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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骨里红 作者:烟秾(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10正文完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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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十八爷委托你?十八爷都入土快两年了!”郑三太爷不怒反笑,指着张阿大道:“你是疯了不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一百五十章郑信隆对质公堂
  郑信隆昂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张阿大对钱知府道:“知府大人,这人疯言疯语,难道他说的话也能作得了证词的?”
  钱知府为难的看了看郑香盈,不是他不想替她秉公断案,委实是这案子实在不好断,这理由说出去,任凭是谁都会觉得好笑,怎么会有因着死去的人托梦便来喊冤的?怎么着也该有人证物证才能定罪,现儿这里只有个不被人相信的人证,物证却是没有一件,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结案,即便是许二公子自己亲自过来也没办法。
  郑大太爷冷眼瞧了瞧郑香盈:“香盈丫头,你闹够了没有?”
  郑香盈双眼直视着郑大太爷,口里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大伯祖父,什么叫闹够了?香盈是在为父母喊冤,希望能抓出幕后真相,这是在行孝道,为何在大伯祖父嘴里边便变成了无理取闹?”
  “凡是断案,需要有人证物证,你物证全无,人证也只是个这样疯疯癫癫的长随,叫钱知府如何断案?”郑大太爷皱眉望着郑香盈,摇了摇头:“焉知这证人便不是你花了银子找来演戏的呢?”
  郑香盈心中猛的一沉,看来郑大太爷是准备包庇郑信隆了,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现在并没有物证,两年前洛阳的刘府尹已经结案,那茶壶茶水早不知道丢去了哪里。神仙粉,她心里不住沉吟着,忽然想了起来,那洛阳东街的汤大夫,指不定还能记得买药之人的模样呢?
  “钱知府,我既然已经递了状纸,那便还请钱知府费心去将这案件查查,洛阳东街的汤大夫,贡院里头的差人,都可以是人证。”考生晚上歇在贡院里头,按道理是不能行走,只能在自己屋子里边呆着,为何郑信隆能将神仙粉下到郑信诚的茶水里边,这与那当值的差人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大周的科举考试相当严密,每一次都有详尽的记录,可以按照贡院的名册查出郑信隆与郑信诚分明住在哪两间屋子,巡守他们房间的差人是谁,只要将那卷宗调出来,便会一目了然。
  钱知府虽然觉得为难,可看在许兆宁的面子上还是不得不答应了郑香盈的要求,先将郑信隆与他两个长随皆收了监,等着去洛阳取证以后再开堂审案。郑大太爷正准备说话,就见钱知府拍了拍惊堂木:“退堂。”
  公堂上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好看,皆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可嘴里却还依旧在议论今日这离奇的案件:“竟然郑家七房死了的那位爷托梦!你相不相信?”
  “这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人摇了摇脑袋:“可若是要拿这个当断案的依据,怕也太牵强了些!”
  “可不是这样?”围观群众皆有几分将信将疑,大部分都只将这事情当做了一个笑话。
  见着百姓退散,钱知府这才将郑大太爷、郑三太爷与郑香盈请进了府衙后堂,吩咐人端茶送水上来:“几位请用茶。”
  郑大太爷拉长着脸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郑香盈,心中有说不出的火气:“香盈丫头,你自己说说,难道不是在无理取闹?两年前你便吵着说你信隆伯父害死了你母亲,可却又没有半分证据,那次还是在家里吵闹,今儿倒好,索性闹到公堂来了,我们荥阳郑氏成了旁人的笑柄!”
  “我只是在为父母寻找谋害他们的真凶,只要是有线索,一点也不能放过!”郑香盈挺直了背望着郑大太爷,没有丝毫的放松:“不管怎么说,至少郑信隆那长随便能证明他去买了几包神仙粉,这便是疑点。而且他向我们家借了银子,但我母亲死时,那借据却不翼而飞,他偏偏鬼鬼祟祟的从我们家后院出来,这不也是一个证据?大太爷,我知道你一心想维护着郑氏的名誉,可怎么来说也不该是让我父母冤死做代价!”
