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龙庭 作者:李维维(晋江2012.08.04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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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唇角突然缓缓勾起,就在瞬间,林逸轩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持刀的手,手背上,刺着一根纤细的银针。林逸轩眼皮一翻,堪堪倒地!
杜蘅叹息一声,放下茶盏:“你何必为难林阁主。”
“我的九牛一毛细雨针,哪能让你轻易躲开。”相思细细打量着指尖的蔻丹,淡淡道,“这个人的脑袋,就是榆木疙瘩,都不会开窍的。明明咱们也都是关心婷儿的,到了他眼里,就都成恶意了。只是让他多睡些时候,清醒清醒,免得再如此不辨是非。”
杜蘅无奈地道:“关心则乱,倒也不能全怪林阁主。”
言罢,转向沈慕飞,客气地道:“如今至尊阁俨然已呆不下去,况且建康城乃至尊阁属地,这城里也只有沈门主的摘星居算是清净的了,要暂且借住一段时日,麻烦沈门主。”
沈慕飞摇摇头:“无妨,几位自便,我会让人给各位安排的。”
沈慕飞随后叫人将林逸轩扶去客房,又吩咐木仲给长卿等人准备客房。长卿白薇跟去看了,杜蘅和相思仍坐在原处。待屋里清净下来,杜蘅才对沈慕飞道:“沈门主若是有疑问,但说无妨。”
沈慕飞默然,半晌才转向杜蘅:“那个七月之诗,到底是怎样的毒药?”
杜蘅晃了晃只剩茶叶的杯盏,淡淡道:“七月之诗,可是说是师父最强的毒,七月之诗……无药可解。”
沈慕飞浑身一震。
“沈门主可听说过,以毒攻毒?”
沈慕飞的脸色慢慢缓和,点点头。
“是药三分毒,各种草药与毒药之间都相生相克,有些没有毒的放在一起回生成毒药,成为无毒之毒;而有毒性的药物若是相克,便可以毒攻毒,救人性命。可是……”杜蘅话头一转,认真地道,“七月之诗所用的药,每一种都是剧毒,但是相互之间不仅不会相克,还相互融合生成新的毒药,婷儿当年服了前六颗,可以说,已经完全沦为药人。七月之诗最强的毒性全集中在前六颗,第七颗药性并不强,却是最关键的一步。第七颗药丸里,放置着傀儡虫,蛊虫入脑便要丧失本性,沦为傀儡!”
给凌傲尘的密函,是夜鸩亲自送去的。
夜鸩将长卿交代的事情对凌傲尘讲完,凌傲尘一言不发,冷静地看过密函后,不怒反笑:“好!好你个秦风,好你个定北侯!敢这么耍弄我凌傲尘,敢这么对婷儿!这口气不出,我便不叫凌傲尘了!”
夜鸩拱手下跪,淡淡道:“请凌阁主息怒。”
凌傲尘将密函再看了一遍,冷笑一声:“婷儿也当真冷静,如此境况下,还有心情做出这等指示,看来的动了真格。那么……”说着,突然胡风一转,冷冷看着夜鸩,“如今秦风回来了,你们暗探打算如何?”
“暗探只知一件事,阁主已故,临终前交代我等誓死效忠夫人。暗探终此一生,绝不背叛夫人!”
凌傲尘眼神清冷:“记住你今日的话!”
再说王婷,虽说百般不愿,却仍是随秦思远回了定北侯府。
上次的管家已带着一堆下人在门口迎候多时,萍儿挑帘瞅了一眼,看着整整齐齐在门口站了两排的丫鬟下人,冷哼一声。
每次都搞这么大排场,秦风啊秦风,该说你心肠歹毒么?每次让一堆下人眼睁睁看着心里妒忌大小姐,之后就由着他们欺负她心地善良!
