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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西藏禁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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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架”是藏语,意思是“天外之石”、“雷石”。据传托架是打雷时降下来的铁块,长期埋藏地下而不锈,呈现各种形状和颜色。如果找到此类物,可以做护身符用,有避邪功用。藏医也用此入药,据说可治中风等疾病。
  墨脱是西藏的一个县,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墨脱地区有全世界最密集的瀑布群,周围山奇水灵,处处可见瀑布飞流直下,有云雾缭绕的背崩瀑布,有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瀑布,落差将近一里,比起贵州的“花果山水帘洞”黄果树大瀑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色带如虹的拉格瀑布。墨脱地区的瀑布之多,实属罕见,大的吞云吐雾气势磅礴,小的灵秀色光冥波霞纹。雄山之巅,云雾缭绕,举头而望,大瀑布就像是从茫茫云海之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繁星密布的夜间,瀑布水潭星光斑斑,天地星辰子夜而聚,如同银河落九天。牧民们说,这里是龙灵栖息之地。
  墨脱的神秘还不仅在于瀑布,而是传说中的墨脱黑怪(野人的一种,身高至少三米,浑身黑毛,四肢粗壮力大无穷),黑怪性情暴戾,遇见黑怪时就连马熊和狼群也奔命而逃唯恐避之不及。
  在牧民看来,藏羚羊是一种神奇的动物。相传要是遇到了浑身雪白的藏羚羊,就会带来好运,相反要是见到浑身乌黑的羚羊,部落中就有人会在当晚死去。唐代,文成公主入藏后,出使西藏的唐使在《土蕃异志》中记载了黑白野羚羊就像中国迷信中的“黑白无常”,见白的带财,见黑的索命。
  看了一夜书,天已蒙蒙亮。张星超这才有了些倦意。
  这时,伊娜不打报告就进到张星超帐篷里。
  这个伊娜,性子一点都不淑女,得戏弄戏弄她。“我说伊娜同志,男女有别啊,这漫长的夜晚,孤枕难眠,你就不怕我雪狼真像狼一样地把你那个了?这里都是我的老部下,出了事会为我瞒着的,嗬嗬。”
  “那就得问问我手中的枪!”伊娜举枪瞄准张星超。
  “使不得!枪是用来瞄准敌人的,雷锋同志说对战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但是打死我都体会不到你身上有啥温暖。我刚才开玩笑的,快放下枪。”
  伊娜笑着坐在张星超腿边:“西藏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我真想找个没有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过一辈子,西藏太美了,洗涤人的灵魂。可惜又怕孤独。”
  张星超嬉皮笑脸地说:“伊娜同志,我有个两全其美之策,既让你可以在西藏这片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地度过余生,又可以让你不孤独。”
  “啥办法?”
  “那就是……你去找个西藏的老农嫁了,不就不孤独了吗?”
  “你……敢消遣我?我男朋友不会同意的。”
  “哦?你啥时候有男友了?他那么不民主啊?去支援西藏建设是件好事嘛。既然他那么不民主,那需不需要我来解放你?”张星超心里暗笑,伊娜平时跟个小伙子似的,谁敢娶她,怎么可能有什么男朋友,到老了不做个老处女就算不错了。
  “解放我,你做得到吗?”
  “这有何难?有三个办法,一,你跟我私奔,咱搞个‘流亡革命政府’;二,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你在我家歇着,我在他来的路上广设什么滚石檑木马刺子之类的;三,正面歼灭战,直接干他,可你舍得吗?”
  “哈哈哈……”伊娜乐了。
  “我说啊伊娜同志,其实咱两可以在西藏找个深山老林住下来,搞个什么‘伊甸园’,你看看人家亚当夏娃这两娃都能生啊,几个世纪后咱的‘民族’就形成了。这简直就是为西部大开发添砖加瓦啊,你说对不?”张星超戏道。
  “你?……”
  “我什么我?以后进我的帐篷要先打报告。”
  伊娜哼一声,转身就走。
  天亮了,队员们动作麻利地收好行帐、装车、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就了几口水,张星超一声令下:“傍晚之前赶到雀儿山,出发!”
