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时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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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莱因哈特，早就醒了吗？〃　　
　　〃不，刚醒。〃他松开手，我翻身站起，离开了他的怀抱。晨风的凉意忽然侵袭我全身，我从不知原来无忧谷的清晨是如此凉气逼人。　　
　　吉尔菲艾斯似乎轻轻叹息一声。　　
　　〃莱因哈特，〃他站起身，〃我得到湖边去一趟。要给我的朋友传个讯息，他们一定都很担心我。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不好。〃我望着他说，〃你伤得不轻，不要单独行动，我和你一起去。〃　　
　　吉尔菲艾斯在我前面领路，我还是不想说话。　　
　　涧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泠泠溅溅。　　
　　湖水被一层轻纱一样的｜乳白色薄雾笼罩着，从虹奇山流下的溪水哗哗流淌着注入湖中，一圈圈涟漪略略打破了湖面的宁静。我想起了月影湖，踏上试练之旅的前夜，我在那儿修行成功暗黑封日第十一层。我和小飞经常在那儿嬉戏，在幽冥大陆那几乎是只属于我们的天地。　　
　　忽然，吉尔菲艾斯转过身。　　
　　〃不要看，莱因哈特，闭上眼，不要看。〃他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声音中充满痛楚。　　
　　怎么回事？我眼角的余光透过吉尔菲艾斯的指缝隐隐约约看到涧水旁的浅滩乱石上有一个金色的物体一动不动，还杂着点点红斑。　　
　　明白了，是小飞，那一定是小飞！小飞的尸体！　　
　　〃放开我！吉尔菲艾斯！放开我！放开我！〃我拔开他的手。　　
　　他紧紧搂住我，〃不，不要去！莱因哈特，不要去！〃　　
　　我在他怀中拼命挣扎，耳边传来吉尔菲艾斯低低一声闷哼，还有痛苦的吸气声。吉尔菲艾斯身上有伤，我弄痛了他。　　
　　我放弃挣扎，抬起头望住他的双眸。　　
　　湖水一样的澄蓝眼睛担忧的、哀伤的、痛楚的看着我，静静地望进我眼底最深处……　　
　　我一言不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吉尔菲艾斯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温柔，柔的要滴出水来。　　
　　有不知名的东西回荡；　　
　　不可回避；　　
　　早晚要降临；　　
　　它无法抗拒；　　
　　永远也不能忘怀……　　
　　〃星星落下来了。〃吉尔菲艾斯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　　
　　然后他俯下身，用唇轻轻碰触我的眼睫，接着一个淡如春风的吻落在我的唇畔。　　
　　一缕红发在我眼前垂荡，我轻轻合上眼帘，不由自主的呼应着他。　　
　　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泪水如此苦涩。　　
　　我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吻是如此甜蜜如此温柔，如此令人沉醉，就如他湖水般澄静的暖蓝双眼……　　


　　第十一章　天鹰军团　　

　　〃吉尔菲艾斯，你肩上有伤，让我来吧………〃　　
　　〃吉尔菲艾斯，这个黑的……，黑色的东西……，我想大概是松菌吧，……奇怪，怎么变这颜色了，应该还能吃的吧……〃　　
　　〃吉尔菲艾斯，不行啦，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你自己去波光传影吧……〃　　
　　〃吉尔菲艾斯，一定是你没说对，不然好好的汤怎会发苦？都是你……〃　　
　　〃吉尔菲艾斯，什么嘛，不许笑！头发象红毛一样的家伙……〃　　
　　〃吉尔菲艾斯，真讨厌！谁让你长这么高！竟然比我高一个头，来，头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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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飞，要和你说再见了。〃我站在湖边小飞的坟前说，〃九色水晶出现在火之大陆，就要出发了，真的很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离开无忧谷。〃　　
