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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大锦衣-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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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在众将面前停了下来,有一宦官扯着嗓子喊道:“厂督到。”众人一愣,只见车上那太监站了起来。撩开火红大氅露出里面一件同样红色的衣服,只是这是一件蟒袍。蟒袍可不是随便穿的,只有各地藩王或者官职极高权倾朝野之人亦或是受皇帝重托的亲信才能穿,比如陆炳就曾穿过蟒袍。至于蟒袍的具体分类和蟒的数量也有等级讲究。只是此处无关暂且不表。因为大明现在虽然能船上蟒袍的太监加起来有个七八个,但能被称作厂督的却只有一个,那便是东厂陈洪了。

众人纳头便拜,不管等级高低官位高下就算你是一品大员封疆大吏得罪了太监也没个好,更何况是现在如日中天势头正起的东厂呢?俞大猷虽然心中不服,但这是官场规矩,自己若是一意孤行惹恼了这群宦官,只怕同袍们还要跟着受罪。于是也跪了下去。

陈洪看着众人冷冷的说道:“都起来吧,打仗的本事没几个。给人下跪的本事到不少,怪不得被人打得大败而归呢。”

众人被臊的面色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不敢顶撞陈洪。陈洪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的军报我已经看到了,少林武僧神勇,文斗和尚也厉害,又出来一个这么厉害的神秘帮手,哼哼,也算我小看少林了,竟然没早少林寺中安插眼线。失算了,失算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竟然还不知道那个帮手是谁。”

众人长嘘一口气,看来已经瞒住了陈洪,这就等于瞒住了皇帝。要知道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许是不是因为功高盖主还是受陆炳牵连,总之现在的锦衣卫可不太受待见,短短几个月之间就被东厂压了过去,实力变得羸弱不堪,而东厂尤其是陈洪则成了皇帝的耳和手。

“俞大猷上前来。”陈洪说道,俞大猷走上前去,陈洪伸手指了指,让他站到一旁,但并不理会他。众人纷纷窃喜,东厂看来已经怀疑是俞大猷,看来这事儿可以全往俞大猷身上推了,这小子当年深受陆炳信任,所以才能在现在这般年纪做到如此高的位置。再看剩下的武将,谁不是给上级官员舔了十几年的屁股送了数不清的金银才爬上来的,凭什么你俞大猷就这么轻松上位,还去参加武举,能打你去当个大头兵啊,谁让你当将军的!

众人正在胡思乱想间只听陈洪又说道:“虽然这次遭遇强敌有情可原,但你们也太丢人了,而且竟敢隐瞒不报,彼此勾结沆瀣一气。打输了不可怕,可怕在你们不知道为什么输,更不知道改错反而错上加错有意隐瞒皇上,隐瞒杂家!”

众武将不由得看向身旁的那几个小宦官,以为是他们违背誓言通风报信的,这一看也就算招认了,不过众人不怕法不责众,都是有名有姓有后台的人,联合起来不见得要怕这个阉人。陈洪哼了一声:“你们几个狗东西还不自己站出来,联合外臣欺瞒本督,该当何罪!”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不是那几个随军的宦官通风报信的,看来军中另有眼线,至于是谁那就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不得而知了。那几个宦官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跪下就拜头都磕出血来了还不停止,嘴中直喊:“厂公饶命,厂公饶命啊,事情不怪我们,是他们武官逼着我们干的,我们不干他们就会一并杀了我们,反说是被贼僧所杀。”

“住口,还敢不伏法认罪!来人乱棍打死,活活给我打死。”陈洪怒发冲冠尖声呵斥道,根本轮不到陈洪身边的那几员高手动手,外围的大汉此时冲了出来,用棍子叉住宦官的腋下和脖子让他们动弹不得,然后就这样一棍一棍子的打了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不甘寂寞鞭王府

