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饺子仙(出书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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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时，阿姨又在各人的米饭碗内埋进两只熟荸荠。
饺饺又问：「放荸荠又是什么意思？」
「荸荠也代表元宝，吃饭的时候挖出来，就叫『掘元宝』，而且这个『元宝』啊，一定得成双成对才好。」（注二）
饺饺朝刘家明微笑道：「人间的过年习俗还真有意思，不过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一个
『财』字。」
吃过早饭，刘家明和饺饺、波波一起去灵媒饺子铺开张，既然是财神生日，自家的店铺自然也要供奉上财神像，放几声鞭炮，增添点喜气。
众人悠闲自在地一路谈笑风生来到灵媒饺子铺，前些日子，家中杂七杂八的烦心事儿太多，几天没来，店铺的门坎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刘家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身后突然闪出一人，刷地窜到众人前面。
他被这个意外出现的人物吓了一跳，忙睁大眼睛瞧着来人。那人穿着粗布衣衫，衣服的袖口、肩膀等处还打着几个补丁，仪容算是整洁，剃了个短短的小平头。
小平头一个箭步窜到店铺大门前面，手拿一张大红纸财神往门板上一贴，口中叫道：「小老板，恭喜发财！」
刘家明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小平头的意图，呆了几秒钟才说道：「同喜同喜。」
小平头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在刘家明面前，重复那句话：「小老板，恭喜发财！」
「同喜同喜。」刘家明更纳闷了。
饺饺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近刘家明耳边：「家明，他是叫花子，向你讨赏钱呢。」
「原来如此，」刘家明一拍脑门，「我怎么那么笨啊！」
「这也不能怪你，你不是第一次做生意吗。」饺饺微笑道。
「饺饺，你真是善解人意、贤良淑德。」
大饼嘀咕道：「家明就是笨啊。」
刘家明摸出点钱送走了小平头，开门请大家进屋，店铺里的木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暗红色的木漆是仿红木制的，别有一番古朴的风味。
刘家明环视着厅堂上的一桌一椅，越看越欢喜，自豪地对众人说道：「我的这间小店真是百看不厌啊。」
老油条咳嗽一声：「是啊是啊，放眼望去，尽是灰尘。」
「……」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清扫之下，灵媒饺子铺终于又恢复到先前干净清爽、一尘不染的样子。刘家明看着重显生机的店铺，欣慰地点了点头。
来不及多磨蹭，刚干完清洁工作，众人又七手八脚地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财神塑像挪上了供桌，财神像的后方就是饺饺亲手绘画的「天痞老爹肖像」。这两位神仙一前一后供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刘家明在供桌钱的香炉内点上几炷香，率领众人在两位神仙的像前拜上几拜，嘴里絮絮叨叨，说的自然是一些祈福的话语。
拜过了神仙，接下来就是放鞭炮。吃过了几次亏的大家伙儿，这次再放爆竹就变得分外小心谨慎，一个个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把刘家明一个人推在前面当炮灰。
一路平安无事地放完了鞭炮，正要回屋子里，忽然从路边闪出一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戴了一副好像京剧脸谱般的面具，一路唱一路跳地向刘家明他们冲过来。
「大白天的，扮鬼吓人啊！」阿包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可惜他隐了身，对方看不见那凶神恶煞的眼神。
那伙人冲上来就对着刘家明嚷嚷：「小老板，恭喜发财！」
刘家明满头黑线地转过头问饺饺：「他们不会也是来讨钱的吧？」
饺饺点点头，说道：「明里头是送财神，实际上也是讨钱的。」
面面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丐帮啊，讨钱还拉帮结派地来讨。」
老油条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乞丐每年的正月初五，都会戴着财神班底的面具三五结伙，也就是扮成财神爷和他的四个部下，去到生意人的店铺处讨钱，就是所谓的『跳财神』了。」
「这叫花子的讨钱花样还真是一套一套哩！」
「要是我们不给钱呢？」万人迷问。
「那他们就会在你的店铺前面闹腾，弄得你鸡犬不宁。」
大饼愤愤道：「这和抢钱有什么分别！」
「呵呵，」老油条轻笑两声：「大过年的，大家都想讨个吉利，破费些钱财给他们，也就不与他们计较了。」
刘家明苦笑：「老油条，听你这么说，我这个钱还真是非给不可了。」
老油条淡淡一笑：「乐善好施，本也是好事。」
刘家明施舍了一点钱，送走了那班「活财神」，便与众人一起回到店铺内，大家一起坐在厅堂上品茶闲聊，怡然惬意。
