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亚那的树 作者:白色向日葵(晋江vip2012-7-27完结)-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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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弃。”
庭中已经温情一片,佩洛普的眼泪又滑落。
然后佩洛普捂了捂发酸的鼻子,拭去眼泪。
“敬道尔顿一世。”她抬起自己手里的酒杯。“敬道尔顿一世,多年来信守陈诺,寻找我丈夫。感谢他折腾道尔顿家臣,感谢他以权谋私,甚至动用了末日军去找里欧。感谢他最终兑现了诺言,虽然……他已经英年早逝。”
庭院里的气氛忽的冷却了下来,慢慢的,有某种情绪在散开。
里欧最后用力抱了妻子一下,举起杯,神色庄重。
“敬道尔顿一世。”
“敬道尔顿一世。”
……
婚宴上的觥筹交错之声清脆传来,安吉隐在树丛里,怔怔地望着他们,恍然失神。
身旁的男人也望向庭院,想起了什么,忽的的一笑:“他答应过那带花环的小姐一定要找回里欧,所以家里的侍军没被少折腾,跑了很多地方,也损失不少。他不是为两家关系做的,是为责任,为你。你不用再为过去感到愧疚了,你想做的事,他已经帮你做了。”
忽然吹来一袭夜风,吹得安吉身体一激。到现在才终于领悟到刚刚话里的那个“我们”指的不是莱斯克斯,而是……道尔顿。
然后抬头望那男人,光影下相似而深刻的五官,黑色的头发,蔚蓝如湖水的眼……
“你好,还没有正式介绍自己呢,勒克斯。尤金图瓦。庞。道尔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安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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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楼
……
走在夜空晴朗的贝奥西亚宫里,夜明珠柔和晕染园林,星光点点,凉风袭人。安吉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头终于露出来了,外表也恢复本来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太过晴朗,夜风吹过身体时,带来海水的咸味,甚是清寒透心。冰凉的手指陷入臂膀,许久,竟感觉不到疼痛。
“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我很惊讶。”勒克斯公爵的嗓音低沉很好听,好像夜里的大提琴,“他写信来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叫安吉的莹,他要我帮他造一道屏障,笼罩辛贝雷克城堡,骗过父亲和世人的眼睛。那是十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
公爵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被叠起,显出沧桑,也显出岁月的磨难。
他们在一处凉亭里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婚宴还喧嚷。“月初时,他们颁布法令了,”他又接着说,“宣布了道尔顿一世的死亡,正式向地狱领主宣战。史书中不再有关于道尔顿一世的任何记录……”
“什么意思?”终于安吉说出了对勒克斯公爵的第一句话,“宣战?史书?”
“宣战是一种象征。虽然之前我们已经在同恶魔们作战了,但碍于威德的身份,没人敢对扎尔怒刚特主动出手。现在宣布道尔顿一世死了,扎尔怒刚特就是恶魔,
是地狱领主,见者当诛。至于史书,隐王死了自然会有史官对他评述。但道尔顿一世这一生,非议颇多。他只能作为一个早逝的王寥寥记录下生卒年份,其他的……
历史会慢慢忘记他。”
“那他曾经做过的那么多,那些功绩,算什么?”她不敢相信所有的真相可以就这样抹杀了。即便他现在是扎尔怒刚特,但他曾经的努力,他赴汤蹈火守护过国度,呕心沥血那么多年……
“没有功绩,自然也不会有污名。道尔顿一世从此和扎尔怒刚特是两个不同个体,史书上不会写威德。道尔顿毁灭了隐都,他还是忠诚的王者,只是英年早逝……这已经是隐没者对我们道尔顿最大的宽容。”
一句回答瞬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的困惑与不平。隐没者的最大宽容了,隐没者的最大宽容……是啊,他不能成为英雄了,不能名垂青史,但至少,不再是罪人……
“其实,事到如今他又怎会在乎世人如何评述他呢。只是家族荣耀使然而已,家族在乎。”这时勒克斯公爵又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有些苦涩,“安吉小姐,我不
知道今天晚上来见你是否是一个唐突又可笑的行为,只是这几天见到了卡亚那女神的神迹,已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于是……冒昧前来,恳请女神救我儿一命。”
……
没想到公爵竟会说这个,安吉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想过公爵会问扎尔怒刚特的事情,想过他怪她,如同登基那日威德母亲的锋利眼神……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会让你身处险境。”没有等她回答,公爵已经接下去说了。好像急于解释什么,也不看她,抬头望着漆黑的湖泊沉静而快速地
说着,“你们在卡亚那的经历我也听说了,威德不认得你,甚至要杀你。但是……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一定不想这么做的。他对你的感情那么深,甚至为了不伤害你,
宁愿以死带走魇兽!难道就没有一点迹象表明他还是威德吗?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完全丧失了人性?”
