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触碰的爱人作者:binglunwan小淡-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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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似乎是世界的死角，是神明遗忘的地方，举目四望，除了无尽的黑夜，什麽都没有。
　　“哲也……”他的声音瞬间被黑暗吞没了。
　　没有光芒，没有色彩，没有人声，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孤身一人的寂寞感逐渐生根发芽，他想挣脱黑暗，回到爱人的身边，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无尽的虚空慢慢蚕食著他的理智和感官，他捂住左胸口，连自己心脏是否还在跳动都不确定。
　　赤司曾自负地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特别是“天帝之眼”开眼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乎再有没有什麽会困扰他，会让他感到束手无策。然而现在，就算是用“天帝之眼”，他也无法从无尽的黑暗中看到哪怕一丝光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黑暗裂开了。
　　光线从缺口透了进来，久违的温暖笼罩了全身，赤司向著那个方向冲过去。身体很重，犹如背负著沈重的枷锁。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前行著。
　　终於，视野被光芒占满了。
　　与此同时，僵硬的四肢恢复了知觉，五感也回到了他的脑海。
　　赤司睁开眼，正巧对上那双盈满关切的天蓝色眼眸，“欢迎回来，征君。”
　　他的声音听起来虚幻而缥缈。不仅仅是声音，黑子的身体比平时还要透明。丝丝缕缕的蓝色光点萦绕在他四周，犹如飞舞的萤火虫。
　　“哲也，你怎麽了？”赤司忍不住问。黑子没有回答。
　　蓝色的光点越来越密，越来越亮，黑子的身体却越来越淡，越来越朦胧。
　　“哲也，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赤司想拉住他，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黑子专注地看著他，好像要把他的身影刻在脑海里，把这辈子的份一起看完。
　　这个认知让赤司心头一颤。
　　“哲也！”赤司拔高了声音，几乎是声嘶力竭了。
　　黑子终於出声了，“征君，”声音很飘忽，再不复平日的清亮，“冷静下来听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爱你。”
　　“事到如今说什麽啊，我们那种事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赤司佯装镇定。
　　“我只是，想再好好说一次。”欢喜与痛苦，幸福与悲伤，截然相反的情感反复冲撞，最後统统化为了微颤睫毛下冰蓝眼眸中的一缕幽光。
　　“……”赤司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眼角发红。
　　黑子抚摸著赤司的脸颊。因为他没有实体化，彼此都无法触碰对方。
　　他们的距离明明很近，赤司却感觉那人很遥远，哪怕穷尽一生去追逐都遥不可及。
　　“青峰君告诉我，车祸是人为的时候，我很平静。如果不是他们，我就不会死，也不会遇见你。”蓝色的光点充斥著病房，黑子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只能勉强看到一点轮廓。
　　隐约听到一声：“变成鬼实在是太好了。”
　　同一时刻，墙壁上的石英锺指向了12点。
　　赤司的身体状况迅速恢复，血压上升，心率恢复，衰竭的五脏六腑也快速好转。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奈奈夫人扑在儿子的病床前，又哭又笑。
　　医生也不知道说什麽好，本以为今天会是小少爷的忌日，没想到居然是重生的日子。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奇迹啊！”
　　赤司动了动嘴角，“奇迹……吗……”
　　他遇见过的、最美好的奇迹，已经离开了他的生命。
　　※
　　几天後，听闻赤司的身体好转，已经出院了，绿间和祖父一道过来探望，带了些花束和美食，庆祝他出院。
　　“欢迎。”赤司看起来精神不错，亲自给绿间祖孙二人泡了茶，盛装在小巧的杯盏中端了过来。
　　他准备了三杯茶，两杯放在两位客人面前，自己座位上放了一杯。做完这些，他又去冰柜里取了一杯香草奶昔，放在右手边的空位上。
　　“哲也，你的奶昔，”赤司微笑，“慢点喝，还有很多。”
　　被他宠溺的语气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绿间咳嗽两声，“赤司，秀恩爱也要有个限度。”
　　银发老人皱著眉头，没有说话。
　　“呵，真太郎你是在嫉妒吗？凭你的条件，找个恋人应该不难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麽喜欢秀恩爱？我只想好好喝杯茶！”绿间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个天蓝色的团子布偶，“这个给黑子，是水瓶座的幸运物。”
　　赤司接过去，笑了笑，“谢了，正巧昨天哲也还在说想要个抱枕。”
　　喝完茶，赤司邀请他们爷孙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还是那样，赤司准备了四份餐具，他们三个用，还有一份放在了右手边的空位上。他一边吃，一边夹起一只龙虾，熟练地剥了壳，沾好酱料，放到黑子的碗里，“哲也，给。”