  张星超见伊娜不理他,要是和她坐一辆车,有些尴尬,他上了莫云山的车,叫于筝过去陪伊娜。
  山路崎岖难行,山林间还有些残雪,对山雪峰起伏连绵,东天之边朝阳抚映,雪山镏金灿烂。罗锅梁子山雄伟壮阔,屹立于云天之间。正所谓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初阳虽美,但头顶风云翻滚,眼看着这日出美景要被黑云吞没了。
  莫云山变得寡言少语,两眼只顾盯着前方。
  张星超给他点了支烟,问道:“小山子,昨晚还见你悬宰(四川话,就是口若悬河地乱侃),怎么现在这么萎靡?”
  莫云山有些不安:“队长,今天要是下雨了,我们可能翻不过罗锅梁子山。”
  张星超笑道:“如果路不好走,我们晚到拉萨一两天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安全。”
  “队长,再烂的路也难不倒我。只是……”
  “只是什么?”张星超心里犯嘀咕,他带出来的兵个个雷厉风行,他的爱将莫云山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队长,听川藏路上的老兵们说,阴雨天在川藏路上,很邪。”
  “胡说!你是军人,王牌特种部队的军人,居然搞起迷信那一套了。要是被‘万岁军’(驻守河北保定的第三十八集团军,甲级集团军,解放军头号王牌,朝鲜战场上威震全世界)的人听见了,那还不得笑话咱军区?老子的雪狼战队当年在‘红蓝对抗’演习上可没输给三十八军那伙人。”
  “队长,跟你从刀子口上滚出来的兵,怕他个球。我只是觉得我们该加倍小心。”
  “我倒是想听你说说雨天在这川藏路上会怎样?”
  “听老兵们说,阴雨天在川藏路上,可能会碰见人招手拦车。可千万不能搭理那些人。这千里无人区的,哪里会有人,川藏路上个把月也见不着几辆车,哪里会有人。再说这大雪封山了几个月,到了春末现在的路况才算好了些,就算是汽车抛锚了捆在山区的人,没吃没衣的能挨过高原的冬季。那些不是人。”
  “哈哈哈,我们一行四辆车八个人,都是玩了一辈子枪的军人,怕什么?我们百无禁忌。”
  “听老兵们说,川藏路上经常遇见前面忽然出现的车辆,若隐若现的,那些车开得很慢,像灵车似的,别看它慢,你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它,一追就出事。”
  张星超关上车窗,这天够冷的,西藏的天气可真是反气象学而行,昨夜天空晴朗可见银河,按理说今天该放晴,至少早晨和上午应该是晴天。
  莫云山接着说:“要是停车让那些拦路的人上车,绝对会出事。他们是在找替身啊。”
  “哈哈哈,我说小山子,你刚入伍时就挺迷信的,隔三差五被营指导员叫去作思想政治工作,就差没被提到政委那儿去了。现在怎么还那么迷信?认真开车!唉,为了让你安心开路,我这就命令后面的人不许停车载人。”说完,张星超用步话机传令后队。
  “队长,就算不停车,那些人也会上车……”
  “这话怎么讲?谁他妈敢硬上老子的车,立马崩了他。”
  “听老兵们说,有时候,开车的时候,座位旁边会不知不觉地多出一个人……他和你说话,你千万不要理他,就当完完全全看不见他,不然会出事。”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不就坐在你旁边吗?谁还能上车和我抢座位不成?小山子,不要一口一个老兵长老兵短的,你入伍都七年了,你就是老兵!我倒要见识一下这山里还有鬼不成?来一个我毙一个。”
  偏就在这时,张星超的步话机想了。
  “张星超,你们开那么快干嘛?我们跟不上,对山路不熟,不敢开快了。”一听就知道是伊娜,队里也就只有她敢直呼张星超的姓名。
  张星超看了看公里表,才三十的速度,这都跟不上?“你们搞什么名堂?我们一直保持三十的速度,你们都掉队了?”回过头去看,后面三辆车都不见了,漫天灰雾笼罩在山谷里,正缓缓向他们弥漫过来。
  “张星超,说话啊,你说话啊!”步话机那边传来伊娜焦急的声音。
  “我说你们连三十的速度都跟不上,有没有搞错?”
