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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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在等待一个出门玩耍的孩子,然后淡淡的招呼一声罢了。
“你是……”闻冬被他自如的态度影响,忘了他这是擅闯女子闺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自己走错了门似的。
戚白依倒也不十分客气,轻飘飘迈下窗沿,只轻点了一步,便来到了闻冬的面前,看的她是发了呆,戚白依伸手拉住她的鬓角一旁使劲一拉。
“哎哟!你干什么!”闻冬被他一拉一拽,恍过神来,十分恼怒,往后退了一步,借机离开了他的手。自己接着揉了揉被拉红了的脸颊,嘟囔着,“什么怪人,一上来就捏人脸。”
戚白依一愣,看看手里,又看了看面前的闻冬,“闻冬?”
“什么闻冬,怎么人人都叫我闻冬,我叫董纹。”
“董纹?”戚白依重复道。
“对!你是什么人?”
戚白依脸色有些变幻,但接着,他的脸色就恢复往常,“你就是跟在公孙朔渝身边的那个小兄弟?用大刀的?”
“恩。”闻冬点头。
戚白依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闻冬俏丽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好像认识你,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戚白依自行坐在桌旁,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凳子,“坐。”
闻冬点头坐下,“多谢。”猛然间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屋子,便又回神不解的看了戚白依一眼。
戚白依并不在意她的面部表情,只是问道,“你能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
面前的男子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如若这事和他不相干,他没兴趣,那走了便是。可他偏偏坐在一旁,看那样子是打算弄个究竟。闻冬不明白,她有些看不懂这个人,却又觉得其实不看懂也罢,因为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从最近,记得最清楚的事情和我说起。”戚白依的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闻冬撅了一下嘴,“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戚白依看了她一眼,虽然之前听阴阳使的描述,她是和公孙朔渝在一起了,可是却断没有不来魔教见自己的理由。如果是之前的那个卫闻冬,也断然不会消逝匿迹。她大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但是总得让人吃些苦头,才能泄愤。可是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浑身上下和自己所知道的闻冬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是怎么出来的?容貌大可以理解为公孙朔渝的能力,毕竟江湖上有人能够治疗。可是那记忆……就像一个空壳。
他眼中突然一阵狡黠闪过,淡淡说道,“我是魔教教使,听说你想进魔教,特来问话。”
闻冬一乐,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行事和常人有异。”
戚白依点了点头,“我问什么,你都要如实作答,万不可有所欺瞒。”说完,他还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魔教的玄铁令牌,放在桌上,十分入戏的说道,“见此令牌,如见教主。”
闻冬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便从最基本的事情开始说吧。”戚白依问道,“你是哪里人?”
摇头。
“你可有父母?”
摇头。
“你可有……咳,心中可有什么人?”
点头。
“谁?”语气凝重了起来。
闻冬眨了眨眼睛,说道,“恩,有两个,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君公孙朔渝;另外一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公孙朔渝,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什么意思?”
“我总是在梦里梦见,他就和你一样,穿了一身白衣。”闻冬说道这里,连连摆手,“我没说是你啊,就是衣服和身形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像,所以我刚才说好像认得你,却又不认得。”闻冬相当实话实说,“我这么说你别不乐意啊,我记得梦里那个人,一直说会带回我回家。”
戚白依一愣,接着笑意渐渐的涌满了眼眸,她还记得这句话。虽然弄不清楚她失去记忆的原因,失去了多少记忆,但是她至少还记得自己的那句话。
“你笑什么?”闻冬疑惑的看着他。
戚白依一敛眼眉,盯着闻冬的眼睛看了半晌,才说道,“还记得什么?”
闻冬摇头,想了半晌才犹犹豫豫的说出来,“总是觉得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在脑袋里往外冒,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她顿了顿,又说,“我之前摔下过山崖,所以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戚白依点了点头,和自己猜想的所差无几,可能是公孙朔渝怕闻冬接受不了打击,所以便给她吃了什么药物。只要见了他之后,便都有了答案。“公孙朔渝是你的未来夫君?”他又问道。
闻冬点了点头,“是啊,他说我们是从小定了婚约。”
戚白依想想,他说的倒也没错,是从小定下了婚约,便也未曾反驳。“你想记起之前的事情吗?”他问。
闻冬眨眨眼睛,“想,毕竟是自己之前经历过的事情。有些人有些事情,如果我忘记了,别人也许就记不得了,那不就相当于他们在这世上已经不存在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白衣男子这么投契,可以和他说很多的话,可以放下心来。平时为了不让公孙朔渝担心,她从来不表现出自己多么想恢复记忆,可是此刻,却把这样的话说给了这个人听。
戚白依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帮你想办法。”
“你?”
