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守护灵-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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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立咳了一声，眼睛向上瞄着天花板，快速说道。
　　“是我们茅山派用逆水寒和纯正纯阳之血为戚少商立了法阵。”
　　……咦，似乎没什么反应？
　　马立小心地把视线往下挪，对上顾惜朝的脸。

顾惜朝脸上除了眼神暗沉了些，并且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其他的变化。感觉到马立投来的视线，甚至牵起唇角笑了一下。
　　“会长，你……”怎么好象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似的？
　　“既然靠的是法阵……法阵，有办法破解吗？”
　　顾惜朝微微地仰起头，有些疲倦似地问。

马立盯了眼摊开在桌上的书，眼神里闪动着不确定光芒，嘴里却肯定万分地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戚少商不是也说过吗，关键就在逆水寒和那个什么四大名捕上。那把剑是在戚少商手里，所以没办法。但我们可以先找到‘四大名捕’。那个以血还血……”
　　“以血，还血？”
　　顾惜朝慢声重复着，嘴唇划起鲜明的弧度，似有几分兴味。
　　一下子莫名地感到发寒，马立很确定不是房间里空调的关系。

“那个，会长，其实这个法阵应该也和你有关，戚少商才会来找你……可能你才是整个法阵的中心也不一定。不过这个干系不大……会长，你放心，因为有那把剑作为引导，那什么邪魔无阻的四大名捕一定会同你一道转世，并且都不会离你太远。只要能找到他们，法阵大概就有办法破解了。”
　　“……大概。”
　　低喃一声，顾惜朝闭了一下眼，再睁眼时，眼里神光湛然。
　　“走吧。”
　　“干什么？”
　　马立问了声，然后一下反应过来，语气惊讶又兴奋。
　　“找四大名捕？会长，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顾惜朝低低浅浅的笑，眉目之间都有莫名的忧伤划过。

“当然知道。四大名捕，邪魔无阻……南方总捕头，追命。四大名捕，离我真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马立却没有注意到这样浅淡的忧伤，当下就站起身道，激动道。
　　“既然知道，会长，我们就快去找人！”

（二十七）四大名捕·追命

默默跟在顾惜朝身后，直到走到文学院那个拱形的院门口的时候，马立才突然回想起来一件比较要人命的事情：貌似在一个星期前，自己曾经头脑发热，放胆做了一件两件不大让人舒坦高兴的事情。至少，在顾大会长，就绝对不会觉得舒坦高兴。而那个后果，也绝对不是简单说句对不起或交份认错书就能够解决的……

马立一个错步抢到顾惜朝前面，迎着顾惜朝投来的疑惑视线，感觉掌心都要冒汗，但脸上还是极尽可能地摆上了一副轻松自然的表情。
　　“会长，我们要找的不是四大名捕吗……我们来学校做什么？”
　　刚进校门的时候不问现在才问？

顾惜朝停步，有那么点疑惑地看着马立，接着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张脸上的一丝僵硬不自然，于是眉峰略一挑，本就有几分沉郁的眼眸里浮现思索的神色，视线转而投向马立的身后。
　　……是在隐瞒着什么？
　　“四大名捕，有一个正在文学院里。”
　　说话的同时，顾惜朝已经重新起步往前走。

眼看着顾惜朝笔直走过来，马立也没有胆量继续阻挡，只有避让到一旁，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惜朝走进院门。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拖着步子跟了上去。

有一句话叫做早死早超生……再说了，现在这个紧要的时候，顾大会长还指不定有这个时间精力收拾人呢……

看到马立的样子，顾惜朝已经预感到在文学院里是有什么东西是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但在真正看到的时候，顾惜朝眼中还是起了波澜，而且眉也皱了起来。

马立隔了有一段距离站在顾惜朝身后，眼睛透过顾惜朝的身影落在玻璃铮亮的宣传栏上，然后不禁怨念起尽职尽责的新闻社成员来：我说让放上两星期就放两星期，一个两个的这也太没有建树太没有自主能力了吧？！

顾惜朝盯着图片上那个轻松地托抱着一个人，脸上淡笑着的侧影，嘴唇跟着抿了抿，然后转身伸出了手。
　　“钥匙。”

在顾惜朝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往后退开一大步，马立定了定神去看顾惜朝脸上的表情，怎么好像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不过，这个一脸平静的样子才真叫做吓人……

马立一向觉得顾大会长是属于那种不怒反笑，杀人于无形的人，所以看到顾惜朝称得上是不动声色的反应，反而开始觉得心里发毛。

“呃，这个，会长，其实这是单独的报道，只在这里放了一份，在其他地方都没有，那个……”
　　顾惜朝眼睛微眯了一下，平静地开口。
　　“没什么，同样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做过……把它撤下来吧。”

……这个确实是。马立反应很快地立刻上前，两手赶紧在身上大大小小的兜里摸索着，然后想起来宣传栏的钥匙从来都是放在校刊室里保管的，于是苦着脸抬头，迟疑了会儿，料想顾大会长虽然看来是一副不在意宽大为怀的样子，但估计是不会还有那份耐性听到什么校报暂时不能撤下来还只能挂在那上面的状况的，心里就默念着‘事有从权’，然后右手比着手势落在玻璃窗上的挂锁上。
　　“……★○※§□·开！”