　　绿间忍著那对情侣的闪光弹吃完了饭。结束後，他赶紧拉上祖父一起离开，再也不想在那个空间里多呆哪怕一秒。
　　“果然巨蟹座今天不适合探病。”离开了赤司家，绿间扶了扶眼镜，“那家夥恢复得很好嘛，和恋人过得那麽幸福，根本不需要探望。”
　　沈默了一路的绿间住持终於出声了：“真太郎，你错了。”
　　“什麽？”绿间疑惑道。
　　“那孩子，黑子哲也，他的阴气波动已经消失了。”老人眼眶湿润，“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
　　绿间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回神。良久，他捂住了眼睛，“赤司为什麽要那麽做？对著空气自言自语很有趣？”
　　“只有骗自己说‘那个人还在身边’，才能够活下去。”老人缓缓开口。
　　就和当年的他一样。
　　──尾声──
　　不管工作多忙，赤司都会抽空去北海道，见见哲也的双亲，给他们带些吃喝用品，陪他们说说话。
　　一年後，他在拜会二老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消息。
　　黑子的一个远房表妹生了个儿子，大约是高龄产妇的原因，孩子一出生身体就很虚弱。特别是胸口的地方，有一道纵横的白色印记。
　　“就像是被什麽怪物咬穿过胸膛一样。”黑子太太泪流满面。“那孩子长得跟我的哲也一模一样，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我的儿子……老天为什麽这麽残忍……”
　　黑子先生温柔地安抚悲伤的妻子，对赤司说：“那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除非花一大笔钱来治疗。但是他家的条件实在……”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让我见见那孩子吗？”
　　在医院的繈褓里，赤司见到了那个小小的蓝发婴孩。
　　小家夥正在咿咿呀呀地哭，赤司一进去，他就不哭了，冰蓝的眼直勾勾地盯著赤司看。
　　赤司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怀里，发现小宝宝的右手一直紧紧握成拳头，“怎麽回事？”孩子的母亲摇摇头，“他一出生就这样，身体虚弱得不行，却不知道抓著什麽东西，死死不肯松手。”
　　赤司低下头，轻轻在小宝贝的前额上亲了亲，低声说：“能让我看看吗？”
　　小家夥似乎听懂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盯著赤发的人看，好像在思忖这个人有没有资格分享他的秘密。
　　赤司耐心地等著，终於，小家夥紧握的右手松开了。
　　啪嗒。一枚银亮的铂金戒指落了出来。
　　“怎麽可能……”众人惊呼，纷纷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又不是演电影，娘胎里不可能孕育出戒指啊？！
　　记忆潮水般涌来。
　　在天文馆里，他们面对面躺在人造星空下。他搂著爱人，给他戴上戒指，“你嫁我，我娶你，随便选一个。”
　　斗转星移。几年前的事情，却遥远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大半个世纪。
　　手里的金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花纹，内侧的刻字，赤司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请最好的设计师设计打磨，用於对今生的挚爱求婚的。
　　“可以让我领养他吗？”年轻的帝王转向黑子家的人，“我会守护他。”
　　尽管不舍，但他们家的确没钱救治小婴儿。领养手续办得很快，赤司找来了世界最好的医护团队，两场手术後，小家夥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经过了三年的调理，总算可以出院了。
　　蓝发宝宝出了院，被赤司带在身边亲自照顾。一开始是赤司家的仆人们，後来，整个商界人都知道，谁都可以得罪，唯独赤司哲也，那个小宝贝是不能得罪的。
　　如果不小心把他弄哭了，赤司征十郎大人盛怒之下，做出什麽事情都有可能。
　　※
　　这天，赤司躺在床上，哲也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抓著他的衣襟。
　　赤司给他念完了童话绘本，“最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小小的哲也眨巴眨巴眼，“什麽是幸福？”
　　“幸福就是，哲也跟我在一起啊。”赤司说。
　　哲也露出开怀的笑容，他是个清秀可爱的孩子，一笑，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最喜欢征君了！”他奶声奶气地说，赤司被萌得把持不住，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亲。
　　又给他念了一个绘本，才念一半，小东西已经睡著了，口水糊了赤司的高档浴衣一大片，他却一点儿也不介意。怀里的身躯软软的，小小的，就这麽看著他，赤司觉得内心被温暖的情感给填满了。
　　最重要的宝物在怀，他已经别无所求。
　　这次，你不再是无法触碰的爱人了。
　　我会牢牢抓紧你，再也不会放手。
　　
　　
　　作家的话：
　　《无法触碰的爱人》　到此结束，谢谢一直以来追文的大家！【鞠躬】
　　关於赤司和转世後小哲也的故事，展开来又可以写个十几万字了【笑】大概花了三个番外的篇幅来补完，就放在本子番外里啦w
　　分别为：
　　番外．另类关系（R15）
　　番外．苏醒的记忆（R18）
　　番外．夏日祭（R18）
　　本子後天送印，快的话下周末就会开始发货w期待repo~
　　最後，可以的话，新坑再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