  她望了钱知府一眼,神色坚定:“钱大人,小女子希望你能秉公执法,替小女子的父母找出这谋害之人来。无论花什么代价,小女子都会让那凶手得到严惩!”
  坐在旁边的郑三太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愤愤的跳了起来,手指着郑香盈破口大骂:“你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一定非得谋害了信隆不可?他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总是揪着他不放?”
  郑香盈瞧着郑三太爷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站起身来不卑不亢道:“三伯祖父,郑信隆他有没有做那事儿,他心里清楚得很,我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种下的因就得尝自己的果,不要以为能躲得过去,拭目以待,且看苍天饶过谁!”
  说完这句话,郑香盈头朝钱知府行了一礼,带着鲁妈妈与小翠,大步走出了后堂。钱知府瞧着郑香盈挺得笔直的背影,不由得感叹万分,这位郑小姐瞧着年纪不大,可份气度从容都是大人都难比得上的。她父母冤死的案件,虽然还没有证据,可他却愿意相信他,而且他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张阿大说的便是实话。
  “钱大人。”郑大太爷清了清嗓子,望了深思的钱知府一眼,有些心上心下,莫非这位知府大人还真打算彻查这个案子不成?“钱大人,我那侄孙女素日里言行举止都有些奇怪,你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郑大太爷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始与钱知府攀谈:“我这信隆侄儿,虽然素日里有些无心向学,可他却绝不会做出这残害手足的事情来。钱大人,若是招不出证据来,能不能尽快将他放出来?香盈那丫头不要面子,我们荥阳郑氏还要面子呢。”
  钱知府浅浅喝了一口茶谁,点了点头:“找不出充足的证据,那自然只能放人,但现儿却还要去寻找证据。”
  郑大太爷听了钱知府这话脸色僵了僵,旋即笑着说道:“钱大人说的是,先去寻了证据,找不到证据也只能放人了。”
  路上北风呼啸,一俩马车慢慢行走在官道上,官道上边因为行人走得多,积雪已经融化,一滩水迹与泥痕混杂在一处,可路边依旧堆着白皑皑的积雪,冷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萧杀,凄凉,似乎看不到半点希望。
  “怎么样了?”归真园的大门甫一打开,杨之恒便出现在马车前边,一手掀开了马车帘幕,满脸兴奋:“那郑信隆被抓起来没有?”
  郑香盈扶着小翠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头上的昭君套拢紧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杨之恒好一阵莫名其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郑香盈的眼睛惆怅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轻声说道:“钱知府已经将他收监,可现在缺乏物证,还不能将他定罪,我瞧着钱知府也很是为难,不能不顾许二公子的面子,可又没办法将这案件定性量刑。”
  杨之恒想了想,气哼哼道:“不如让钱知府屈打成招,钉板油锅准备起来,不怕那郑信隆不招供。不对,也不是屈打成招,他本来就犯了事,只是用些手段让他吐露实情而已。”
  “你这话说的!”郑香盈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来:“这屈打成招传出去,钱知府还想不想要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呢?你以为郑家是没有人不成?”
  “这倒也是。”杨之恒的眉头皱到了一处:“咱们总得要去寻些物证来。”
  郑香盈默默的点了点头,可这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现在还能去哪里找物证?恐怕那茶水早就蒸发去了天上又变成雨滴落了下来,那茶盏想必也早就不见了。正在思考着,就听杨之恒在她耳畔说道:“若是找不到当年的物证,咱们给他制造出物证来。”
  “制造?”郑香盈吃惊的抬起头来望了望杨之恒:“如何制造?”
