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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言欢-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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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冲突、他几次骗她、她几次发怒……一幕幕终是如同浮光掠影,匆匆一瞥后化成冰凉,如同舟行水上,边留下痕迹边慢慢不见,而这一程,走得是否心安,而这一站,是否是心中所属?
  
  “刚才答应寒澈什么事。”
  
  严观白淡道,“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天空滚滚黑云压城,雨水连接着地面,密密实实,毫无空隙。忽听得巡逻之人呼叫,声音越拖越长,越喊越高,随即有人应和而起,霎那间风起云涌,声动厚土,他们叫:“河灾……河灾……逃啊……”杂乱之中,又有人怪声大喊,“有敌来犯……弓箭手……”
  
  寒澈与连子君正被捆成粽子藏在粮草里,饶是他们后悔,也无脸面让人进来替自己松绑,更何况敌友难辨,难保有人趁机暗杀了他们。如此混乱又是群龙无首的情形之下,寒军刹那溃不成军,偶有几个队长模样的将士立在高处,指挥弓箭手向着浮沉来的船只与“敌军”射箭。
  
  人心大抵如此,乱中总会出些错乱,加上天色尚黑、雨大风急,更加看不清河上漂浮的兵甲到底是真是假,只一味为了性命而定睛射箭,殊不知不过是些死了的猪羊穿了兵胄。
  
  平地乍起一声惊雷,如同天崩地裂之响,原本开了口子的堤坝如同被轰然全塌,方圆百里遽然一震,河水势头高涨,咆哮倾泻北下,天摇地晃,人都几乎站不稳当,不知谁先醒了神,弃弓丢箭四肢并用地逃了起来,“快……快逃命!”
  
  功名利禄会随时间消磨而失去光彩,而不管多么庞大的人力在天灾面前,忽而显得那么不足一提。
  
  言欢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可心跳还是蓦地一滞。
  
  无数寒军在水患面前哭号滚地,再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更有藤甲兵被践踏踩死不少,形状可惨可怖。浪涛中荡漾的一张张人脸被一波高过一波的水淹没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不知多少幽魂在此殒命。此地原就是凹陷之地,一面正对着虎云堤,被毁的大口直直对着寒军帐篷,河堤一破,好似提壶倒水般,不一会就被灌的满满当当,水面上浮,几与山平,水上飘满了帐篷旗杆兵刃尸体。哪日退水了,不知埋了多少枯骨。
  
  二人站在高处,眼中波澜翻舞,惨呼痛叫充耳不闻,言欢些许失神,这便是战争么,非要流血死人才能获胜,谁更狠谁就能得天下?寒国几犯大云欺人太甚,可如今惨状也确实叫人不忍睹视。每次都是这样,血尸体争斗,是不是在江湖就非要斗,斗你我心机,斗得你死我活?她不觉恐惧,却已疲惫。无休止的战争何时能停止,玖帝盛世哪一日真会到来?严观白与萧南风真能全身而退?
  
  严观白轻推言欢,“萧南风应就在此附近,你放烟让他带你走。”
  
  她奇道,“那你?”
  
  “事未尽。”寒澈连子君还关在粮仓里,再不去说不定会被淹成水鬼,一计不成,倒酿后患了。
  
  言欢抽出袖中之物,紫烟升空。
  
  正在这时,尚有十多个武艺不弱的藤甲兵攀上了高处,见了言欢与严观白,霎时双目充血,各个拎刀喊杀,“死了那么多兄弟,跟大云脱不了关系。”
  
  言欢怒瞪,“这是天灾。”
  
  一波又一波的藤甲兵爬了上来,誓要为寒军报仇雪恨,刀光剑影亮彻黑漆夜空,难分难解之际,忽听得箫声袅袅,而吹奏之曲并非寻常,众人浑不理,可奇异之事发生了——
  
  巨浪滔天的河床突然间静如处子,平和之势犹如之前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但是,一种湿重寒意自脊后升起,渐次袭上每个人的心间,面着堤坝的藤甲兵纷纷抖得如筛糠般。
  
  言欢余光一瞥,也是惊得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完结,可以当做总结局,也可以当做阶段性结局
框哥v5;小白v5~
想写小白番外,心疼小白

另推千岁的文→千岁忧:《关情》




第四十三章 完结后篇

  

作者有话要说: 
一尾巨蟒身粗如树,头若铜铃,雪白通体在泛滥水色下泛出阵阵银晖,口中红信子咝咝吐着。它缓缓自巨浪中升了起来,蛇尾时不时地撩一士兵抛在空中,遂探首咬住,似猫戏老鼠,等嘴里猎物吓得半死时才狠狠咬死,残尸破骇如同破布般飘起掉下去,翻滚水涛刹那变成了炼狱,大多数人宁愿溺死也不肯被这恶物纠缠不休。

言欢直觉头皮发麻,瞥了眼也是讶然不已的严观白,“怎么办?逃?”