  “张星超,说话,你说话啊……”
  “怪了,伊娜她们听不见我说话?!”张星超又呼叫了萧一飞和阿木凌峰,只听对方说:“请讲……”
  “萧一飞,能听见我说话吗?”
  “请讲,请讲……”
  看来萧一飞他们也听不见。“怪了,我刚才还用步话机命令他们不可停车,他们也都听见了,才不到一支烟工夫,怎么就……”张星超命令莫云山停车,正要下车往后走去找伊娜她们,莫云山急忙拉住他:“队长,你不能往雾里走,进去就出不来了!”
  莫云山见劝不住张星超,当即纵身下车,到后车厢提了杆“八一式”自动步枪,头也不回的冲到雾中对天鸣枪,一口气把满满的一梭子子弹打得精光,然后又补上弹夹,又一梭子打光。枪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不绝耳。只见雾气缓缓变淡,少顷,一重浓雾之中三辆卡车缓缓驶来。
  莫云山憨厚的一笑:“放鞭炮能驱邪,咱没鞭炮就用枪,炸声更大。”
  伊娜和萧一飞等人见莫云山提着枪站在那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操枪下车。
  张星超一挥手,说道:“都给我上车,继续赶路,跟紧点。”
  罗锅梁子草原就像一汪辽阔的绿海,起伏的草丘如凝顿的碧波,朝晨的草原,大片新绿冒出积雪,凝着晶莹的晨露,晶晶发光。
  “要是在夏天,这里可美了。风一过,草原就象波浪一样。”莫云山见雾气消去,心情放缓了不少。据他说,川藏线上行车,夏天怕雨,泥石流和山体塌方多,春天怕雾深秋怕雪,在高原上路行车若被雾和雪迷了,能见度低就很危险,深秋之后,大雪封山,连鸟都飞不过去。
  阴雨透出密云打了下来,山风萧起草海波动,头上乌云漫天,清晨日出之景被雨云剥夺殆尽。此刻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草原雪山,卡车就像阴海孤舟置于风暴波涛之中。
  雨刮器在前车窗飞扫,莫云山竟视风雨为无物。只要不是在夏季,对他而言风雨天中纵车上下高原穿越山谷简直就像新兵训练科目一样小儿科。
  正午,雨稍停,碎石铺泥的山路变得泥泞洼陷。前方一耸巨岩挡在山路上,本就不宽的山路只剩一道狭窄的路缝,仅能容一辆长安微货通过。山路右侧是巨岩,左侧是悬崖,风云在下面奔涌呼啸,山渊深不见底。巨岩倚山斜靠,岩底深深撼进路表,挤得路面拱起一道两尺多高四五尺宽的土隆,有三十多米长。
  莫云山停下车,后队见他停车,也都跟着停了下来。刘仲扬抬头望了望巨岩:“好家伙!那么大的山石,恐怕只能用炸药开路。但是这里植被少山体裸露,爆破可能引起山崩。”
  见刘仲扬这位爆破专家发话了,张星超有些发愁,狗日的不能用炸药,这如何是好。这块大山岩差不多有一栋六层高的楼房大小,靠着的山壁比较光滑,刚下了雨,山顶的雨水汇成数道小流飞泻而下,就像几道小瀑布,用炸药肯定会引发更大规模的山体塌方。
  大家都在发愁,却见莫云山哼着小曲,笑道:“队长,各位战友放心,咱过得去。”
  “可不敢嗫,山路太窄,俄看长安面包车差不多过得去。甚运气?倒运隔头。”萧一飞操一口山西话,把这鬼天气一通乱骂:“俄就不信嗫,咱炸山。”
  张星超听莫云山说能将车开过去,便问道:“小山子,这可不是开坦克啊,东风车可没有那吨位,车身斜过头了是要翻车的。”
  莫云山拍着胸脯说:“队长,我可以下军令状。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但先要把车厢里的装备和物资全部挪在右边,用绳子绑好了。”
  张星超一声令下,众人上车,将各自车厢里的装备通通靠右,再用绳子绑好,固定在车厢右侧,借此将车身重心尽量往右侧移。山路行车,宁撞山,不坠渊。
