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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盛唐夜唱-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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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咸宜公主府脱身的杨则有些茫然地站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他怀里那枚金饼揣了几天;都已经被他体温温热了;却仍然没有花出去。
    离开驸马府之后;他心中恐惧;在外游荡了好些时日。他虽是出身卑微;却并不傻;心知那块金饼可能成为惹货之源;故此不敢用它;而是靠着自己身上带的些许钱支撑。可是到了今日;钱已经用尽;不得不出来;要么能找到活于;要么就只有将手中的金饼换了。
    “快去快去”
    “不过就是献俘么;咱们当今圣人登基以来;可没少搞过。”
    “此次却是不同;是辽东行军总管府献俘……”
    “辽东行军总管府?”
    “就是叶畅叶十一郎君的那个”
    周围纷纷的议论声传到了杨则耳中;原本他自有心事;但到处都在提那位叶郎君;他如何能不注意?
    “叶十一郎?啊哟;原来是他啊;我听说了;据说这位叶十一郎长得仪表非凡;又多才多艺;乃是天上仙人下凡。圣人与李相公;为了抢他当女婿;还在金銮殿上打将起来圣人给了李相公一金扁担;李相公则拿金丝楠木的擀面杖还了圣人一下……”
    连新入城的乡巴佬儿都在谈论这位叶郎君的事情;杨则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躲了几天;消息不灵通;便插嘴道:“这当真是在胡说了;圣人乃堂堂天子;李相公乃是当朝宰相;他们二人怎么会为争一个女婿打起来他二人要嫁女;全天下的少年郎君;哪个不是由得他们挑捡”
    “不同不同;这可是叶郎君;天上的财神降世;能点铁成金”
    “唉呀在这里喽嗦有啥意思;依我看;还是赶紧去春明门;圣人要在那外看献俘;咱们也能看看热闹;没准还见到叶郎君;沾沾他老人家身上的财气。
    沾沾“他老人家”身上的财气;几乎是长安城所有知道消息的百姓共同的心愿。故此当杨则赶到时;春明门里外的大街上;已经挤满了人。南衙的兵士、京兆的差役们;拿着横刀与水火棍;将挤入街中的百姓驱退;退到一道白石灰的线外才中止。因为水泥业的发展极快;故此连带着石灰、采石、石炭产业也快速发展起来;石灰的用途更为广泛;除了用于划线;还可以用于建筑;甚至叶畅在洛阳救助灾民时用生石灰消毒的方法也在长安传播开来;京兆府每个月都得用生石灰对各处暗沟、垃圾场消一回毒。
    杨则到得晚了;自然没有好位置;举目四顾;只见人山人海;怕不有十万人拥于一处。若不是这几年举办球市;令京兆府有充足的应对大型集体活动的经验;只怕早就发生拥挤踩踏了。
    “叶郎君在哪?叶郎君在哪?”