马车停下后,车夫将凳子放下,在外面低声道:“请夫人下车。”
萍儿先挑开门帘跳下来,刚把亲弱风抱下来,想转身去扶王婷时,却被人抢先一步。
王婷睁大眼,一手扶住车门,一手往外摸索,然后就落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掌心。似乎感觉到不对,急忙抽手,却被那人紧紧握在掌心,连带着人也被扯进他怀里,轻柔的声音氤氲在耳边:“婷儿,咱们到家了。”
王婷脸色一白,嘴唇微抿,却一言不发了,只是垂着头靠在秦思远胸前。
秦若风将人打横抱起,径自往侯府走去,行至门口才对吃惊的管家道:“从今以后,她便是本侯的妻子,侯府的主母,那个孩子是本侯的儿子,是世子,决不可怠慢丝毫,明白么?”
管家回过神,急忙道:“小的明白!”
秦思远将人一路抱去景苑,安置在正室,秦若风住在她对面的房间,萍儿就近照顾。
当日,秦思远让人进宫将御医请来,给王婷诊治眼疾。王婷在药王谷待过,杜蘅的医术天下无双,长卿是他师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长卿都说无碍了,倒也没闲情听这御医再废话,任由他诊脉开药一语不发。
御医只说她是郁结在心,血脉不畅才导致双目迟迟不见好,多多调养些时日自然就能复明,倒也不能急于一时。
御医走后,秦思远出去相送。
萍儿刚把舟车劳顿的秦若风哄睡下,好容易得空赶紧过来看她。
王婷虚虚地靠坐在床头,听见声响抬起头来。萍儿走过去,将抱在手里的凤翎剑放到她身边,问道:“大小姐,你现下可好?”
王婷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有什么好不好的,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萍儿听罢,有些垂头丧气,看到王婷有意无意地在抚摸凤翎剑,便顺口道:“大小姐若是何时不顺心,就用风铃宰了那个定北侯出气!”
王婷扑哧一乐,将凤翎剑拿起来放在膝头。
凤翎剑身长二尺九寸,重十斤左右,坚韧的古铜色剑身异常澄澈,剑身之上隐隐透出些猩红的光泽,看起来诡异而又艳丽。剑柄处镌刻有古朴的花纹,还有两个隶书小字——凤翎,很适合女子使用。
王婷漆黑的眸子里透出些许复杂的影子:“凤翎剑,女子之剑,凡持此剑者,终其一生,坎坷不安。萍儿可知,这剑的来历?”
萍儿摇头:“定是王庄主得来的吧。”
王婷点点头:“凤翎剑,传说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为其女莫邪所炼,作为出嫁赠礼。为了铸造此剑,他踏遍千山、趟过百川,最后在极南之地找到一块黄铜,并用凤凰之血为引才铸就的。那凤凰的翎毛被镶进剑身,故而以此为名。我父亲,创立神兵山庄之后,广罗天下神兵利器,从一个商贾手里高价买来在。”
“庄主把凤翎剑送给了大小姐?”
王婷摇头,脸上透出不易察觉的苍凉:“凡是上古神兵,都有自身的灵性,是会自己认主的。这剑戾气太重,父亲从不让人轻易触碰,却无意中为我开了封。父亲当时就觉得不妥,却还是把剑给了我,只是嘱托我不可轻易使用。后来,我被师父逼得没法,才用这剑刺伤了他……”
秦思远回来时,萍儿已经回去,而王婷正倚在床头抚摸着凤翎剑发呆。
他戏谑道:“怎么?想用凤翎剑杀了我?”
王婷的手一顿,淡淡道:“你没资格死在凤翎剑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思远敛了笑意:“我是来告诉你,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皇上传旨来,让我带着王妃和世子一同进宫,普天同庆。还有……”说着声音里染了写笑意,“我派人去神兵山庄送了信,过几日你父母应该就会带着你妹妹一块儿过来,一起过中秋。”
王婷的手蓦然攥紧。
五十章
摘星居。
相思给林逸轩下的只是麻药,醒的也快,只半日就无碍了,只是心情很差。
任谁被算计了心情也不会好!