　　湖水的潮气一阵阵扑面浸入肌肤。　　
　　〃吉尔菲艾斯也会陪我一起去，那个笨蛋啊，哎………，小飞，这样叫是不是很不公平？不过我喜欢这样叫他。〃　　
　　我想起吉尔菲艾斯每次听我这样叫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呢，我会实现我的誓言。……，有一件事，小飞，我不知怎样开口和他说我们从幽冥大陆来？要是他开口问我就好了，可是他从不问这个……〃　　
　　很久以前，吉尔菲艾斯提起魔族时曾说，〃魔族的出现意味着战乱和血腥，他们天生是属于黑暗的种族……〃　　
　　这也是各大陆通行的看法，可是，即使没有魔族到处不是仍然战争频发？除了有妖精族的水之大陆略为安静，风之大陆和火之大陆每天都有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战争发生，不是一样弱肉强食？　　
　　只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　　
　　我不能确信吉尔菲艾斯知道我是魔族皇子后会有什么反应，可我能确信他对我的温柔和呵护。　　
　　……魔族，并不天生就是噬血和好斗的，他们也有权力享受阳光，也有权行走在各个大陆，象风一样自由地呼吸，不必遮遮掩掩，不会受到嘲骂和侮辱。如果这一切需要力量才能得到，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力量！　　
　　我要和吉尔菲艾斯一起返回幽冥大陆，他一定会帮我完成我的心愿，我会解释给他听。他一向那么善解人意，不会不了解的。我有足够的信心，就等一个好时机吧。　　
　　〃等着我，小飞，我一定会回无忧谷来看你的！〃　　
　　我转身走出湖畔树林，吉尔菲艾斯正在出口那儿等着我，他对我伸出手，露出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　　
　　〃不要再伤心了，莱因哈特，有我陪着你。〃他拥着我，温柔坚定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们会回来看小飞的，一起回来。〃　　
　　是啊，我们会一起回来的，等着我……　　
　　和吉尔菲艾斯一起旅行是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根本不用考虑任何问题，我现在开始觉得以前试练之旅更像是流浪。话说回来，和吉尔菲艾斯在哪里都是愉快的。　　
　　我们越过水之大陆，渡海来到了火之大陆。　　
　　火之大陆，与水之大陆的水气弥漫恰成对比，这里气候炎热，阳光仿佛要灼伤人似的烧烤着大陆。裸露出地面的岩石通常是赤红色的，大片大片的沙漠使每一个绿洲都成为各族争夺的栖息地。不象风之大陆以绯樱公国最强，这儿的各邦国都很强如果不强根本无法在火之大陆立足。　　
　　生存在这里的族群强猛悍勇，犹以雇佣军团强者云集。如果要想成为公认的强者最快的办法是夺得绯天雄者之名，要想自由地冒险、征服、战斗就去加入雇佣军团。所以这里有来自各大陆的武士、骑士和魔法剑士。　　
　　雇佣兵都是自由的，与雇主间只存在简单的任务金钱关系，只要不违背雇佣兵通认的准则随时可以离开。他们只对团长绝对服从，所以能成为雇佣军团的团长都有绝对的实力。　　
　　最强的三大兵团是天鹰军团、白虎军团、捷豹军团。　　
　　捷豹军团的新任团长是名叫亚典波罗的人族骑士，白虎军团团长就是曾出现在武者会上的虎族武士先寇布，至于天鹰军团团长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厉，只知道他战力超群，斗气极强。　　
　　月余前，九色水晶正是在天鹰军团出现过。　　
　　天鹰军团现在驻扎在摩洛斯高地，那里拉菲尔德邦国和吉洛沙邦国正在为抢夺水源发生混战。　　
　　这一次的战争关系火之大陆至为重要的水源，所以两邦国都倾尽全力。不惜重金雇佣兵团，天鹰军团目前受雇于拉菲尔德邦国，吉洛沙邦国则雇来了与之齐名的白虎军团。　　
　　这个水泉边的小小村落显然刚发生过战斗，一片狼籍，到处是烧焦过的痕迹、溅满血污的尸体。残留的魔法能量在空气中流窜。　　
　　村民们用惊恐的眼神看到我们。　　
