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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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眯着眼睛的大花马想不明白了。既然是江临墨将芸香赎走的,怎么琦纭就是不开口呢?还一个劲的否认,再说,芸香他们怎么就能掉队了呢?他倒是知道柳初繁在他没出来的时候还在吴凉城,但是怎么是芸香他们自己走的?自己本来是想着绕个近路倒不知道他们也在这里。
柳初繁的眉头皱起,身子不由自己地就矮了下去。
很疼,他捂住胸腹以下的部位,用捏紧地拳头死死地抵住。该死的,怎么现在这个疼?没有人知道他受了伤,就像他不知道芸香遇到的那一批人就是他遇到的那些人一样。他知道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只是可惜了那些随着他一起出来的仆从。他带出来的人不比芸香随行的那一批人差,要知道,他们这些商贾要想着平安,想着和气生财,这些人是必备的,他是真的不舍得,可是为了某个人又不得不犯险,谁不知道这条路是死路呢?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当芸香他们经历生死的时候,在另一面,柳初繁他们也经历了一番搏斗。
要说芸香他们是突然遇袭的话,柳初繁他们就是正面的厮杀。前者让人心中窝火,后者让人血脉贲张。要我说也是合该这伙人倒霉,遇到的都是硬茬子,可不是像他们以前想的那样,像是收玉米一样,一刀割下去,倒了一大片的秧子。柳初繁不像是陈水那样子的做了人家的随从,有大半的机会可以享受安逸。他是相当隐忍的人,可是,多年的经商跑路已经让他的神经锻炼的极其的敏感,让他在第一时刻感觉到了危险。那就像是你想将一口气吹到一头狼的脖颈上一样,无疑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事情。
山间的风很大,秋季的时候那些叶子落得很快,那些种类不同,样子不同,只有颜色都变成了枯黄的叶子,簌簌的声音伴着山风的呼呼声,那些因为在山间被无限的放大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环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苍凉的感觉,听起来倒是显得有些悲怆地意味。回想的时候总是可是想到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可是只有亲临其境的人才知道当时的景况是多么的凶险和紧张。
高手对招有时候一招就可以定了胜负,只是现在,他们定的不是胜负,而是生死,他们不是高手,只是攸关生死,有生命的都不会视之儿戏。几乎是同一时刻,在两帮人马相遇的时刻,几乎是眼神的刚刚接触,那种一触即发的形势到了他们的身上那就是即刻的爆发,不用蓄势,不必怀疑。对方张扬着的杀气在两兵相接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可以让自己活下来,让对方倒下去的过程。
战争很残酷,所以当柳初繁砍下对方的胳膊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当对方的刀擦着自己的脖颈的时候,那种凉气浸透心肺的时候,心中别无所想,意志被杀意占据,那种嗜血的快感是他们身体中唯一的感觉。
没有嚎叫,没有惊呼,只有刀剑断裂骨头的喀嚓声,响在你的耳边,让你的血液随之沸腾,真真地应了兽血沸腾的词。
只有杀戮,无声的杀戮,让人胆寒的同时,让人麻木。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柳初繁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想起来的时候还会微微的颤抖,那把大刀没有随着他一起来到芸香的面前,他庆幸它已经毁在了那场杀戮中,没有让沉睡中的人儿看到他残酷的一面,那是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狰狞与恐怖。
当对方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去的同时,他的人在成倍的受伤,甚至死亡。那时候的他,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却是没有后悔追随着芸香来走这条路。是他的心性凉薄吧,可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却又是火热。
什么隐忍,什么坚持,什么风范,在这个已经将近三十岁的男人的身上,他第一次从心中狠狠地呸了一声,幸亏自己从来就不是良善之人,不然,不堪设想。他只是想活着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人。
没错,活着,这是唯一的信念。当这个信念在他的脑海中一点一点的膨大的时候,对方的人终于感到了可怖。那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基本上豁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空门,可是柳初繁带出来的人也是相当的机警灵活和热血意气,他们的高度默契的配合,让那些露了怯意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
只要是人,就会有体力上的限制,这已经是柳初繁他们体力上的极限,毕竟不是真正的体力劳动者,他们的动作慢下去的同时,对方的人立即便注意到了,他们开始慢慢地移动着步子,想要沿用拖字诀拖死这帮人。
柳初繁他们的圈子越来越小,对方逐渐的向他们靠近,那些沾了鲜血地大刀带着腥气挥舞在众人的身旁,甚至就是在你的头顶,你可以感觉到那种滴下来的血液的粘腻感。
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们走在了同一条路上,他们才会都获得活着的机会。柳初繁遇到的这一批人正是后来增援竹林里的那批人。想这些人在这里遭遇到柳初繁的重创,再去到竹林,怎么还会有活着的机会。
说起柳初繁的伤,这可不是刀伤,而是中毒。
