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沸腾-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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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的稀薄和寒冷，让海伦的身体渐渐难支，好在夜明珠有遇冷愈暖的功效，否则海伦老早支撑不住了。
刘震撼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来这一趟，怎甘轻易罢手，枕头风再加上自己威猛的攻势，让海伦总算勉强同意再往上走一天。这几天四野无人，海伦也总算放开了，让刘震撼好好领略了一回什么才叫狐族女子的媚术。
泰穆尔拉雅实在是太高了，第二天一直走到傍晚时分，落日映得满山冰芒瑰丽，美丽是美丽了，抬头看看，山还是山。
这下连刘震撼都泄气了。
不过令刘震撼和海伦惊奇的是，在这座雪山上，居然还有其他比蒙兽人的身影。
曲折的山路中央，有一个披着雪白兽皮的高大身影在一眼热气腾腾的喷泉旁不停地忙活着，灼热的水花被风吹散，映着晚霞，形成一道道彩虹。喷泉旁边开放着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花大如碗，沁着怡然的芳香。
泰穆尔拉雅雪山上有好多这样的喷泉，有温泉，也有冰泉，全是大自然的造化。刘震撼一路上也偶尔能碰到，对这种温泉，刘震撼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他和小狐狸没少在里面鸳鸯戏水。
这个比蒙背朝着他们俩，从后面看，这个比蒙兽人的身躯很雄壮，背部很宽，光着的两条手臂粗壮结实，上面长满了长长的汗毛，看不出是哪个种族的。
刘震撼和海伦很好奇，难道在这座号称“冰封王座”的泰穆尔拉雅雪山上也有比蒙能生存下来吗？
海伦在这次旅行中，虽然带了御寒的夜明珠，但仍然在稀薄的空气中吃够了苦头，如果不是依偎着李察宽阔温暖的胸膛，海伦简直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这个比蒙兽人却跟没事人似的，身上的兽皮衣服与其说是御寒用，倒不如说是遮羞用的，看他打了个赤脚，光着膀子忙活的样子，稀薄的空气和寒冷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这位先生，能打断您一下吗？”刘震撼把海伦掩到了身后，很客气地向这个背朝着他的兽人打了个招呼。
这个比蒙正在用树藤提着一串肉，往滚烫的温泉里一上一下烫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问候，吓了一跳，手里的树藤落进了温泉。他猛然回过头来。
这个比蒙有着一张毛茸茸的巨大脑袋，浑身只要有裸露的地方，基本上全被浓密的汗毛挤满了。真正让刘震撼和海伦吃惊的是，他居然有着一个长而粗壮的鼻子，嘴边生着螺旋状的巨大门牙。
“靠！”刘震撼真被吓了一大跳，这也太丑了吧。
这个比蒙看着两个傻乎乎看着他的人，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转头往一个山角飞奔而去了。
“欧比斯拉奇！原来是一个白傻子。”刘震撼觉得那么长个大鼻子上，拖着一串亮晶晶的鼻涕，实在是滑稽。
“李察！”海伦有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没发现他长的很像我们比蒙一族的俄勒芬武士吗？”
“鼻子很像，不过巨象武士全是三米高的身材，哪有这么矮的？巨象武士也没有这对螺旋的门牙。”刘震撼说道。
“我们比蒙一族有很多的族人散失在海加尔战役之后了，有我们不认识的也很正常。”海伦也点了点头。
刘震撼走到了刚刚这个比蒙涮肉串的温泉旁看了看，离此不远有一眼冰泉，那里的地上有三四瓣小蚌壳，蚌肉被剜掉了，卷曲的嫩黄色蚌肉穿在了树藤上，正在这边温泉翻滚的水泡里沸腾着。