  “咱们托许二公子去刘府尹那里一趟,让他拿一个假的茶盏权充是你父亲当年用过的,在茶盏口子上抹些毒药,将那痕迹做旧一些,到时候拿了虚张声势的做真的物证省,即便是郑信隆心里明白咱们是栽赃陷害也没辄,就是赖定他了,那又如何?”杨之恒偏着头想了想,越想越觉可行:“要不是我赶着回洛阳去找兆宁,让他去洛阳府衙一趟。”
  郑香盈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就听身后有人插话道:“之恒,你这主意倒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对付那恶人,用些非常的手段又如何?”
  两人回过头去,就见焦大站在那里,披着一件黑色大氅,与里边银白色的长袍成了鲜明的反衬。他的脸上胡子拉碴,瞧上去有些许疲惫,可却依旧掩盖不住他逼人的英气。
  “师父!”“焦大叔!”两人惊喜的走了过去,见到焦大,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心里稳妥了许多。
  “师父,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杨之恒拉住焦大的手,脸上有几分心急:“怎么着也不能让香盈的父母就这般屈死了。”
  焦大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转脸看了看郑香盈,他的眉头皱到了一处:“郑小姐,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可以向我说说那日的情景否?”
  郑香盈闭了闭眼睛,略微回想了下,缓缓道:“我母亲死得很奇怪,虽然说我父亲的死让她十分伤心,但该不至于也跟着去了。她死在床上,脸色很平静,内室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所以族人们都说她是死于伤心过度。”
  “那她有没有嘴巴张大,双眼鼓出?”焦大一边提醒着郑香盈注意细节:“若是有那种情形的,或者是被枕头捂着口鼻窒息而亡。”
  郑香盈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并未有焦大叔说的这种情况,只是我觉得我母亲双眉有些紧蹙在一处,似乎很是痛苦一般,族人们也注意到了,皆说这便是我母亲伤心而亡的证据。”
  “双眉紧蹙?”焦大沉吟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口气变得十分严肃:“那你们有没有人摸了她的头顶检查?”
  “摸头顶?”郑香盈讶异的睁大了眼睛:“那是为何?”
  第一百五十一章老不羞胡乱纠缠
  “江湖上有一种极其阴毒的手段,就是用金针插入人头顶的百会穴,若是那金针够长,能直接没入眉间,必能将人的气血阻塞,不消半盏茶功夫,那人便一命呜呼,而且从外边来看,并无任何异状。”焦大望了望四周雪白的大地,沉思道:“若那郑信隆真用的是这法子,他又是从谁人那里得知的?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焦大叔,按你这般说,那我们还得开馆验尸?”郑香盈有几分为难,起先在洛阳府的时候,她提出要验尸都遭了六伯父的阻止,现儿是在荥阳,她提出要开棺验尸,恐怕族里不会答应,而且还会有千夫所指说她不孝顺,竟然肆意乱动父母的尸身。
  “我想你那族里肯定不会答应。”焦大想了想,压住了话头:“先还是走官方那边,不用去麻烦二公子,我去找找那刘府尹,他应该会卖我一个面子。”看了看杨之恒与郑香盈并肩而立,焦大微微笑了笑,这还真是一对璧人。
  “焦大叔,这也太麻烦你了。”郑香盈朝焦大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色:“无论如何,我也会要查下去,要将整个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留着焦大吃过饭,与杨之恒陪着焦大一道说了回闲话,焦大便骑马匆匆回了洛阳,杨之恒与郑香盈站在大门口,瞧着焦大远去的身影,两人默然无语,好一阵子杨之恒才开口道:“我师父对你的事儿可真上心。”略略停了停,脸上露出了笑容来:“还不是看在我这徒弟的面子上。”
  郑香盈瞧他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转过脸去心里只是在笑,杨之恒也着实太可爱了一些,自己怎么便遇着这样一个宝物。鲁妈妈站在身边,有些担心问道:“姑娘,焦爷能不能让那刘府尹配合?”
