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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洪荒元道-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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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大日老祖向着白眉道人深深一躬,却是行了大礼。
  “你这元蒙余孽,那大仇我今生是报不得了,只有留待来世!”白眉老祖一阵大笑,咳出几口鲜血,看着大日道人喝道:“有一事,你得应我,我这云琅孩儿生来命苦,日后你若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便是作了厉鬼,也不放过你扎木雷!”
  “云琅是我扎木雷的徒儿,日后我定然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大日道人拍了拍胸口回应道。
  “你这元蒙余孽虽罪恶滔天,却也是重守信诺之辈!”白眉道人状极欢畅,只是面色越发不好,白色胡须早尽都成了血红色,他回头看着玉德道人,颤颤将玄光精元珠递给他:“你这便带了他几人回山,百年之内,不得出山,这天下黑白不分,正邪不明,混人耳目,我大雪山弟子怎能行走于世?”
  玉德道人面色凄苦,接过了大雪山的镇山之宝,点头应是。
  白眉道人放心得笑了笑,最后这才握住了朱云灵的手:“云灵我儿,老祖这便走了,世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与那孩儿——”
  或许是因着回光返照之故,白眉道人忽然察觉灵台异常清明,他看着朱云灵,心神之中便显出几分模糊幻象。
  白眉道人面色大变,拉了朱云灵的手,断断续续道:“云灵我儿,答应老祖一事,千万莫要轻生,万万要活下去啊!”
  朱云灵抬起头看了看云爽玉台之上的各路修行人士,却是紧咬嘴唇,面色惨然。
  “答应老祖,答应老祖啊!”白眉道人接连道,接而重重喷出一口鲜血,仰天道:“天道不仁,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言罢,一道灵光自白眉老祖天灵一闪,接而,白眉老祖身子就僵了去,双目圆睁,怒视苍天。
  大雪山诸人皆是大拗,然玉德乃是大雪山掌教道人,自不能乱了阵脚,收拾心情,将老祖遗体抱起,向着玉台周遭点头行礼,漠然道:“自今日起,我大雪山闭山百年,天下之事,与我等再无干系!”
  玉台之上,各宗之人都面色不好,他等与大雪山都交情不浅,更有不少得过老祖提点,此番在这丹霞山,受地仙之威震慑,他等只能眼睁睁得看着白眉老祖死于眼前,他等心头怎能好过?那东昆仑的玄明道人与老祖最是交厚,却也顾忌着宗门基业,未能挺身而出,此刻白眉老祖已去,纵然悔恨也是无用的了,他开了开口却满口苦涩,什么都说不出,只能闭了双眼,默默道:天道不仁!
  而玉德道人也不等他人回应,却是当先便去了,云空道人诸人皆随了在他身后而去,那风玉道人双目通红,即便走在路上,还不时回头看着玉台,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绿油油的兽性和癫狂,看得场中之人皆不自在。
  一行人走到朱云灵与云琅身侧,玉德道人停顿脚步:“你三人可与我一起回山?”
  云琅看看玉德道人,又看看大日老祖,却是摇头。
  朱云灵此番违了门规逃出山门,又为山门惹出事端,心头早存了其他念头,也未点头,灵光道人见母亲如此,自然也不会跟玉德几人回去。
  玉德道人看了三人半晌,久久才道了一声:“你等务必小心,否则老祖便白白培上了这条性命!”
  言罢,玉德叹息一声,也行了开去,云空道人与朱云灵兄妹情深,却也知道难以改变云灵心头想法,叮嘱了几句,便跟上玉德道人,向山门行去。
  看着那几人就此离去,丹霞山大当家蔡元面上难看,叹了口气,接而沉声道:“接引弟子,送大雪山缥缈宫各位道友!”
  待得大雪山诸人出了山门远去,五行宗的冷英道人悄然一瞥,看到朱云灵与云琅灵光那三人依旧在玉台正中,都望着山门,没有防备,她心头暗自思索,今番此事自然不能善了,且日后要想再抓那妖女,怕就是千难万难。那妖女留下就是祸害,何不今日就撕破这张脸皮,索性先将她杀了去,至于其他事情,自有老祖抵挡!
