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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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想法让他微微地窘迫，脸上带了绯色。
“芸香，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最合适的，你不知道么，你是最合适的。”江临墨动情一般在他的耳边低喃，滚热的唇瓣时不时的碰触到芸香的耳廓。
可也就是这样的话，这样的温度，让一时间有些恍惚的芸香慌乱的挣开了江临墨的束缚。
江临墨只抓住了芸香的两只胳膊，再加上他根本没有想到芸香会在这种时候反抗，很轻易地边便让人逃脱了他的掌控。
“芸香？”他纳闷的看着离他一臂之远的那个人，脸上的绯色没有褪尽，可是眼中早已经是一片的清明。江临墨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为什么？眼中是不可置信的受伤神色，手伸出去的时候却是被躲开，这么明显的抗拒让江临墨想要装作不明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说芸香在听到他说他只要他的时候不是没有动过想念，只是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而且，什么是只有你最“合适”呢？他说的是合适……
芸香承认他的虚荣，这种虚荣是每个人都存在的，他也从来没有将它无视。他希望会有优秀的人注意到，这个注意他的人是可以不分男女的，只是，当江临墨对他允诺的时候不是出自感情而是所谓的合适不合适的时候，他心中存在的那一抹感动消失的无影踪。
“九爷，您说的是合适，不是喜欢更不是爱。”芸香淡淡地笑，只是那笑意只停留在他的唇角。
江临墨不解：“芸香，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用言语上的表达，也许我是在乎你的，可是……”他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因为他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可是，该死的可是！江临墨懊恼的看向芸香，希望芸香可以明白他的意思，而不是就这样的误解。
“九爷，没有误解这一码事儿。”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芸香自己反而是淡定了下来。“您现在并不需要我的帮助，或者说，从来就不存在着什么帮助。”
“不，芸香。”江临墨闭眼，眉头紧锁，有着不想说话的样子，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俊逸又不失风度的男子：“芸香给我个时间让我给你说清楚。我们现在想要说明白的，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争吵的问题。”
事情回到了原点，芸香比画青更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才发展到可以让自己变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
画青被宋管家带了下去，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江临墨和芸香两个人。
宋管家吩咐的仆从已经退了出去，空气中弥漫着刚刚沏好的茶叶的香气，还有那些带着温热的高点的甜香，白色的水气蒸腾，只飘在茶杯的上方就已经消散。
“很多事情我不便多说，我知道芸香你心中一定是百般的委屈。我不是圣人，虽然说一个人支撑起这么大的家业，甚至在南边富甲一方。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传言中的那样，谈笑间便可断言一切成败。”江临墨的话就在这满室的芳香中扩散到芸香的耳中。“我的成功来自于每一步的小心谨慎，这次的事情算不得谁的错，这是我执意孤注一掷的结果，芸香，你知道吗，即使是现在我已经知道极有可能两败俱伤，甚至是让第三方占了便宜，我仍旧是不会松手。因为这一次，是我筹划多年的一个机会。”他的微笑在慢慢地绽放，在这个时候更是让芸香看到了一丝类似于狰狞的笑容，只是，他同时可以看到他眼睛中的悲伤。
“九爷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芸香已经是局外人。不对，应该说，芸香从来就不是局内人，九爷就是说了也是白说。”芸香淡然冷笑，当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是带着失望。
“有用的。”江临墨透过缭绕的熏香的烟雾中看向芸香：“慕赫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他是那个意思，当时的我确实另外的一种想法。芸香，我只是不希望你会看到最后穷困潦倒的我而已。我说过的，我可能会两败俱伤，那么，试想一下，那个时候，你会看向一无所有的江临墨吗！”江临墨的声音蓦地加大，他的眼神中甚至是带着渴求，希望芸香可以给他肯定的答复让他的心可以安定。
只是静默，只是静默。芸香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可以问什么，因为当他听到江临墨的话的时候有了一个可怕地联想！他只能看着江临墨继续说下去，或许是证明他的想法，或许是推翻他的想法……
“你看，你不愿意。”江临墨的眼睛暗淡下去，漂亮的桃花眼中让芸香不敢直视，只是低声的说着“我不知道”。“芸香不必自责愧疚，我现在已经改变了想法，我需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不管我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只要你在身边。”他的眼睛神采飞扬，同刚才的完全是两个人。“我说过了，我只要你。既然我已经说出了口，那么我就会去努力，所有的东西都是争取过来的，我不奢求，我只要争取！”
江临墨口气中的坚定让芸香吃惊，他或许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一样，一直是在追随，一直在仰望……