  “这又如何知道呢?”郑香盈淡淡的应了一声,望了望那白茫茫的一片园子,心中甚是惆怅,只不过开弓便无回头箭,怎样也得一步步的走下去。
  “姑娘,姑娘!”正坐在厅里听杨之恒说他在西北的见闻,忽然金锁从外边匆匆的赶了过来:“郑大太爷便带着郑三太爷与三房郑老夫人过来了,正等着你去迎着进来呢!”
  还是来了。郑香盈笑了笑,她想着郑大太爷该会来找她协商,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她对杨之恒道:“你先回避一下,我去接他们进来。”
  杨之恒点了点头,关切的望了她一眼:“我在横梁上边,只要他们敢对你有不利之举,我自然会出手帮你。”
  郑香盈微微一笑,这几位长辈,自然不会自贬身份与她来拳脚相斗,只会是嘴巴上边与她交锋罢了,自己完全不用怕他们。朝杨之恒摆了摆手:“你别管,去歇息罢。”
  引着郑家几位长辈进来,才落了座,那位郑老夫人便急急忙忙的开口了:“香盈丫头,你怎么能这般胡作非为呢?你安的是什么心思,为何一定要将你伯父送进牢房里边去?”她瞅着郑香盈的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一般:“真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一点也没为族里着想,抹黑了郑氏,你的名声又好听了去?”
  “三伯祖母,什么叫抹黑郑氏?郑信隆难道能代表郑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那志气高想一飞冲天的,也有那只顾在浅水里闹腾危害百姓的,哪个家族里没有害群之马?香盈这是在维护郑氏的名声,怎么说是在抹黑郑氏呢?”郑香盈望着郑老夫人的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白,心中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下来:“照三伯祖母这般说,为着郑氏的名声,我父母只能枉死也不能出声了?”
  “香盈丫头,有话好好说!”郑大太爷在一旁开口了,这事儿也怨不了七房这丫头,谁不想为父母报仇?可也总该审时度势才是!郑信隆有没有谋害郑信诚与信诚媳妇他不知道,可既然七房这丫头总是揪着郑信隆不放,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总会有些证据。“我这么和你说了罢。”郑大太爷清了清嗓子:“不管你十四伯父有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去荥阳府衙将状纸撤了,族里补偿七房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族里给你们的补偿。”
  十万两银子,两条命?郑香盈望着郑大太爷微微一笑:“若是我叫人叫那凶手杀了,再给三房补十万两银子,大伯祖父觉得如何?”
  “你……”郑大太爷没想到郑香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手指着郑香盈只是发抖:“凶残,此举与禽兽异?”
  “大伯祖父都说此举与禽兽无异,那郑信隆自然便是禽兽不如,香盈只等着钱知府找到他的罪证,将他的罪行公之于天下,然后量刑报请刑部,将他绳之以法为我父母报仇!”郑香盈神色坚定的望向了三位郑氏长辈:“若是明知仇人是谁,却因贪着那银两不愿替父母报仇的,那还是人吗?”
  郑大太爷被郑香盈反驳得无话可说,坐在椅子上直喘气,郑三太爷一脸青黑的望向郑香盈道:“郑香盈,你也不要太猖狂了!几个长辈好言相劝,你却是油盐不进,莫非你以为你便万事不求人?你是荥阳郑氏的小姐,就该听从族里的安排,这可是与你的将来休戚相关的,不要以为将我的信隆扳倒你便占了什么便宜!”
  “什么叫做占便宜?三伯祖父,你这言论好生奇怪,仿佛在你看来,杀了人没什么要紧的,那所谓的郑氏名声比人命更重要?我要的是正义公道,绝不是那所谓的名声和你们用来收买的银两!”郑香盈笑着端起了茶盏,溜了一眼那脸色灰败的三个人:“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我并不认为处置了一个害群之马能让我们郑氏名声受损,相反我觉得还更加有利于咱们郑氏的威望,若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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