戚白依回头看着她,嘴角慢慢的挑了一下,动作轻微,却是在笑。闻冬从刚才就没见到这个男子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此刻见到他笑,整个人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好像屋子里,窗户外,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带走了,只绽放在他的唇边。她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
戚白依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走,却想起一件事情,冲她招了招手,“有魔教口谕,你过来。”
闻冬凑了上去。
“再过来一点,小心让人听了去。”
闻冬又凑上去一点,知道感觉此人的呼吸就近在脸庞。
戚白依的嘴角又荡起了一丝笑意,他伸手捏起闻冬的下巴,快速的在她的唇上一点,温润,安宁,并不像他的面部表情一般冰冷。闻冬还在发愣,他便把嘴唇凑到闻冬的耳边轻声说道,“过两天,我来接你回家。”
说完,白色衣角一卷,像一朵云,随着风不见了踪影。
闻冬愣在原地,过了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完了,这算不算红杏出墙?!
虎啸和莫寒站的老远,默默的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过了片刻,虎啸说,“我记的你不是说教主比不上公孙朔渝会对付女孩子吗?”
莫寒点了点头,也有些发愣,“没想到教主表面看上去挺正经的,其实和公孙小魔头有的一比啊。”
两人话未说完,不知何时,戚白依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淡淡的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莫寒意识道自己方才的话必定是被听了去,直接打了个马虎,略过此话题。
“住店。”
“住什么店?”虎啸惊讶。
戚白依指了指面前的悦来客栈,“我找公孙朔渝。”
莫寒连连点头,没错,先去试试对手的程度,再行计策,不愧是渊彻看上的教主。
严卓的敌人
陆花花托着腮坐在楼下,用手轻轻的一遍一遍的叩着自己面前的木桌,对面坐的是表情十分严肃的严卓。他看了陆花花一眼,沉声问道,“董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花花不语,仍然用手敲着桌子,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严盟主啊,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何况我本来就不知道。”
“她醒来就在你云浅阁里,这么久的时间,你怎么会不知道?”
陆花花一蹙眉头,本来自己在云浅阁呆的挺好的,每天还可以借由制衣找些皇亲国戚的麻烦,发泄一下,可是现在却被公孙小魔头拉着来江湖上陪她的未婚妻闯荡,还要每天冒着说不定他就把自己卖了的危险。虽然说自己之前的发泄也大多是公孙家抗压顶下来的,虽然说云浅阁本身就是公孙家的产业,虽然说自己算算就是公孙家一衣服铺子的掌柜,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欺负人啊!
陆花花一恼怒,转手唤着小二,“上酒上酒!你们家最贵的酒,不用最顺口的,最贵的就行,都记在那个公孙朔渝的帐上!”哼,别的没办法,花你点钱总是可以的吧!
小二被陆花花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捧着一坛酒跑了过来,顺手带了两个酒碗,放在了严卓和陆花花的面前,给两人满上。
陆花花捧起酒杯就是一口,痛快的干了下去,她用眼睛眯了眯严卓,一拍桌子,“有你这样的吗?还不赶快喝酒!两个人在一起能多喝点,也给那小魔头多花点钱!”
严卓一愣,但接着一扬眉脚说,“想让他多花钱,不用真的喝。”
“恩?”陆花花不解的问道。
严卓冲着小二招了招手,问道,“后面可是有个种了杨树的园子?”
小二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严卓吩咐道,“捧着十坛这样的酒去树下,我要和陆姑娘不醉不归。”
陆花花一听,连忙说道,“十坛?!我可喝不了!”
严卓嘴角轻挑,“你喝不了,我也喝不了。”
“那怎么办?”
“杨树喝的了。”
陆花花大惊,此人不亏是正派盟主啊,表面看上去十分诚实可靠,其实内心极其腹黑,估计也是在记恨公孙小魔头把他说成采花贼吧。她想了想,若要保得自己在这趟旅途中平安度过,公孙小魔头是靠不上了,不如就转投他人吧。于是,她抬起脚就跟着严卓去了后园杨树下。
两人喝的正酣,一边自己喝的痛快,一边给杨树浇着酒,倒是玩的不亦乐乎。陆花花拍着杨树的树干,说道,“杨树兄杨树兄,你要是以后成了仙什么的,千万别忘了我陆花花曾经给你喝过这人间仙酿啊。”严卓的脸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笑意,陆花花看着十分不悦,她恨声问道,“你这个伪君子!怎么总是笑眯眯的?!”
