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白衣染霜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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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雕虫小技？”那弟弟气鼓鼓地道：“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想要取你性命。不然你能这么容易识破我毒？”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趣事情，他朝东方不败笑了笑，凤眼流转间，顾盼生姿：“你说用药是雕虫小技，可是据我所知，‘医仙’所擅长正是你口中雕虫小技啊！”
东方不败眼神一暗，斜睨了一眼凤眼男子，没有说话。“是你们抓了师父？”林平之听到陆清消息，沉不住气了：“你们抓我师父干什么？”
秀美长目男子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医仙’陆清高徒吧！我家主人只是仰慕‘医仙’医毒之术，请他去府邸做客，怎么会是‘抓’了他呢？”
“主人？”林平之茫然道：“你们家主人是谁？”秀美长目男子还没答话，凤眼男子眼角微挑，不屑道：“我家主人之名，岂是你一介草莽之人可以问？”
被对方一通数落，林平之有点讪讪。暗道：“这两人一个长袖善舞，圆滑世故，一个狡黠聪慧，艳如妖孽。而且从二人吐息观察得出来，两人都身怀上等武学。况且据那弟弟所言，他还擅长毒药。这样两个俊美不凡男子，居然只是仆役？那他们口中主人又将是何等风姿？才能网罗这等人才在自己麾下？很明显师父落在了他们主人手里，也不知道东方不败可不可以救出师父？”
想到这里，少年再次偷瞄了一眼东方不败，只看见东方不败瞳孔微缩，嘴角挂了丝讥诮冷笑。见到这样东方不败，林平之深呼吸了一下，放下心来。
事实上，东方不败心思如电，林平之所想他想到了，林平之没有注意到他也注意到了。比如那两个人来太快了，虽然有他刻意引诱原因，但是毫无疑问要掌握他行踪并且在这么短时间下药，没有一定情报机构是做不到；比如那两个男子衣服质料上乘，普通江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穿；比如那个凤眼男子称呼林平之为“草莽之人”，说明对方肯定不是江湖中人。
毫无疑问，那两个男子背后主人与明朝廷有关，看来事情比他想象还要复杂了。
林平之没有想到这些，他扭头问那两个人：“你们主人‘请’我师父是要干嘛？”刻意加重那个“请”字，少年说得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秀眉长目男子看了眼面无表情东方不败，含笑不语。林平之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突然想起东方不败曾经说过，抓陆清人可能是要利用陆清对付日月神教。一时心下又是惴惴。
林平之是江湖中人，他很明白日月神教在武林中地位。在黑木崖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对日月神教实力，虽然不敢说是一清二楚，但是林平之也还是知道那么一星半点。若要做比较话，可以说他们林家苦心经营了三代“福威镖局”还比不上日月神教一个分舵。
日月神教是什么？
那是黑道中ＮＯ•；１，当仁不让武林最大势力，没有之一！尤其是在东方不败治理下，日月神教更是蒸蒸日上。放眼整个江湖，少林、武当、五岳剑派……哪个能与之抗衡？
少年心思急转，忽然想到一点，脱口而出：“你们是朝廷人！”当今天下，敢打日月神教主意，除了明廷，还有谁？
让林平之郁闷是，他这话说完，在场三人表情居然都没有变一下。东方不败就不用说了，少年敢肯定他早就猜出了对方与朝廷有关。但是为什么被自己叫破身份之后，那两个男子都不稍微惊奇一下？
也许是林平之怨念太深，那凤眼男子看不下去了，对林平之翻了个白眼：“白痴！”东方不败星眸微眯，突然出手。只听见“啪啪”两声，凤眼男子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这一下变故太快，东方不败出手前并没有一丝征兆。等众人反应过来，教主大人已经气定神闲站在了原地。微抬起手，轻轻吹了吹，故作迷茫道：“你们看我干什么？继续啊！”东方不败对那秀眉长目男子笑了笑：“你家主人让你们到这里来，不可能是挨打吧！”斜睨了一眼凤眼男子脸，东方不败继续道：“开条件吧！”
“你…”指着东方不败，凤眼男子又惊又怒，半天说不出话来。早就听说东方不败武艺冠绝天下，以前还不相信，但是现在……
“我什么？”还给对方一个一模一样白眼，教主大人道：“我家小孩，岂是你能骂？”林平之猛地一扭头，东方不败还是一副面无表情酷样，但是少年分明觉得心底涌进了一股暖流。若不是有外人在，还真想叫一声“师娘”。
秀美长目男子见状，忙把自己弟弟拉在身后，再次拱了拱手，笑道：“东方教主这样爽快，我家主人肯定会很高兴。这是叙贴，主人请教主大人过府一叙。”边说边笑着递上一张描金帖子，只是林平之觉得，此刻那男子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走吧！”瞄了一眼帖子，东方不败冲二人道：“去看看你们那故作神秘主人。”林平之可怜巴巴地看着东方不败，而对方对他那小狗般眼神却是视而不见。少年沉不住气了：“师娘，我也要去！”
听到他话，凤眼男子与长目男子面面相觑，神情俱是茫然而又惊恐。茫然是在场明明只有四个大男人，哪里有什么“师娘”？惊恐是莫非还有一个女高手隐在暗处，而他们二人居然都没有察觉？
