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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盛唐夜唱-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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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问张休身份;他确实是一行俗家之侄;虽然一行攀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郯国公张公瑾为曾祖;但实际上他只是张公瑾族曾孙。他们张氏家族;繁衍至今;依然为大唐显宦;一行攀附其家;也是此时习俗。
    张休为一行族侄;在一行为李隆基所重名声扬于长安后;便跟随在一行身边充当小沙弥。受一行影响;他极爱算学与机械;在一行去世之后;又跟着梁令瓒。但梁令瓒再去世后;他便漂泊无所依;靠着族人接济为生;兀自苦研算学与历法。
    “当初建水运浑天仪、黄道游仪等诸多器物之工匠;如今何在?”叶畅压住心中的兴奋;冷静地问道。
    那些人;可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财富
    这个时代;能写诗绘画者便是才子;可是这些才子只能创造精神财富;他们确实也能不朽;可却对于整个社会进步并无太大帮助。叶畅当然敬重他们;但若是要叶畅选;他还是宁可能招徕更多的工匠一起研究机械。
    “工匠多是将作监的……”张休一句话让叶畅便失望了。
    “这将作监;是怎么回事?”抱着一线希望;叶畅向贾猫儿问道。他知道将作监是管理工匠事务的机构;但一些细节;还是需要向这个时代的人询问。
    贾猫儿熟悉长安城;对这将作监倒是熟悉;他细细道来;叶畅连连点头。
    原来大唐将作监与少府监是中枢政府中管理工匠的两大机构;多以罪人充任工匠;其管辖工匠数目甚为庞大。将作监中有一万五千匠;而少府匠则有一万九千八百五十人;这还不包括地方州府控制的匠人。而且少府监与将作监还专门培育新的工匠。每名学徒学成时间都有明确规定;在其《六典》之中便规定;一名学徒;长则四年;短则四十天;必须学成;否则就要受到惩处。象金银铜铁凿镂错镞这类工匠;因为手艺复杂;就是四年的学徒期;而织衣制帽之工;则是九个月。
    叶畅知道;属于将作监与少府监的工匠;不可能有人身自由。他琢磨着是不是通过玉真长公主弄一批工匠来;但旋即否定了这个念头:玉真长公主也有私心;球市就是一个例子;通过她弄来的工匠;忠于谁很难说;没准自己的新工艺才研究出来;那工匠便被玉真长公主召走了。
    他不介意象玉真长公主或者其余的李唐宗室皇族和他一起创办新产业——他也需要工业资产者迅速壮大;取代农业资产者获得主流地位。但是;前提是对方与他的利益捆绑于一处;象是贾猫儿带来的这些游侠儿。象玉真长公主;利益的独立性太大;某些时候还会与叶畅的利益起冲突;因此在自己有足够自保之力前;叶畅是不会再考虑与她开办新的合作项目了。
    “没有办法请来啊……”想到这;叶畅挠着头叹道。
    “若是叶郎君要请;倒也不是没办法。”张休突然又道。
    “啊?”
    “当初造水运浑天仪之工匠;皆铭名于浑天仪之上;立有大功;后来圣人先后两次大赦;他们名字;便从罪籍中脱出;列为杂户。”
    叶畅闻言大喜。
    大唐的户籍制度很讲究;罪籍就不要想脱身;但杂户不同;杂户虽然也是工匠;难以参与科举;但至少迁居雇用;没有罪籍那么麻烦;不需要走太深的官府渠道。
    “你认得他们?”
    “这两年梁公去世;往来少了些;以往梁公尚在时;某常去见他们。”
    叶畅非常满意;这张休不仅本人是个研究型的人才;而且还在工匠之中有这样的人脉关系
    “我新近有一书;你且先看看。”
    叶畅没有直接对张休说什么;而是召来淳明;令其去自己书房中取一部书稿。不一会儿;淳明便跑了过来;将那书稿交与了张休。
    张休打开一看;扉页之上;却抄着一部长文。
    屈原的《天问》。
    张休虽然兴趣不在于诗赋文章;但是屈原的《天问》他却是很熟悉;他的族叔一行;曾花费不少气力;想要解答《天问》中的问题。
    张休诧异地看了叶畅一眼;莫非……这些不知难倒了多少聪明人的问题;叶畅竟然有了解答?
