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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太平盛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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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焦灼的推搡着天香香,跌足道:“唉,唉!香香,快叫他们停下来,先等她把话说完好不好?” 
  天香香哼了一声,侧开身去,闭唇不语。 
  云梦秋惶急无措,猝地怒气勃发,大声道:“小魔女,我的话你听见没有?如果小海有个好歹,我……从今以后,我永远都不理你!” 
  天香香呆了一呆,转头看见他满目急怒之色,心里无由一怯,委委屈屈地提起小手,嘟着樱唇下令道:“住手,都退下去。” 
  天魔弟子微一怔愕,唯唯敛手退开。 
  云梦秋吁出一口长气,伸手过去,紧紧握着天香香的纤手,以示歉意,再抬目向场中神秘女子望去。 
  四目交触。 
  女子被面具遮掩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缕异彩,柔声道:“小兄弟,你会否跟霜满天离开安平?”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吗?”云梦秋愕然。 
  沉吟一会,搔头道:“嗯,你希望不希望我离开这里?” 
  此语一出,不仅神秘女子忍俊不噤,连四下那些全神戒备的灰衣人眼里也都溢出一抹笑意。 
  云梦秋左思右想,始终绝断不下,只好老着脸皮,低声向天香香道:“咳,香香,我该如何回答她呢?” 
  “我怎么知道?”天香香横了他一眼,有好气没好气的转开头去。 
  云梦秋心知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凶神恶煞,已大大开罪了这个小魔女,讪讪一笑,眼角瞥着神秘女子,犹豫片刻,突然心一横,大声道:“只要我田爷爷还在世一日,我就不会离开安平!” 
  话虽出口,心里却七上八下,提心吊胆的盯着女子,生怕这答案不中她意。 
  女子不置可否,默默注视了他一阵,转身向天香香裣衽道:“贱妾冒昧打搅,还望大公主恕罪。” 
  突然飞身冲天而起,鬼幻般一晃,流矢疾星般投入墙外去。 
  “喂!喂!” 
  云梦秋大惊,飞奔追出去,嚷道:“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啦,小海在哪里?” 
  这时附近的居民住户齐齐查觉到此处异常情形,噼噼啪啪声中,家家关门闭户不迭,路上的行人也纷作鸟兽散,待云梦秋追出房门时,长街上空无一人,神秘女子早潜影缥缈,不知所踪。 
  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天香香在几名弟子的环卫下,快步过来,乜视着颓然发呆的云梦秋道:“哼,傻小子,知道后悔了吧,我早告诉过你,那女子是骗你的,怎么样,我的话没错吧。” 
  云梦秋欲哭无泪,沮丧道:“香香,你回客栈去吧,我走啦。” 
  行出几步,眼见天香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里微觉烦燥,皱眉道:“你跟着我作甚?” 
  天香香理直气壮地道:“人家是想保护你嘛。” 
  “保护我?”云梦秋啼笑皆非。 
  “是啊,” 
  天香香道:“早先你不是说我二伯伯派人拦截你吗,有我在你身边,二伯伯就不敢伤害你啦。” 
  云梦秋满心不是滋味,暗忖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保护”我吧,嘿然道:“香香,你不回客栈去,你几位伯伯不担心吗?” 
  天香香明媚动人的凤目里忽然闪过一丝邪气,披唇道:“我二伯伯和四伯伯他们忙着攻打唐门,才没心思关心我哩。” 
  云梦秋道:“那你大伯伯呢?” 
