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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燕纪·锁香楼 作者:荔箫(晋江vip2013-06-01完结,单元文,府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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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言不发。她觉得,这一生也就这样交付了吧,如今已是从三品,足够了。若运气好,还能再晋上一晋,九嫔、四妃、三夫人,直到有一天,坐上太妃的位子,然后颐养天年。
  她忽然发笑,颐养天年?她的心已然老了么……
  他恰好回过头,看着唇边带笑的她问:“在笑什么?”
  她敛去笑意,抿了抿嘴:“没什么,臣妾只是觉得世事真无常。臣妾原本只是个宫女,一夜之间,成了陛下的从三品充媛。”
  他嗤笑一声:“这也算得‘世事无常’?有美人投怀送抱,朕为什么不要?”她闻言面露窘迫,他却忽的神情严肃地说了一句:“朕不会让你出事。”
  她默然。后宫的荣辱皆在一朝一夕之间,如今她得宠,自能听尽他的甜言蜜语,但若有朝一日她失宠……她知道他这话不能当真。
  。
  在她的心底,她明白,陛下一定已经开始处理崇亲王了。但这个思绪,却是她小心翼翼避开的。她不愿多想、不愿打听,唯恐听到了自己不愿知道的情况,好不容易断了的念想就又续上了。
  她惧于听到崇亲王的死讯。
  这番躲避,让她无法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知道,她就会明白嘉远帝那句“朕不会让你出事”是什么意思。
  外面发生的事,与她的想象相反。
  崇亲王反了,反的却不仅仅是映阳。
  淮昱舒亲王、祁川蔺亲王、庖歌赫亲王、宜安禄亲王,他们一并反了,尊崇亲王为帝。大半个燕朝,已经乱了。
  大军势如破竹,攻下一城又一城。至元月,已攻下越辽、梧洵、同绱,三面夹击缁沛——锦都所在的地方。
  这些事,身在后宫的素儿若不刻意去打听,是不会知道的。在她面前,嘉远帝掩饰得很好。
  每每见到她,他都如寻常般问她睡得好不好、宫里缺不缺什么,莫说从他脸上看不出外面乱了,她甚至无法从他的表情得知他到底有没有动崇亲王。
  但一离开她的韵宜宫,他便眉头紧锁。
  是的,他低估了崇亲王。他全然不知崇亲王是在何时用什么方法与这么多位兄弟勾结的,只怕早就谋划好了要起来反他。
  也或许……
  就如云清说的,他并无反心,至少他起初并无反心?
  是被自己给逼的,是自己的疑心和无情最终害得兄弟反目!
  他最终也给不了自己确切答案。
  但这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的结果。或赢,或死。
  。
  三月份,一切都成了定局。
  上巳刚过几日,崇亲王大军攻陷锦都,嘉远帝退位,崇亲王登基,改年号承熙。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无暇反应。几个月前中秋宫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江山就这样易了主。
  就算世事无常,这也太无常了。
  正和张婕妤对弈的闵充媛乍闻这个消息,身子猛地一颤,洁白无瑕的棋子散落一地。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迅速占据心头。
  他没死!崇亲王他没死!
  不仅没死,还登基称帝。
  可也就在那一瞬,她面前却浮现了嘉远帝那张脸,他冷厉地对她说:“崇亲王,必须死。”
  “朕要去上朝了,你继续睡。”
  “朕怎么觉得,闵尚仪你每回都是在明知道朕不会怪罪你的情况下认错呢?”
