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上龙床 by 林寒烟卿-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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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侯骂了他一句:“胡说什麽,谁要去分一杯羹。”
沈思齐放下酒杯:“後来怎麽样了,皇後为何不派人四处去通知,而要在後宫喧喊呢。”
沈轻侯叹息:“皇後是个草包,周才人生了女儿去巴结她,皇後便自以为自己当真是人人心服的贤後。让人去打更点般的喊的後宫皆知,为周才人的女儿庆祝百天。其实我觉得看似正常,这里却似乎有些蹊跷。”
他们又喝了一会,有手下来送信笺,是沈轻侯布置在苏小洵的势力周围的人。沈轻侯打开看了几眼,用手将那纸条揉的粉碎,迎风洒了。
苏小洵坐在书房里,轻轻抚摸桌上的一方端砚。房门被推开,他没有抬头。
沈轻侯把门关好,走到他的书桌前,望著他身後挂著的一副画:“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想不到你也会挂这样雅致的画。”
苏小洵的声音冷漠:“没事滚出去。”
沈轻侯伸手将他自书桌後抓了出来,狠狠的抵在书桌上:“苏小洵,你当真是死有余辜。”
苏小洵几乎被这一下重撞震的窒息,冷笑:“我不垂青侯爷,所以死有余辜。”
沈轻侯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危险和肃杀气息,一字一句道:“你弑君已足够死一百次。”
苏小洵竟然没有什麽惊慌的神色:“我只是一把刀,原来你喜欢问刀的罪。”
沈轻侯用力向下一按,苏小洵的脸色立时便惨白的再没有一分血色。
沈轻侯略微松开一些:“没错,从前你只是刀,所以我不想杀你。你杀了周青黛的父母,便不再是刀,而是拿刀的人,所以我不留你。”
苏小洵竟然笑了笑,他气息不畅,因此声音也低,却偏偏有种要将人拉向深处的魅力:“原来侯爷的所思所想便是世人做事的尺度,那侯爷便请动手。犹豫来去,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做人要有三分骨气,你舍不得我,又要来骂我,自己不觉得害臊麽。”
沈轻侯咬牙:“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苏小洵冷笑:“我爱做什麽人便做什麽人,轮不到你来管教。”他忽然抬腿蹭了下沈轻侯的下身:“侯爷自己似乎不会做人。”
一百十七
苏小洵穿了一身黑衣,宽大的袖子露出来细瘦的手臂,肌肤和玉一样细腻光洁。
他被沈轻侯按在了书桌上,略微扭转腰身,长睫毛挡住了眼睛,身上的衣服像是化作了彩色。
沈轻侯按著他的手又轻了些,苏小洵在书桌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沈轻侯的脸。
他的手很凉,沈轻侯却觉得脸上燃起了火。苏小洵不是人,他一定是什麽妖孽,长了这样的外貌藏著一颗扭曲狠毒的心。
这世上除了他弟弟,其他人在他眼里也不是人,无论皇帝还是平常人,全都不过是蝼蚁。
苏小洵忽然笑了笑,笑声里充满了欢愉,像是春风吹碎了河面的浮冰。
沈轻侯猛的重新按住他。手下的人在颤抖,并不是畏惧,那像是一种邀请,吸引著他的手在渴望著的身躯上游走,解开衣带,剥去他的衣服。
露出来的身体雪白,似乎还带著些羞意,像是想重新躲回衣服的覆盖里去。修长的腿却大胆的在沈轻侯的腰侧划了一下,垂了下去,无比顺从的等待。
沈轻侯觉得面前盛开了一朵毒花,绚丽璀璨,明明知道靠近就不会有好下场,却忍不住去采摘。
苏小洵的美丽是毒物,沈轻侯分开他的双腿,挺身占有了他。苏小洵整个人震了一下,接下来就放软身体,摆出任君攫取的模样。
进入非常不顺利,沈轻侯抓住他的腰身,用力抽送,勉强可以在那紧窒的甬道里移送。