用比较另类的手段顺利打开玻璃窗后，马立两下撤下校报然后涎着一张笑脸将其交到了顾惜朝的手上。

顾惜朝垂眸看着报纸，手一抬就要撕碎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箱里，最后却是把整张报纸整整齐齐地折好收了起来。

事情看来是过去了，马立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而开始猜测四大名捕的人选——作为新闻社社长，校内大大小小的人物不敢说了如指掌，大概的资料还是装进了脑子里的。
　　……四大名捕，这个称号听起来挺能唬人的，应该不至于是女生吧？

两个人继续一前一后往林荫道的深处走，开始碰到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出来的人。
　　“会长，怎么不见晚晴会长？你先出来了啊。”
　　“会长，在等晚晴会长啊？”
　　“会长，要等晚晴会长的话，到西侧出口等比较好哦。”
　　“会长……”
　　……

一路打招呼的人不断，并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亲近随意的笑容，和以前严肃恭谨的态度大不一样。顾惜朝表情淡淡地点头回应。不过经过的人显然并不在意顾惜朝冷淡的反应，都一副理解的样子挂着满脸的笑容走过两人身边。
　　后面继续有人走过来。
　　“会长，比赛要加油哦~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比赛？”

“就是魅力男生啊，刚听说会长你要参加的时候，我们都还不敢相信呢！等看了这期校报上的比赛名单才感觉到是真的。”
　　顾惜朝停步，皱眉转头看向马立。

从听到什么比赛就开始有不好的预感，等顾惜朝的视线落到身上，马立更是一个激灵，然后赶紧摇头。
　　冤枉啊！这回真的不是我在搞鬼！

“咦，马立，你平安回来了啊？”说话的男生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马立，言语间不无惊讶，“还以为因为宣传栏的事情，你被……哈哈，我说嘛，会长性格这么好，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情生气。你这小子，不声不响，这几天到哪里鬼混去了？快说！”

马立正提心吊胆地等着顾惜朝的反应，哪有精力用来扯皮？男生见到马立一脸紧张的样子，视线也跟着落到顾惜朝身上，然后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会长今天怎么不像这几天来给人可亲的感觉，反而又变得跟以前似的光用视线就能冻死人？！
　　“啊哈，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会长，我先走了啊！”

男生当机立断，打了声哈哈，拔腿往前走。然后走了没两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险险地往后一跌，才又站稳了，还没来得及反应，来
人已经是一叠声的抱歉。
　　“抱歉抱歉，着急走得疾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会长？！”

男生张大嘴，瞪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阳光的‘顾惜朝’，又转过头去看身后沉凝冰冷的‘顾惜朝’，脸上露出一副青天白日见到鬼的惊吓表情。

迎面而来的‘顾惜朝’也马上看到了在男生后面的顾惜朝，‘咦’了一声，脸上一下绽放出放光一样的笑容来，跳过加紧两步蹦到顾惜朝面前。
　　“惜朝，你出院了？”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两个顾会长面对面站着，一个阳光一个暗沉……视觉冲击啊！

顾惜朝皱眉，从刚才的那声会长就大概可以猜出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肖似的人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好事。眼神一下变得更加森冷，冷冷地扫过静立在周围的人群。
　　“……喂喂，不要这么装酷地摆出一张僵尸脸好不好，人都被你吓跑了。”

这个世上和顾惜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当然是除此一家别无分号，追命环顾四散开的人群，有点无奈地敲敲脑门，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摸向顾惜朝的脸。

顾惜朝脸色更冷，一个侧步避开追命的手，心里隐隐有焦躁和不耐烦的情绪在盘绕着，让他的口气也冰冷起来。
　　“追命，我有事找你。”

追命还没有注意到当中的不对，收回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眼睛一亮，一脸忍笑的表情道。

“是不是那个比赛的事？那天听晚晴说是学校里最盛大最热闹的活动，我就替你报名参加了。说谢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嘛！”
　　……不愧是会长的兄弟，连这么找死的话也敢说出口。
　　马立看看一脸严寒的顾惜朝，然后用佩服羡慕的眼神望向追命。
　　追命立刻回以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但接着就皱起了眉毛。

“你是……那个茅山的？你怎么和惜朝在一起？！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这哪敢啊……”
　　马立小心望了望顾惜朝，苦着脸小声说。

“对了，说到这个，你是新闻社的吧？那在宣传栏里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那天我不是要你送惜朝去医院的吗？还有，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口里不停歇地问着，追命脸上的表情一整，竟也有了几分严肃威严的样子。