他明白的。芸香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男子，心中一阵悸动。
“芸香，你会留下来的。”
那种眼神中的坚定，那种被隐匿起来的感情让芸香的心中颤动，只是他不敢直视。他的感情终究是参杂着别的东西，那种不纯粹的东西，他怕江临墨会在他的眼睛中看出来，他不想……
“我会留下来。”芸香喃喃道，不去看江临墨在听到他的答复的时候那种狂喜的表情，他的心中默默地念：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也许很是无耻，可是，已经踏出去的步子收不回来，已经放出去的心不受我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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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青，我们可能一时间是不会离开这里了。”芸香找到画青的时候，画青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去，将那个已经打包好的大包袱重新拆开，里面的东西都放回了原处。
芸香默默地看着画青做这些事情，心中有种钝钝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知道的。”画青将最后的那些已经压的有些变形的糕点重新摆回到碟子中。“我想好了，就是主子您不留下，画青也要劝说您留下呢。画青也没什么本事，我们总是不能坐吃山空，怎么可以让主子吃苦。”
芸香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手搭在这个日渐长高了的少年头上，默默地将他的头发揉乱……
芸香重新回到了那所宅子，江临墨已经找人订做了门匾，就是“芸宅”二字，不像是江临墨的手笔，那两个字中带着一种飘逸的感觉，是漂亮的柳体，让芸香十分喜欢，当日站在外面仰头看了半天的时候，直到眼泪都流了下来才让画青拖了回去。
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芸香的心中像是有了一个可以存放心情的地方，真的是安心很多，就像是那时候他安静的待在屋子里面的那种沉淀下来的感觉。一直以来都知道有了家的感觉很是不一般，真正得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的时候，芸香才真实的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想要的阳光，还能闻到画青煮的溢满屋子的粥的香气。屋子里面不用熏香，只放了几盆丹桂，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怒放之时，打开窗子的时候，香气更加的浓郁。阳光照耀进来的时候，画青都会将被子褥子拿到外面等到被晒的暖烘烘的时候再铺上去。芸香的心情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宁静，就像这样子过一辈子。
终究有十全十美的，平静的日子过得不多，江临墨现在一天比一天忙，有时候偶尔过来吃一次饭也是只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让画青都有些不高兴，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
“九爷这是怎么了？”芸香接过画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
“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芸香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去做吧。余管家是个不错的帮手，一些路子他也是知道的，不会怀疑他什么，是个可以放心的人。”江临墨用茶杯里的水漱了口，起身穿上了一旁的随从递上来的外袍。
“你们……”芸香想说什么，可是一下子想起来一些事情便住了口，只道了声“好”，反而是江临墨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他，眼神中满是疑惑。
“芸香你，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天一楼
江临墨的眼神中时芸香看得懂的东西，那里面的惊异让人一览无余。
“恩，是的。你们到底……”芸香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有东西慢慢地沉下去，可是不等他就想要说的话问出来，江临墨就已经打断了。
“芸香不必担心，现在还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这些事情慕赫也有可以帮的道忙的地方，说起来，柳初繁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我还不至于异物所有。”江临墨笑起来志得意满，真正让他舒心的却是他的话中的内容，他说到了柳初繁，这个意思是，他们是在合作？那么让他们两人都感到头疼的不是对方？
抬起脸来的芸香笑得灿烂异常：“听到九爷这样子说的，芸香的心里好了很多。”
“芸香，谢谢你。”这句话和这个笑容给了江临墨蓦大的鼓励，让他从那边直接绕到了芸香的身前抱住了他。
扑面而来的不是冷气，倒是带着这个时候特有的温热，尤其是江临墨最近似乎有些畏寒，已经穿上了比较暖和的衣服，贴在芸香的身上有种暖热的感觉。那种不带脂粉的气息让芸香有些怔愣，片刻后，只感觉到了那个拥抱所带来的欣慰和感动。本来想要推开的手反而改变了方向落在了江临墨的背上。
让这难得的温暖再多持续一会儿吧……
芸香终究是踏进了这个商场，光怪陆离的地方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地方，很多黑暗，这让芸香一直在怀疑，江临墨和柳初繁他们二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保持住自己的那一份风度和儒雅。