    他听得四处都有人在问;心中不禁大奇;就算那位叶郎君天人一般;也不至于为万众所瞩目。
    他却不知;这世上最易惹动人心的;便是大人物的秘闻;特别是关系到闺闱的秘闻;总是能以超过奔马的速度传播开来。有关李隆基与李林甫争夺叶畅这个佳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了。
    再起上此前叶畅身上的种种光环;诗才;书法家;仙医弟子;理财专家;开疆名将……无论百姓对哪方面有兴趣;都能在叶畅身上找着落点。
    到得巳时三刻;献俘终于开始。盔明甲亮的官兵将士先自春明门外开进来;入门之前;对着城头的华盖黄伞高呼三声“万胜”;那声音如雷如瀑;让人热血沸腾;便是来看热闹的升斗小民;也禁不住跟着高呼起来。
    春明门城楼上;李隆基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次献俘;原本只是为了掩饰朝廷当中的政治风波;特别是杨慎矜与杨洄二人出事后在民间产生的不好声音;但此刻;李隆基心中却觉得;即使不为此;也应该办这样一次献俘;提振一下民心士气。
    “这些将士当真威风;不愧是能将契丹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精锐。”这是城下一些百姓的议论。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叶十一久不写诗;如今他在辽东的诗传回来;果然不愧是能在边疆立功的名将。啧啧;说得也是;男子汉大丈夫风光当如是;我明日就要奔赴边关;自荐立功”这是某位书生在大发感慨。
    他们却不知道;起头的这些官兵;都只是从禁军中挑出的样子货;真正参与辽东大战的军士;却是一个都没有。
    “终有一日;我要教咱们的将士;真正受此荣耀。”叶畅也觉得心中激情澎湃;忍不住对旁边的善直说道。
    周围人声噪杂;但这句话还是传到了善直的耳中;他看着叶畅;咧嘴笑了起来。



第330章 万人齐呼叶十一
    这种正式的场合;善直原本是要穿着袈裟来的;但这莽和尚穿了袈裟不象大师倒象土匪;就连他自己也看不下去;于是又换了套武将的服饰。
    听得叶畅这样说;他心中甚有同感;浴血奋战的是边关的将士;获得荣誉与称赞的却是京里的这些老爷兵;怎么想也让人不爽。
    唐军进入之后;紧接着便是俘虏。送往长安的俘虏其实不多;也就是五百余人;若不是为了满足李隆基好大喜功的需要;叶畅原本是要将这五百余人尽数扔进矿井里去的。
    长安百姓是见多识广;一见便知是真的契丹人;而且叶畅挑出来的都是些长得丑陋凶悍的;故此众人见到之后;更是啧啧称奇:“这些契丹人可都是凶神恶煞一般;也不知辽东那边是如何将他们捉住的。”
    城上的李隆基看到这些凶悍的契丹人;也若有所思。在他登基以后;边事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对付北方的突厥与西面的犬戎;对付契丹人的事情做得少一些。现在看来;这些契丹人也同样是大唐之敌;只不过如今还暂时幼弱;若是给他们在辽东站稳了脚;过个数十年;甚至有可能成为大唐的心腹之患。
    旋即李隆基便哑然失笑。
    数十年后啊虽然臣民们一天到晚在喊万岁;他自己却知道;世上不可能真有万岁之人。除非能找到仙人;得赐仙丹;否则人生难满百年。他已经老了;在帝位上的时日已经不多;数十年后的事情;让数十年后的人去担忧吧。
    若是叶畅真能寻着海外仙山;找到那传说中的仙人……
    李隆基终究是老了;即使是献俘这样能满足他好大喜功心态的事情;都让他难以长时间兴奋了。
    李林甫小心地收回了窥视的眼;李隆基的老态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而与此同时;李隆基身边的太子李亨同样也注意到了李林甫的老态。
    控制大唐最高权力的这对核心组合;都已经老了;将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此时献俘仪仗已经过去;但围观的百姓们却感觉意犹未尽;他们现在只是看到了热闹;却没有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人。便有大胆的喊了起来:“叶参军;叶司马;叶郎君”
    “对对;哪位是叶郎君?”
    “求见叶郎君”
    初时只有一两个好事者在人群中喊;很快喊的人多了起来;声音汇成一片;喊得春明门城楼之上的人也听到了。
    李隆基哑然一笑;向站得比较远的叶畅招了招手。
    叶畅最初时并没有注意到李隆基的招手;他身边一官员提醒了声;他才意识到;忙到了李隆基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百姓在喊你;你且出去亮亮相;让百姓知道;我大唐有这般的少年英杰
    叶畅愣了愣;这等高调;可与他向来的习惯不合。
    “陛下;辽东功劳;乃是将士们奋勇搏杀的结果;臣只是适逢其会;当不得这个……”
    “让你去你便去吧;朕岂是赏罚不明之人;只要你心向朝廷;立了功劳;朕必然不会亏待你”
    李林甫在旁边垂下眼睑;叶畅无奈;只能转过身;走向城楼前。
    有机灵的太监在城头已经大喊起来:“奉圣谕;两京河道大使、辽东行军总管府录事参军、积利州司马叶畅接见百姓”
    那些想看看叶畅的百姓顿时向前拥了几步;若不是士兵差役们弹压;只怕他们都要涌到春明城下了。
    李亨神情有些冷;这种荣耀;原本只能属于他这个太子
    叶畅出现在城头;万众瞩目;无论是看清了他的;还是未曾看清他的;都不禁欢呼起来。
    他也算是少年英俊;长得对得起观众;立有卓勋;能赚钱;又有和公主、宰相之女的绯闻;故此百姓见过之后;只觉得名副其实。那些年轻血热的书生;雄壮有勇的侠客;见他那风光;也不禁心生向往。
    “大丈夫当如是也”不知多少年轻人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这位就是叶十一?”