  天香香傲然道:“大伯伯最疼我啦,不过他成天板着面孔,动辄数落人家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嘻,还是和你这呆头木脑的傻小子在一起,人家才觉得开心呢。” 
  云梦秋语塞气结,赌气跨步朝前急行,天香香格格一笑,如影随形地跟在他旁边。 
  东拐西转一会,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再顺路往右一折,前方遥遥可见“镇远镖局”门前的旗杆。两旁的店主行人见到二人并肩走来,齐齐流露出惊怪之色,可看着不紧不慢缀在二人身后边的那些天魔弟子,同时脸色大变,无人敢上前与云梦秋搭话。 
  云梦秋大伤脑筋,心知如果将身边这个小魔女带到镖局中去,后果必定不堪设想,四下一瞟,忽然牵着天香香的手奔入侧面一条横巷里去。 
  正色道:“香香,你回客栈去吧。” 
  天香香翘唇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云梦秋头痛之极,半哄半骗道:“香香,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吧,镖局里的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呢?这样罢,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办些事情,然后再出来找你好不好?” 
  天香香黑漆漆的明眸骨碌碌直转,忽然道:“好吧。不过待会你一定要来啊,不然我就进去找你。” 
  云梦秋如释重负,含糊其词道:“行,行,我走啦。” 
  转身便行,心里却暗暗嘀咕道:“哼,你等着吧,鬼才愿意再来找你这个小魔女!” 
 
 
 
  
 第十五章 惊闻秘辛
 
  长空碧晴,天上朵朵白云如洗,“镇远镖局”后院里繁花似锦,浓荫匝地,小鸟啾啾鸣叫,一片静宓。 
  园内右侧,一排精舍的对面,翠竹苍柏间静静伫立着一座红砖小楼,画檐碧栏,造形精工雅致,与四外假山亭榭相衬,好似一副美丽的图画。 
  “依哎!”云梦秋轻轻推开花墙下的一道角门,探头探脑地朝园中打量片刻,闪身入内,掩好木门,大步向小楼走去。 
  “流云剑”林威以局为家,与爱女林媛媛和妻妹席媚及几个仆婢居住此地,云梦秋一心赶回镖局,除了记挂田福外,还因为“附骨蚀心钉”的解药一直便揣在他的怀里。 
  林媛媛身中毒钉已经一日,云梦秋虽然气愤她横蛮不讲道理,又时常欺侮自己,可想着她昨日那痛苦不胜的神情,却又极不忍心。离开天香香后,特意在外绕行了一个大圈子,首先来到这里。 
  不一会来到楼前,刚踏上门口处的石级,忽听见二楼上传下一阵隐约的声音。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声音阴森可怖,隐含杀机,竟象是林威的声音。 
  云梦秋一愣止步,侧耳倾听,心中暗暗奇怪。 
  林威文武兼备,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向来彬彬有礼,如此森怖的语调,居然出自他的口中,实是让人大出意料之外。 
  另一个颤巍巍的苍老声音从楼上传来,道:“老奴怎敢威胁姑爷?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姑爷若不爱听,老奴不说便是。” 
  “田爷爷?!”云梦秋大吃一惊。 
  田福是席家三代老仆,席媚等已将他视为长辈,却平生最重尊卑,云梦秋和他相处数年,从未见过他对林威等有丝毫越礼怠慢之处。但此刻他虽在口口声声自称“老奴”,却语调冷漠,殊无敬意,同往常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只听林威嘿嘿冷笑道:“好一个实话实说!福伯,你故意支走小媚和四下的奴仆婢女,看来是早有预谋的了,也罢,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楼上,田福慢吞吞地道:“有件事在老奴心中已经藏了十几年,既然姑爷有令,老奴就大胆直说了,咳,人老了,不中用了,先让我想想,此事应从何处说起?” 
  云梦秋一颗心怦怦乱跳,隐隐觉得田福即将出口之事非同小可,无所适从地呆立片刻,蹑手蹑足地自门前悄然退开。 
  慢慢挨到二楼阳台旁的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下,手足并用,悄无声息的爬上去,藏在一根粗大的横杈后面,偷偷探目向下打量。 
  ****** 
  透过阳台,果见房内并无侍仆,墙角一张绣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媛媛静静躺着;一袭长衫的林威和身材佝偻的田福分站在大床两旁,气氛沉闷异常。 
  空气仿佛凝固,田福默默注视了林媛媛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喟然道:“时光过得真快啊!当年大小姐过世之时,媛媛才刚满周岁,转眼便有十四年了!” 