    叶畅笑了笑。
    另一世支教之时;居于莽莽群山之间;屈原的《天问》与柳宗元的《天对》;亦是他排遣寂寞时所背的文章。
    柳宗元所处的时代;距此时稍后不远;柳宗元的天对;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当真会以为惊世骇俗;必然要遭官府穷治其罪。
    但是柳宗元虽是被贬;却与这《天对》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叶畅出于保险起见;并没有拿出这《天对》来;因此张休翻到第二面时;就变成了他正感兴趣的东西。
    “热与冷?”
    第二页就是在讲热与冷;叶畅根据木匠等总结出来的经验;指出家具冬夏之时会变型;便是因为热胀冷缩的结果。然后大胆地提出;人周围并非真空;而是有气;气受热鼓胀变轻;便如船浮于水中一般;将孔明灯托起。待到空中烛火熄灭;气又变冷;于是孔明灯便落下。
    “长安一别之后;我想起此问题;猜测便是这个结果;然后做了数次试验;与此结果应证。”叶畅又道。
    “原来……原来是这个道理;我们周围;都有气?”张休想了想:“确实;定是有气的;我们吸入;呼出;皆是气流;若是以布袋中空;塞入水中;刺破一孔;亦有气泡溢出。还有;京城中的球;也是在猪尿泡中灌入气……”
    一瞬间;他便进入状态;再度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叶畅知道他会沉在这本书册当中;这原本是他编写出来;准备用来教授学生们一些物理常识的教材;至于屈原的“天问”;也不过是激发学生们对未知世界的探究热情;若是有文人指摘他所教非正途;也可以以此来搪塞。却不曾想;这教材手稿还没有编成几页;便有了读者。
    “猫儿兄;怕是要麻烦你回长安一趟了。”叶畅转向贾猫儿:“那些工匠;能请多少来;便替我请多少人。请不到本人;他们子侄、徒弟亦可。至于工钱;年百贯之内;你可随意作主。”
    “百贯?”贾猫儿讶然。
    这些工匠为朝廷做事;只不过得些米粮罢了;工钱是分文皆无的;平日里便是接着些活儿;也是多方盘剥;若真能给他们百贯;只怕一个个哭着喊着也要来。
    “对;你控制一下数量;莫要惹起太大的风波;此事需做得隐密。”叶畅说到这;向贾猫儿使了一个眼色。
    贾猫儿会意;点了点头。
    那些工匠虽然遇赦而成杂户;可终究是在将作匠与少府匠挂了名的;等闲是出不得长安城。叶畅的意思;就是让他使用非常手段。
    对于数万匠人来说;跑掉个十几个;那是每年都会有的事情;朝廷也不会太着紧去查。这其中;少不得行贿、私自过关等非法手段;对贾猫儿来讲;这是轻车熟路。
    “这些工匠的安置……”叶畅琢磨了一下;这些工匠;不可能安置在卧龙谷;一来盯着卧龙谷的人多;二来则是因为卧龙谷空间狭小;办了学堂的话;实在是没有空地给这些工匠。
    看来;有必要往覆釜山里再拓展了。
    对此叶畅不是很着急;覆釜山乃是太行山支脉;太行山中曾经藏过十万山贼;就是现在;山里也有化外之民;在距离卧龙谷不远的地方;再辟一山谷;建成工匠区。然后严加守护;正好锻炼一下族中子弟;让他们学会做点实事。
    他心中早有扩建卧龙谷的念头;因此这一琢磨;便想到了地点;就在离卧龙谷约是四里外的另一处山谷;恰好夹在群山与吴泽陂之间;一边是湖;一边是山;交通甚为不便;到时就设一渡口;便于保密守卫。
    叶畅正琢磨着这些细节;突然间;那边张休猛然跳了过来;动作比和尚善直还要迅捷。他一把抓住叶畅:“后边呢;后边呢;还有没有?”