但是很快他们表情就变了，变得非常之囧！
因为他们听见东方不败对少年道：“你去干什么？忘了你发过誓了？”林平之摇了摇头，扁了扁嘴，不甘又无奈地回答：“没有。”
难道林平之口里“师娘”是指东方不败？！
就在两兄弟惊疑不定时候，东方不败满意地笑了笑，根本不管刚才这一幕对这两兄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多大冲击，转头看了眼对愣在原地两男子，面无表情地道：“走吧！”
狗血淋头之第一淋
“就是这里。”长目男子侧身，略微弯了弯腰，对东方不败道：“东方教主请进！”扭头看了看，东方不败发现这是一座建在密林深处很普通农家小院：参差不齐木栅栏上还爬着一些不知名绿色植物，叶片硕大肥厚，经过雨水洗刷之后，更是翠得放佛要滴下水来。
凤眼男子还记着那一巴掌仇，见东方不败四顾，讥讽道：“怎么，堂堂日月神教教主，居然连一座农家小院都不敢进？”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凤眼男子，东方不败忽然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凤眼男子好奇心被东方不败轻易地挑了起来。强忍住笑，教主大人以一种悲天悯人语气，缓缓道：“我在奇怪朝廷搜刮民脂民膏到底都用在了何处，导致你们家主人住在这么破落地方。”
制止了要发飙凤眼男，长目男子冷笑一声：“我等虽居庙堂，却也常常听说东方教主大名。江湖上人都赞你武艺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这一点我们已经领教过了。”
顿了顿，长目男子话锋一转，讥笑道：“让我不解是，为什么那些人还夸你雄才大略，说你有将相之才？依我看来，都是言过其实罢了，东方教主也只是一个以貌取人肤浅之人。”
凤眼男弟弟非常高兴，不住地点头，附和道：“言过其实，那些人都是夸大其词！”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观察东方不败表情。让他失望是，教主大人不但没有恼羞成怒，脸上反而带了丝淡淡笑意：“江湖中人历来就喜欢夸大其词，这没什么好奇怪。”
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事情，教主大人弯了弯嘴角，继续道：“只是本座从小就听过一句俗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到你们主人住处，本座好奇是，不知道这连‘金玉其外’都算不上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圆滑长目男子脸色铁青，拳头紧握。若不是忌惮东方不败身手，怕是早就冲了上去。哥哥都是这个样子，遑论弟弟？凤眼男子冲动之下，就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好好教训一下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笑意东方不败。
“呵呵！好厉害一张嘴！”就在这个时候，小院门被推开。东方不败扭头，只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瘦削青衣老者站在门里，刚刚赞东方不败嘴利就是他。
凤眼男和长目男对那老者似乎都有点忌惮，那老者一出现，他们就乖乖闭了口，垂手肃立在门两边。青衣老者对东方不败点点头：“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世人都道东方教主武功已经臻至化境，是当之无愧天下第一！”顿了顿，脸上带着戏谑笑意：“老朽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东方教主一张利嘴也很是了得！”
也不看一眼正在ＣＯＳ门神兄弟二人，老者身体略微前倾，右手平指前方：“主人让老朽前来为教主带路，请教主跟我来。”
略微点点头，东方不败也不多言，随那老者一同进了门。没想到这小院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内里居然别有洞天。一路走，东方不败一路留心观察。走得越久，心里就越惊，这小院里暗处不仅隐藏着武艺高深护卫，甚至还有持弩射手。
不过虽惊，教主大人却丝毫不乱，脸上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一下。
小院不小，里面布置也精巧细致。走了许久，七拐八绕还没有到达目地。教主大人也没有出声催促，老者也只是埋头向前走，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一座小山面前，老者突然转身，对东方不败道：“请东方教主跟我进去吧！”
东方不败闻言很是奇怪，四下一看，面前只有一座山，山体光滑如镜，山顶长着许多茂盛青松，华盖如伞。除此之外，既没有什么可供出入门，也没有什么可以攀爬洞。
进去，进哪里去？
但是很快老者就为他解开了这个疑惑，只见青衣老者手在一块稍微凸起石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让人惊奇一幕出现了：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一般，那座小山面向东方不败部分居然缓缓地转动了，露出一个黑漆漆山洞。
老者对东方不败笑笑：“请东方教主随我进来！”东方不败心下暗惊，不过他向来心机深沉，并不曾表现出一丝半点惊讶之色。点点头，随着老者步入洞中。