  林威沉面不语,表情一片冷漠。 
  田福缓转混浊的老眼,叹道:“姑爷,把那个玉匣拿出来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此物也应该归还原主了!” 
  “玉匣?!”云梦秋心中一凛,“什么玉匣?何以我从未听田爷爷提起过?” 
  林威毫不退让的与田福对视着,冷冷道:“福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燕妹临终之际,已经亲手将那玉匣交托给了你,为何如今又问我要它了?” 
  田福惨然一笑道:“姑爷说得是,当年大小姐的确把玉匣交给了我,言明待二小姐长大成人之后,再转交予她,然而老奴无能,大小姐下葬的那天傍晚,玉匣突然不翼而飞了。” 
  他徐徐说道:“当年知晓玉匣藏处的只有老奴,姑爷和二小姐三人。十几年来,姑爷只怕早已渗透玉匣内的秘密了吧?” 
  言下之意,竟是一口咬定当年窃走玉匣之人就是林威。 
  云梦秋越听越是心惊。田福言中的“大小姐”,正是林威亡妻席燕,她遗留下的“玉匣”究竟是什么宝贝?内里又有何“秘密”?竟使田福不顾犯上之忌,一心索取? 
  只听林威怒笑道:“福伯,你有何证据玉匣是我取走的?嘿嘿,焉知不是你贪图此物,私自将它隐匿起来?” 
  田福深深叹息一声道:“姑爷,你是知道的,那玉匣关系重大无比,若落入外人手里,后果实是难以想像,唉!老奴老矣,近来常觉头脑昏沉,体麻胸闷,看来是大限将至了,姑爷既是执意不肯交出玉匣,老奴自也无法可想,只好把大小姐临终时对老奴所说的那件事去告诉二小姐了。”一边说,一边颤巍巍地侧身欲行。 
  “且慢!” 
  林威脸色大变,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田福转回身来,木无表情地道:“老奴什么都没说,只是心头有几句紧要的话,想去告诉二小姐而已,姑爷可是也想听么?” 
  林威脸色阴晴不定,眼色闪烁片刻,语气出人意料地一下软了下来,道:“不错,玉匣确是我拿走的,福伯,当年燕妹弥留之际,对你说了些什么?小媚知道不知道?” 
  云梦秋大奇,在他的印象中,席媚温柔斯文,丰姿婉柔,与她相处,宛若暖阳遍体,如沐春风,可林威言中之意,却似对这美艳雅丽的妻妹忌惮之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媚只不过略通武学而已,林威何故对她如此畏惧? 
  到了现在,他自己深知,田、林二人所谈之事果然不比寻常。紧紧抱着身前那根树干,尽量缩低身子,用心聆听,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第十六章 玉匣之谜
 
  只听屋里田福轻轻咳嗽了几声,道:“只要姑爷应允将玉匣还给二小姐,当年大小姐告诉老奴之事,从今往后,老奴绝口不提,权当从未发生过。” 
  林威爽快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福伯,现下小媚果真不知道那事吗?” 
  田福点头道:“姑爷请放心,此事关系太过重大,大小姐告诉我以后,老奴一直守口如瓶,二小姐绝对不知情。” 
  二人脸脸相觑。 
  林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隐然流露出一股森然杀机。 
  田福神色不动,从容自若道:“姑爷可是想杀老奴灭口么?老奴垂垂老矣,死不足惜,然而每每思及有负大小姐临终之托,便惭疚至极,老奴早已下定决心,在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也要找回玉匣,把它交到二小姐的手里,否则死后亦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主人和大小姐。不瞒姑爷,二小姐虽然并不知晓那件事的详情,可老奴却早将其中的内幕原原本本地告诉小云了!” 
  房里的林威和树上的云梦秋同时大吃一惊。 
  林威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涩着嗓音道:“真……真的?田福,你什么时候告诉小云这事的?” 