苏小洵只觉得眼前一片的黑,什麽都看不见,迷茫的空间里只有加在身上的惩罚是不会停息的,将他送到更黑更深的地方去。
两个人在书房里抵死纠缠,苏小洵一声呻吟也没有,咬死了的牙关,头发因为痛苦的辗转散落开来,覆盖在脸上。
沈轻侯停下动作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沈轻侯俯身去吻他的唇,很柔软,他从前也亲吻过苏小洵。那时他以为苏小洵对自己总有三分是真情,没想到苏小洵很快就因为得到朱昭明的保证而不愿对自己虚与委蛇。他的心里没有感情,他只有手段。
这个吻结束时苏小洵倏地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沈轻侯拉过他的衣服盖住他还在流血的身体:“我不会告诉皇上,你好自为之。”
苏小洵侧头躺在书桌上,他一时还积攒不起来足够说话的力气。
沈轻侯将一枚玉牌仍在他的身上:“将来你若没死,有什麽事情,可以来找我。”
苏小洵手指轻颤,抚摸那面玉牌,低声道:“我若死了,求你念在今日缘分,别让人欺负我弟弟。若是皇上的恩宠不在,他还活著,就让他出家做道士,在你的地方给他修个道观。”
沈轻侯忽然觉得心里深处泛上一些久远的痛楚,他把苏小洵抱了起来:“我答应你,小洵,你为什麽会配毒,为什麽做渔舟。”
苏小洵的头发全都委落在沈轻侯的身上,他吃力道:“因为有人教我,因为我需要的药要我自己去赚。我弟弟还小,我不愿先他死了。”
沈轻侯恨声道:“你过去杀的都是江湖人,他们本来有满手的血债,可你……你竟然敢弑君。”
苏小洵轻笑:“弑君怎麽,我父亲为官清正,却遭人暗算。皇帝当真不知是谁麽,竟然毫不追究,只给了苏家一口薄棺。”
沈轻侯给他拨去脸上的长发:“为什麽杀周青黛的父母,後宫总会有这样的女人,杀了又有什麽用?”
苏小洵整个人忽然冷了起来,阴森道:“没有用,她欺负我的弟弟,我就要她家破人亡。”
沈轻侯气的发抖,松开了他:“苏小洵,你真的疯了,你本来就是疯子。”
一百十八
苏小洵望了他一眼:“侯爷请吧,不用再来了。”
沈轻侯微眯眼睛:“你要拖延时间做什麽?”
苏小洵没有回答,过了一会竟然像是低声叹气:“假如我方才不留你,你会否真的去告诉皇上,我便是渔舟。”
沈轻侯良久道:“我也不知道。”
苏小洵低声道:“沈大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急。”
沈轻侯问:“什麽这样急?”
苏小洵只道:“你就此走了,皇上并不会怪你,他总会想到我这里来的。他派了人去琴州查我母亲的身世,我原本也藏不住了。这世上的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有痕迹。但我不喜欢最後的日子被人软禁。”
他伸手指了指书案上一本压在最下面的书。沈轻侯会意把那本书拿出来给他。
苏小洵接过来打开,从里面取了一片包糖的纸,那纸是白色的,印著单色的红花,都已经泛黄了。苏小洵那那糖纸放在沈轻侯的手里:“你走吧。”
沈轻侯握住那糖纸:“小洵,你的心太细,所以才把自己逼成这样。”他俯身想去吻苏小洵,苏小洵推开他,眉间升起讥屑:“侯爷还不走,是想再来一次麽。”
沈轻侯的手微微颤抖,终於道:“好,我走了。”
苏小洵等他出去了,在书案上缩成一团。缓了许久,感觉腿间粘腻成一片,他伸手摸了一下,沾了满手的血。
苏小洵挣扎著爬下书案,去找止血的药。这血是小砚能活下去的希望,一分也不能舍弃。
沈轻侯的远走并没有引起波动,他本来就是边关之将,留在京城长了才是不合宜的。人心上的波动只在各自的心里也显现不出来。只有苏小砚遗憾哥哥惟一的朋友这样快就离开了,在沈轻侯走的那天还亲自去城外送他。
盛夏很快就到来了,苏小砚让人在太子府围墙边的宽阔处砌了一个水池,把太阴池的寒泉水引来,可以封闭起来让阳光晒的热了,在里面浸泡。
省了烧水用的人力,可以消暑又不会太冷了生病。苏小洵告病休假,每天来太子府陪伴他。
苏小砚拉了哥哥一起下水,把宫紫裳拿来的大荷叶放在哥哥头上一片,然後仔细端详。
苏小洵的黑发绾在头上,披散下来的部分已经全湿了,看弟弟目光闪烁:“干什麽?”
