?我愣住,再回忆不起是否有过血腥的场面?
“我们去找白雪。”
“谁是白雪?”
“苗苗的心理医生。”
“什么?”
夜幕低垂,我们再次行走在飞雨中,天色太暗,我们必须借助房屋里透出来的灯光才看得清道路。这是个很小的镇,部分地方还是泥泞的小路,溅了墨年一裤管的泥垢,温度比我想像来得还要低,冻得剌骨,我们呼出来的气都冒着白烟。
一路走来,看不到任何一个行人,现在不过才九点过十分,大街上却已经冷冷清清,不时从亮着灯光的屋子里传出一些电视发出的声响,偶尔也会有人声,这让我突然有种迷途的错觉,冷得直发抖。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看似小旅馆的地方,也许,墨年说它是,但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这么肮脏、陈旧的旅馆。
旅馆的门口很小,里面的灯光是那种古怪的红色,风吹进弄堂里,呼呼作响。十几平方的小门厅里,电视正开着,发出沙沙的声音,电视的下方,摆着几张小凳子和一个火盆,碳火不太旺盛。
“有人吗?”墨年喊道,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应,又叫唤了两声。
“来了,来了,你们要干什么?”一个披头散发,身穿棉大衣的高大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手上抓着一把瓜子,衣服是那种扎眼的绿,正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们俩。
“住店,还有干净的房间吗?”墨年问道。
“什么事?”跟在女人背后又走出个男人,眼睛幽幽的瞅着我们,问道。
“没事,客人。”女人回他,又推了他一把说道:“快去看看电视,怎么回事?老这样,什么也没法看。”
男人没再说些什么,斜着眼睛瞅着我们,朝电视走去。这时女人才将视线转向我们,懒洋洋的一边嗑瓜子一边朝小小的柜台走去。那个看不出颜色的柜台已经斑斑驳驳,上面还沾有可疑的污垢,在我看来,像是凝固已久的血迹。
“二十一晚,住一周可以打折,你们要住几天?”女人眼睛勾魂似的盯着墨年的,有几分挑逗的意味,另外一个壮汉一边警惕的瞅着我们,一边用拳头狠狠的敲那二十多寸的破彩电,可惜它现在已经变成黑白的了,屏幕里正冒着雪花,发出剌耳的声音。
“就住一晚。”墨年开始掏皮夹,再也没有看那女人一眼。
“押金五十。”女人自觉没趣,挑了挑细长的凤眼,冷冰冰的说道,拿了个小本子出来,在上面记着什么。
“这电话,能用吗?”我手指着角落处的一个黑色电话,轻声问道,那破旧的电话像是被摔过无数次似的,伤痕累累。
女人像是有几分意外的瞟了我一眼,不情不愿的回道:“可以,不过打长途要加钱。”说完他接过墨年递过去的一张百元大钞,身子一转,又往后头走去。
“墨年,我想给单倪打个电话,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我诺诺的在墨年耳边说道,弄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些胆怯的心理。
“不行,小沁,现在不能给她打电话,好吗?”