  莫云山哼着小曲,纵身上车,打火、换一档、起步、缓缓踮油,两手交错调整方向盘,只见卡车右边两个轮子缓缓碾上隆起的土丘,左边的车轮仍贴着山路地面,这样一来整个车身就呈大约四十五度的倾斜。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此时卡车的驾驶舱外就是悬崖,只要莫云山一开车门就会直接坠入山渊。
  他点上支烟,不紧不慢的把车开过那段烂路。然后他气定神闲的下车,又把右面的三辆车一一驶过山岩。
  “行啊小山子。本来以为你就会玩狙击抢,想不到你的驾驶功夫也不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哪儿学的?”刘仲扬拍着莫云山的肩膀说。
  “唉,还不是当年被‘三眼鹰’那家伙逼出来的。那老鹰搞了个怪里巴鸡的演习课目,这边山给老子打炮,老子就在炮火中开车穿山。老子不能给咱战队丢脸,就豁出去了。”当然,马越的这种演习,打出去的炮弹并非真正的炮弹,虽然会爆炸,但不会伤人,爆出来的是一种占粘性的色浆,以人或者车是否沾了这种色浆或沾了多少来判断演习中的人是否“中弹”并评断“轻伤”“重伤”和“阵亡”。
  张星超一声令下,全队继续前进。
  莫云山小心谨慎,车队一路无事。傍晚七点过,车队赶到雀儿山下。
  张星超令众人就地驻扎,搭营生火造饭。
  吃过饭,张星超又故作正经的作了番思想工作:“我队现在还没到西藏,还在四川境内,进藏后我队的行程更艰苦,各位要打起精神。安全第一,晚到拉萨几天也没关系,老龙怪罪下来,我扛着!”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张星超又讲义气对下属又慈蔼。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兵家大忌,在他看来关公对手下的将士就像亲兄弟一样,部下军士个个愿效死力,张飞就不同了,对手下兵士喝骂鞭打,搞得连头都被部将割了献东吴去了。
  饭后,张星超独坐账中,冥思苦想。
  近两个月发生的一切,错综复杂,线索如乱麻,敌特的阴谋隐讳,行动阴险狡诈。就好比一部小说,看似毫无主线,东一个事件西一个传说,杂乱无章荒诞不经。但细细想来,一切的一切都在四个字之中,那就是“西藏禁书”,所有的事件和阴谋都围绕着这本书。这倒刺激着张星超浑身的神经,让他很兴奋。特工面对的事,不是几宗线索单一的凶杀案,那是公安的事,特工的使命往往就是在错综复杂的线索和事件中,查出隐藏的真相,粉碎敌人的阴谋。特工的使命,往往是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索摸着要是以后老了退休了,写回忆录时,都不知该从何下笔。特工的故事,不是剧情简单的恐怖片,或者故弄玄虚毫无依据的鬼片,那该是神汉的事;也不是线索单一的悬念片,那是警察和侦探的事。特工的故事,鲜为人知、错综复杂、险象环生。
  临江市的血腥和悲号仍在耳边索魂,棺材村的邪恶和怪异历历在目,精神病人们的狞笑依然令人背脊发凉。张星超翻开那本书,感到一切隐情和阴谋都在书中,但又无从窥探谜底。他对宗教和西藏历史一无所知,这本书本身也晦涩难懂且为英文所写,专八级的人也很难看个明了,何况他那点专四级的水平。
  但是,张星超能隐隐感到一切怪事就是西藏禁书内容的真实再现。临江市死人暴走、棺材村狂暴村民、精神病院的怪异、安魂教的邪恶,与之对应的章节好像是《藏北起尸》《不生不死》《灵魂的嫁接》《巫师的诅咒》。这次的西藏之行,张星超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使命的召唤,又像是灵魂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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