“看来我们打扰他的晚餐了。”刘震撼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泰穆尔拉雅雪山上，基本上全是大型野兽，强壮的雪熊、野牦牛，显然不是这个哭哭啼啼的比蒙有胆量招惹的。
“那我们在这等他一会吧，他肯定还会回来的，呆会儿我们送他一点好吃的吧，我相信，我们的半身人厨师制作的肉脯一定很合他的口味的。”海伦依偎在刘震撼的胳膊上，甜甜地说道。
她这两天被李察的似水柔情滋润得心情大好，巴不得天下人都能分享她的幸福和甜蜜。
还没等刘震撼点头答应，山坡拐角处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十几个比蒙。
刘震撼和海伦愣住了。
这些兽人和刚刚的那个傻比蒙长相如出一辙，但是身材却要放大了几倍有余，个头起码在三米开外，身材比巨象勇士还要壮硕，獠牙蜷曲，身上披着各式各样的兽皮，这些兽皮有的甚至是整张剥下的雪熊，完整的熊头还挂在一边。
他们如同石墩子一样的粗腿，踩得地上的冰层“咔嚓咔嚓”直响。
“是你们吓唬我的儿子吗？”这群长鼻子大汉中有一个披着罕见的泰穆尔拉雅冰虎皮的高大壮汉站了出来，用手里的骨刀指住了刘震撼和小狐狸厉声问道。
他手里的骨刀让刘震撼想起了自己在胸罩岛上用鲸鱼骨头磨制的砍刀。
他粗壮的大腿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刚刚拖着鼻涕跑掉的那个傻瓜。
“你儿子……”刘震撼尴尬地指着这个在挖着鼻孔的“比蒙小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刘震撼心想。
“文森特可是我泰穆尔拉雅猛犸族第一勇士科里纳的珍宝，怎么了？”比蒙高大的身子站在刘震撼面前，完全挡住了刘震撼的视线。
他的魁梧身材不禁让刘震撼感到自卑，据刘震撼估计，就是一个俄勒芬勇士站到他的面前，也会自惭形秽的。
“猛犸族？”一旁的海伦惊呆了。
居然是绝迹了多年的比蒙猛犸族。
猛犸人也隶属于俄勒芬巨象一族，不过在比蒙古老习惯的称呼中，大家都喜欢称他们为毛象人，因为他们身上长着厚实的长毛发。
不过和一般的巨象人相比，猛犸们的体格更加硕大魁梧，更加的有力量。
这是一个连独眼巨人都要汗颜的大力士种族。
比蒙兽人的古代俗语中，比如要夸奖某个勇士的力量大，一般都喜欢称他们为“看看，这家伙的力气就跟猛犸人一样大！”
猛犸族一直是属于人口比较稀缺的种族，海加尔战役之后，比蒙灭绝了太多的种族，官方哪里还有闲暇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他们在《祭祀法典》中有关猛犸一族最近的记载也是在八百年前了，那时爱琴大陆南部出了个杰出的人类国王屋大维，据说他征服了里海一带的所有地域，战功彪炳。
这位以武力闻名于全大陆的屋大维国王麾下，就有四个猛犸大力士作为仪仗队。自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这支比蒙中的力士王中王在泛大陆史书和传说中出现过。神庙原先以为是这支俄勒芬部族已经和华伦泊尔族的蝙蝠人一样，叛变到了人类那一边去了，神庙对这些叛徒的前途表示了担忧。
华伦泊尔族的蝙蝠人是在海加尔战役前就投靠了人类的，为了表彰蝙蝠人的投诚，人类还大肆封赐给他们爵位，几乎每一个蝙蝠人都拥有了贵族的头衔。但在海加尔战争之后，华伦泊尔族的蝙蝠人立刻鸟尽弓藏，被人类冠以“吸血鬼”的称呼，几乎赶尽杀绝，只留下一些隐蔽的血脉还躲藏在人类中间。对于人类的这种卑鄙特性，神庙坚信，倘若猛犸一族也真的投靠了人类，叛变了战神，他们一定会和华伦泊尔族蝙蝠人一样，被这些狡猾的人类给消灭殆尽的。
最让两位博学的祭祀大人惊讶的倒不是忽然看到一个被官方认定已经叛变的种族，而是，这些猛犸大力士，是如何在泰穆尔拉雅这种苦寒之地生存下来的？
所有的俄勒芬巨象一族，虽然也是杂食，但他们的食物中，绝对不能缺少热带水果——香蕉，香蕉对他们而言，就跟水一样重要；另外他们每年要吃一些红土，比蒙之中，饮食习惯最怪异的就是他们了；和大叛徒华伦泊尔族蝙蝠人爱喝鲜血一样，古怪的饮食习惯，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他们种族的人口繁衍。
