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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言欢-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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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艰难启齿道,“哀牢山千年的规矩坏不得。”
  言欢返身,抬脚就踢了上去,鹤青料想不及又是周身被绑,狼狈地连椅带人摔在地上,顿时满面啃灰,抑住的火气又上扬了,“你这妖女,我好心送药来,你竟对我不敬!”
  “不敬?我还可以更不敬!”她怒极反笑,单膝弯下,倾身看他,“你现在这幅德行,我今日要醋溜还是红烧你,还不是随我一句话?”
  鹤青脸色煞白,“不过是些破布,还能奈何得了我!”
  言欢闻言放声大笑,“破布自然不能拿你如何,可天蚕丝却是软硬不吃,你就先饿个十天半个月再说。”她更凑近了些,指尖划过鹤青的手臂,冷冷道,“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就没想到你会主动让我绑上。”
  他先是气恼,尔后也平静下来,“原来你早有预谋。”
  “今日除外,我倒真是没想到。”
  言欢踹着他的周身大穴,一字一穴,令得鹤青面色愈加难看,不过他始终咬牙挺住,只一双眼狠狠剜她,良久他才喘息道,“这几脚,踹的好!踹到老夫心坎里去了!”
  她冷眼看他,“别装疯卖傻。”
  鹤青咳了几声,“老夫装疯卖傻几十年,不敢清明,不敢面对现实……想来还不如你这妖女。怪不得孤人如是说……”
  听得孤人之名,言欢抿紧的唇才微微一启,“他说什么。”
  他幽幽笑了,目光定定地落在言欢的身上,“孤人他说……‘我与言欢虽为世人所弃……她却是我最珍惜的人……’”
  言欢瞪着嘴角沁血的鹤青,在四目相交的那瞬,他忽然笑了,言欢也是生生一怔。也许,鹤青并不是不心疼孤人,并不是不自责,只是命运太过强大,强大到每个人都无力反抗。
  “孤人给你写过信?我原以为是写给小白或者苏水墨的。”
  “他那性子……”鹤青轻轻摇头,“孤人是绝不会让人忧心,也不会死缠烂打的。他只会静静的等在一边……”
  言欢接话,“他不会怪任何人,即便只有一个人想起他,孤人还是会高兴。”
  鹤青点头,“正是。”真是傻孩子。
  “他同你相处的两年,应是很快乐,寄回来的信里都是说,师傅我过得很好……原以为他是安慰我的,后来才知是真的。”
  言欢不答,捧起酒壶,就口喝下,粗鲁得已无半点姑娘家的秀气。
  往事和烈酒梗在喉中,眼角的湿润被热烫所驱逐,还记得梨花满城的那天吗,还记得苦尽甘来的快乐吗,还记得相争之下没有好好珍惜的日子吗?十指紧紧地掩面,到底是身体在哭,还是回忆在哭。
  良久,言欢才问,“你既知道苏水墨房里的燃香还有蜜枣是我的所作所为,怎么不阻止?”
  “观白小徒不许。”
  她疑道,“他怎么会……”
  鹤青喟叹,“观白的心也许早就充满了仇恨。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
  “你真是个失职的师傅。”言欢断定。掌心的药丸赤红,散出一股茉莉香,像是记忆里的味道,孤人做的药,观白的药都是这般,她仰首吞下,以酒喂药。
  “你还真敢吃。”
  言欢扬笑,“我不想再被任何人任何事蒙在鼓里。”
  嘴角的血渍已凝住,鹤青扯起笑,“好胆识。”
  艳红身影袍袖一挥,勾唇一笑,“妖女要有妖女的气魄。”
  她不多言,推门出去,后头人喊,“你去哪?”
  “去你想让我去的地方。”
  鹤青了然地笑了,刺探道,“终是放不下吗?”
  言欢亦笑,“若我活着回来,就给你松绑。若我回不来,劳你陪葬了。想来真是快活,百年难遇的奇才竟要与我同生共死,快哉快哉!”
  言罢,她已阖门遁去。
  卞城最北即是审判之地,一些人立在高楼之上呼风唤雨,如同这世上的主宰,手一挥大刀便斩落一颗人头。森森白骨堆至顶峰,火焰一烧便了无踪迹,燃尽那些“罪人”在世上活过的凭证,那激烈的红令人心神震撼。圣教教众的生死在正道人士的心中,犹不及一羽之重。
  两旁是观礼的各大帮派,众人面色肃穆,竟几无人谈话。
  中央那人被双手反剪,黑布裹眼,他一身绛紫轻衫,虽是破败不堪,却仍难以遮掩自他身上而来的慵懒之气,死到临头,薄唇仍是在笑,似是睥睨众生的轻蔑的笑。忽地,他高昂起头,仿佛听到了高楼之上长如裹脚布的斑斑罪状,又仿佛正在等待着谁。
  任百风边念边投下纸卷,夹杂着飞雪,天地之间看上去愈加清寒,他厉声大喝,“萧南风,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罪?”
  他静静地笑,仿似在听个逗人发笑的故事,而里面的主角并不是自己。萧南风想起儿时言欢写的句子:不管三岁还是八十岁的阿婆都是喜欢哥哥的,因为哥哥是个美人,而我也喜欢哥哥,因为哥哥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杀生场上忽起乐声,众人不解其意地四下观望,左右寻了整整两遍,才在高楼楼端寻到踪迹,那人白衣铁面,指尖在弦上拨弄,琴声叮淙随风而扬,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静下来。
  挤在人群中的言欢也随人们的视线望去,这回她不会辩错,那人并不是孤人,而是严观白。他所作一切令她越发迷蒙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颀长白影,严观白铁面一抛,露出风华绝代的面孔,随身带着却从不示人的古玉佩在剑柄上。绛红痣如枫似火,他微微一笑,竟透出一股邪佞之气。
  任百风惊愕大喊,“贤侄,你怎会在这,我不是令你去三里庄截住圣教魔人吗?”
  他飘然引下,柔柔一笑,脸上却有宁有玉碎的决然,“铮”地一声,琴弦尽断,木琴被弃之一旁。严观白扬声说——
  “敌人不在三里庄,而在……卞城!”
  而无人发现,本跪在地的萧南风悠然起了身,绳索掉在地上,他扯去黑布,悄悄地勾起一抹极冷、极嗜血的笑容。
  就在人群一霎那的失神,杀生场四周忽地旗帜飞扬,又是杀声震天,直把整个天地翻了过来。任百风直觉气血倒涌,紧张道,“大家莫慌,我们这里高手如此之多!那些歪门邪道哪里是我们对手?”
  可一说完,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两旁看客竟如疯了般,互相砍杀起来,性命与兵器如同可以随时消耗的东西,顿时哀嚎遍野,方寸大乱!
  言欢一跃而下,扯住萧南风的袖子就道,“傻了吗,还不快走?”
  他眉一挑,目中印出血路,邪气笑道,“可我还不舍得走。”
  萧南风正欲杀入重围,又被言欢牵住衣袂,他扭头,“放手。”
  她嘟嘴,“不。”
  他威胁,“想死吗?”
  北风呼啸在耳边,却吹不去她的声音,言欢淡淡地笑了,淡得以至于让他误以为她的眼中有泪,她说,“言乐,你是我哥哥啊。” 