    “是;上回你没见着;圣人与李相公为了抢他为女婿;几乎打起来了”
    “说得好象你看见了似的;圣人与李相公岂会做这等粗鄙之事;我听说分明是圣人与李相公引经据典吵了一番”
    “啧啧;若我能有叶郎君这般运气;遇到仙人指点就好了”
    “你别做白日梦;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模样……”
    叶畅享受了一回明星待遇;外边的百姓们看他模样;有人起哄;甚至隐约有万岁之声喊起。叶畅心中一凛;回过头来;看到李隆基面色仍是带笑;而李林甫神情阴郁;另有一双阴冷的目光;却是属于太子李亨。
    李隆基这可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啊;这般情形;日后便是罪名
    他心念一转;在城头上突然大叫道:“千古一帝;陛下万岁”
    “千古一帝;陛下万岁”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卫士们;不明白叶畅为何会突然这样喊起来;但是他们是服从叶畅命令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当下也大喊起来。
    城头上传出“千古一帝;陛下万岁”的声音;周围站着的军士;便也跟着喊起;然后靠得近的百姓;外围的百姓;受气氛感染;大多数人都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千古一帝;陛下万岁”之声;如春雷滚滚;震动长安城。
    这并非事先排演好的;李隆基当然清楚;他原本方才对叶畅已生出某种心思;但如今听得这四周都是这般激动人心的呼喊;那种心思;顿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自得与自满。
    叶畅如此少年英才;非自己治下;谁人可用之?外边百姓的呼喊;正是证明;他这个皇帝数十年来威望无朋;文治武功;确实可谓千古一帝
    人群之中;杨则却是浑身一震;脱口道:“他就是叶郎君”
    他认出了叶畅;正是那日在柴房之中的人;自家族亲、主人杨洄之死;与他有着密切关系
    他摸着怀里还带着热量的那枚金饼;心怦怦直跳:这金饼竟然是叶郎君所赐
    他可是财神童子;有仙人授予的点铁成金之术;这枚金饼;是不是他用仙术所点化?
    他为何会出现在公主府的柴房之中?
    我得了他赐的金饼;是不是沾了他身上的财气;若是如此;我会不会也成为王元宝那般的豪商?
    他心中百思纠缠;与人群一起;离开了春明门。在人潮之中;他心念渐坚;只觉得这是老天爷开眼;赐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这机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人潮终散了些;前方有家金铺;杨则决定将那金饼换成铜钱;再用铜钱为本;先去做点小买卖。但在金铺门口;他一摸怀中;却惊骇欲绝。
    金饼不见了!
    也不知是方才人群中挤掉了;或者是给扒手扒走了;亦或是因为仙法时间到了;总之;他寄予厚望的金饼消失了。
    杨则呆在金铺门前;许久之后;嚎淘大哭起来。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你这厮在这哭什么;去去去;到一边去;莫将我们店哭得晦气了”
    店中的伙计听得外边声音;出来便要将杨则打发走;杨则今日大惊大喜大悲一路过来;几乎都疯了过去;被伙计推搡着送到路边;整个人都蜷缩下来。
    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嘿;这位郎君”
    杨则一看此人;只觉此人相貌甚是实在;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憨厚的好人。他一脸同情地问道:“不知你有何难处;竟然悲伤若此;需不需要我帮忙?”