苏小砚猛的的扑过去,把哥哥压到水里去,抱著苏小洵在水池里打滚,然後再浮上来快速游走,像是占了便宜的猫。
只是他这水池说大也没有多大,最多也只不过能容纳两三个人,这边一蹬,就可以到那边池壁。
苏小洵稍微转身就抓住了他,把他按在池壁上打屁股。苏小砚不觉得很疼,哎哟哎哟叫了几声,开始挣扎反扑。
他们兄弟两个的力气差不多,但毕竟苏小洵大他两岁。平时苏小砚很难占上风,今天却挣扎开了,还捉到了哥哥,得意万分的把苏小洵推在池壁上:“换我打你。”
苏小洵不肯答应:“那不行,我是你哥哥。”
苏小砚噘嘴:“玩不分哥哥弟弟,太子还让我骑呢。”
宫紫裳听到这里,扛著荷叶跑了。他知道苏小砚是不懂这些,但自己在,苏小洵肯定不会给他占便宜。他当然是偏向苏小砚的,跑的远远的,遥望他们。
苏小洵脸色微红:“只可以打一下。”
苏小砚立刻答应了,等著哥哥转身趴在池壁上。他这哥哥比别人家的父亲还严厉,难得有机会翻身一次,哪里在乎是一下还是两下。
苏小洵趴在被阳光晒的温暖的池壁上,等著弟弟动手,过了一会没有反应,听见了苏小砚微微的喘息声。
一百十九
苏小洵回过头去,苏小砚似乎有些站不住,向前俯身趴在他的怀里,低声道:“哥哥,我头昏。”
苏小洵抱住他:“是不是太阳太热了,进屋去待一会。”
苏小砚捂着肚子:“我有点想吐,不进屋,哥哥我去那。”他伸手指了下池子边树阴下的软榻。
苏小洵带着他游过去,把他抱到软榻上,自己坐在他身边。
宫紫裳发现不对,扛着荷叶跑回来,问明白了他倒是不害怕:“有一点点中暑,以前也这样,我去拿凉茶。”
苏小洵穿好里衣和中衣,把外衣给弟弟盖在身上。树阴下很凉快,苏小砚喝了凉茶,过一会已经缓了过来。
宫紫裳把那荷叶别在脖子后面衣服的领子里,顶在头上天然的一把伞。他皱眉苦恼叹气:“今年比去年次数多很多,别人都是越长大身体越好,公子越长大身体越不好。”
苏小洵从前不常陪伴弟弟,听他这样说,心被插进去一刀,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今年总是这样么?”
宫紫裳点头:“伤风都比从前多,也没有去年活泼,去年像野猴子,总惦记去杏烟阁,今年都没提过了。”
苏小砚听他提起来,想起真的很久没有去过杏烟阁了,合着眼睛道:“哥哥,杏烟阁的女孩子长得很好看。”
苏小洵抚摸他的脸:“我知道,我常常去,那里也有男孩子,长得也很好看。”
苏小砚笑:“男孩子,男孩子没有比我哥哥好看的。”
苏小洵柔声道:“真的么?”