马立直觉联想到那个毫不留情的一拳，下意识地拿手捂了一下肚子，又咽了咽口水。
　　眼前这个，是警官啊！对问讯逼供肯定是很有一套……

关于戚少商的事情本来就要说个明白，刚刚听到顾会长叫的那一声……不会吧，难道崔警官就是四大名捕当中的一个？！

一下回想起在顾大会长小公寓时间面的情形，马立认真地盯着追命的眉眼，跟着细微不可察觉地皱起眉，最后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顾惜朝。　　　
敏锐地察觉到马立眼神里的一分怜悯，顾惜朝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喉咙发干，转眼深深地看着追命，眉间纠结而复杂。
　　……那些被特意构建起来的虚无情感让你变得软弱了。
　　戚少商，也许，被你说中了。如果，略商就是那个追命，那么——

顾惜朝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和更加沉肃，不过追命并没有注意顾惜朝奇怪的反应和落在身上有几分苍凉的眼神，只是直盯着马立看。

对出现在顾惜朝身边的奇怪男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每次看到，全身就会像是通电一样发颤的那种觉，这么诡异的事情，追命当然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马立嘴张了张，突然觉得很是要命。关于戚少商和怨灵，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得清楚的……不过好在崔警官总算也见过灵异的场面，沟通起来应该不算是难事。
　　“那个，崔警官，要不我们先找个……”说话的地方。
　　追命突然看了一下表，接着手一拦，快速说道。

“等等，碰到你们我都忘了正经事了。惜朝，晚晴出来的时候你帮我说一声，队里有任务，我就先走了。……茅山的，不要乱跑，等我回来找你。”
　　说着也不等两人回应，直接转身向外跑去。
　　竟然就这么说走就走……
　　“喂，难道任务还能比你兄弟的性命更重要啊？”

看着追命的匆忙跑走的身影从林荫道上消失，马立略有些不满地低声道，眼角余光又一下看到顾惜朝开始往外走的身影，不禁疑惑地出声。
　　“会长？”
　　顾惜朝脚步一顿，眼神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笑容。
　　“我们去公安厅，见四大名捕。”


（二十八）会无情

顾惜朝领着马立一起走进公安局本厅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马立看着前面走得简直熟门熟路理所当然的顾惜朝，脑中猜想：根据顾大会长和崔警官的相似度，或者这里的警员都把顾会长当成崔警官了，所以才能不管不顾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跟在后面算什么？嫌疑犯还是举报人？

脑子里在胡乱想着，脚上到是没有落下，马立紧跟着顾惜朝直走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抬头四下一看，发现了一张堆着好几摞文件的桌子，配套的椅子被推开到一旁，上面挂着一件警服和一件浅灰色的风衣，整个房间里面并没有人在。
　　“会长，这里是……？”

马立见顾惜朝直走到桌子旁边，然后伸手拿了一份文件翻看，不由得咂舌：居然随便乱动警署里的东西，顾大会长的胆识的确是不一般。

顾惜朝抬头，随手把文件仍回到桌上，房间里明亮的灯光清晰地勾勒出眉眼之间清冽的形状，唇略一勾。
　　“是找人的地方。”
　　什么啊，这里明明没半个人在……

马立心说，嘴里‘噢’了一声，然后像模像样地开始观察起房间的其他构造。……话说回来，普通人一般是不会有机会进到警署里面的，那他是不是该抓住机会拿相机来拍照以做留念？
　　这样想着，马立的视线已经开始不大安分地扫向比较隐蔽的角落。

不过，就在马立脑子里转着不正当的念头的时候，房间的玻璃门‘哗’地一声被人风风火火地打开了。

门外是追命，一眼看到站在桌旁的顾惜朝和瞬间跳开到一旁的马立，然后劈头直问道。
　　“惜朝，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惜朝看了他一眼，侧身靠上桌子，手指轻轻地搭着文件，唇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崔大警官，这些就是你的任务？”

“啊？”追命马上转变了表情，严肃的神情褪得一干二净，脸上开始显出略带无奈的尴尬笑容。“这些都是大师兄交待给我的，我要再不赶快处理，大师兄就要用怠职的名义扣我薪水了，明明我还在休假中……对了，惜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如果是要你出外勤，你那个铁爪子会直接到学校找你。”
　　“也对。”
　　追命拿手挠挠头，从门口进来，顺手拉上了门。

“对了惜朝，你不是不喜欢来这里的吗，这次跑来……难道老妈让你来抓我回去？”
　　追命脸色一下又变了，一脸紧张防备地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冷冷瞥了他一眼，根本不为所动。
　　“……我来报案。”

“啊？”追命张嘴，然后眼睛眨了眨，十分不可置信地嚷道：“你来报案？！”

“怎么，不愿意受理？”顾惜朝皱眉，脸色一冷，目光也冷冷地投向大厅的方向。“……写进警民意见簿的话，照样会扣薪水。”
　　“等一下。”追命的脸一下皱成一团，也不自觉地撅了一下嘴。

“这个当然……当然要受理。不过惜朝，学校那边应该没出什么事才对，我才刚从那边离开没两小时……”
　　顾惜朝垂眼，然后淡淡一笑，轻声道。
　　“不是学校，是我。另外，我还要申请警方的特别保护。”

追命一下睁大了眼睛，皱眉认真地盯着顾惜朝，一下又看向在顾惜朝旁边的马立，眼神锐利逼人。
　　马立不自觉就往后退开了一步，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