  此念一生,冷英道人手上便悄然扣了一道乙木神雷符,正是刁莫祖师赐下保命的仙符,威力极大,便是修得了中枢窍境的高人挨上一下,也难逃一个死字。
  冷英道人不知,她这恶念一生,便是数百条人命魂飞魄散,宗门千多年基业荡然无存!
  第六册 天地反覆 第九章 惨事连连
  再说丹霞山的蔡经道人,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是冷眼旁观,调匀心神感应周遭,注意着气机变化,想要从这满山修行者之中找出那天启的下落。
  适才大雪山缥缈宫白眉道人拼死一搏,杀了那金昊道人,自己也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场变故自然也让蔡经心头一震,然而白眉道人那等人到底不会放在他的眼中,在他看来,便是这里的修行中人都死光了,只要能找到天启下落,夺得那木经法门,也是值得。是以,他那心神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先前清冷,依旧默默注意着周遭,搜寻气机变化。
  是以,冷英道人手上刚扣了乙木雷符,蔡经当下便察觉了,只是蔡经却不动神色,心神更是敏锐,监控周遭,暗道:好机会,若那妖孽亲人受创,不怕他不出来!
  蔡经心头这念头刚起,便看得冷英道人身形疾闪,到了云琅身后,厉喝道:“今番定要除去你这妖女!”
  说话间,那乙木雷符已然打了出去,云琅适逢大变,心思尚沉浸在悲痛之中,哪能反应过来?只听得耳畔一声厉喝,接而背后便有雷罡之气传来,却是来不及躲闪了,心头暗道:我命休矣,好不甘心。
  便这当儿,一个人影扑上前去,打出一道晶亮的白蛛网,正对上那乙木雷符。
  却是提前一步发现不对的朱云灵及时挡在云琅身后,祭出了幻冰罩,抵挡那乙木雷符。雷符打在幻冰罩上,吱吱嘎嘎就一阵脆响,化作了一团青色雷罡,噼里啪啦炸响开来,当下就将朱云灵那幻冰罩炸得焦黑,没了灵气,落在地上,残余的雷罡爆窜,朱云灵早知幻冰罩抵挡不住乙木雷符的雷罡之气,早便催动飞剑,化作剑光护在身边。
  饶是朱云灵早有准备,又藉由幻冰罩这宝物挡了雷罡锐气,然而她修行到底还是太弱,等乙木神雷威力消减下去,她已然受了创伤,面色通红,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冷英道人眼看就杀了那云琅妖女,却被朱云灵搅了局面,对这朱云灵自然越发痛恨,直想食其骨肉鲜血,当下厉喝:“三番五次护那妖女,先擒了你,去与你门掌教分说!”
  话在口中,人已扑向朱云灵。
  冷英道人修行本与朱云灵相差无几,都是精窍境小成,此时朱云灵受创,又丢了法宝,哪里抵挡得了冷英道人?
  灵光道人上前相助母亲,却被冷英道人身上法衣挡住剑气,未能成功。
  有心算无心,冷英道人只斗了两个回合,那飞剑就搭在了朱云灵的脖颈之上。
  冷英道人擒了朱云灵,总算消了一口恶气,此时云琅身前已然站了啖魂道人,正冷脸看着她,她自知不可能擒得云琅,只能抓住云灵道人的身子向回折返。
  待得返到刁莫老祖身侧,冷英道人恭声道:“祖师,门下已擒了大衍宗云灵道人,日后好去大衍宗山门问个明白,可还妥当?”
  刁莫道人不置可否,心头却也想到是否要从云灵道人这儿套问一番那妖孽天启之事,看到底是有甚隐秘,值得蔡经与三地罗汉分身那死鬼大费周章。
  朱云灵虽然被擒,面上却未变色,扬声笑道:“笑话,我乃大衍宗坤殿殿主之妻,承袭朱氏一族的血脉,怎能被尔等这帮小人所辱?”