湖对面的喧嚣越发喜庆起来,勒克斯公爵的音调提高,已经失去了刚刚的冷静。他跟着从怀里掏出什么来,递到安吉手里,然后停顿了几秒,努力平复心绪。
“这是整理他遗物时留下来的。血衣和梅迪耶罗帝护符已经埋了,埋的是隐王。而这些,代表威德,我想他还留在这个世上,不应该被埋葬。”
他跟着打开了安吉手里的小匣,借着夜明珠的光,木质的盒底放着几样东西,一枚戒指,一把小刀,十来个雕完未雕完的祈愿木鸟,还有一张残缺不全已经烧焦的纸。
“我也去向尊师们打听过了,关于人间魔,的确没有人性残存的先例。我这样说可能有些可笑,但你是女神,能够让格赛成为杜神,那么能不能突破地狱的魔力,让扎尔怒刚特成为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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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2楼
伸手挑出匣子里的那页炭纸,手中染起魔光,对纸施展法力。羊皮纸上有炫彩的光线浮出,慢慢浮到了空中,是还尚存的纸面上的字迹墨痕,在那双蒙上雾气的金眸子前,拼成残言片语。
如果我找到你,救回你……没有被地狱吞噬……可以重新开始吗……
“若是还有一点希望,哪怕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的希望,你能不能救他?”
可以再爱上我吗,别抛弃我……
“我说这些,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与你相比,我们已是脆弱无力,他的母亲很伤心……”
我想我堕身为魔都无法忘记一生失去了你……
我们再重新开始好吗…
“不,我办不到。”
清冷的嗓音合着水波响起,熄灭了空中的字迹,也让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我已经试过了,他没有人类的心,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地狱的恶魔。我甚至在被他割喉后尝试用侍魔契约束缚他。可惜那契约只可签与普通的恶魔,被他手一碰
就灰飞烟灭。他倒是对我的力量很感兴趣,不会死,比普通的灵魂更有趣……我不是什么女神,只是一个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的人。”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是么……”
良久,勒克斯公爵终于说话,极低沉的嗓音,好像万古寒冰。
他凝视着对面欢声笑语的婚宴场,有人正放出一道烟火,升上深邃的海空顶端,映照他仰起的脸庞,落寞而沧桑。
“真是太遗憾了,还以为,真的能有神迹存在呢。”
他很久以后才重新低下了头,望向安吉的眼睛里弥漫着忧伤的遗憾。他与威德相似,却又完全不同。忧郁诗人的温润雅致,即使在这种时刻,也能让失望无声凝结,化成一种淡淡的诗意的气度。
“打扰了,安吉小姐,我这样的要求的确很唐突。不要说后弥忒司王,就连威德也不会同意的。他做事一向稳妥,写了这样的话后又烧掉,一定是对身为恶魔的自己感到很绝望。他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更何况是他带给你的危险,像那日在卡亚那……他大概,是真的不能再做威德了。”
目光飘忽于漆黑的夜空,仿佛透过那里能看到不存在的空间。
“那个孩子……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没能给予他足够的关心……”
“我不能让扎尔怒刚特变成威德,但我会让扎尔怒刚特不再伤害爱他的人们。”
接过公爵的尾音,安吉的话语清晰飘来,彷如夜里的那一道凉风,吹去伤感,沁入心底,令人浑身一激。
“你说什么……”
“我没有改天变地的能力,不能跨越界域,战胜另一个世界的法则。但我有我的方法,保全他。”
“……”
“威德他以后不会再伤你们的心了。还有,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茫然的公爵还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安吉已经起身。
“这些东西,可以给我吗?我知道这是威德留给你们的遗思,但我还是想不识大体的请你把它送给我。可以送给我这个罪人吗?”
她抱着手里的匣子,嫣然笑着,仍然敞开着盖的匣子里纸页拂动,那下面的祈愿鸟精工雕刻,每一只鸟身上都刻着隽永字迹,一个个“安”,仿佛还能看到当日他是怎样一刀一刀的小心刻上。
“不。”
勒克斯的目光柔和移到安吉的脸上。
“它们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
参加完佩洛普的婚礼,加布雷思量再三,前去求访安吉。可惜塞巴迪昂告诉他安吉已经走了,就在不久前,她坚持要去办极为重要的事,已经一个人提前离开。
“噢……真可惜。前几天事务繁忙来不及顾及私交,今天总算是忙完了,她却走了,走得真突然。”
加布雷叹息着苦笑。
“我会转达您的拜访的,右大臣大人。说起来……”塞巴迪昂突然停顿几秒,“担心隐没者会恨她果然是多虑了呢。连才认识了几天的尼古拉斯将军也来拜访了,安吉跟隐都的关系处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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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3楼
塞巴迪昂说完轻笑,加布雷有些意外:“尼古拉斯也来过了?”