陈洪应该是提前授意过,否则凭着这些护卫大汉的体魄一棍子朝着头上打去,脑浆子都能迸出来,这些挨打的宦官估计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看最新最全但他们打人的时候显然留了力,连一半的力气都没用上,而且净是往肉多的地方招呼。武官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知道自己并无大碍,陈洪应该只是做做样子,没想打死这些宦官,都不敢弄死自己人怎么会对外臣下狠手呢,看来大名鼎鼎的东厂厂督也不过尔尔。

按照武将们的想法,打上七八下子,那几个陈洪身边的太监就会有人来劝。他们可没俞大猷的眼力,根本不觉得那几个人厉害,只是对某几个身材特别高大壮实的宦官多看了几眼罢了。但这些武官也算是混迹官场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很快他们就看出来那几个人的眼中并无怜惜之意,而预期的劝阻也并未出现。

就这样,与武将们勾结虚报军情的宦官开始皮开肉绽,继而是筋骨尽断,有些吃不过痛直接活活的疼死了,有些则是奄奄一息。惨叫声从开打就没断过,萦绕在众人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再打到最后连惨叫都没了,只有啪啪的声音,因为骨头都被打碎了。这些武将怎么在战场上也杀过几个人,但看到这幅人间惨剧景象还是胆怯的颤抖起来。

这些犯了错的宦官们不论生死,就在众人面前活活的被打成了肉泥。原来陈洪并不是想饶了他们,而是想让他们死的慢一些更受折磨些。活活被打死,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真的,这才是真正的乱棍打死。俞大猷抬头看向陈洪。陈洪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阴冷的微笑,那微笑宛如阴毒的蛇吻一般,令俞大猷这么一条铁打的汉子也不寒而栗起来。

众武将浑身大颤,牙齿相撞发出异样的声音。这时候只听陈洪冷冷说道:“尔等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人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此时有人蹦出来指着陈洪的鼻子骂道:“陈洪,狗阉人。我们是大明的将领,若要治罪也是兵部和刑部治我们的罪,大理寺和都察院还要三方会审。你管不着我们!你不能一个人就这么草菅人命!我们品阶够了,你更没有资格处死我们!”

“哈哈哈哈,杂家又没说要处死你,只不过要把你们押解进京交给大理寺审判罢了。”陈洪阴冷的说道:“不过若是抗命不尊。还企图反抗的话。那杂家可要大开杀戒了。哦,对了,杂家就是蛮横,”说到这里,陈洪冲着东北方向一抱拳道:“圣上有令,若是平日里遇到抗旨不尊的,或者不甘心伏法的,可以不按礼法杀一两个人。杀鸡儆猴,只要不是一品大员都可以。刑不上大夫这句话貌似现在对于陈某的判罚来说并不适合了吧。陈某可是有皇上的御令的,现在那杂家就来杀你这只**?”

说完陈洪一点头,身旁一人飞身而出,手持两柄短匕首,身体如同陀螺般转动。那武将想要拔刀出来,但刀没拔出来就被砍了一刀,疼的他大叫起来,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那武将就身子往后颤一下子,刚开始还有呼喊声,到最后呼喊声练成了片,声音也含糊不清分不清喊骂的是什么了。武官的身子足足颤抖了一百下才停下来,一下子栽倒在地,这时候血才一下子涌了出来,但从头到尾除了俞大猷武将们都没人看清那宦官的动作,而此时那宦官已经从容的大摇大摆回到陈洪的身边。

那名将领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屎尿皆流,惨不忍睹。中了一百刀后血才喷出来,不可不谓招快刀快,即便剧痛无比也难以一下子死去,此时趴在地上不断地呻吟,站不起身来应该是手筋脚筋皆被挑断了。众人垂头丧气不敢动作,连句争辩都不敢说出口,生怕被当**再给杀了,要知道刚才陈洪可是说的可以杀一两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名额,谁也不想当下一个。

在场众将除了俞大猷,皆被上了镣铐,俞大猷心中疑惑,不明所以但却也不住的庆幸,因为这些宦官太狠了,落到他们手里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悟度被请上前来,陈洪把他叫到身边,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塞给悟度一张纸条就下令回京了。

