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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盛唐夜唱-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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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卞平叹了口气;意有不舍。
    他却不知;此次因擅自行动;只是给了叶畅一个借口;即使他不曾有这种举动;叶畅也会在不远的将来将他从情侦系统调走。
    叶畅以为;象情侦系统这样的机构;应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何一个负责人;都不能在这个系统内担任太长时间的职司。卞平在这个系统已经八年;也该调离情侦系统了。
    卞平想着自己接下来可能会被安排的职司;不免向叶畅瞄去;却看到叶畅迈步向前。
    夹道欢迎李隆基的;最外圈是百姓;然后是官员;卞平就夹在其中;而最内圈;则是军士。叶畅上前之后;原本以放松的姿态站着的军士全部绷紧;叶畅也与他们一般。
    眼见李隆基到了面前;叶畅厉声喝道:“敬礼”
    李隆基见着全军将士;刷的一声;如同一人般向自己行礼;包括叶畅都是如此;他心中一振;面上浮起了微笑。
    “十一郎;辛苦了。”他挣开高力士的掺扶;加快脚步;来到叶畅面前。
    不等他到自己面前;叶畅拜倒下去:“臣幸不辱使命”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李隆基忙拦住他;想要阻止他拜下。
    但论起力气;年老体衰的李隆基如何比得上叶畅;叶畅还是深拜下去;李隆基亲手将他扶起;口中埋怨道:“你征战辛苦;功勋卓著;何必如何”
    “逆贼叛乱;皆因目无君上;心无礼仪;如今人心初定;臣施这礼;可使百姓知晓;大唐终究是有君”叶畅道。
    “真纯臣也。”李隆基赞了一声;心中方才的疑虑;不免为之一轻。
    不过叶畅如此敬君;君亦不可薄待了功臣。想到这;李隆基笑道:“十一郎如此大功;朕也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只能赐你无须跪拜——你既是目中有君上;心中有礼仪;当知君无戏言;不必拒绝。”
    叶畅愕然;没有想到自己拜一下;竟然免了以后之拜。对于拜李隆基;他倒没有太多的矫情;莫说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说两人的关系;李隆基迟早要当他的老丈人;拜拜老丈人算得了什么大事?
    “来来;随我上车”
    在军士官民欢呼声中;李隆基徒步进入了春明门;见百姓官民都在身后;李隆基拉着叶畅的手道。
    叶畅随他上了马车;李隆基还赐锦团令他坐下;然后笑道:“十一郎;我看到你的新奏折了;竟然从安逆贼人手中夺回了这么多财物……不过国库中虽是有钱有帛;却是缺粮;还需要你多多操心啊。”
    战争中粮食的损耗并不只是军士的伙食;更大的是破坏。安禄山他虽然丢长安丢得仓促;但是在控制长安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他将长安的存粮折腾得所剩无几。
    “此事臣已有计较;原本为了备灾备荒;臣去年就请用大海船自安南调粮;又请自辽东调粮;再组织饥民以工代赈;外出就食;熬过这青黄不接的时间没有问题。只要等到秋收;淮南的粮食上来;国库就能充实了。”
    叶畅说得很简单;李隆基知道这背后需要极其复杂地操作;不过现在他也只能依靠于叶畅了。
    “府库中不缺钱粮;朕就放心了;朕看长安城中;满目疮痍;宫室摧折;如今国库空缺;不宜大兴土木;重修宫室之事;先放一放。但有一事;却是不可再拖……”
    李隆基难得要暂缓修建宫室;叶畅对此报之一笑。长安城中的宫殿;在数次兵火中损毁严重;其中受创最重者就是兴庆宫。别的可以暂缓一下;兴庆宫还是要修整一番;否则李隆基没有合适居住之所。而且叶畅心中有数;此时适当的基础建设;不仅可以⊥一些失业之民有了赚钱的工作;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经济流通;只要将修建宫室的规模控制住;然后按市场规律来组织劳力购买材料;其实是有益无害的。
    但李隆基说的不能再拖的事情;让叶畅心中暗暗警惕。
    “陛下所言;不知是何事?”