他的毒,本不是严重的事情,因为他们那一帮子人都中了同样的毒气,只是解药相同的他们,命不同罢了。说到底,这也是柳初繁为了芸香做出的牺牲。这毒倒是不深,要是解毒不及时,也就是胸腹在湿气重的时候会疼会闷罢了,当时那群人可是为了削弱他们的战斗力才撒了这种毒药,只是没有想到这初繁一向谨慎,随身带着常用的解毒的药。按理说,是应该调息修养的,只不过,柳初繁柳大爷念着芸香,这身体没好的时候就要找人,这不是自己找罪受的么。话说,也只有吃的了苦之后,才会抱得美人归啊。
不过吧,这人的性子里的那种隐忍吧,还是抹杀不掉的,这件事情自然是不必说出来的,不然的话,落个矫情的名头,到时候惹人笑话,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自己留着的。人家柳大爷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姓名,这个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只不过这个好处还是可以从别的地方讨回来的。您问是什么好处?这个,嘿嘿,看官您自己想去吧。
话题扯得远了,咱继续将注意力拉回来,接着讲讲柳初繁的伤。
那些肢体的横飞,那些血液的喷溅,激起的斗志都不足以弥补身体的疲累,当身体达到了极限,当大刀落不到实处,当敌人的杀气就在眼前,那个时候,他们该怎么办?不可能逃跑,即使是他们想,他们也是逃不过的。不会负隅顽抗,因为他们没有了可以抗战的力气,不会束手就擒,因为,对方不会给他们活着的哪怕是一丁点的机会。
当死亡近在眼前,当身体的支撑渐渐流逝,当他们以为这就是死亡的来临,当他们想要闭上眼睛。却在这个时候,一声声地尖哨响起,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眼中的惊诧和瞬间的撤离。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们瘫倒在地,就在这偏僻的山路,他们像是被人丢弃的破布一般摊在路上,只剩下喘息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即使知道危险或许还在,即使知道生命没有得到完全的保障,可是,真的不想要起来。
染血的大刀横在他们的身旁,柳初繁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抚摸过刀身,这见证了他的一场生死刹那间,可是,却在最后的关头被敌人的一招给断裂。还好,他的心底发出一声叹息,那是庆幸,还好,你的牺牲换得我的存在。他的手掌擦过刀刃,那里的鲜血又增加了一抹,刀身清冷的光芒却是在这一刻暗淡下去。
当他们终于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柳初繁很是讨厌一天中的这个时候,因为大部分的坏事情都会影响心情,这次也不例外。当他在夕阳的余光中一一扫过剩下的五个人的时候,他的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嗬,带着他一共活下来六个人,六个人!怎么就没有沾了这个数字的光变成六六大顺!咬牙切齿的一句骂娘的话自然而然地便出了口。没有往常的嬉笑怒骂,有的只是其余五个人异常的沉默。
那夕阳地下的光景,那五个人寂寥的身影,那种,让每个人的心底倍感无奈的无力感,在夕阳拉长的余晖中,慢慢地扩散……
日头终于露了脸的时候,柳初繁的胸腹疼得也就轻了很多,眼睛慢慢地转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锅熬得白白糯糯的粥,天边的那种泛着蔚蓝色的乳白跟那锅白粥真的很像啊,揉一揉肚子,还真的是饿了。
“饿了?”芸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柳初繁眼巴巴地看着那锅白粥,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的心情大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感。
柳初繁不说话,只是蹲在原地挑着眉毛看着刚刚醒过来的芸香。渐渐升起的日头倾泻出一片橘红色的光,镀在柳初繁的身上让芸香看过去都是一层一层的微光,竟然让他有些恍惚,怀疑这都是假象。可是光芒是如此的真实,伸出去的手在阳光下像是透明的,那些从指缝漏过去的光带着跳跃的温度。
芸香像是魔障了一般,那只在阳光下无限好看的手就这样落在了柳初繁的头上,随着他的动作还顺势揉了揉,他还真当这眼前的是画青了不是?
柳初繁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他的眼睛本来就有些狭长,是标准的丹凤眼,以前芸香倒是没有看出来,现在当他迎着阳光对着他眯起眼睛的时候,芸香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在岁月上的变化很是明显。他不是变老,从他的这个位置看下去,可以明显的看到柳初繁的锁骨和胸膛,那种半敞着的衣服让他的上半身很完整的展现在芸香的眼前。那种分明的肌理,那种不是像他一样的肤色,芸香看着他几乎也想将自己地方在这大太阳底下晒一晒看看是不是也是这种像是冬天过年的时候那些大户人家里晒着的腊肠。
“很好看?”柳初繁看着芸香的目光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几乎是受宠若惊。难道是因为自己在无意中变成了天人一样的人物?虽说自己是个纯爷们,可是喜欢的人看中自己的这身皮囊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幸亏他不知道腊肠什么的东西……
“也不是很好看。”芸香听了他的话以后有些楞,可是还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半晌才在柳初繁那细细的眼缝中看到那一点闪闪的冷光,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自己可能是说了人家不爱听的话了,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眨,对方的那只瘦的可以看到骨节的大手缓缓地就朝着自己移动过来了。“其实还是不错的,像我这个样子的才是难看的吧?”