严卓被她说的一愣,有些郁闷,只得淡淡说,“天生的。”
“骗人!谁天生的就有这样笑脸的,看着让人眼晕!”其实是太明亮的笑容,就像初春的太阳一般,照的人心里暖暖的。
严卓也不解释,任她随便说。
陆花花喝的有些多了,便凑上去盯着严卓看,“你别动,不准笑。”她看的仔细,严卓确实是天生的嘴角有些浅浅的上挑。她十分泄气的往后跌坐,却依然嘴硬,“俗话说面由心生,你心里一定是伪君子,所以长得就是伪君子。”
严卓一蹙眉头,“何以这么说?”
“你害了卫姑娘一家。”陆花花指责道。
严卓敛目,昏暗的光影透过树叶照在他的脸上,有些阴晴莫辨的感觉。
“你明明是喜欢卫闻冬的,为什么还要带着正派围剿大震关?”陆花花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她不觉得严卓是个伪君子,也不觉得他是个为了野心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至少她知道公孙朔渝不会和这样的人结交。江湖上有太多的人言,如果不是自己看清楚的话,那便不能做真。
严卓的眼神有些暗淡,他端起酒碗自顾自的灌了一口,“我和你们不一样,和你,和公孙,和闻冬都不一样。我从小在师父的教导之下,知道江湖上有正邪之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些正派中的人,大多都和卫夜翎或者魔教有仇,拦也拦不住。不管盟主是谁,有没有盟主,他们最后都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明明是知道那些正派中的人,有很多都是拿江湖道义说说,其实是来报私仇的,你为什么还要去?”陆花花继续问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去,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就行了,管别人呢?”
“没有我,还有其他人。”严卓悠悠的说道,“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能领导正派,我也可以,那么不如打上一架,先分出个高下,杀人者最多的那个做盟主,这样可好?”
陆花花摇头,“这样不好。”
“难得大家推举我,师父又有命,那便去了。我没有你们活的那么随心所欲,不像陆姑娘你,说不给人做衣裳,就不做了,反正你背后有公孙家,这做衣裳的手艺也是独此一家。我不能活的那么潇洒,江湖上没有了衡山派,还有华山派,还有武当少林昆仑峨眉,谁也不会太在意,可是那却是我师父的一番心血,还有衡山派上上下下的众多弟子。”
陆花花吐了一口气,“人家都说江湖上活的潇洒自在,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呢。”
严卓抬头看了看天,缓声说道,“有人在的地方,就有规矩。”
“严盟主,你活的忒累。”陆花花说道,“左也要想,右也要照顾到,到了最后反而忘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严卓突然笑了起来,好像遇见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半晌才忍住,“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那时候,确实是忘了闻冬的。”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荒凉的意味,陆花花看的清楚,他要活的潇洒,活的顺应自己的心意,必须先打破对师父的尊敬,从小根深蒂固的思维,还有江湖上正派中的种种黑暗。有的时候,对于他来说,他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相反,他是站在了自己对立面,把自己的心当作了敌人,去守护那些他厌恶的人。从某种角度上,他的辛苦,大约比被一个人更甚,尤其是当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时候。
“胡说。”陆花花一瞪眼睛,“严盟主在魔教妖女卫闻冬死讯传来的那天,一反常态,浑身湿淋淋一塌糊涂的回了衡山派,少主觉得好笑,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呢。他说终于,那个一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严卓也有今天。”
严卓眯着眼睛,看着陆花花问道,“他觉得好笑?”
“恩。”陆花花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严卓转手给杨树倒上一碗酒,眼中略带笑意,“要是闻冬真的死了,他恐怕也和我一样,哪能有时间来笑话我?这就只能说明闻冬没有出事。”
陆花花捂住自己的嘴,四周看了看,见确实没有什么人在偷听,才小声的说道,“你一直在逗套我的话!”
严卓摇头,“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陆花花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自己笑话他不成,反而被发现了秘密,心里却只能一次次的感叹这个严卓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现在告诉我?”严卓给她满了一碗酒,递了过去。
陆花花先是摇头,复又点头,“你也看见了,我这一路命途多舛,还不知道公孙小魔头要把我怎么样呢?他还说要把云浅阁留给董姑娘做嫁妆呢。”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戚戚然的样子,“不如……”她抬眼看了看严卓,欲言又止。
严卓点头,“好,下次魔教再来人,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当作圣姑带走。”
陆花花心中大喜,“可是也不能把董姑娘卖出去啊。”
“自然。”
陆花花有了严卓做靠山,顿时腰板直了很多,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你在怀疑董姑娘了,我以前没见过卫闻冬,所以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有几成相似。”
“九成的相貌,十成的性格。”严卓答道。
“那你认为是她就是吧。”陆花花并没有正面回答严卓的话。
“她失去记忆了?”
陆花花点头,“少主把她带来的时候是昏睡着的,大约过了一个月才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严卓喃喃道,“董纹,闻冬,朔渝这是有意让有心人知道,她就是卫闻冬。明明想让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