话未说罢,那巨蟒忽地潜入水中,波涛又起,辨不清它的行踪,再一眨眼,它已游至过来,大如灯笼的蛇眼在夜里令人分外惊悚,高处的藤甲兵吓得屁滚尿流,丢兵弃甲往四下逃窜,忽听得有人高声叫道,“我们奋战到底!”

有人慌张提议,“开弓射它!”

有人几乎哭了出来,“哪来的箭?”

巨蛇宛若真龙,大口一张猩红信子好似艳丽绸子,一下子将那喊话的藤甲兵卷进嘴中,不消片刻,人连沫子都没了。一股子腥气自白森森的口中吐出,几乎扫在言欢的脸上,她连连后退,一时间没了法子。饶是武功高强,也不一定是这怪物的对手。

见此情形,方才还拼命相抗的藤甲兵全都乱了套,自行跃入水中的有,哭着歪倒在地的也有,更多的是呆了傻了做不出反应的。想来也是,一日之中遭逢数变,又怎能不心魂俱散?

言欢掌中起了细密的汗水,尤其是当她发觉那蛇对着自己炯炯发光的目光时,惊透的心底还是生出阵阵寒。严观白毫不犹豫地挪步而来,挡住言欢泰半身形,他说,“这东西像是被人控制了,莫慌,先揪出幕后操纵。”

果然,在惊恐呼救与震天撼地的水涛之中,隐藏着低不可闻的响动,那箫声奇特,似风摇叶梢、春风扶柳,又似野兽低吟、雀鸟浅唱,时快时慢,时激时缓,可那曲子却是闻所未闻的调子,奇特难言。

巨蛇嗷了一声,雪白身段忽地往下俯冲,脑袋直直地扑向言欢,云水相击,霎那间巨浪滔天,浊水翻飞。她惊得双目暴突,手中长鞭越执越紧,千钧一发之际,言欢道,“看来这破蛇冲着我来,严观白你去揪出幕后人。怪物,我先会会它。”

严观白方要再说,言欢身一闪与巨蛇玩命地你追我敢,她使出全身力气在狂潮中疾奔绕圈,时不时地甩鞭抽那紧追不舍的怪物,巨蟒也似兴起,扭着大粗腰止不住地跟在言欢身后,几度张开嘴,好几次悬悬咬到她,又乖戾地另觅他人戏耍。言欢又惊又气,长鞭一卷圈在蛇头处,它吭哧吭哧发出闷响,可见也是累得慌。可它并不受鞭子所困,反倒歪着脑袋停了一会,蓦地又低了下来,信子上下飞舞得欢快。

言欢心中一骇,正以为命丧蛇口之中,忽觉周身一股冰凉,发着腥味的蛇头竟在她身上蹭了几下,仿似亲昵模样。她登时浑身僵硬,一点也动弹不得。

又听得半空有人道,“言欢莫怕,这是娘亲养的蛊蛇小白。”

言欢惊愕抬首,一席紫衣凌空飘袂,来人正是萧南风,他手持紫玉箫,身旁立着严观白,两人在灰暗天际下显得神色莫辨起来。

“你居然让这蛇追着我跑!”她几乎切齿,“哥哥!”

“我只是想让小白把你托到安全处,谁知你跑得那么快。”萧南风几步踏下,推开黏糊糊的巨蟒,轻声对着言欢道,“别气了。”

言欢又往后几步,视而不见萧南风伸过来的手,定下心神后方有心思将前后串联,她不由哼笑道,“哥哥跟严观白合作可真是天下无敌,我方才还在想那些穿了兵甲的死猪死羊用来做什么,原来就是为了让寒军没有箭可射白蛇。”

萧南风也不否认,“正是如此。”

严观白似是不了解这厢暗潮汹涌,淡问,“此蛇名叫……”

“小白。”

言欢斜睨萧南风一眼,直言道,“娘亲未曾给这蛊蛇取名。”

萧南风嘴角微动,“哥哥我刚取的成不成?”