    此时杨则一肚子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若说那金饼之事;岂不意味着要将叶畅与杨洄之事有关也说出来。他虽是出身低微;人却聪明;知道这等事情胡乱嚼舌头;等于就是将自己的性命往死里送;故此话在嘴前转了转;变成了“我好苦啊……”
    那人同情地叹了口气:“莫非无路可走了?”
    杨则点点头;他虽然不是无路可走;但心里确实不愿意再回到家中去。
    “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指条明路与你。”那人笑着道。
    “请郎君指点”
    “辽东去;辽东去”那人低声道:“今日那位叶郎君;当初在长安时也不过默默无闻;如今在辽东却做出了若大的事业还有我;你可知为何我一见你这孤立无援便停下脚步来问你么;一年之前;我也与你一般;在长安城中走投无路;还欠了一屁股债;追债的人险些将我那狗窝都烧了”
    杨则听他说得诚肯;禁不住为他担心起来:“啊哟;后来……后来呢?”
    “你瞧;我跑到辽东去;在那呆了一年;如今回来;债还上了;不敢说是衣锦还乡;总算无债一身轻;哈哈……”
    那人大笑起来;杨则上下打量他;觉得他可不只是无债一身轻。他心思当即就动了起来:“辽东果然那么好赚钱么;人离乡贱;到那边;会不会受人欺负?”
    “敢欺负我们大唐人的契丹、高句丽人都被叶郎君打服了;至于我们唐人自己;大伙都是外地来的;谁不人离乡贱;抱团互助还来不及呢;遑论欺负?”那人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镜;照了照自己;还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杨则在公主府呆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玻璃镜如今市价格贵;可这人随便拿出来;证明他的身家颇丰。
    这让杨则忍不住又问:“辽东钱真好赚么?”
    “好赚;如何不好赚”那人讶然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个天经地义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么说吧;若有人告诉你;辽东遍地是黄金;那定然是骗子;但若有人告诉你;辽东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那就一定是真话你知道么;到了辽东;只要登记户籍;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分地;当真分地咱们唐人;男子二十亩;女子十五亩;许为永业”
    听得有地;杨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关中;想要二十亩地;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两京权贵;几乎将土地占光;其余人等;不是佃户;就是拥有几小块支离破碎的贫脊之田的破落户;二十亩田的家当;至少家里的衣食可以供给大半了。
    “除了分田之外;平日里于活;象什么修桥铺路;挖山开石;原本是徭役的活计;如今可都有工钱”那人又道。
    听得这里;杨则再无犹豫;他自觉自己不比旁人笨;也勤快肯做;只是缺一个机会罢了。既然辽东能有这个机会;那还等什么?
    便是背井离乡;他如今来长安城中;难道就不是背井离乡么?
    “还未请教郎君大名。”他恭敬地问道。
    “哈哈;我姓谢;单名一个偃字。”那人笑嘻嘻地道。
    “谢郎君;不知如何去辽东;若是谢郎君有门路;还请关照某虽卑微之人;却也晓得知恩图报之义;必不敢郎君厚德”
    他一边说一边深鞠过去;却没有看到那谢偃面上松了口气的笑容。
    “好说;好说;门路嘛……”谢偃压低声音;看了看左右;然后才道:“倒不是没有;但是你可吃得了这个苦;敢冒这个险?”
    “能吃;敢冒”
    “那就简单;去登州吧。”谢偃道:“就是东牟郡;在那儿会有人接应;每日都有船;成百上千地运人去辽东;都和咱们一般;是在乡里过不下去的苦人家;去辽东发财的”
    “这个……渡钱呢?”杨则不怕海中风险;只惧无钱寸步难行。
    “可以先挂着账;到了那边之后再还;没利息;那边到处都能赚钱;人家可不怕你赖账”
    听得连渡船费用都省了;杨则心里当真乐开了花。他却不知道;象谢偃这般;在长安、洛阳这样大城市里;寻那些底层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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