其间也不时有客人临门，正好各路大仙们都齐聚在此，便施展各人所长，拼成一顿面食满堂的好料。客人们对各种面食美食赞叹不已，皆是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生意一做就到了傍晚，众人肚中均有些饥饿，刘家明便提议干脆留在饺子铺里吃晚饭。现成的食物现成的料，大家齐聚一堂，说说笑笑，一顿饱餐。
众人正吃得起劲，屋外突然吹过一阵大风，将本来虚掩着的大门吹开了一道缝。刘家明听到门吱嘎一声响，便条件反射地向门口望去，赫然瞥见门外的石阶上有一个人影。
「门外好像有人！」他警觉地叫了一声。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也齐齐看向门口，果然看到石阶上坐着一人，依稀是个老汉。大家见他的背影有些佝偻，衣衫不整，头发蓬散，心中不约而同蹦出一词——乞丐！
面面感叹道：「乞丐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万人迷有些神经质地问：「为什么乞丐总找上我们？」
碗仙纠正道：「不是总找上我们，是总找上刘家明。」
「给他点钱，撵他走算了！」
「唉。」老油条叹了口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的一句话，让大家安静了下来，屋子里形成了尴尬的气氛。
刘家明站起身，口中说着「我去看看」，一边走向大门口。
他来到门外的石阶上，附身问道：「老人家，你怎么坐在这儿啊？」
那老乞丐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刘家明。
「老人家，外面太冷，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这回，老乞丐终于有了反应，他斜眼瞥了刘家明一下，语气生硬地说道：「我就是喜欢坐在这儿！」
嘿，这老乞丐挺跩！刘家明耐着性子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没地方可去啊？」
「我就喜欢坐在这儿。」老乞丐又重复了一遍。
刘家明微笑：「你还没吃饭吧，这么冷的天，不填饱肚子不行啊。」
「你不用管我，我就坐这儿。」
这乞丐怎么这么固执！
刘家明一把扶起他，就向屋子里边带：「你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出乎意料的是，那乞丐没有抗拒，跟着刘家明进了屋。
刘家明扶着他来到众人面前，大家自然不免端详了他一番。老乞丐其实身高不矮，就是佝偻着背，平白短了好几寸，再看他面孔，黑似锅底，看不大清五官，一把黑乎乎的爆炸式大胡子和一头爆炸式发型倒是上下对称，只不过稍稍显得邋遢。
这下，大家的心中不约而同地蹦出一个新的念头：这不是财神爷他老人家的行头吗？
饺饺立刻附在刘家明耳边说道：「家明，你瞧这乞丐像不像财神赵公明？」
「我又没见过他本人，怎么会知道。」
「……」
「你不是见过财神吗，你觉得像不像？」刘家明反问道。
「打扮倒是有几分像，就是模样不太像。」
「那不就是了嘛。」刘家明转过头，问那老乞丐道：「老人家，请问您贵姓？」
「我姓赵。」老乞丐回答得毫不含糊。
众人身子一抖：「果、果然是赵公明吗？」
不管他是不是赵公明，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都会于心不忍。刘家明转过身问众人：「还有剩余的食物吗？」
大家摊开手：「没有了。」
「……你们这帮家伙胃口还真大。」刘家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家再给老人家做点食物吧。」
大饼：「我没力气做了。」
面面：「你别看我。」
万人迷：「豆腐吃不饱肚皮。」
饺饺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阿包叼着跟雪茄将头偏向一边。
老油条的手臂一抖一抖地好像抽了筋：「哎哟，我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又犯了！」
刚才是哪个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
刘家明愤怒地说道：「好，你们都不愿做，我自己做！」
大话是说出口了，可他哪里会做饭菜，泡快餐面倒是驾轻就熟，不过自己主动提出要请老人吃饭，总不能泡碗快餐面给人家吧，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厨房。锅里还残留着一些面疙瘩，另一侧的碗里是剩余的肉团团，刘家明振作起精神，开始信手捏起饺子来。
厅堂上的一帮闲人等了半晌，终于把刘家明给盼了出来，瞧他端着一口大碗，小心翼翼地朝这边走来，生怕碗里的汤汤水水洒落出来。
他走到桌边，将碗稳稳地放置到桌子上，众人见碗里不断往外冒着热气，纷纷好奇地探过头来看，只见大碗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犹如软体昆虫般的东西。
「家明，你做的这是什么呀？」饺饺问。
「饺子。」刘家明有点小得意。
「胡说，我哪有这么丑！」
「……」
「哈哈哈！家明做的饺子真是……」众位大仙们夸张地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有的还笑得流出了眼泪。
刘家明无奈地瞪着他们：「还不是你们都不肯做！」