    “你与二十九娘的婚事;不可再拖了。”李隆基道:“年华易老;转眼之间;二十九娘也到了这般年纪;再拖下去;你就是在耽搁她了”
    叶畅垂下头;过了会儿;他道:“臣这就请玉真长公主、韦丞相为媒;圣人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富可敌国;彩礼少了;朕可不依”
    叶畅也笑了:“那是自然;不会委屈了二十九娘。”
    “朕欲封你为卫王;以辽东为封地;位在诸王之上。”李隆基看着叶畅;轻声说道:“榆关之外;尽为你之食邑;此算是二十九娘的嫁妆了。”
    叶畅心中一凛;抬起眼看着李隆基;李隆基昏黄的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出来。
    “臣非是矫情;实在……实在是不敢当之。”叶畅硬着头皮道。
    “朕知你之忠心;若无封国之建;如何能褒美你之功勋;又如何能让你之部下安分?”李隆基缓缓道:“你叶姓出自颛顼氏;《左传》中说;卫;颛顼之丘也。你又是修武人;故此封为卫王;也是想你记着当初季札所言;‘卫国多君子;其国无患;。”
    “臣必不负陛下厚望;只是封王建国之事;陛下还请三思……”
    “擎天保国;力挽狂澜;封王之赏;正是为此。此亦是为我心安;朝中诸臣;人皆称可;十一郎;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李隆基半是玩笑地道。
    叶畅其实早就知道这回事情;李隆基身边;岂会没有他的耳目。最初之时;李隆基是在燕王与代王这两个封爵间犹豫;封地是辽东倒是早就定下了;但后来安禄山自称燕王;乃至大燕皇帝;这燕自然就不成了。代王亦不为李隆基所重;最后的选择;就是卫王。
    “臣实是不敢当。”
    “此话休说了;还有一事;朕心难安;国之根本;在于储君;朕获罪于天;立嗣不当;乃有狼亨之祸;如今年事已高;储君之事;不宜再拖;以卿之见;当立何人?”
    听得李隆基直接问叶畅当立何人;旁边的高力士毫毛都竖了起来;他看了李隆基一眼;发觉李隆基神情专注;显然;是真的想从叶畅那儿得到答案。
    “此圣人家事;臣安敢置喙?”
    “放在以前;自然不用你操心;如今你是朕之爱婿;朕之家事;亦你之家事;你如何能不开口?”李隆基苦笑道:“朕这些年识人不明;特别是在储君之上一再犯错;你自说你的;听不听;还在朕;此事出你口入朕耳;别人都不知道……高将军;你会不会到外边去说?”
    高力士一抖:“奴婢近来耳聋得厉害;什么都听不到。”
    李隆基再看着叶畅;似笑非笑:“现在;你总可以说了么?”
    叶畅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开口;说出了三个字。



第502章 五载荏苒逝匆匆
    “观圣孙……观圣孙……”
    榻上的李隆基喃喃自语;有些失神的眼睛望着屋顶;虽然透过房顶特意留下的玻璃罩;阳光直接照在他的床上;但他仍然感觉不到几分暖意。
    这是难免;天宝十五载的政变已经过去了五年;现在是天宝二十载;李隆基已经是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这五年来;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时不时生病;拖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
    到他这个年纪;死亡已经是高寿;人生七十古来稀;当皇帝的能活到他这岁数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五年来;他吸取了此前的教训丨在用人上相当谨慎;虽然奢华生活不变;却也注意民生;因此大唐的国力复振;甚至还胜过了开元之时。
    去年重新进行了人口统计;尽管有天宝十四、十五载的战乱;大唐的人口总数不减反增;如今户籍在册的人口;便有六千万之多;而隐藏的户口;应当也有三千万左右。国库岁入;达到了九千七百万贯;今年肯定要突破万万贯。
    到这种情形下;还让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国祚延续这个问题。
    他现在脑子里回响的;还是当初返回长安城时叶畅所言的三个字。