第三十四章 我欲成魔

  

作者有话要说: 
萧南风一怔,瞳中印出言欢的笑容,内心波澜就此宁定下来,尔后,他缓缓地扯开衣上捉紧的手指,退步、转身,至始至终不应那句哥哥,他念想了七年的二字,今日却听上去这般沉重。自己的双手为了复仇沾满了鲜血,往昔单纯的言乐已然不存于世,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为世人所不齿的萧南风,他是她的哥哥,可是,而今的萧南风并不能等同于言乐。

 “哥哥。”言欢又喊,“别去!我们离开这里。”

他不由地顿下步子,说时迟那时快,身侧突然冲出一个蓝衣青年,他大声呼喝着挥刀砍来。萧南风手起鞭落,鲜血溅在眼下,他抬手蹭去,再睁开时,眸底一瞬而逝的柔色烟消云散,他冷道,“不要挡着我,言欢。”

言欢咬唇,“为什么非要去以身涉险!故意被任百风抓去也是,这次又是!哥哥你到底要做什么?”暗牢里任百风一行人使尽阴招,将萧南风百般折磨,他浑身是伤,又怎么再战?言欢再度游说,“我们离开这,回言家村。”

萧南风卷鞭在手,视线凝注在言欢的眉眼之间,深深地狠狠地,仿似将一生的难以言说的情感在这一眼中倾诉干净,他忽地一笑,“家在何方?今日的我只能选择被杀或者自尽,不会也不能离开。言家村的血债要以血来偿!”