俞大猷一直被安排在陈洪的车边行走,骑在马上,俞大猷不禁脑中胡思乱想,这阉党究竟要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说也不杀自己惩罚自己,难不成是要慢慢折磨自己?哎,总之这般干耗着还不如明刀明抢的打一场来的痛快。

行了两个时辰后又宦官叫俞大猷上车,俞大猷拱手抱拳谢过后钻入陈洪车内。陈洪笑道:“俞大猷,你是个良将和那些草包不同,这个杂家有所了解才饶了你一命,可杂家难道就真的在少林寺内没安排下眼线吗?当然不是,你上少林的事情已经有人告诉杂家了,你有何话可说?你这么做导致战局大败,平白的死去这么多同袍和士兵,又当有何解释?”

俞大猷嘿嘿一笑,心道终于撕破脸皮了,那就一吐为快吧,于是说道:“没有我一样会大败,这些人不过是些垃圾而已,死了便死了,死不足惜。士兵们是无辜的,但也多是些训练不足的兵痞之类的,我手下的士兵训练有素,就才被踩伤了一人而已。这是士兵,关于将领而言,若让我带兵,只怕要伤亡极小或许还能留得住少林众僧,这就是大将的作用。一只老虎带领一群猫,那就是一群老虎,一只猫带领一群老虎,那便是一群猫。”

“精辟精辟,可你为何要这么做呢?”陈洪笑眯眯的看着俞大猷问道。俞大猷说道:“我和少林悟法惺惺相惜已经是莫逆之交,若我有难只怕他也会舍命相救。君子之交你是不会理解的。”

陈洪倒也不发怒,依然笑着看着俞大猷,一语不发。俞大猷直被陈洪看的心里发毛嘴里叫嚷道:“若要杀我那便杀了。这么不言不语看着我做什么?”

“本督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你上少林通风报信,本督非但不会觉得你有变节的嫌疑,反倒是认为这是重义气的结果。”陈洪说道:“你对一个和你只不过是并肩作战打过几年仗的和尚都如此讲义气,如果有人能够懂你提拔你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岂不是要肝脑涂地才能报答了?”

“陈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俞大猷更是纳闷了不禁问道,陈洪答曰:“先不忙说这些。凭你的眼力只怕已经看到了身后的那群囚徒和囚车了吧?”

俞大猷疑惑的点了点头,陈洪又道:“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朝廷的犯人。”俞大猷说道,陈洪低低的叫了声好。但俞大猷随即又一冷笑讲道:“亦可能是你陈公公的敌人。”

陈洪又是点点头,饶有兴趣的说道:“也是有可能的,杂家就给你老实讲了吧,你也算半个武林中人。后面的这票人是朝廷的一户世袭世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家族,河南洛阳鞭王府的任家。俞大猷你认不认识他们啊?”

“略有耳闻,只有数面之缘谈不上熟悉。”俞大猷说道,随即却是一惊问道:“莫非你拿的是洛阳鞭王府的任家人,他们可是世袭罔替的百户,有先皇和老祖宗的铁券丹书免死金牌的。”

陈洪笑了起来:“免死免死,指的都是小事儿,杀个人了放个火了。打个马虎眼也就过去了,而且洛阳鞭王府也不会这么不懂事儿的。但这次他们却冒了个大险。荣华富贵没换来,反倒是换来个杀头的罪过。”

“也或许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也说不定。”俞大猷继续针锋相对说道,陈洪眼睛一眯问道:“莫非你知道他们在河南兴兵造反的事情?哦是杂家疏忽了,忘记了清源洞的情报在江湖上是天下第一,门生故里遍天下,这等事情你理应是知道的。所谓官逼民反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所说的,但你是朝廷的官,当你无法改变这种现状的时候就不要在抱怨,只能帮着朝廷完善和镇压,这才是应该做的。俞大猷,平心而论,你是百姓的官呢,还是朝廷的官呢?”