　　伤者在地上大声呻吟着，吉尔菲艾斯跳下马开始用治疗魔法和恢复魔法帮助他们。他很快赢得村民的信任，我帮不上什么忙，在一家还算清洁的小旅店里等着他。夜深吉尔菲艾斯才回来，很疲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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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红发在我手里缠缠绕绕，翻来弄去。　　
　　〃莱因哈特。我真没用。〃吉尔菲艾斯忽然说，我还以为他睡着了，〃虽然救了大部分人，但是也死了很多人，伤得太重了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就象上次在虹奇山，眼睁睁看着希莉芙被魔法控制救不了她，还有小飞，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他不会死。〃　　
　　〃不，吉尔菲艾斯，都不是你的错。〃我急急的说，〃是我不够强，才保护不了小飞的。〃　　
　　〃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呢？〃吉尔菲艾斯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出来，〃死了那么多人，如果大家都能和平在一起多好。〃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战争难道不是本来就无可避免的、不是天生的吗？而且战斗中如果不够强，当然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保护所爱的一切。　　
　　〃很多时候战斗是必须的吧。〃我只能这样说。〃比如上次那个安森巴哈，对那种人的死亡一点也不用可惜。〃　　
　　〃说的也是。如果有人要伤害我曾发誓要守护的，我也会不惜一战的。〃吉尔菲艾斯握住我的手，继续说：〃还有你，莱因哈特，虽然你很强，但是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用我的一切来守护你。〃　　
　　吉尔菲艾斯……　　
　　小村本来地处偏僻，但是据说最近有魔族的人出没，得到这个消息拉菲尔德邦国和吉洛沙邦国都派出游骑人员四下探察，两队人马不巧在小村相遇，双方发生战斗，伤及无辜的村民，魔法能量还摧毁了部分村落。消息是那些伤兵告诉我们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我是目前唯一在外游历的魔族。试练资格一年只有一次通过机会，现在还不到今年试练资格通过的时间，何况据说发现的魔族不只一个，那就更不可能了。　　
　　然而不知为什么，我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水晶盗，我把那些不安的阴云抛在脑后。　　
　　很快就要到天鹰军团的驻扎地了，如果九色水晶在那里，那么一定在天鹰团长手中。不管他是不是那个水晶盗，我都很有兴趣会会他！　　


　　第十二章　冰花舞　　

　　猛然惊醒，天空一轮弦月安静地照耀着大地，吉尔菲艾斯不在身边。昨天因为赶路只好露宿，傍晚时分他收到魔法传音时，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不会是有什么事吧，他去了哪里？　　
　　灵觉开始向四周蔓延，大地变得明亮起来，感官分外敏锐，冥想渐渐释放全部灵力。西北方位有熟悉的气息。　　
　　我在月色中穿行，夜色清凉如水，火之大陆的晚上显然要比白天舒适多了。远远的山坡上站着两个人，月光下是不会错认的红发。　　
　　不能再近了，否则会被发现的，吉尔菲艾斯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停住脚步，小心地借风之力探察他们的动静。希望不会有什么危险。　　
　　〃呵呵呵……，这么快又见面了的啊。〃　　
　　低沉的笑声隐含浅浅的磁性，如古旧银器一般黯淡而纯净，不含任何恶意但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九色水晶在哪儿？〃吉尔菲艾斯还是一向温静地声音，〃把他还给龙族。〃　　
　　水晶盗！想起来了，在花铺前曾听他说过话，但是那时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嘲讽，难怪我会一下听不出。　　
　　〃哼，是帮那个少年来要的吧。〃龙族战士一声冷笑，〃听说绯樱国王拜托他们帮忙，上次武者会已经让他名扬各大陆了，你们一进火之大陆我就听说了。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来，我们好象有个约定呢。怎么，他怕了吗？〃　　