战鼓齐鸣,刀光剑影撒热血,言欢松开了手,可是坚定地道,“我不管其他,我只知道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一怔,还是笑了,桃花美目中平添几分温柔,“言欢,此次若成功了,你再叫我哥哥。”

言欢又怎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萧南风不过是怕她受牵连,不过是想她安稳活下去,从前是,现在亦是。可是,在她心里认定了他,即便万劫不复也是一样,“好。”

萧南风将长鞭扔在她手里,仿似一只沉睡多时的野兽,迅疾地杀进重围之中。府南军旗帜迎风招展,兵将声势浩大,掀云滔天,齐齐高声喝道,“杀……”他们一小部分留在高处,其他人势不可挡地由四周围向场中,挡路者皆死在刀刃之下,彪悍之极不亚于恶狼扑羊。杀生场上大多人猝不及防,身上又无护具,竟如萝卜青菜一样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不过片刻功夫,已是鲜血纵横,腥气弥散。无论是正道魔教或是庙堂中人,都是杀红了眼,但求保命而豁了出去。一时间敌友难分,一时间杀孽漫天。

言欢定睛望去,府南军中并无秦云玖身影,不过严观白此人善用心计,能向小王爷借兵也并非奇事。只不过秦府正集结兵力攻陷京都才是,怎有闲暇之力来管这等江湖事?秦云玖也非等闲,更不会为了毫无好处的事情而大动干戈。他们之间到底又在谋划什么?

她无闲深想,挥鞭抵住一波一波的攻势。

萧南风与严观白的计谋奏效了,以虚打实,攻其不备正是制胜之法。那些正道人士都被混乱的局势而蒙蔽了双眼,胡乱往外冲着,可哪里逃得掉,内有圣教众人,外有府南玄甲重兵把守,恐怕是插翅也难飞。卞城三面环山,外有大河横跨,当初杀生场成了埋骨处,是谁也料想不到。

教主阴不凡竟也来了,他手舞金刀,面色阴霾。任百风欲图力挽狂澜,可失了理智的众人哪里还理得了他。而两位首领短暂视线相接后,无需言语,下一刻便缠斗到了一处,金银碰撞,铿锵出了火星。

严观白跃上高楼,一派事不关己的悠然之姿,他忽地投了个眼风,不远处一直号令众兵的石磊亢声道,“掷山石!”

兵将领命,齐声喝道,“掷山石!”

刹那,在场所有人面色骤变,高处兵将扬刀挥向捆石绳索,那巨石就如奔腾河水般冲下坡,沉而快地往众人身上撞击,阴不凡与任百风难得有了默契,二人撤了攻势,向着手下咆哮——

 “圣教教众听令!快跑!”

 “各帮派听令,速速避开,速速离开!”

言欢被二人架住双臂,她正要挣开,就见那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萧南风身边的小婢碧衣和霓裳,一人自是懒得与她说话,令一冷面不咸不淡道,“是护法命我们护着言堂主。”

言欢恩了一声,扫了一眼混乱的局势,“萧护法有没有告诉你们,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让任老鬼死了,还能怎样,笨。”

不止!并不是只要任百风的命,他们要的结局是不剩活口!

任百风当初杀进言家村的时候,不过也是个门派的掌门,而经那一役,夺了不少神兵利器,暗中还藏了发家的财宝,几年下来竟拥上了盟主之位。外表光鲜,也不过是小人一个。杀伐妇孺小儿时,也未见他有半点怜悯之心。这样的人怎配号令群雄。所以,萧南风要杀他。

当年若不是阴不凡点燃那导火线,言家人怎会引起地狱之火烧身?萧南风入教时便是深埋了报复之心,尔后还受尽屈辱,自是不会放过他。所以,萧南风要杀他。

可是,严观白的立场就显得颇为古怪,他既与任百风无仇,也与阴不凡素无积怨,怎会助萧南风一臂之力?而今大石投掷,无非是要在场所有人性命,他的心中莫非真的只剩仇恨,而无一丝……人性了?