难道他们不再需要食用香蕉了？海伦拧紧了眉毛。
巨象一族要是戒了香蕉，我就戒烟！刘震撼估计他们可能是找到了什么替代品了。
“为什么要惊吓正在玩耍的小孩？”看着两个比蒙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发愣，猛犸勇士科里纳咆哮着挥动着手里的骨制长刀，长眉掩映下的大眼睛里有暴怒的情绪在沸腾。
刘震撼这下算是看清楚了，这把骨刀是用一柄弯曲的猛犸象牙磨制而成的，刘震撼对这把刀的锋锐程度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个猛犸勇士的强悍身体，即使是空手，大概也能轻易将一头野牦牛撕成两半。
“抱歉，真的很抱歉。”海伦拉住了正欲说话的爱郎，站到了这位勇士的面前，拉开了自己厚重的皮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祭祀袍和银光闪闪的美杜莎徽章。
“科里纳勇士！没有想到即使是猛犸一族的儿童也是如此的强壮，是我们失礼了。”海伦很真诚地从包裹里掏出了一个粉红的大苹果，朝那个猛犸族“小孩”文森特招了招手。
猛犸小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抢过了大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亮晶晶的鼻涕在苹果上拖了好长的一道。
刘震撼背后一阵冷汗，他觉得这个小孩撒娇的样子真是恐怖，块头比他还要大，居然走路是连跑带跳的。
“谢谢姐姐！”猛犸小孩对着海伦一阵憨态可掬的傻笑，大钟一样浑厚的声音，让刘震撼胳膊上又起了一排痱子。
“那该多不好意思……”刚刚剑拔弩张的猛犸勇士们气势也弱了下来，毕竟吃人的嘴软。
“慢点吃，姐姐这还有。”海伦掂着脚尖想抚摩一下这个小孩的脑袋，够了半天，够不着。
刘震撼赶紧也找出了自己的白色祭祀袍子套在了身上，好歹自己也是贵族了，总不能老是在平民面前光着胳膊啊。
“请问两位豪爽的客人来泰穆尔拉雅有何贵干？”猛犸族勇士科里纳对这两件白色的祭祀袍，似乎一点也不感冒。
“我们俩是圣坛的祭祀。”刘震撼说道。
“圣坛祭祀？”科里纳瞪着大眼睛，俯视着他们俩。
“王国的高阶祭祀不是有来泰穆尔拉雅试炼的吗？你们难道没见过穿着像我们一样的衣服的人吗？”海伦很好奇。
“有过。”科里纳掀了掀自己长着长毛的鼻子，咧嘴笑了，“不过他们根本没有爬到这么高，泰穆尔拉雅绵延千里，我们猛犸人不习惯和生人打交道，所以一直没有打过招呼。几十年前，我们的族里倒是来过一个路过的比蒙，是一个莱茵族的狮子，只有他在我们这儿住过几天，这个狮子后来翻越了泰穆尔拉雅，他是个不错的勇士。”
“坎帕斯！”海伦的肺里一下被冰冷的空气灌满了，她和刘震撼互相对视了一眼。
“是我们的现任国王，格雷克萨尔陛下是吧？”刘震撼压低了声音问道。
“肯定是，只有他年轻时翻越过了泰穆尔拉雅。”海伦点点头。
“当年那个狮子还邀请我们族人和他一起回到多瑙荒原的城市中去生活。”科里纳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替他擦了擦鼻涕，“不过我们拒绝了。”
这话说到刘震撼心坎了去了。
不仅是当年的国王想，俺也想啊！瞧瞧你们这种块头，不做打手简直是浪费了啊！刘震撼心里呐喊着。
“你们在这里生活，为什么不去王国官方登记？现在官方的记载中还以为你们和华伦泊尔族一样，叛变到人类那边去了呢！”海伦好奇地问道，“另外我也有个疑问，泰穆尔拉雅的苦寒气候实在不适合种族的繁衍，你们为什么拒绝那位狮子的好心？你们知道这个狮子，现在是什么人吗？”
“我们猛犸一族喜欢在寒冷中生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拒绝狮子的邀请，那是因为，我们不可能被一个武力更弱的比蒙所管辖。”科里纳的笑声连冰川上的冰棱似乎都在颤抖。