  “灵光我儿,日后若能见到你那命苦的弟弟,告诉他,为娘的要他心狠些!”朱云灵厉喝一声:“天道不仁啊!”而后脖子向冷英道人那剑上一抹,便落了一个香消玉损的下场,内里道体元胎随之自爆,将身躯炸成一摊碎末,当下就随风散了开去,连尸骸都未留下半点。
  事出仓促,冷英道人怎及提防?尽管刁莫道人察觉得稍早,将她拉了开去,然而冷英道人却也被炸断一条臂膀,半身染血,哀嚎不已。
  自冷英道人猝然发难,到朱云灵自爆身亡,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光景,内中变化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能站在这玉台之上的,都是一方高人,也大都与朱云灵相识,他们怎能想到?这平日里温柔贤淑的云灵道人心底却是这般的刚硬,宁折不曲!
  灵光道人看着前方那随风而去的烟气,心神便飘飘乎乎飞到了无穷高际,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忽然便癫狂一般得自云琅身边冲了出去,追着风儿伸手抓那烟气,大声呼喊:“母亲,母亲!”
  五行宗上下也都没想到朱云灵会如此刚强,竟然自爆身亡,形势急转直下,自刁莫道人而下,五行宗门下都是面上无光,异常难堪。
  灵光道人抓了半晌,却是丝毫抓不到那烟气流云,眼看清风烟气,眼看便要自悬崖坠落,东昆仑的紫罡道人与道元交好,先前朱云灵自爆身亡,他早将肠子悔青了,此刻见灵光危险,当下便要去救。
  然而便在他之前,玉台中央的云琅道人见情况危急,也顾不得什么声名,早已快步上前,将灵光道人一手抓住,拦了下来。
  灵光道人身子被云琅拉住,挣扎几下挣扎不脱,恍惚的心神也终于猛然自半空坠落,在那云爽玉台悬崖之畔跪倒,哭嚎:“母亲!”
  这片刻之间,异变连连,先是大雪山曾外祖父白眉身亡,而后母亲忽然现身护佑自己,最后竟然连母亲也魂飞魄散了去,灵光道人不过二十余岁,怎能受得了,这番哭嚎当真辛酸无比。
  云琅道人在旁拉着灵光,受着哭嚎之中的辛酸,想起适才老祖拼去性命为她父女报得大仇,又想起她幼年时随老祖学剑,心头悲苦,当下也跟着哭泣起来。
  场中还另有一人哭泣,却是蜀山蓝玉,只听她眼角带了泪光,喃喃自语:“昨夜我便劝您莫要来此,莫要来此,却没想您果真还是来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为你保守此秘,若是我早些禀明掌教真人,许也不至有这般结局,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然而此时玉台之上颇为混乱,这接连变故让各门修行高人也都心思沉浮,浮躁不安,是以自然无人在意蓝玉道人。
  便这时,山门之外的接引弟子扬声报道:“北海七星海府,九首前辈!”
  那接引弟子的声音打破了丹霞山秘境之中的那份沉寂,大日老祖看了一眼周遭,上前两步,向着丹霞蔡经道:“蔡真人,今日变故连连,此时此刻,想来你我无心思再比试切磋了,不如另立时日,再行约斗,如何?”
  蔡经一直全身关注周边气机,然而直到朱云灵魂飞魄散,也未见得周边有甚异动,大失所望,心头恼怒,当下也没心思比试了,听了大日老祖之言,便点点头。
  蔡经刚要说话,忽然一股张狂妖气冲上了玉台,他心头一动,暗道何方妖物,竟有天冲之境,了不得!要知妖物修行自来艰难,大多是自行修行,无人传授,即便得了前辈真经,也是劫难重重,不比人道众,是以能修得大乘境的妖物少有,然而却也比寻常同等境界的人类修士要厉害一些。
  *
  再说九首道人仗着水火玲珑峰伤了那东海巨章王,而后一路向内陆遁去,当他便要到得海岸之际,忽然命窍内灵光震颤,却是有大事即将发生的预兆。
  九首道人命窍之内真灵乃是天启所化,这命窍灵光抖动也正是应在天启身上,天启自然知晓,当下便让九首道人入得海面之下,寻了一处海沟盘膝坐下。
  而先天灵龟壳内的天启闭了双眼,左手捏离印,右手掐指推算,只见周边龟灵衍生金光缠绕,内里天启面上却是沉静如水,推算运数。
  过得片刻,只见衍生金光抖动,忽而向着龟壳上下洞壁退缩而回,散在了周遭,那天启已然睁开双眼,看着掐指的右手,面上神情变幻不定。
  他一番推算,只觉心神前方有一片阴云遮天蔽日,内里惊雷震震,电蛇狂舞,狂风大作,主大凶之兆,然而那狂风却将阴云向远处带去,似乎只要自己一步退后,就沾不得身,这狂风阴云在左右环绕,让人心神不定。
  “莫不是我那家人有事?”天启心头生出一念,猛得一惊,任他心凉如水,独尊天道,却又怎能割舍下那份亲情?