　　〃我没有让他知道。〃吉尔菲艾斯简单的说，〃这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毕竟九色水晶是从我手中失窃的。〃　　
　　什么！？原来他就是那个在千雪回廊和水晶盗对拚一招的贵宾！　　
　　我一直知道吉尔菲艾斯的实力不会弱，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强！能和那个龙族战士不相上下的原来就是他！　　
　　〃想要取回去？！可以，让我的托利斯坦领教一下有天翼之称的巴夫巴洛沙！〃龙族战士亮出一杆紫色的枪。　　
　　尖利的风声毫无预兆地响起，空中幻化出无数紫色落花。它们飘飘坠落，看似无比轻盈却在急速旋转着划破空气。　　
　　时间开始错位，明明速度奇快却让人产生缥渺曼舞的错觉，远远望去，吉尔菲艾斯仿佛站在漫天花雨中，可是从耳边传来的声音分明是一道道利刃刺空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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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了心，龙族战士的枪法虽然凌厉，可是没有任何杀气，显然只是试招而已，倒可以趁机看看吉尔菲艾斯的武技。　　
　　只是这种时间错位的感觉真是奇怪极了，似乎和我修行的暗黑封日有几分相象，这种空间的变幻只有我魔族才有能力的。　　
　　〃铮……〃　　
　　吉尔菲艾斯手指轻扣弓弦，一声轻音流泻而出，刹时满天急潇的风声似乎变得柔和起来。红光大盛，无数细小的红针从巴夫巴洛沙弦上绽放，仿佛一道道红色光线组成的光之翼守护在吉尔菲艾斯身前。　　
　　每一根针直刺一枚落花。劈啪劈啪，连绵破碎声响起。　　
　　紫色的花大放光明，在空中燃烧着陨落。红色的针上却结了一层晶莹的冰晶，变成一枚枚冰针断裂。　　
　　风静。　　
　　声止。　　
　　还是紫色的枪和红色的弓，除了枪尖上明亮的火光之外，刚才的冰花之舞恍如一场美丽的梦幻。　　
　　〃果然非同小可，居然能在天针之翼上挟带水之魔法。〃龙族战士面对我持枪而立，脸上还是带着那个眼罩，〃不过在火之大陆用水之魔法恐怕很难胜过我，怎样？还是让你的朋友来试试吧。〃　　
　　〃如果我说那只是光之翼而非天之翼你还会认为我无法胜过你吗？〃吉尔菲艾斯淡淡地说。　　
　　龙族战士似乎皱了一下眉，〃不到真正较量无法确定，确实不想有你这样的对手，你一定要拿到九色水晶，难道对你朋友没有信心，不敢让他见我吗？〃　　
　　〃不是没有信心，只是……〃吉尔菲艾斯没有说下去。　　
　　笨蛋笨蛋，他就是担心我不是那个龙族战士的对手！虽然他很强，可我比他更强！根本不用担心的，笨蛋吉尔菲艾斯！　　
　　话说回来，今天见了吉尔菲艾斯的实力我也吓一跳，以我上次在绯樱武者会的表现来看，他认为我敌不过水晶盗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不知道当时我未尽全力，又不想当面说出来，所以自己悄悄前来。就算他拿到九色水晶难道我不会怀疑吗？　　
　　我暗暗笑了起来。唉，真是好笨啊。　　
　　〃明白了，这样吧。〃龙族战士收起声音中略含的嘲讽，〃我有意放出消息九色水晶在这里，是想引一个人过来，如果讯息没错的话最迟后天他就会来，等我给他看过后就由你交还绯樱公国，如何？〃　　
　　吉尔菲艾斯没有说话。　　
　　〃不相信我吗？我，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以骑士的名义许下诺言！〃　　
　　我轻轻转身离去，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得趁吉尔菲艾斯没有回来之前赶回去，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做不知道好了。宿营地快到了。　　
　　那个龙族战士，他怎么会有变幻时空的魔法？而且在上次斗气互探时他的魔力中有一丝我熟悉的感觉，难道他会是我要找的人？　　
　　我边走边想有些失神，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坠入了一个无止境的暗黑之梦！月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