芸香改口很快,心中还在得意自己的反应真是敏捷的时候,对方的脸色更是难看,就像是昨天烧鱼之后的锅底灰。
“怎么?我说的不好?”芸香眨眨眼睛,有些纳闷。
“没有,你说的太好了。”柳初繁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合身扑了上去!
要不怎么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呢,柳初繁的身手很快,芸香也是不慢,两人一个是身上带了些武艺,一个是因着练舞手脚灵活,硬生生地将这一场玩笑闹成了全武行。所以,当画青被吵醒的时候自然就想岔了路子。
“柳爷哎呀,我说你们在做什么呢?您轻着点啊。”画青一睁眼就是着急着维护着画青。
有种说法是各家爹娘顾自己孩子,画青这也算是自己的孩子顾自家的主子了,柳初繁瞪着画青都要将画青瞪出几个洞来了,那个小眼神,嗖嗖地凉啊~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一旁的芸香虽然是制不住柳初繁,但是看着自家的小孩子受了委屈能乐意?
“我说,姓柳的,打不过可不带欺负旁人的。”芸香抽空扯着嗓子嚎上了。
“哟嗬,姓柳的?嗯?”柳初繁的尾音勾起来,带着点沙哑,随着的还有上挑的眼角,在他扑上来的一瞬间,芸香竟然被这个男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这种感觉所震撼。那种只有在他自己的身上可以发现的风华竟然让他在柳初繁的一个声音一个眼角上就可以找得到的东西。
芸香怔愣的当口,柳初繁正巧扑上来,可是芸香抵住的是马车,要是真的扑了上来的话,估计芸香那一下子,腰都会折了。趁着自己动作不大的时候,柳初繁一个转身,却没有料到芸香这娃子是属于不吃亏类型的,竟然被抓住了衣服直接给扯了过去!
柳初繁一时不察竟然真的给扯了个踉跄,可是一般情况下,兔子就是长了牙也是斗不过狐狸的,何况,这只狐狸还是一只上了年纪的滑头老狐狸呢,芸香占不到便宜是必然的。
柳初繁撞上马车的时候,恰好是在车辕的部分,画青那张明显是看好戏的小脸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冷笑,却是不动声色,柳初繁仗着体力上的优势,腰腿上一个用力,便将那个不识好歹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掀翻到了马车的车壁。
来不及动作,芸香便没了声响。那是一个吻,柳初繁没有打过招呼的吻,不深,却是带了火和电,从芸香的脚底一直窜到了芸香的头顶,他都能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唇齿间的活动,让他的大脑有一段时间的空白,他甚至忘了,画青还在马车上,只要一探头就可以看到。柳初繁也是顾及到画青,他的唇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可是却在这点点的时间中,狠狠地吮着芸香的两瓣唇,舌头更是探进芸香的口中大力地转了一圈,将他的牙齿唇舌挨个蹭过一遍才松了手。
“不许动用死刑!不准欺负我家主子!”
在画青的思想中,柳初繁一直扮演着一个坏人的角色。他对芸香很凶,芸香的伤都是他弄出来的,他禁锢着芸香,不让他认识别的男人,甚至,他占了画烟,辜负了主子。就是在这里,也是欺负了芸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当柳初繁将芸香带过去的时候,画青的小胳膊小腿扒拉着马车就探过去了半个身子,一只小短手挥过来抓过去,就想将柳初繁拖过来打一顿!
柳初繁乐得逗画青这个小傻瓜,自然也是慢悠悠地:“画青可是看清楚了,爷我是欺负人的人么?”柳初繁挑眼看向衣襟,那里,芸香的手还挂在上面。“爷一直以为,爷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芸香本来还没有回过神来,可是现在听到柳初繁这样子说话,芸香拽住衣襟的那双手赶紧送了开来,还顺势在衣服上擦了擦,让画青地眉角都带上了笑,一双眼睛都是弯弯的。柳初繁也是看不到了眼睛在那里,不过人家这个不是笑的,而是气的……
笑笑闹闹,时间已经过的差不多了,三人喝了粥觉得不是很饱,芸香将画青留下收拾了东西,又随着柳初繁去抓了鱼回来烤了吃了才正儿八经的坐了下来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出去?”芸香没有接话,倒是一旁的画青插了句嘴。
“恩,出去。我们沿原路回去。”柳初繁顿了顿才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昨天晚上的时候发现这个山谷中有瘴气,早上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些有毒的蛇虫,你们两个在这里也有好多天了吧,竟然没事,可是不能多待了。”
“可是……”芸香就是害怕外面的人,本来的打算就是沿着原路回去,可是现在柳初繁提出来的时候,他却不敢肯定。只能低低地问:“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出去么?”
“当然是啊,怎么会让你们两个自己出去呢?”柳初繁的声音中带了一点怒气,似乎是因为芸香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