  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就这么突然地、毫无征兆地涌入脑海,最后,化作一句:“这小丫头有意思,好一张不饶人的嘴。刘原,这姑娘若不要你赔的风筝,你便不用回来了。”
  那是他们的初见。
  只是,这辈子,她只怕再没机会问问他记不记得那天了。
  只后悔先前共处了这许多天,她没有问。
  嘉远帝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她知道外面的任何事,哪怕那个起兵造反的人是她的旧主。
  崇亲王起兵如此顺利,与她之前递出去的情报密不可分。这一切,她难辞其咎,他明明可以赐她一死。
  可他没有,并且,不仅仅是没有。
  与他退位的消息一道传来的,是他的最后一道旨意。
  废闵充媛和张婕妤为庶人,放出宫去。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们做的,而她们,也是他唯一能保的人。因为张婕妤与崇亲王是血亲,闵充媛与崇亲王有旧谊在。
  那句“朕不会让你出事”在她脑中猛地响起,那一瞬,她才意识到,这几个月来虽与嘉远帝处得忐忑,但恐怕……自己早已爱上他了。即便没有,此时也爱上了。
  。
  崇亲王确实遵循了嘉远帝的最后一道旨意,放了张容琳,却没有放走闵充媛。她和其他嘉远帝的宫嫔一样,暂被幽禁在染瑶宫。
  她木讷地坐在席上,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宫嫔很多,却很是安静,偶尔有一两句充满惧意的交谈。
  “张婕妤就这样放出去了……我们却要在这等死。”
  “若不然……我们……从了当今陛下……”
  一向温婉的皇后黎氏蓦然起身掴了说话的人一掌,怒喝了一句:“贱人!枉陛下待你不薄!”
  素儿抬眼看了看,被打的是菀姬。
  她只在心里一叹:皇后何必,其实,她们都是一般的绝望,要么死,要么在冷宫了结余生。菀姬不过是想为自己寻条生路。
  宫门被打开,进来的人她很熟悉。
  张隐。
  张隐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手里的托盘中盛着一碗药:“闵氏,陛下赐下的。”
  原来,他第一个要杀的人,竟就是她。
  中秋宫宴时她逼不得已的那番话,本是为了救他,脱尽他的干系,连嘉远帝也听懂了,他却是恼了她。
  她没有多辩,淡淡一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在剧烈的绞痛中失去知觉。
  。
  我合上手里的册子,颓然趴在桌上:“天下帝王一般狠啊……”
  昭泊笑看我一眼,接了一句:“陌吟永远很心急啊……”
  我翻翻眼睛:“什么意思?”
  “这故事要是就这么完结了,跟咱们锁香楼还有什么关系?”他指指桌上放着的那只瓷瓶,“这瓶香又是哪来的?”
  我挥了挥手里的书册:“已经是最后一页了。”
  这是锁香楼历任楼主都要写的手札,里面记录着一瓶瓶忆香背后的故事。手里的这本,是我娘生前写下的一本,闵素儿这是最后一个故事。本来这些前辈们留下的故事跟我没什么关系的,顶多在闹文荒的时候翻出来看看解闷。这次之所以特地翻出这篇,是因为这瓶曾经在锁香楼内乱时遗失的忆香被锦都灵探寻到,在我去锦都的时候,卫衍将她交给了我。我看香名叫“踏青游”,以为是个轻松愉悦的故事,就特地翻出来看,结果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昭泊看着苦脸的我无语片刻:“谁说一个故事非得写在同一本里……师母写到一半没地方写了直接换下一本继续写行不行啊?”
  我愤怒望天:娘!这样的断更是不人道的!
  以后我若遇到类似情况,定然在上一本的最后一页写上“未完待续”!作者有话要说:【↓基友茴笙的文《凰诀》,请戳图片↓】

  踏青游·易主

  素儿再睁眼;却不在阴曹地府。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身着天子裳服的崇亲王贺兰於玠。见她醒了;他一笑,托起她的肩膀:“来,把药喝了。”
  她死死地盯着他,毫无感情。
  她记得,嘉远帝告诉过她;哲亲王的泰半罪名是假的,唯有一条是真的——他早有反心。
  她避开送到嘴边的药匙;冷然问他:“你早有反心;是吗?”