苏小砚点头:“我哥哥最美啊,紫裳也这么说。哥,我们睡一觉。”
软榻宽阔,铺着暄软的垫子,苏小洵躺下去,枕在薄被卷成的枕头上,很快睡着了。
过了不多时门声响动起来,这里与皇宫只隔着一道墙,墙上装了门,出入只有朱昭明。
宫紫裳听见声音吐了下舌头,果真朱昭明踏了进来。他先看见了这边的人,挥手让侍卫散去,不必跟进来。宫紫裳跪下去叩见,苏小砚睁开眼睛喊了声:“皇上。”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小砚露在哥哥黑色衣服外面的肌肤细腻光润,朱昭明走过去坐在他们的脚边。
床上的两个人生的一样的纤细,四只白生生的脚,脚趾泛着微微的红,脚踝骨圆润美丽。
苏小砚没有穿衣服,稍微动一动,修长笔直的腿就会露出一些来。苏小洵躺在弟弟的怀里,白色的中衣单薄的贴在身上,前所未有的荏弱。
朱昭明坐在软榻上,倚着背后的树。苏小砚不老实的把脚搭在他的腿上,朱昭明低头亲吻了那脚丫一下。苏小砚又把脚缩了回去。
朱昭明抚摸他露出来的腿,给他把衣服重新盖好。苏小砚不再和他闹,搂着自己的哥哥,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苏小砚一旦睡着了,睡姿从来都不老实,很快就四肢都缠在苏小洵的身上,骑着哥哥睡。身上盖的衣服全都掉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背,挺翘的臀。
朱昭明看着他们出了一手的汗。
饶了苏小洵?不,他好大的胆量,怎能不死。不饶苏小洵?他是小砚在世上惟一的亲人了。
一百二十
沈轻侯忽然向他请罪远走,朱昭明震惊之余渐渐猜到原因。苏小洵手下有人他并非不知道,但若说他是渔舟也未免不可想象。
直到今天崔楷题回来向他说明对苏家兄弟母亲身世的调查。
崔楷题满身风霜:“皇上,苏家兄弟的母亲石缃,据说是琴州乡村里一个读书人的女儿。苏家兄弟的父亲当初途经那乡村,偶遇了她。”
朱昭明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对苏小砚的事情都有兴趣,即便不藏著隐情,也会想全部了解。
崔楷题道:“下面的事情倒也不出奇,石缃的父亲找来媒人,苏大人的父母又已过世,家里全无长辈,有石缃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成了亲。”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是苏家一位远房的亲戚所说,但我找到石缃所在的乡村,那里的老人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户人家。没有什麽读书人,也没有读书人的女儿嫁出去。”
朱昭明心里隐约觉得有些隐情:“会不会不是那个村子。”
崔楷题道:“也许有这可能,但并不大,那地方的村子虽然多,但有那苏家远房亲戚描述样子的只有这一个。绿树合围,遍生芳草。”
他手里拿著三幅卷轴:“走之前我曾令人绘了苏家兄弟的图,皆因见过苏大儒的人说他们并不很像父亲。可他们两兄弟彼此很像,显然是承袭自父母来的相貌。儿子大多酷似母亲,他们的母亲想必是天姿国色,若是有见过的人只怕永难忘怀。那苏家的远房亲戚也未曾见过。”
他将其中的两幅卷轴捧给朱昭明。朱昭明展开看了,画的很有神韵。苏小砚温暖,苏小洵冰冷。画在了纸上,两兄弟相貌的相似之处,更加一目了然。
崔楷题继续道:“我将这画给那村子里的人看,很快便有人说,和当年曾经出现的狐仙很像。”
朱昭明苦笑:“狐仙?”
崔楷题点头:“我再细问,他们说村子里曾经出过狐仙,生的美貌无比,还可以在天上飞,与另一个妖怪在村子里打架,打了一天一夜,收服了另一个妖怪。後来又在村子里留了一阵,还给过他们银子。许多人都看过这狐仙,他们都说画上这两个人,一定是那狐仙的兄弟。”
朱昭明已经感觉出些眉目:“那狐仙去村子里做什麽,他们知道麽?”
崔楷题微微点头:“村民说村子里原本有一处密林,里面生满毒物,据说在密林的中间,生著一朵奇花,那些毒物都是在那花开放之後被吸引去的。可是毒物聚的多了,密林里没有那麽多食物,常常会爬出来伤人致死。狐仙将那朵奇花拔除,将密林里的毒物全部杀了。是以那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