    经过安禄山的屠刀之后;诸子都不成气候;这是李隆基很清楚的事情;而且李亨的事情;也让他对自己的这些儿子们彻底失望。叶畅的三个字;提醒了他;让他把注意力转到了诸孙身上。
    不过让他遗憾的是;诸孙中最出色的两位;正是广平王与建宁王——偏偏他们都是狼亨之子;李隆基不可能让他们来继承帝位。而那些年幼可塑性强的皇孙;也被他第一时间排除在外;最后他的选择;是被封为庆王的李俅。
    在诸皇孙中;李俅年纪较长;比起叶畅都要大不少;他的生父乃是废太子李瑛;养父乃是李隆基长子李琮;选择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给李瑛的一点补偿。
    此刻李俅便跪在他的榻前;满面愁容地望着他。
    “太孙。”李隆基忽然开口道。
    “孙儿在此;圣人有何吩咐。”
    “卫王来了么?”李隆基吃力地问道。
    这一次病得非常沉重;李隆基有预感;自己只怕是无法再撑下去了。他有许多后事要安排;但安排这些后事;都离不开叶畅的支持。
    可是叶畅在三年前大局定下之后;便已经就封;回到了辽东封地;没有李隆基的宣召就不会主动回到长安。此次重病之后;虽然传召他入京;算时间;现在的信使;也只是到辽东不久吧。
    “圣人放心;卫王必然星夜驰来;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见到他了。”李俅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口中回答道。
    “怎么还不到;我……我等不及了啊。”李隆基喃喃地道。
    李俅见他渐渐陷入昏睡;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从榻前起身;来到了屋外。
    元载早就等在屋外;见他出来;上前行礼:“殿下;圣人如何?”
    “眼看就不行了。”李俅缓缓说道。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太多的悲伤难过;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如释重负。
    元载抬起眼;看了看他面上的神情:“卫王那边……当真不派使者去?”
    “要派使者做什么;莫非让圣人传遗诏与他么?”李俅哼了一声。
    李隆基立李俅为太孙之后;非常重视李俅身边僚属;王忠嗣被请来为太子太保兼兵部尚书;实际上督太子左右率府。元载也因此被调入中枢;成为太子中舍人;成为李俅的心腹。
    当然;叶畅也有一个太傅的名头;李俅对他也是甚为恭敬;只不过这三年来;叶畅在京时间短;在地方时间长;太孙这边;几乎没有花费什么精力去经营。
    李隆基年迈;精力不济;并没有想到;李俅对于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太傅;畏多于敬、忌惮多于亲近。叶畅功劳太大;此时民间都有说法;当初叶畅若想为天子;则李隆基唯有退位;而李俅……谁知道这是哪个疙瘩里滚出的一个球啊?
    这样的议论;自然也到了李俅耳中。
    李俅对叶畅原本就有恶感;他的父亲李瑛死在李林甫的构陷当中;而叶畅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李林甫的遗产。他很好地掩饰了这种恶感;因为李亨的教训丨就在不远。但当他意识到叶畅的声望威胁到他的帝位时;这种恶感就再也无法压抑。
    更何况;李隆基平日里的教诲当中;每每要他敬事叶畅;要他将自己的嫡子交与叶畅教导;要他在登基之后对叶畅仍然要恭敬。李俅甚至觉得;李隆基是要他当一个儿皇帝
    论天资与智慧;李俅只是中上之资;李隆基选他为太孙;原因在于他经历过早年的折难之后;比起其余诸孙更为稳重沉着。李隆基原以为;他能够同叶畅处理好关系;却不曾想;李俅终究流着他李家的血;如何愿意当一个阴影之下的皇帝。
    故此;李隆基这边病重;太孙监国;遣使者召叶畅回京;结果李俅口中答应;背后却制止了此事。
    李俅非常担心;叶畅回京受遗诏会有什么变故;那样的话他的帝位有可能飞掉。
    “只怕叶公已经知道京中之事了。”元载低声道。
    “他知道也无妨;圣人年迈多病;这几年哪一年不在榻上躺上几个月的?只要他不知道圣人召他回京;其余事情;让他知道也没有关系。”
    说到这;李俅想起一件事情:“听闻孤那位皇姑为叶畅生了第二个儿子?