孤人之死,同时也毁了严观白?

她抬首看高楼之上的白衣青年,风飘万点白雪飞,他袖风不染,俊美之姿自是无人匹敌,杀生场上哀恸遍地,血流成河。严观白却仍清淡地笑,仿似一切与他截然无关,凭栏而立,眼中却是如雪封霜。

他似是察觉到言欢的视线,向着她微微一笑。

言欢呼吸一滞,别开目光。从头到尾,这个男人无几句真言,他对她何时不是在演戏?

言欢随着二女跃到高处,底下一切饶是她铁石心肠也不忍睹视。分不清谁是谁了,血污蒙在眼前、地下,积雪之上无一不是红艳,残肢头颅分外狰狞,九霄之上幽魂冲天。府南军扫清活口,石磊一声令下后,他们便踏步远离杀生场,如一阵风来去,下一刻便没了踪迹。

此年此日,正道几乎无一幸免,圣教也是几乎全亡。

任百风、阴不凡环视四下惨状,杀心顿起,想他们枭雄(英雄)半生,却被黄毛小子算计得一无所有……此恨,怎能平?他们抬首死死瞪住严观白,仿佛要剜出他的骨血。

可严观白还是笑,眼波流转犹是柔和。

任百风大声骂道,“严观白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亏我还信任你!让你带着我的心腹去截住魔人。要不是……”他蓦地想起什么,不说下去了。

严观白似笑非笑地步了下来,每一脚踩着的都是血腥,“要不是你的两位侄儿被鞭子抽得起不了身,你也不会托我办这事,是么?”

一切被人设计了去,任百风怒不可遏,“你……难道那日想劫走萧南风的,就是你!”

 “非也。”他温柔地侧首,“我来的目的,本就是让两位公子身负重伤的。”

风声萧萧,一阵阵血气吹得人晕眩。

言欢忍住喉头恶心,安静地做一看客,也许,所有的困惑将在今日有了答案,她抚着颈间那块刻着“孤人”的古玉,神色愈发凝重。原来,突然来到暗牢的他并非为了救她,而是别有所图……那么,为了她而不离开江湖的甜言蜜语,皆是虚幻一场?

绛紫轻衣被风鼓起,猎猎作响,萧南风居高临下道,“任盟主,知道为什么我要故意被你擒住么?”

 “你们蛇鼠一窝!”

萧南风径自道,“因为卞城乃是偏远之地,地势低洼,周边高山林立,即便水遁也是九死一生。任盟主不觉这里与言家村极像吗?”

任百风一脸见鬼的惊恐,“你……难道是?”

 “我原还想,若是山石不够,那我便凿了堤坝,这浪急风大的,想必你们这些人也会如瓮中之鳖一般,毫无生路。”萧南风倾身冷笑,“可惜,任盟主确实是无能之辈。”

 “你……杀我正道,屠尽无辜,为的什么?”

桃花眸中荡开邪气,他说,“为的就是这样俯视你的一天。”

任百风哪里忍得住,削铁如泥的宝刀再次出鞘,萧南风讥嘲一笑,足下轻点便至大河之上,二人各逞绝世功夫,薄冰在重量之下却无一点裂痕,新仇旧恨系在一块,自是斗得天昏地暗。

任本是怒焰甚高,萧南风矫如游龙,口中还道,“盟主,七年了,你仍是没有任何进步,也难怪了……你的资质是那样平庸……”

任百风提刀猛击,“那就用言铁手造出最厉的刀来终结你这条小命吧!”

 “要不是我爹娘的刀,你能活到此时?”萧南风冷冷一讥,腾挪避闪,翩若惊鸿。

阴不凡早已按捺不住,身形一挪便欲加入战局,可谁知,来路被人拦住,衣袂飘飘,谪仙般的严观白拱手笑道,“不如,就让我会会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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