“这个狮子和我们族人摔过跤，他输了。”旁边一个猛犸勇士插嘴道。
“摔跤和武技是两码事。”刘震撼叹了口气，这个国王也真是的，和这些大力士摔跤，不是自讨没趣吗。
就是那个摔跤摔不过你们的家伙，回到比蒙王国之后，用武力竞争到了比蒙王国的皇位。海伦也叹了口气，彻底无语了。
“估计就是这个丢脸的遭遇，以武勇夺得皇位的陛下才绝口不提这件事，让猛犸一族继续在雪山上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刘震撼在一旁贼笑道。
海伦也笑了，李察总是能把人的内心卑劣的念头一眼就看穿。
“祭祀大人的威名我们猛犸一族还是知道的，虽然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族人一直没有离开过泰穆尔拉雅，但我们毕竟也是信奉战神的比蒙一族，因为并没有见过祭祀大人们的装扮，刚刚我们实在是太失礼了。”科里纳憨厚中带着害羞地一笑。
“你们消失在法典记载中已经太多年了，我很想知道，你们在泰穆尔拉雅雪山上是怎么生活的？”小狐狸很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刘震撼也想知道。
“我们其实也不想赖在雪山上，我们是在千年战争之后搬迁到这里的，没办法，多瑙荒原上不是热带气候，并不出产我们爱吃的香蕉，而泰穆尔拉雅雪山上盛产的雪蕉，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科里纳搂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对两位祭祀点了点头，“为了表示歉意，今天我要用我们最好的雪蕉来款待两位路过的祭祀大人，能在绵延千里的雪山上碰到传说之中的祭祀，除了缘分之外，实在只能说是猛犸一族的荣幸了。”
“呵呵，祭祀们很少能爬上这么高的雪山，的确是巧遇。”海伦也笑了。不是有那颗可以驱散寒气的夜明珠揣在怀里，她的确走不到这里。
嘿嘿……刘震撼也笑了。
不把你们这帮壮汉拐骗下山，做我的子民，我还叫拥有厄运之兽的李察吗？
寒暄了一阵，刘震撼和海伦被这帮猛犸勇士带到了山角处的一个超级庞大的山洞之中，看得出来，这里就是猛犸勇士的家，这里有着巨大的兽栏，圈养着十二只体型恐怖的兽亲猛犸长毛象，十几个长的同样硕壮的猛犸妇女正在给猛犸象喂食，听到男人的响亮吆喝，连忙客气又害羞地和两位尊贵的祭祀大人打着招呼。
海伦也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个苹果，分发给几个吮吸着指头，躲在母亲背后的魁梧“小孩”。
猛犸族的老人们，听说来了两位圣坛祭祀，很激动地从各自的山洞之中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拉住了刘震撼和海伦的手，准备行比蒙古礼中的五体投地大礼，刘震撼赶紧挽住了他们。
“现在什么时代了，见国王都不用这样了。”刘震撼笑着说，“大家不要太客气了！”
祭祀大人的贵族风范让这些猛犸老人一阵感动，刘震撼和海伦推辞不过，坐到了朝北的主位上，一大群人团团围住了一个“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温泉。
一大石钵一大石钵带着冰碴儿的野牦牛肉，脂肪和大理石一样的雪猪腿，一些苍翠鲜嫩的苔鲜，在憨厚朴实的猛犸妇女操持之下，连续不断地端了上来。
科里纳勇士也从外面回来了，肩膀上扛着一大串表皮上白色缀着黑点的雪蕉。
山洞中的温泉蓬勃着湿润的雾气，猛犸一族的热情比温泉的雾气还要热烈，喧嚣的寒风顿时离刘震撼和海伦远去了。
猛犸族人和俄勒芬族的巨象勇士一样，非常惧怕火。不过仁慈的战神并没有因此而抛弃他们，泰穆尔拉雅雪山上的滚烫的温泉，简直就是天然的大锅，给予了猛犸族同样可以吃热食的权利。
刘震撼一想到和海伦一路上将每个温泉眼都泡过一把，汗就刷刷地淌下来了。
海伦显然也同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