那老乞丐毫不在意，捧过大碗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大家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倒不笑了，停下来看着他吃。
大饼问道：「老人家，好吃吗？」
乞丐埋头在碗里：「唔，好吃！」
「真的好吃吗？」
「唔，好吃！」
饺饺有些气不过了，气的是刘家明做的那些好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会比自己做的好吃？他凑近老乞丐，用教唆犯人的语气说道：「老人家，你就老实说吧，我们不会打你的。」
「喂，你们……」刘家明终于忍不住开口：「别人都说我做得好了，你们哪那么多废话！」
饺饺哼了一声，嘟起嘴：「这老人家一定是味觉失灵。」
没想到老乞丐还挺较劲：「我才没失灵！」
众人：「……」
满满的一大碗饺子，就这样被老乞丐给灌了下去，他一抹嘴巴，心满意足地拍拍鼓起的肚皮，说道：「啊，吃得好饱！」
刘家明问他：「你住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乞丐看了他一眼：「我家住得很远，你送不到的。」
刘家明的心里开始估摸这个「很远」到底有多远，怎么会送不到呢？
老乞丐又道：「小兄弟，谢谢你的软体小馄饨，请问今晚能否让我在此住宿一夜？」
刘家明答曰：「当然可以。你刚才吃的那是饺子，不是软体小馄饨。」
看这老乞丐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店铺里除了桌椅，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刘家明便放心的留他一个人在此住宿一晚。
第二天一早，大家再次来到饺子铺，推开门却找不到那老乞丐的影踪。大厅的一张桌子上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我去也。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啊！」大饼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大饼用异常恐怖的声音说道：「我们几个面食仙不是一直都隐身的吗？除了家明和波波，别人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可那个老乞丐为什么能听到我们说的话？」
众人惊呆，浑身直冒冷汗：「他他他——不会真是财神赵公明吧？！」
「与时俱进」是恋爱基本方针，精神恋爱与身体欲望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年关过后就开春了，时至三月，老树发芽，万物复苏。傲然迎雪的腊梅花渐渐地失去了芳踪，取而代之的是百香争艳、似锦繁花。
在刘家明与饺饺磨磨蹭蹭地终于踏上男男不归路以来，两人的爱情字母也从A到D上了几层台阶，由原来的牵牵小手，发展到亲亲小脸，再到打打KISS，终于来到了摸摸抱抱的程度，还有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
刘家明毕竟是身心健全的小小男子汉嘛，有那方面的需求也属正常，虽然他的内心一直怀抱春天、蠢蠢欲动，但无奈饺饺却好似一个未经世事的纯情少男，完全无法抓住其要领、领会其精神。
这天一放学，刚打完篮球回家的刘家明就一头扎进了浴室。冲进沐浴间一看，一个一丝不挂的裸男立刻映入眼帘。
刘家明已经，向后蹦出三尺开外：「饺饺，原来你在洗澡啊！」
饺饺的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头发上沾满了白色的泡沫。他见刘家明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倒是没有丝毫尴尬，招招手说道：「家明，你回来啦，过来一起洗吧！」
刘家明像小媳妇一般红了脸。
「色狼，你干什么脸红啊！」
「谁是色狼，我可是正人君子来的。」
可是他的行动却暴露了正人君子的伪装，话还没说完，便猴急地脱起裤子来：「饺饺，这可是你自己邀请我的哦，可别后悔！」以最快的速度扒光了自己身上的遮蔽物，他一个猛扎窜进浴缸里。
「你身上好香哦。」刘家明假装闻着恋人身上味道，慢慢地逼近他。
「那你就不要靠近我嘛，你身上有一股汗臭味。」
「……」
饺饺抬起脸，看到刘家明有些受伤的表情，又大发慈悲地说道：「我来帮你搓背吧。」
「太好了，谢谢！」刘家明喜极而泣，背过身去让饺饺为自己服务。
饺饺细心周到地替他搓揉着，刘家明则舒服地直哼哼。
「饺饺，这次换我来帮你擦背吧。」
饺饺顿了几秒钟，却不转过身去，犹豫地看着刘家明。
「怎么啦，干么这样看我？」刘家明问。
「阿包哥前几天跟我说，让我不要当着你的面背过身去，因为那样会引发贞操危机。」
「贞……操……」他的脖子顿时垮了下来：「饺饺，你知道什么叫『贞操』吗？」
「不太清楚，应该是吃的东西吧。」
你就想到吃！不对，你又给我装傻！
「这个阿包哥真是多管闲事！」刘家明愤愤地说。
洗完了澡，两人回到卧室里盘腿坐在床上，刘家明用干毛巾给饺饺拭干头发上的水珠，看着恋人裸露的上半身，他的体内阵阵发热。
「你在想什么？」饺饺见他一副痴呆像，眼珠子狐疑地瞟着他。
「没、没想什么……」刘家明赶紧掩饰。
「那你干么对我流口水？」
「……」刘家明赶紧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边，发现那里根本没有口水，恼羞成怒道：「好啊，你敢骗我！」
戏弄得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