俞大猷想要反驳却无力反驳,因为陈洪说的有些道理,自己这般虽然有些助纣为虐但是起义军也不全是正义的,烧杀辱掠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干。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有地位高低差别就有不公的事情发生,就如同任何地方也都有坏人一样,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若非要不停找寻完美的人或事儿进行效忠,那也只能是墙头草两边倒,到头来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两头不落好罢了。

陈洪见俞大猷听进去了,便继续讲道:“俞大猷,河南水渠修建的不好,防洪也偷工减料,加之前几年那场大暴雨,的确是洪涝横行,哀鸿遍野,老百姓民不聊生也是真的。任家人家有余粮,并有不小的一队人马,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这一点杂家佩服。但很快人越聚越多,最后任家人也不知道是被鬼迷心窍了还是真的想推翻大明,带着百姓杀出他们所认为的一条正道,总之便开始了起义。说到底,还是目的不纯,贼心不死啊。最卑鄙的是他们借刀杀人,哼,自己却在后面坐了缩头乌龟。”

“起义大军浩浩荡荡,但随后朝廷赈灾出现了,大军也出现了,而起义军也从初具规模变成了自相残杀,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朝廷再怎么不济也有法度,有违法之人害死的也不过是数人。但是起兵造反天下大乱就不同了,一时间河南变成了尸山血海。自然,他们不会认为失败是因为人的贪念和本性所致,反而更加仇视朝廷,认为是朝廷杀害了他们。任家一直隐藏在叛军的背后,默默支持着做着太上皇的春秋大梦,现在河南叛乱还没完全平息完全是因为任家挑唆的缘故,若没有他们只怕早就国泰民安了,也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陈洪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离间

俞大猷想要说什么,但陈洪却打断他说道:“你别急着说,先想想我说的,你能保证另一些人当权就比大明要好吗?大明发展至今,自然有他的制度优越性,而且官制法制和礼法,这些都是作为条条框框来约束人的,如果天下大乱这些都将毁灭,在新政权建立之前仅能靠人的本性来制约人,试问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百姓愚钝,被聪明人蛊惑认为只要造反就能有好日子过,但真有吗?不见得,依然公平难寻。我们做的不一定是对的事情,但忠君爱国绝对不是错事,别忘了你我都是大明的臣子。”

“大明的臣子就要一味的愚忠愚孝吗?”俞大猷实在憋不住的问道,陈洪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没仔细听我刚才所讲的,花非花雾非雾,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是假的,那么你怎么又能判断你做的是否对与错呢?没有人能够确定自己对的,站的角度和位置不同罢了。再说你就算都看透了,也不见得有办法改变着一切了,除了尽快平息战乱,帮助朝廷恢复正常法度之外,你还能干什么?拖得越久,受苦的是百姓,受损的也是朝廷。若是能够借助替朝廷解忧更上一步位极人臣,那就更好了,于朝廷于自己都有好处,可谓是双赢。至此,你才会有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帮助朝廷改变弊端的能力和权力。”

“俞大猷。”陈洪说道:“何为大义,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只有胸怀大义才成立于世间。你对兄弟仗义,对家人的孝道,甚至你们正常男女应该有的爱情。这些都是小义。抗倭乃民族大义,遇敌乃国家大义,平乱就是忠君大义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就是大义,违背大义的人,或者说心中都没有大义的人。那还算得上是个人吗?就如他们一样。”陈洪说着挑了帘子指了指后面那些被囚住的那些将领,的确他们连人都算不上,吃兵血喝兵髓。可谓是无恶不作,这样带兵的将领愧对自己的一身官服。

俞大猷想到自己,为什么别人吃喝嫖赌的时候自己却在带兵演练,是为了强于别人吗。不是。是为了升官发财吗,也不是。面对倭寇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义愤填膺,仅是因为他们奸淫辱略杀害自己的同胞吗,那为何面对同样作为的土匪自己却只是厌恶,却没有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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