  他的手一滞;药匙放回瓷碗中;犹豫了一下;告诉她:“是。”
  “所以,陛下并没有冤枉了你,可你一直在利用我。”
  他又一笑:“不错,我决定送你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存了夺位之心。但,皇兄还是冤枉了我,是他疑我在先,逼得我造反。这些晚些再说,先把药喝了。”
  她毫不领情地推开他再度送到她嘴边的药匙,药汁洒在了他的衣摆上。她冷冷道:“赐我一死吧,让我殉了陛下。”
  “殉葬?”他微眯了眼,“你没人可殉。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她心中一动,仍是合了双眼不愿再理他。
  “皇后娘娘万安。”一阵宫女问安的声音。
  “陛下万安。”是一个好像熟悉又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然后,她知道他离开了,另一个人坐在了她的榻边。她又睁开眼:“孟……”
  是孟良娣,当年的孟良娣。素儿看了看她现在的衣着,随即明白,冷然一声:“皇后娘娘。”
  “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了,把药喝了。”皇后端着药碗,药匙轻轻搅着,“本宫听陛下说过你的事情,知道你把清誉看得比什么都重。但你大可不必为嘉远帝如此,他已经废了闵充媛,陛下又一碗死药赐死了闵云清,如今的你,是闵素儿,陛下的正一品夫人。”
  她只作不闻,又闭上眼睛自顾自睡着,皇后的声音悠悠传来:“若不是为了你,陛下不会这么早动兵。呵,去年中秋宫宴打碎贡品那事,根本就是他着意安排,为的就是要了你回去让你免受责罚。”
  “他什么都算准了,算准了你会出来为小宫女顶罪,便可要求嘉远帝赐下你。然后,先前的一切布置自是暴露了,便只能动兵。”皇后语中一顿,带了点嘲意,“他唯一没预料到的,就是你居然为了让他脱尽干系竟说出那番话,做了宫嫔。”
  所以,他没能要了她回去,一切的布置仍是暴露了,只能起兵。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以为她做得很聪明,却是搅乱了一个想救她的人全部的布置。这是她无意中亲手布下的一盘棋,逼着嘉远帝和崇亲王对弈。明明不愿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的她,因为设下这盘棋,终是会逼得其中一个无路可走。
  她忽然明白,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皇后的话还在继续,一字字地敲在她心上:“那天的宫宴,本宫也在。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你心里有陛下。后来,陛下起兵前告诉本宫,若能事成你却被嘉远帝赐死了,便追封你为后,本宫做夫人,不再立后;若你还活着,便是本宫做皇后,封你夫人。”皇后言语轻轻,却直刺着她已脆弱不堪的一颗心,“素儿,既然你心里有陛下,陛下又待你这么好,你又何必如此记恨?”
  素儿终于开了口,生生硬硬地一句话充满悔意:“皇后娘娘,当年在崇亲王府时……您就该一顿重责取我性命。”
  若她那时就死了,大概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吧……
  。
  所有的道理都给她铺平了揉碎了,她却半分听不进去,只想以绝食了结了自己。
  从陛下、皇后到过去王府的故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轰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还是连口水都不肯喝。
  第三天一早,陛下又来了,将一张纸放在桌上,对她说了句“夫人封号,自己挑一个”便拂袖离开。
  她忽然生了一股惧意。
  她的感觉是对的。不出半个时辰,一个仅穿着中衣裙、浑身血污的人被带到了她面前。宦官放下人便走了,那人无力地伏在地上,她定睛一看,一声惊呼:“玉漓?!”