“为什么?她一定会很担心我的。”我不解的看着他的侧面,可惜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现在还不行,好吗?”墨年显出倦容,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可是……”
“没有可是,OK?”他声音又大了几分,吓了我一跳,高个子女人手中拿着一张五十元票子又走了出来,她和她男人两人定定的看着我们争执,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我必须打电话,单倪,苗苗,还有张姐,她们现在一定都在担心我,她们……”我莫名的发起脾气来,就像突然爆发的火山,无法控制的在墨年耳边大吼大叫道,热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滴落在他的后颈上,吓得他整个人僵硬起来。
 

 第六十八章 电话 
 
  我猜我一定是快要崩溃了,没有人能理解此刻我内心的恐惧,我就像只被封闭在瓶中的蚂蚁,找不到出去的路。
  歇斯底里之后,我脱力的伏在墨年身上哭泣,隐约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估计是听到动静的房客在探头观望。那个古董级电视居然奇迹般的正常了,发出一串凄厉的尖叫声,伴着呜呜的音乐,不知哪个台正放着鬼片。
  墨年背着我来到一个只有五六平米的小房间里,污浊难闻的空气差点让我呼吸困难,污渍斑斑的床上,小棉被和枕头都散发出阵阵霉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放到了床上,女人把钥匙递给他后,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墨年突然开口将她唤住。只见他神神秘秘的扯着她往外走去,低头细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没一会儿两人就从我的视线中离开。 
  我不安的捂着鼻子环视房间,它真的好小,一张比单人床略大一些的床铺就占去了三分之二的空间,除此之外就剩一张小凳子,再无它物。床贴着一面有窗户的墙摆放,窗户被一层纸板封死,却被人戳了个洞出来,剌骨的风从破口子处呼呼的吹入,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盯着那黑呼呼的洞发呆,脑子里一片混浊。
  没过多久,墨年走了进来,当着我的面掏出手机,换了块电话卡说道:“我跟人买了张电话卡,你可以给张姐报个平安,不过,千万别给单倪打电话好吗?至少,在我们见到白雪前,无不要联系她。”
  我愣愣的看着他,那声音仿佛很遥远,可我听明白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沁,看着我,不要胡思乱想,好吗?我能体会你现在的感受,几天前,我跟你一样,真的,你要相信我。会好的,只要离开单倪,离开那些药物,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突然蹲下身子,捧起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
  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墨年的行为让我一下子从混浊中抽离出来。接过手机,我闭上眼,回忆电话号码,我应该能记起来的,这个世界,需要我记住的号码并不多。一组数子浮出,在脑中重组几次后,我开始小心的摁下去,摁到第六个时,我顿住了……
  墨年见我这样子,凑近上来看手机屏幕,我刚想再继续往下摁,他突然一把将手机从我手中抽走,冲我叫嚷道:“不要打了,这是单倪的手机号码,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
  茫然的看着他,是单倪的号么?我不知道……想了一会儿,我又报出一串数字,他狐疑的瞪着我好一会儿,才对着键盘摁了下去。
  我继续望着他,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张姐家的号码,只是感觉这组数字很熟悉。时间每过一秒钟都是煎熬,墨年一直手握电话,贴近耳边,疑虑的盯着我,过了好久……好久……
  张姐。
他把手机递给我,用口型对着我说道。
我接了过来,听到话筒里传来清晰的“喂……喂……”声,我深呼了口气,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叫唤道:“张姐。”
“沁?严沁小姐?”在急促的抽吸声后,传来对方惊喜交集的声音,接一下是一大串问句,有种被狂轰乱炸的感觉。
“我,我很好……”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声音堵在嗓子眼儿,才说了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墨年看我这个样子,把手机拿了过去,他似乎跟对方解释了几句,接着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墨年嗯了几声,又不时的看看我,很快又移开,目光闪躲。
“你们说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等他挂上电话,我迫不急待的问道,直觉告诉我,他们话里的内容一定跟我有关。
“她问我,我们坐的是什么交通工具。”
“交通工具?她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她似乎不希望你坐汽车,一再叮嘱我,不要让你再坐汽车。”
“为什么?”
“奇怪,她似乎并不担心你跟我在一起,却一再强调这个问题。”他瞪眼看着我,我沉默的将视线移开,回忆起车厢内的情境,那对夫妇,那个小女孩儿,这两者间,有联系吗?为什么张姐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小沁?小沁?你没事吧?”墨年突然轻声唤道,不放心的望着我,估计他现在一看见我发愣就会条件反射了吧?
“我没事。”
“真的?”
“嗯,你要干什么?”我看见他把电话卡给取了出来,又换了张卡进去。
“我得给夏医生发条短信,告诉她们到了。”他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我们彼此互望。
“谁?”
“是我呀。”听到那个老板娘阴阳怪气的声音,我们都松了口气。
“什么事?”
“给你们端吃的来了,不是你让准备的嘛?”
墨年恍然大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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