被蛇追得一身狼狈,言欢气恼未休,恨恨地瞪着紫玉箫,“要是我也跟寒军一样跳下去怎么办?”不远处虎云堤决口,汹涌河水不停涌进缺处,残堤浪遏,涛声震天,看上去凶险异常。若人掉了下去,定是九死一生。

“怎么会。言欢本就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眼前一张俊脸,被雨水浸得越发邪魅氤氲,修长指尖擦过言欢面上水渍,无限温存,萧南风又道,“别说是掉下去,无论是哪我都会带你回去。”

言欢听罢,脸上愤意全消,嘴角尚且浮起淡笑,她捉住他的手指,似笑非笑道,“是吗?”

萧南风诧异她难得的柔顺,“我会骗你?”

“自然……不会。”言欢笑着,一脚狠狠踩在萧南风靴面,“不过要是不报此仇,也不是我了。”

他吃痛咬牙,俊颜一变,嘴上仍是道,“下脚不留情面,不愧是言欢……但是,要是踩坏了,我就得要你服侍我一辈子了。”

“服侍不会,俯视可以。”

狂雨飞坠,血海澎湃,为数不多的藤甲兵犹站在高处,个个环抱成团,战战兢兢地看着言欢一行人,眼中仍有惧意,半点不敢接近。

严观白轻拍蛇头,那巨蟒颇有灵性地摇尾,“这家伙叫小白?”

萧南风不怀好意地笑道,“正是。”

“刚取的名?”

“正是。”

严观白了然地颔首,袖袂一动,粉末在萧南风周身弥漫,一时间香气四溢。

萧南风一惊,以为是毒粉,匆忙掩息凝神,待烟气散尽,他才道,“严观白你做什么?”

“南风兄,此粉无毒。”

桃花美目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抬手在鼻间一嗅,“那是?”

言欢也凑近些一闻,下一刻面色丕变,那股香气并无异常,但是……

巨蟒剧烈摆尾,长长的信子吐露在外,红彤彤的蛇眼放肆浸血,它猛地仰天大啸,凭着本能向萧南风张开血盆大口。

萧南风吹起紫玉箫,欲制住几近疯狂的白蛇,蛇腹起伏剧烈,口边犹有晶莹的涎水,它似是被何种难以把持的香气引了过去,路径之地如被车轮碾过,全无活口。又是惊呼又是混乱,巨蟒一心盯着萧南风,片刻不愿撒手,方才它跟着言欢因的是他的操纵,而此刻古怪,由何而来?

萧南风冷喝道,“到底那是些什么粉末?”

“是些无毒的……五香粉。”严观白顿了顿又笑,“蛇的最爱。没想到蛊蛇竟抵不住美食诱惑。”

萧南风进退不得,伤不得言氏夫妇留下的蛊蛇,又摆脱不掉,饶是英雄豪杰也是毫无法子。巨蟒也是顽皮,甩起后尾在波涛中撩起无数巨浪,水溅三尺高,萧南风身似蛟龙,翩若惊鸿,几百回合下来也是脚下虚浮,不得不催动真气,又是逃了一炷香的时候。

言欢之前火气早消,也是急得团团转,又见雨大风催,她灵机一动,大喊道,“哥哥,把衣服脱了!蛇就不会追着你跑了。”

萧南风苦笑,“我才不中那混账的计。”

他口中的混账正隔岸观火,乌发如云,笑若春风,眼下绛红痣仿似一耀眼宝石,明媚夺目。严观白掸袖,微笑道,“南风兄,我觉得你听言欢的比较好。”

萧南风也不转身,“滚。”

蛇尾趁势卷上,紫影被雪白身段绕了数绕,巨蟒得意洋洋地扭了再扭,直把萧南风喉中空气都挤了出去,五脏六腑几近移位,正当无计可施欲取蛇七寸之时,忽听言欢叫道,“把紫玉箫扔过来。”