    “啊”
    原来叶畅这几日编的书;也只是数页罢了;张休很快看完;欲罢不能;自然就上来抓着叶畅求更新了。
    叶畅愣了愣;然后笑了。
    对方这神情;让叶畅明白;这厮算是上了他和船了。
    既然上了;就别想再下。
    叶畅正待进一步将这张休留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听得外边一阵喧闹;紧接着;便看到一人一骑飞奔而来。
    昆仑奴乌骨力在那人身后狂追;虽然他擅跑;却也跑不过跑;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那马在叶畅这边唏溜一声停住;善直手中的腊杆已经快点中马上乘客的面门了;那乘客翻身下马;然后向着叶畅长揖;声带哭腔:“叶郎君;救命”



第133章 借请仙童镇户门
    原本贾猫儿等人都变了颜色;一个个执枪握棒;正准备向着那人拥去。但那人深揖为礼;又大喊“叶郎君救命”;让众人愣了起来。
    叶畅自己也愣住了。
    稍停了一停;叶畅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看那人:“元少府何出此言;纵马于我谷中横行……还要我救命?”
    来人正是元载。
    换了别人;叶畅还不会如此吃惊;但是元载;特别是这匹好马;让叶畅猛然想起长安城外的刺客。
    那伙刺客;可不也乘着好马;而且与元载这马;相差无几
    虽然马上没有标记;叶畅当时也没有仔细注意;但是;此刻却受了提醒;刺客背后;很有可能与元载有关。元载本人没有这个实力;可他的丈人王忠嗣手下;却有的是死士勇士
    越是这样想;叶畅便越觉得可疑。
    元载绝不是善茬;他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有更大的麻烦。而且双方有深仇大恨;叶畅才不会去做那种助敌为乐的蠢事。
    元载脸上的惶急;绝不是作伪;他也没有必要作伪。在叶畅那边吃了一次深刻教训丨之后;他总算是学乖了;这大半年间;他都不敢招惹叶畅。在县里;因为声名扫地的缘故;他也几乎是个透明人;政令出不了衙署。
    可是他只能忍气吞声。
    听得叶畅此语;他不顾身份;于脆拜下:“事情紧急;贵介又不让我进来;故此有失礼之举;还请叶郎君念在我丈人的份上;救我新妇一命”
    叶畅终于吃惊了;此前元载与他数次冲突;都没有搬出其丈人王忠嗣的名头;但这一次;他竟然直接说出来;而且;还说要救他新妇一命?
    唐人称媳妇为新妇;哪怕是结婚多年;也是如此。叶畅皱着眉;避开元载之礼:“元少府何出此言;令丈人一镇节帅;你又是一县少府;你们办不到的事情;我哪里办得到?”
    “新妇难产;闻说叶郎君此地会集一道名医稳婆;故来相求;请叶郎君念在节帅为国份上;救拙荆一救”元载强忍住羞怒;哀声苦求道。
    他是走投无路;才有此举。
    他妻子王韫绣身怀六甲;自昨日起阵痛不止;原以为是孩子要生出来;可是直到如今;仍然没有真正生出。元载也请了稳婆;只不过那稳婆却说;这是难产
    难产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情;元载就魂飞魄散。
    王韫绣不仅仅是他发妻;他现在这身官袍;大半仰赖王家之力。若是王韫绣因为难产死了;王家不会想到他请来了医生与稳婆;只会想着是为了他元载生子致使王韫绣死的。
    更何况因为年初的事情;王韫绣一直生他的气;王家是知道此事的。若是因此怪罪起来;他元载消受不起。
    最直码;他的前途就完全没有了。
    想到这;他甚至有跪拜于叶畅身前的冲动。
    他请入家中的那稳婆;说得很清楚;若说谁能救他妻子;便只有可能是叶畅
    叶畅会请名医;编写产经;此事闹得极沸;元载困坐县城当中;却也有所耳闻。如今虽然名医已散;稳婆也大都礼送回家;但是因为叶畅姐姐生孩不久;因此叶畅还厚币留有两位名医、三位稳婆;一边继续完善《产经》;另一边则是照顾叶琛。
    元载来此;便是哀求叶畅借名医、稳婆一用。
    他惶急之间;倒不慌乱;说起话来;口齿还是清楚。叶畅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元少府……”
    “有一事;是拙荆做做了;叶郎君此去长安;在长安城外遇刺;确实是拙荆调动家岳人手所为。”不待叶畅多说什么;元载又道。
    这句话;证实了叶畅的猜疑;长安城外几乎要了他性命的刺客;果然就是王忠嗣的部下不过;元载此时竟然揭破此事;究竟是何意;莫非是以此来威胁?