“嗯,刚走。”
两人聊了几句加布雷就先告辞了,塞巴迪昂这几天也累,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去布置后弥忒司军。
走在回去的路上,加布雷想着安吉如今的模样,心底不禁感叹。她变了许多,不仅是外貌,她的言行举止都与当初的小妖奴完全不一样了,更加成熟,更加冷静,也有更多更令人嗟叹的改变在里面。
他转过一道长廊,来到了中宫的珍珠湖附近,忽然看到湖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尼古拉斯?” 加布雷走了过去,“怎么坐在这里,听说你刚刚去探望安吉了?”
“嗯。我是想去问问女神的伤势如何。”
加布雷闻着尼古拉斯身上的酒味挺重,看来晚上的宴会喝得太多,到湖边来吹风来了。他劝着尼古拉斯早点回去休息,最后未果,也只得自己先行离开了。
“她没有告诉塞巴迪昂……”
才迈步,就听见身后的尼古拉斯喃喃了这样一句。
“什么?”
“她没有告诉塞巴迪昂她去哪里了……她是怕塞巴迪昂多管闲事吧。”
尼古拉斯似醉非醉的说着这样的话语。加布雷听得一愣,隐约觉得有什么,又说不出是什么。
“尼古拉斯,你是想说……”
“加布雷大人认识安吉吗,认识多久了?很熟吗。”
“嗯,许多年了呢……”加布雷喃喃回答到。
“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理智的?感性的?冲动的?对陛下的感情怎么样,会不会在面对扎尔怒刚特时乱了阵脚?最后一步走错,让局面陷入到更危险的境地中。”
“尼古拉斯……”
不明白尼古拉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加布雷思量很久,还是作答。
“安吉,应该是一个理智的人吧。”他回忆着,“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的位置,极其克制自己。对于威德的感情,我还真说不清楚,曾经以为是此生一心了,但
后来又牵扯上了黑特尔,同黑特尔结了婚……也许是已经死心重新开始了吧。所以在面对扎尔怒刚特时乱了阵脚,最后走错路,让局势陷入危急……尼古拉斯,想多
了吧,她会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女神。”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才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了尼古拉斯的一阵大笑。加布雷茫然无所知,不明白究竟哪里说错了话,值得他那样的放肆大笑。
“尼……?”
“右大臣大人知道我们去卡亚那的事的吧。忘掉伍兹对元老院说的话,我跟你换一个新的版本怎么样。”
然后仰头望天,望着海水里的星辰,犹如那日里厮杀的火花……
噬灵从熄灭了光的母树空间里出来,到夜魔耳旁说了什么,然后离去。
夜魔守住了湖泊,等待猎物的出现。当华光的女子从湖里站起来时,他从天而降,只在须臾间就割断她的喉咙。可她竟没有死?
夜魔与复活了的女神交战,天地变色,恶魔也被他们的气场震裂撕碎。他们苦战许久,甚至陷入到了黑色的湖里去。末日军也在同恶魔激斗,恶魔吸取卡亚那内的邪念,一直不停的生长。
这时尼古拉斯想起了新月,想起隐王临走时曾说那是可以制他的法器,便追进湖中,提醒贡夏尔。
进到湖里时已经发现不用了。贡夏尔制住了夜魔,用一根光绳绊住了他的手。但在这可贵的时间间隙里她却没有出杀招,而是念起了一段咒语,尼古拉斯认识,那是召唤侍魔的咒语。
金光在湖底崩塌,侍魔咒语失效,因为契约根本无从建立。
夜魔此时已经挣脱出来,直逼贡夏尔,挥起崔冰斯。
但最后,他竟也没有杀贡夏尔,而是将剑插入了她身前的礁石,逼近她直视。
‘你根本就是杀不死的。’他说,‘你不断在消耗我的恶魔,浪费我的体力,我们这样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你也根本不想杀我。’
‘你想召唤我做侍魔,召唤深渊领主做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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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侍魔的契约于我是无效的,领主不是奴隶,不会任人差遣。不过我可以提供给你第二种契约,魔鬼契约,是可以订立的。’
‘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
“什么?!安吉订立了魔鬼契约!!”
听到这里,加布雷终于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浑身冒汗。
坐在湖边的尼古拉斯还是一脸微笑,望着加布雷那样激烈的反应,毫不意外:“当时就我看到了,之后她遣走了夜魔,要我不说出去,她还让伍兹不要说出去。她说自有分寸,会独立去处理这件事……”
“她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加布雷面色发青。“有什么能够让一个深渊领主折服?!”
“夜魔最开始是对她的不死感兴趣,那是母树神力……”
“她交出了母树神力?!!”加布雷几乎踉跄着跌倒。
“不。好像是地狱无法染指这样的东西,要不然早就拿了,听说地狱里就有通往母树的缝隙。”尼古拉斯云淡风轻的回答。
“那她……”
“夜魔提出要三千万生祭,抑或是三十个如卡亚那一样的黑暗死地。”
“……”
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