  心神异常下,双眼呆滞,嘴角抽搐,再无半点平素那种雍容大度的气像。 
  田福淡淡地道:“很久了,三年前小云刚进镖局之时,我就告诉他了。不过小云并不清楚此事的重要性,过了如此许久,我想他可能已经记不得这事了。不过,老奴如果离奇身死或者无故失踪,或许小云就会忆起当年大小姐的临终遗言了。” 
  云梦秋只听得目定口呆,心里诧愕之至,田福何时告诉过自己这件事了?可怜他连席燕的面都没见过,又哪里会知道她的什么“临终遗言?” 
  林威满脸铁青,恶狠狠地瞪着田福,厉声道:“原来你早就有了预谋,田福,既然你早已发觉玉匣在我手中,为何以前不拆穿我?” 
  田福并不立答,垂目凝注着床上容颜惨淡的林媛媛,微叹道:“十四年前,二小姐也是和媛媛一般大小,可她如今业已长大成人,而老奴却苟言残喘,行将不久于人世,也该是时候了却这块心病了!” 
  林威哼了一声,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隐而不发,是担心我对席媚不利,嘿嘿,未免也太小觑我林威了。” 
  他阴恻恻地道:“我明白了,三年前你收养小云,其后又有意看着他被媛媛欺负,打的都是那个玉匣的主意,老实告诉你,你是枉费心机了!” 
  云梦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田爷爷收养自己与那玉匣又有何关系? 
  想来想去,却始终捉摸不透林威刻下这几句话是何意思。 
  从二人对话中可以听出,整件事情的关键皆源于当年席燕临终之前告诉田福的那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可云梦秋听了半天,依然糊里糊涂,不明所以,瞥见林威眼色再次渐趋凛烈,不自禁暗暗替田福担心。 
  房里沉寂下来。 
  四目交投。 
  田福遍布皱纹的苍老面孔突然抽动了一下,平静地道:“姑爷,那玉匣本来是席家之物,只要你将它交还给二小姐,老奴一定对当年那件事缄口不语。” 
  林威眼里杀意愈来愈浓,一字字地道:“玉匣我可以还给席媚,可世上知晓那事的已经有二人,而小云昨夜被‘天魔教’大公主抓走之后,一直下落不明,多半已是尸骨无存,这么看来,知道那件事的便只有你一人了,你想我会放过你吗?” 
  云梦秋大惊失色,看着他步步向田福进逼,一颗心骇地快要蹦出胸腔,双牙一咬,就等放声大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从院外传来,不旋踵,一个二级镖师飞步奔进来,一面大叫道:“总镖头,总镖头……” 
  林威愕然一怔,心有不甘地瞟了田福一眼,走到窗旁,喝问道:“什么事?” 
  那镖头奔近楼前,昂起头来,气喘吁吁道:“总镖头,‘风霜剑’霜满天前来拜会。” 
  刚松了一口长气的云梦秋大喜,“霜大侠来了,总镖头就不敢加害田爷爷了!” 
  林威也是一呆,问道:“霜大侠现下在何处?” 
  那镖师答道:“在会客室里。总镖头,霜大侠请你前去一叙。” 
  林威还未开言,田福在后插言道:“霜大侠来了么?我正想问他有否小云的消息。总镖头,老奴可否陪你一同前去?” 
  林威暗暗哼了一声,知道已经失去杀死他的良机,长袖一拂,转身走下楼去。 
  田福爱怜地看视了林媛媛一眼,叹了口气,老态龙钟的随之一道去了。 
  ****** 
  目送二人隐入园外不见,云梦秋忍了又忍,终于将冲至唇边的那声“田爷爷”咽回肚去。 
  他慢慢溜下树来,回想适才偷听到的惊人秘辛,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息。 
  为何会这样?田爷爷年老体衰,又不会武功,以后在镖局里岂不是危险之极? 
  云梦秋蹙紧双眉,呆呆立于树下,心里焦灼无比。 
  数年相处下来,他早将田福视为亲人,偏偏他遭逢危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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