林逸轩当日就离开了建康,回去北方天阁,顺手处理了两个出来阻拦的影卫。
如今的至尊阁几乎已完全被影卫掌控,而且自从杜蘅等人来到摘星居后,这附近也有定北侯的影卫在暗中监视。暗探们因为不满如今至尊阁现状,已经跟随夜鸩齐齐离开,藏匿到其他地方。
杜蘅写了封书函,让暗探连夜送去神兵山庄,毕竟这么大的事,且事关王婷,一定要将经过给王庄主说清楚。
如今这情况,药王谷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眼下无事,相思无聊,就天天夜里起来去城里飘来飘去,顺便跟至尊阁的影卫“玩一玩”。自己去还不爽,非要把白薇也扯起来,白薇气得直想吐血却也拿她没办法,这人顶着一张面瘫脸把一堆毒蜘蛛放在手上把玩,简直太令人发指了!
白薇怒:“你干嘛不找杜蘅陪着你,你们俩不是一对么!”
相思淡淡道:“杜蘅会累着的。”
白薇:“……”她也是人,也会累的好不好!
没办法,只能白天补眠。
相比之下,杜蘅和长卿两个男人就清闲多了,于是邀上沈慕飞一起饮酒赏月。
无视掉黑暗中飞来飞去的白色影子,这天夜里还是很清净的。
摘星居三楼雅间,杜蘅看了看窗外稍有残缺的明月,已经月下掠过的一道人影,嘴角抽了抽,扭头给长卿和沈慕飞斟满酒,笑道:“难得沈门主请客,今日定要尽兴而归了。”
沈慕飞苦笑:“区区一顿酒菜,杜蘅先生说笑了。”
长卿翻白眼,服了这两个人,吃顿饭有什么好寒暄的。
杜蘅沉默半晌,忽然问道:“沈门主当初为何突然遣散龙庭门呢?”
沈慕飞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微微一笑道:“在下无心江湖中事,当初成立龙庭门也是两个义弟提议,再继续经营下去也是无益,不如趁早结束,随心所欲做自己想为之事。”
杜蘅点头:“沈门主胸襟开阔,的确不适合被束缚在。”
沈慕飞不答,却听杜蘅继续道:“只是如此以来,整个江湖的形势也就转变了。”
沈慕飞眼睛微眯,看了过去。长卿举至唇边的酒杯也停住,眼睛扫过去,就见杜蘅勾唇一笑。
“这江湖原有三大势力,呈三足鼎立之势,形势稳定。可现如今龙庭门瓦解,星辰宫被削弱,至尊阁独大。平衡之势既然已被打破,武林必将大乱。可是前段时间各个门派受掌门失踪一事的影响,元气大伤,尚未完全恢复,所以这场乱无形之中便被化解了。但是——若至尊阁趁乱打击的话……”
另外两人闻言,沉默下来。
长卿突然道:“秦风若是一统江湖,有的是办法,为何还要娶婷儿。”
杜蘅摇头:“他娶婷儿,恐怕不是为了一统江湖,而是为了稳住至尊阁。至尊阁是他与朝廷安插在江湖上的江湖上的重要棋子,单靠汴蒙是稳不住的。他想保证在离开的这段时日的周全,就只能娶婷儿。”
沈慕飞一顿:“你的意思是……”
“当初我送婷儿离开药王谷之际,曾发现在药王谷周围有人暗中监视,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秦思远的人。他定然是调查过婷儿,也知道婷儿跟某些人的关系。”杜蘅看向两人,“你们可知,何为一石三鸟?”
沈慕飞目光一紧。
“秦风娶婷儿,便是一石三鸟之计。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娶了婷儿,不知可以让婷儿在他死后作为未亡人镇压一方,还让西方天阁与北方天阁牢牢归顺至尊阁,而南瑾的南方天阁向来与西方天阁关系密切,自然也不在话下,有了这三大支柱,区区东方天阁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而今婷儿又在他手里,只怕林阁主他们,也不敢轻易妄动吧。”
一时间,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再说王泠皙当日被赶出定北侯府后,一路心思恍惚,不觉间就回到了神兵山庄。王夫人一听二女儿回来,赶紧就将人带进去。
而王庄主,只是一直沉着脸。
王泠皙好连日奔波,心情很不稳定,直到被安置在床上仍旧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王夫人看着心疼,又是端茶又是喂药。
王泠皙却一把将药碗推开,恨恨道:“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娘,秦风明明是我的啊,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她怎么能抢走他呢!”