  玉漓木然地抬头看看她,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急忙过去扶住她,惊慌地问她:“玉漓……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样?你……”
  玉漓伏在她怀里一味地哭,她看着玉漓背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惊惧不已。
  “姐姐……之前……之前在御前服侍的人,都发去了慎刑司……”玉漓呜咽着道。这才几天没见,她已瘦了一大圈,脸上没有半分光泽。慎刑司的日子,素儿明白,所有宫人都明白。她说,“陛下说……若姐姐肯做夫人,就让我服侍姐姐。若不然……就……”
  她刚刚平静了些的眼里又现了恐惧,抓着素儿的胳膊哭着求道:“求姐姐救我……慎刑司的日子生不如死,我熬不下去……”
  她的喊声撕心裂肺,那样的痛苦。素儿搂着她,怔了许久,缓缓道:“玉漓,你去床上歇着,我去见陛下。”
  玉漓点点头,被她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素儿拿起桌上那张写着几个封号的纸,看也没看就推开了门。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张隐一揖:“夫人。”
  “我要见陛下。”
  张隐又一揖:“诺。”
  。
  成舒殿里,皇帝命人赐坐赐茶,笑问她:“想通了?”
  她的言语毫不客气:“陛下如此手段,臣妾不敢想不通。”她看看放在面前案几上的那张纸,“不过这几个封号臣妾都不喜欢,陛下可否让臣妾自拟一个?”
  於玠就让张隐拿了纸笔给她,她提笔写下两个大字递给张隐。张隐拿起来一看,惶然道:“夫人……这……”
  於玠一疑:“呈上来。”
  “陛下……”
  於玠神色未动,素儿也没有别的反应,张隐只好硬着头皮将纸呈上去。
  纸上只有两个字:云清。
  他眉心一搐,看看端然而坐的她,将纸拍在桌上,哑笑一声:“准了。”
  。
  一个月后,帝幸云清夫人。
  可实际上,只是他搂着冷冰冰的她一起睡着。
  她没有曲意奉承,甚至连看也没看他:“陛下是帝王,这天下的女子陛下想要谁不容易,为什么一定要臣妾做这个夫人?陛下知道,臣妾的身子,已给了他人。”
  他笑看着她:“所以,云清夫人你要朕怎么做?那天事出突然,你为了护朕才说了那番话做了他的嫔妃,如今朕登了皇位若弃你不顾,不是让人耻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冷意更甚:“陛下不必顾虑这些,当日的事,是臣妾自作主张,不是陛下的吩咐,自与陛下无关。”轻声一笑,“再说,陛下怎知臣妾是真心为了护陛下还是根本就是为了借此上位?”
  他没说话,她又说:“而且,当初护陛下的,是闵云清,陛下已经赐死她了,臣妾是闵素儿。”
  他笑了:“所以,当初借此上位的也是闵云清,不是你。”
  ……抬杠!
  素儿语结。
  他不给面子地嘲笑:“把自己绕进去了不是?”
  他又问她:“为了皇兄的事,你就这么恨我?你知不知道,若我不反,定是一死。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是死是活半点无所谓?”
  她漠然摇头:“不是,臣妾谁也不恨,只是恨毒了自己。”
  他侧头看看很是勉强地倚在自己肩头的她:“恨毒了你自己?那还不如恨我。从头到尾,你是最无奈的那一个,是我们硬把你拉进了这场厮杀。”
  她沉吟良久:“也许吧。”
  他也沉吟良久,然后说:“素儿,商量件事。”
  她讽笑一声:“商量?只怕臣妾不答应,陛下也能想着法子逼臣妾答应。”
  他一哂:“这事,你要不愿意,还真没人逼得了你。”
  她好奇地转向他,他说:“好好做朕的云清夫人,从前的事,忘了。”他一顿,也侧头看向她,“不是说笑,你这个样子下去,可对你自己没好处。”
  她陷入沉默,他又说:“宫规你可以不守,礼数你可以不遵。你不用像从前在王府那般小心谨慎地侍奉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其他都无所谓。”
  “其他都无所谓?”她眼睛一转,带了点顽意问他,“那我不想做陛下的嫔妃行不行?”言毕立即噤声,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这段日子她对谁都是冷眼看待,怎么莫名其妙就开起了玩笑,还是个极其危险的玩笑。她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一缩。
  “嗯……这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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