  究竟应当如何取舍?
  天启推算所得的大凶前兆让他心神不宁,他向来尊天数,顺因缘,趋吉避凶。当日他在大雪山缥缈宫推得运数,甘愿以已身被啖魂道人擒了去,好随之附应天数,其后在庐山净土宗因着推算出运势内佛光闪,更是冒了大凶险去赴七苦禅师之招,遭了大难,心头却是半点都不曾后悔。
  此番天启推算到这般古怪运势,虽然明知退后一步便能躲开那遮天阴云,也算尊循天道,然此番事关乎亲人,他却是割舍不下,不知怎生取舍才好。
  天启闭了双眼,面上神色变幻不定,额头渗出层层冷汗,身子不断颤抖,却是犹豫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去,还是不去?
  若是去了那便是自陷因果,赶赴劫数,非顺天避凶之行为,然而若是不去,万一亲人当真出事,他又以何为人?谈甚尊天求道之说?
  犹豫得一个时辰,天启终究定下心思,此番不去,心不能安,日后怎生求天道?
  “九首,我们这便去吧,那丹霞约斗想必已然开始!”天启呼出一口气,言道。
  九首道人乃天启分身,自然明白天启心思,也不言语,化了一团火光,周遭便是水汽大盛,接而那火光冲天而起,顷刻就出了海面,向丹霞山的方向去了。
  因为天启的干系,九首道人自然识得丹霞山,他火遁法门迅速之极,片刻光景就到得丹霞山门,心头渐渐生出一丝丝的寒气,周身皆凉。
  九首道人刚刚入秘境便察觉气氛不对,天眼一扫,却看到灵光道人正在云爽玉台的悬崖边沿哭泣不已,口中不断呼喊母亲。
  天启在九首道人天灵宝窍的先天灵龟壳内屏息凝视,见得此景,当下就是通心凉,脑门一震,双耳轰鸣,双目失光,气机也是一团紊乱,冷汗嗖嗖得自后背冒出来,九首道人与天启本就同源,自也是一般感受,当下便窜向了陷空岛一行人,哪里还顾得上收缩妖气,自然妖气纵横。
  “老爷——”
  七星夫人看九首道人安全归来,自然欣喜,连忙迎了上去,不过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九首道人打断:“发生了什么事?那悬崖边上为何有人哭泣!”
  九首道人面色狰狞,声音发颤,双目通红,七星夫人何曾见过九首这般模样?
  然而她虽然心头惊奇,却也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天启在先天灵龟壳内浑身颤抖,周身元气乱窜,黑蓝色的巽风木灵火焰呼得一声便熊熊燃烧起来,喷出米许焰苗,将他那身子包裹其中,猛烈地灼烧。他未曾施展战魂法门,是以那巽风木灵火直接灼烧在本体之上,肉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保持着心头最后那一丝清明。
  “不能出去,否则今日必死于此,万万不能出去!”天启在那熊熊巽风火中发出呼呼声响,一遍遍对自己呼喊着,双目却是通红,在蓝黑火焰之内剧烈喘息着。
  九首道人乃天启分身,此刻自然也一般心境,只觉眼前一黑,周边一切都虚幻起来,只余得悬崖之畔的那抹流云残烟。
  “那大衍宗女子看似温柔,实则却是如此刚烈!”七星夫人也略带唏嘘:“便自杀之前,她还叮嘱那灵光小辈嘱托其幼子狠心些,天道不仁!”
  先天灵龟壳内,天启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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