    “是;前不久报喜;说是又添一位小公子。”
    “派人送一份礼去;说是孤所赐。”李俅道:“另外;给个郡王的名义吧
    元载吃了一惊;这才出生没有两个月的小娃娃;就给个郡王;这个封赏;未免有些过了。
    李俅却不以为然:“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等孤真正继承大宝;什么事情不好说;何必争此一时?”
    这话更象是在说服自己。元载偷偷瞄了一眼;看到太孙微微吊起的眉梢处;闪过的一掠杀机;他的心突的跳了跳。
    回头看了一眼李隆基的寝殿;看来;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到来了。
    跟在李俅身后;出了李隆基的寝宫;来到前面的正殿。
    安禄山之乱中;长安城的宫殿饱受摧残;兴庆宫也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虽然叶畅建议重修兴庆宫;可是李隆基却拒绝了此事;据宫中的小道消息;是因为李隆基在此总梦到杨玉环;故此不敢再在兴庆宫居住。
    而李亨和安禄山曾先后据有大明宫;所以李隆基也不愿意去大明宫住;这等情形之下;韦见素建议;在长安城东南曲江芙蓉园内另建宫殿;于是有了现在这座紫云宫。不过与大明宫、兴庆宫相比;紫云宫的规模要小些;利用的是原本芙蓉园中就有的紫云楼、临水亭、水殿山楼等建筑改建或扩建。
    正殿里;宰相韦见素领着一群大臣;正在小声议论。见李俅出来;众人肃然站好;各入班列;元载也乘着无人注意悄悄溜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站在最前的韦见素;元载心里暗暗哼了一声。
    如今大唐有两位宰相;一位是叶畅;另一位就是韦见素。叶畅长时间呆在自己的封地;实际上在中枢的宰相是韦见素。不过此人有附会杨国忠的往事;虽然李隆基在安禄山之乱平定后并未清算此事;可也让韦见素在群臣中有些抬不起头;故此怎么也强势不起来。
    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只是叶畅的应声虫;叶畅不出声的时候;他可以刷存在感;但若是叶畅发表了意见;他就只有唯唯喏喏了。
    韦见素旁边;站着的是独孤明;这位才能一般的驸马;很早就成了叶畅的死党;也因为叶畅的缘故;他在新兴的工场业里获利甚巨;据说他的家财;已经突破了五百万贯;每年的收益;就在五十万贯以上。
    朝廷当中;象独孤明这样的人不少;而且越来越多;放眼望去;这些朱紫权贵里;至少有五分之一家产超过一百万贯;年入十万贯以上。这可不是那些粗制滥造的恶钱;而是十足的铜钱。他们主要从四样行当里获取收益;其一是大庄园;从中原到江南;他们的大庄园遍布各地;其二是开矿山;自从大唐开放矿禁之后;煤、铁等矿山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其三是工场;缫丝、纺织、水泥、铁器、造船、制车……过去说三百六十行;如今仅仅是工场就不只三百六十种;其三则是海贸;大唐的商船;向东抵达新罗、日本;向北穿行渤海;向南向西更是远抵天竺、大食;原本活跃于大唐东南一带的波斯海商;现在已经竞争不过大唐的海商了。
    元载曾听李俅发过牢骚;批评这些跟着叶畅的官员;是损公肥私。朝廷国库处处空虚;甚至要按叶畅和刘晏的理论;搞什么贷借赤字;来修桥铺路兴建书院医院;来培养巧匠、医生;而这些官员们却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财富;皆是王土中得来;理当归属天子;即使不入内库;也应进户部;他们却将这些财富收归己有;穷奢极欲;实在非人臣之道。我登基之后;必要去浊扬清……”
    李俅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元载暗暗撇了一下嘴。
    他因为王忠嗣的缘故;甚得李俅信任;但同样因为这个原因;与叶畅彻底分道扬镳。故此;叶畅带起来的这股兴办矿山工场的浪潮中;他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这让生性喜好奢侈的他;对于那些人怀有嫉妒。
    “不知天子圣躬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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