天气渐渐地冷了，在这个北方，冬天来的似乎特别的早，以前芸香偶尔抬头的时候还可以看到那些庭院里的树上还有黄绿色的叶子，现在看过去，就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片挂在了光秃秃的枝头，抬起头来去看的时候只能看到风吹过的时候，那些蜷曲的近乎黑色的叶子摇摇欲坠。
江临墨曾经想要在这里多添几个仆役，芸香只抬了抬手拒绝了。宅子虽然说是不小，可终归是芸香将来所依赖的地方，他还是不喜欢有那么多的人在眼前转来转去。所以只留下了一个看门的有些腿疾的大叔，一个看护院子的中年男人，一个厨房的帮手，再就是余管家。余管家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人多人少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是对于现在看来，余管家的话明显的增多，脸上也有了多余的表情，貌似还是对这里很是满意的。
看门的大叔也会帮着侍弄一下花草，院子不是很大，让他稍微地辟出了一块地种了一些蔬菜，甚至在墙角的地方沿着墙根种上了杏树，桃树，还有几棵梨子和苹果。树苗小小的，让画青看了很是喜欢，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看着，倒不是他们嘴馋，只是想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那些花儿要是都开了，该有多好看。
这倒是跟画青当年在墙角旮旯里埋了几株野菊花有些相像，芸香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很满足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护着院子的中年男人，芸香和画青都是很客气地喊上一声“大哥”，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竟然跟余管家出奇的相像，当然，仅限于两人都是不爱说话，不过，这位护院也是害羞的……就是彪悍的大男人也有扭捏的时候啊，见得人家脸红的次数多了，芸香也就淡定了，倒是画青孩子心性，每次都要偷摸地瞄上两眼……
要说，这个小日子也是很不错的，有看门的，有护院的，有一个能干的管家，还有一个下厨极为厉害的画青。只是，芸香的脸上已经是极少露出满意的神色来了。
有道是因为什么？那不用说了，因为他真的切身的体会到了商场的黑暗。
都听说过一些商家身败名裂的事情，也听说过商场就和官场一样的黑暗，可是传言归传言，真正的见识到的时候，芸香还是大大地被震惊到了。看着那个曾经在酒桌上还是言笑晏晏，说着日后一定要同九爷做一桩大买卖的人，转眼，便是将刀子捅进了江家的心脏。对于江临墨来说，他依旧是笑颜，只是芸香知道他在夜里是如何的同那些管事们计算着铺子的损失，筹划着怎样才能扳回一局。
芸香做不了什么，他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些事情，然后找到自己需要学习的。也经常会起街上看看，转一转旁人的铺子，看看人家的货物到底比之江家的如何。他不是没有动作，只是在没有做好详细的准备之前不会贸然出手。
余管家真的很是厉害，芸香也是正式地将他留了下来帮衬的。不得不说，此人放在他这里真真的就是屈才。不过，芸香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人家余管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倒是对现下的生活表示出了极大的热爱。看来这人也是属于喜欢安稳日子的人，芸香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这人放在何处都是不容忽视的人才。
宅子的人口不多，选的也都是极好的，他们不管是谁都是当做这是一个养老的地方，芸香见余管家没有在这上面浪费多大的心思，也就将余管家分派到了他所忙碌的事情上。
要说芸香到底是在忙些什么？他是真的在按照思华年当时说的在做。
那本思华年留下来的书，在这里无疑是巨大的财富。芸香自然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只是现在为了自己的生活，他必须得用上了。他是不知道慕赫将来会不会被朝廷所疑，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事情。跟慕赫慕大将军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不让人知道他们之间认识，然后，积聚财富。
芸香自然更是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这些事情绝对是自己做不到的，但是，现在有江临墨的存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画青进门的时候，芸香已经洗好了手，所有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画青将水盆里的水端出去倒掉以后才回来说：“主子，九爷说，今天好歹是个暖和的天，不如去天一楼吃一顿好的？”
画青明明是询问的态度，可是停在芸香的耳朵里倒像是这娃很是想去的样子。“你呀，是不是又在家里憋得慌了？”芸香笑笑地斜睨着画青。
“才不是。”画青看着芸香摆了一个换衣的动作，屁颠地去箱笼里找出来一件靛蓝的外袍，伸展开给芸香换上以后才道：“是九爷说，天一楼里才弄了一样新鲜的玩意，叫做辣子，做出来的菜在这个冬天吃起来可是十分的够劲儿，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唔，是么？”芸香一天这话也来了兴致：“那就赶紧去试试，要是好吃的话，画青你自己回来也可以做的么。不对，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就是存了这个想法？”芸香走到一半才回头看向跟在身后一溜小跑的画青，看得人家不好意思的笑才知道自己真是摸透了这娃的性子。
什么也不多说了，余管家也是个爱吃的，早早的就让人套好了车准备下了。
云乌城的街道总是很整洁也很宽阔，天气渐渐地冷了起来，一路行来，路上冷清的要命，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