王夫人脸色一变:“泠皙,秦风是你姐夫,不可再胡言!”
“娘,王婷她都快死了,她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已经不能让秦风幸福,为何还抢走他!”王泠皙嘶嚎起来,“让我陪着秦风多好,至少,至少我们还有一年的幸福,秦风他也是喜欢我的……”
“胡说什么,莫要咒你姐姐!”
“我说的都是事实,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王泠皙凄惨地一笑,“她的报应……”
王庄主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知道再也瞒不过王夫人,只得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不等听完,就昏了过去。
不多时,定北侯秦思远的信使来到,说是请庄主携家眷过府一叙。而同时,至尊阁的暗探也带着杜蘅的书信到了。
厚厚一封书函,王庄主看完,整个人已经被气得发抖。当即将书信摔在王泠皙跟前,冷冷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年迷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收拾好,明日动身去洛阳,老夫倒要会一会这个定北侯!”
时光弹指即逝,中秋将至。
神兵山庄一行人也在八月十四那日到了,阿紫一下马车就嚷着要见王婷。王泠皙竟然也在,只是换了身平常姑娘家的衣裳,面无表情。王夫人很是憔悴,一直被王庄主扶持着。
管家将几人引至景苑,让他们在正厅等候,命丫鬟上了茶后,自己去后堂找秦思远禀报。
彼时秦思远刚给王婷喂完药。
王婷有手有脚,只是看不到,况且萍儿也在身边,这种事当然不想假手于人,却仍是被秦思远软硬兼施地强行喂了药。
秦思远闻言,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王婷,微微一笑,扭头对管家吩咐道:“本侯这就出去相迎,婷儿身体不适,待会儿我会亲自带岳父岳母让庄主过来看你。”
王婷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秦思远到了正厅,跟王庄主一番寒暄自是不必说,只是王庄主面色不善不想与他废话,王夫人从看见秦思远开始就头疼地站在一边,脸色痛苦。
阿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晃着腿,听两人絮叨了半天,忍不住插嘴道:“我姐呢?不是说来这里就能见到姐姐吗?”
秦思远这才抽空去看阿紫,笑道:“阿紫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缠着婷儿呢,莫要着急,马上就能见到你姐姐了。”
阿紫一歪头,好奇地看着眼前戴着奇怪面具的人道:“你认识我?”
秦思远失笑:“自然认识,我是你姐夫啊。”
阿紫撇嘴:“可是我姐夫已经去世了啊。”
秦思远淡淡一笑,却不再言语。而王庄主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而王泠皙一直都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秦思远,眼神复杂。可是秦思远,由始至终都未理会她,直让她的心越来越冷。
秦思远把几人带进后堂王婷的房里后,就离开了,留下他们一家人独处。不多时候,命人将秦若风也送了来。
阿紫看见王婷,就大叫着扑了上去:“姐姐,阿紫好想你啊!”
王婷吃力地抱住阿紫,摸索着她的头发:“姐姐也想念阿紫,想念爹娘和神兵山庄啊。”说着,放开阿紫仰起头,空茫地双目看着前方:“爹娘,女儿眼睛不便,请恕女儿无礼。”
王夫人心疼地坐到床边,未语泪先流:“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啊……怎么就这么命苦。你还瞒着娘,你爹都给娘说了,你中了剧毒,快、快要……你当初为何不告诉为娘的,你怎的这么傻,能瞒得住多久!”
王婷凄楚一笑:“女儿想的是,能瞒多久瞒多久,可以的话,就瞒您一辈子。做人儿女的,不能让父母安心,是为大不孝。”
王庄主看了半晌,等王夫人平静下来,才开口问道:“那个秦风还有秦思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靠在门口处沉默不语的王泠皙,闻言抬起头,直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