萧南风又被卷高,往空中一抛,蛇口大张,他侧首甩出紫玉箫,不偏不倚地扔到言欢脚边,眼见就要掉进蛇腹之中。他足下一点,腾身一跃,姿态优美地坠进急流之中。

巨蟒张了半天,五香美食竟没了踪影,它嗷嗷乱叫,撒脾气地蛇尾乱舞,溅起云水无数。言欢吹响紫玉箫,一脚踩在蛇头之上,忆着当初娘亲驭蛇之道,试了几次那巨蟒才听话地慢慢挪开壮硕的身体,像是还未尽兴地朝着堤坝缺口潜去,一游三回头。

严观白放心不下,纵身跟住后头,逐波踏浪,终又是到了堤坝之上,脚下波浪巨震,堤内漂浮诸物大半激荡上岸,高处藤甲兵不过十来个,两万精兵剩的不过零头,委实可怜的紧。

蛇身一扭,腾空高跃,越过高堤,潜入外河,奔向远处不复回。

正当这时,严观白双脚被大力拖住,即要拉他一同入河。低首一看,那双手的主人恰是萧南风,桃花目中尽是愤色,“严观白你下去清醒一下。”

严观白非但未有惧意,唇边的笑弧越泛越大,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南风兄方才在牙缝间苟且求生的样子……着实让严某此生难忘。”

萧南风亦笑,手狠狠一扯,严观白又往外头倾了几寸,雨狂水流湍急,无论是水中的还是岸上的,都是衣衫全湿,一身重衣。

严观白与萧南风冷眼对峙,脸上俱是带笑。

言欢弯身下来,一手拽住萧南风的衣襟,另一手拉住严观白,“能不能结束你们无聊的游戏?”

萧南风沉着声,“言欢,男人的事女人别管。”

严观白微微笑,“南风兄,我还以为只有女人的事才能令你动怒了。你若心中有火,不如上来单打独斗怎样?”

一直以来,他们三人都是纠缠不休,以为一切有了结局之时,又是另一人横加插足。是这样了,一颗心只能给一人,友情是装饰品,在一些事情面前裂成万片,爱情是易碎品,在一些过去面前溃不成军,她终是只能牵一个人的手,走到白头,他们会幸福生活会生孩子会膝下欢愉,而其他人的感受只能假装聋了瞎了,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而那个他,又会是谁?

言欢早有答案,严观白知道,萧南风也知道。

风狠狠地吹,人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像是天地间另一种形式的拥抱,桃花眸弯了起来,萧南风说,“严观白你是高手,却不是我的对手。”

严观白受此挑衅也不恼,更是平静答道,“如今你身负剧毒,半余未清又怎与我敌?”

“你未免信心过盛。”

他淡笑,“一个连自信也没有的人,又如何让人去信赖?”

萧南风若有所思道,“才忌全露,心忌全满,气忌全盛,方能活得长久。”

严观白笑应,“这番话说得有理。”

言欢听着二人天马行空仿佛鬼聊天的内容,不禁气结数度,“萧南风你快给我滚上来,挂在堤上想风干做人肉干?严观白你帮我拉他上来。”

萧南风冷言,“我自己可以上来。”

严观白柔声,“他自己就可以了。”

二人默契得很,言欢松开严观白的手,拽紧萧南风的双臂就往上撑。

萧南风哎哎叫,“痛啊,你别那么粗鲁。”

“谁管你痛不痛。叫你脱衣服不脱,被蛇吃了也活该。”言欢嘴上强硬,手指还是避开身上的伤口,借着巧力拎他上来。

只是短短那么一瞬,严观白的眼底掠过淡淡的惆怅与落寞,她从一开始的选择就是如此了,自己心知清楚。即便不说那一句“不再喜欢了”又能怎样,终究已成事实。对言欢到底是失去后的不舍,还是情不自禁恋上再不忍放手?他只知,曾几度拔过心底的情根,可是越拔越欢似乎长得越快,当鼓起勇气正视的时候,已是满园花李,只不过佳人不再驻足等待。感情会令人突生满怀勇气,却也在关键时候懦弱逃避,一旦逃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他岂止是输了,其实是……一无所有。

言欢挽起的长发突然随风而展,犹似泼墨,在剧烈的风雨下飘摇,她发间的簪子被轻轻一抽纳入严观白掌中,一切落在萧南风眼中,他张张口,还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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