    还不等叶畅琢磨透;元载再度下拜;然后呈上一张绢帛。
    绢帛上书写的;正是私调家丁;刺杀叶畅之事。而且下边落款;正是元载本人;还有一个通红的手印和他的少府官印
    叶畅愣了。
    这可是送上门的证据;若是将这个送到李林甫手中;早就猜忌王忠嗣、怕他与太子勾结的李林甫;必然如获至宝
    而在长安城中调动私兵;对于李隆基来说;这是犯他大忌讳的事情;就算再信任王忠嗣;也必然会穷追其事
    元载垂首;哀声求道:“此前是元某错了;元某罪有应得;且书罪状于此。但是;那婴儿何辜”
    一句“婴儿何辜”让叶畅有些心软;他姐姐才生婴儿;他几乎隔个两三天便要去小刘村看望;看着那皱巴巴的小东西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长大;他着实觉得欢喜。
    更让叶畅觉得吃惊的是;元载这厮竟然能当机立断如此
    元载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致;他甚至授叶畅以柄;这个此前只有权奸潜质的家伙;如今已经开始将这潜质变成了真正的能力了。他都做到这一步;也是对叶畅的一种威胁;如果叶畅拒绝援手;那么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疯狂报复。
    想到这里;叶畅接过了那张绢帛;一言不发;将之收起。
    元载大喜。
    叶畅接过这个;就表示他会伸出援手了;他一番做作;终于不是白废气力。
    虽然因此他的把柄;乃至王忠嗣的把柄都落到了叶畅手中;但是那是远忧;至少现在这一难关;他算是过去了。
    他能做出这种壮士断腕的举措;让叶畅甚为佩服;自然;对他的提妨又增加了七分。
    “请宁、韩两位;还有孙娘子、鲁娘子;立刻备车;让他们去县城。”叶畅道。
    “请叶郎君也随去”元载又是深揖。
    “我?”叶畅愕然。
    他既不是医生;又不是稳婆;跟去除了添乱之外;没有别的本领;让他去做什么?
    “那稳婆说;你乃孙真人再传弟子;有你在;百邪辟易”
    元载当真是病急乱投医;如同溺水之人;要抓住一根稻草般;非得将叶畅也搬去。叶畅也不推辞;既然决定助他;就于脆些为好:“那好;我也去;不过生死富贵;皆在于天;我会请这两位名医与稳婆全力施助;可最后结果如何;却只能看天。”
    “无论结果如何;某只当是叶郎君救了某与某家新妇还有娃儿性命”元载毫不犹豫地道。
    他口中如此说;心里是不是真这样想的;叶畅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对方的把柄在手;他也不惧元载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当下便会合了名医、稳婆;快马加鞭;赶往县城。
    托叶畅的福;吴泽陂通往县城的路被修葺一新;因此很好走。加上又是不惜马力地快马加鞭;他们只花了一个时辰时间;便赶到了新建成不久的县尉府。里面的仆人使女;都一个个急得团团转;请来的两个稳婆;更是火急火燎一般。但见着叶畅;她们顿时欢喜:“好了;好了;小真人来了;定然无事了”
    因为骆守一替师收徒认了叶畅为师弟的缘故;当地百姓;有些人就以神仙视叶畅;原先是称他为“小郎君”;但这些稳婆、郎中;在叶畅编《产经》之后;于脆改称他为“小真人”了。
    叶畅点了点头:“情形如何?”
    “昨日胎动;我二人便知情形不妙;催促少府去请小真人来。”一个稳婆小心翼翼地说道:“少府今日才去……
    正说间;里面突然大叫起来。
    “动了;动了”里面一个丫环慌慌张张跑了来。
    原来王韫绣胎动之后;便一直疼着;却迟迟没有动静;两个稳婆都说不准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此让元载去催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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