事实上，青衣老者心里惊讶并不曾弱于东方不败。他也自认心机深沉，但是第一次见到主人打开山洞时候还是忍不住大大惊讶了一番。而东方不败表情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这样一来，青衣老者不由暗自替自家主人担心起来，不知道主人能否控制得了这样人物。
东方不败不知道老者心里所想，他只是暗自留神，紧紧跟在老者后面，进入了山洞。
山洞直径不大，最多只能容两人并肩而入。
从外面看山洞是一片漆黑，幽深恐怖。但是走进来东方不败却发现山洞其实还是有一些微弱光线，隐约可以看清路。仔细打量，原来是周围石壁上长着一种地衣类植物，发出幽幽荧光，一股微凉空气拂面而来。
一面集中精神，东方不败一面暗想：“在这山中修建这样建筑，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看来这个传说中主人是预谋了很久了，这样一来，倒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了！也不知道陆清落在他手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计，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山洞。
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山洞外面是一处宜人山谷，山谷里长满了许多不知名野花，淡雅香味弥漫着整座山谷；一条清澈小溪自山谷蜿蜒而过，溪水里生长着许多细鱼小虾，几只优雅白鹤正迈着修长细腿，在溪水里觅食。
在溪水源头，丛林掩映间隐约能见到一角飞檐。青衣老者脸上带着和善笑容，右手指着前方道：“东方教主，老朽就送到这里，前面凉亭主人已经恭候大驾了！”
“看来是我说错了。”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老者有点疑惑道：“什么错了？”笑了笑，东方不败回答：“你们收刮民脂民膏原来是用在了附庸风雅上了。”老者略微愣了愣，但是很明显他比前面那两兄弟要沉得住气得多，老者嘴角咧了咧：“东方教主说笑了！”
东方不败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前飘去。不要怀疑，你没有看错，东方不败确是在“飘”。犹如一只美丽优雅大鸟，轻盈地掠过长空。
老者口中凉亭不远，东方不败速度又快，几息之间，教主大人就到了目地。
放慢脚步，东方不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美丽丹顶鹤弯着修长脖子在溪水里漫游，娴静而又优雅；溪水边是一丛茂盛竹林，竿竿翠竹修长而又挺拔，竹林中积了厚厚一层落叶，一些灰褐色蘑菇从落叶中悄悄冒出了头；几只毛色杂乱兔子在竹林中跳跃；竹林里建造了一座古朴凉亭，亭子里摆着几个干净石桌，石凳，此时石桌上摆着两只细白茶杯，茶香袅袅，沁人心脾。凉亭不远处是一座古拙小楼，紧挨着小楼是一株不知名巨树，枝干虬曲盘结。
面对这样美景，东方不败也是毫不动容，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人。
准确点说，东方不败眼睛死死盯着一个人背影！
那人一袭白衣，浓密黑发被一顶金冠束了起来。身形瘦削，山风拂来，白衣飘飘。在翠竹绿水映衬下，真有几分清绝出尘飘逸。
教主大人眼神有多凌厉，不用细说，诸位都能猜到。如果非要形容话，那么“如芒在背”这句成语用在这里是丝毫不会夸张。但是我们这位背影君却像是屏避了感官木偶，居然半点别扭都没有，自顾自地喝着茶。
“魏晋风流，七贤遗风！”放下茶杯，背影君叹了口气：“如此雅居，当有雅客来访，却不知东方教主是不是在下要等雅客。”
缓步走到石凳前，东方不败吟到：“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
吟完这首诗，教主大人眼神显得有几许怀念。这首诗还是当初陆清在黑木崖上所做，也是在这样黄昏时光，东方不败突然心血来潮说是要陆清为他写一首诗。陆清虽然略通文墨，能写能算，在其他不知底细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文采斐然，年少英俊士子。
但是熟知陆清底细教主大人却知道那些都是假象，陆清这人能算是不假，甚至不用算盘都比一些经验丰富掌柜运算速度快。也写得一手好字，不过吟诗作对这种事，那是一窍不通。虽然他曾经也写下一首让教主大人惊艳“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过陆清坦言，那并不是他所做。
对陆清，教主大人是心知肚明，那厮就是一吃货。肚子里装都是吃食，说到文采这玩意儿是半点没有。当初他要求开玩笑成分居多，教主大人也并没有想到陆清闭目沉思片刻之后，倒是真吟出了一首诗。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东方不败尤其喜欢此诗前半阙。
看到此处，作者愤慨不已，忍不住想吐槽：小陆童鞋，虽然泡教主美人非常不易，妈能够理解你抄诗来取悦自家老婆行为。但是你不能这样无耻地向四娘学习，明明是抄袭黄沾所著诗，还死不承认？！
“好诗好诗！”前背影君拍了拍手：“想不到东方教主不仅武艺不凡、智计过人，就连文采也是一流啊！”东方不败毫无愧色地收下对方赞美，面不改色地坐下喝了口茶，竟是默认自己是这首诗作者了？朝对方笑道：“一直奇怪阁下府上下人怎么都爱拍手，如今总算知道根子在何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