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 [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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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袖子:“我说过,踩过我的东西,我必踩回去,但都是堂堂正正的,我杀了兴柔君,别的事情却一概不知。”
临镜没有讲话,他身後的大侍君却脱口而出:“谁信你?你才还道你是个狼心狗肺的。”
临水嗤笑一声:“说的好像我要你们相信似的。”
他敛眉肃然道:“你是个什麽东西?也敢这麽跟我回话!”
那个侍君却不买他的帐,愤然出口:“你就是恨青君当年羞辱过你,让你生了个杂种出来,就伺机杀了他。”
难道临水其实是跟青君生的小孩?凤行抑郁地想,难怪叫碧火呢,青君的碧与临水的火。
“你这次撺掇五殿下,就是想侮辱二殿下。”凤行胆战心惊地想,这个侍君简直是不怕死啊,“你以为二殿下生了,你就会高贵了?”
凤行想的肝胆俱颤,就怕临水大怒之下开杀戒,谁知道临水居然不动声色。
“二哥那麽高贵,当然不能生小孩,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啊。”临水笑笑,“我天生就贱,所以要被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出了斑斓山所有人都在笑话,魔界的三皇子其实就是个娘们,专门养些野种。”
他慢条斯理地在袖子上整理那片云痕:“他出身好,生下来就龙尊凤贵的,哪像我像一只野狼,爬到现在大家也瞧不起,像现在,大哥听说他要生子,就急的冒火了,我那会儿跪下来求都没用。”
“生就生吧,我认命了。生了又不让我养,发配给二哥做坐骑。”凤行觉得临水疯了,这麽私密的话都当著侍君说出来了,“我求你,求父皇,求啊求啊,能把他留下来了,他告诉我,他不想跟我在一起受苦,他喜欢二哥那里。”
“我嫉妒啊。”临水的眼睛里轻轻浅浅的,“他这般尊贵,出了事,那麽多人为他在所不惜,我怎麽会不嫉妒,,嫉妒的恨不得吃了他。”
凤行想把他拉回来,谁知道临水却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哥,你是不是就想听到我这麽说?说我恨二哥恨得吃了他,然後把他给你?”
他扬起袖子,里面一只睡得正香的黄乘兽,眼角的白花肆意张扬,像一团雪,显得一股妖媚的味道。
凤行往大公子身後的侍君手上看去,定睛再看,那哪里还是黄乘兽,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花豹,连眼角的花都消失了。
“大哥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什麽都不知道啊?”临水大笑,“你以为你们那堆肮脏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吗?我花了这麽多功夫,才把你骗回来!”
百花杀 17 白首相知尤按剑
“骗我回来?”大公子蹙眉,他的长发突然飞扬起来,周身飓风呼啸,金色的枫叶堆得金灿灿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看起来气势汹汹。
凤行终於知道临水为什麽去换衣服了,他的袖子宽大柔软,散开的时候有著优雅的弧度,像是最尊贵的公子,连开杀戒的时候都是。
那袖子在半空中像一把折扇一样,柔软妙曼,却像刀一样的锐利,那些枫叶被切得连粉末都不见了。
“我请你,你又不肯回来,只好辛苦一下二哥了。”临水笑笑,“临夜说他将你拦下了,我还当你识破了,不打算回来了,正想算了,谁知你又上当了。”
他笑得小小的,只是笑,并没有什麽表情,英俊的眉眼里有一股逼人的戾气,再也没有先前的温润了,像个杀神。
“就算我回来了,你就能抓住我了?”大公子也笑了一笑,突然扭转了一下身子,登时狂风大作。
他在狂风里化作了一条黑龙,并不见大,盘旋著直到天际,所带起的风呼啸缠绵,几乎把凤行的长发都撕扯开了。
这是真的要打架了?凤行抓著头发想,半空中传来一阵极其古怪的长啸,像是惨叫又像是愤怒,悠长尖锐,响彻云霄,他忙抬头看去。
半边天已经黑了,飓风之下乌云招招,黑压压地如怒海狂涛,波浪一样的翻滚不休。
一只浑身雪白的狼拨云横空而出,在乌压压的黑云与墨龙之上白的几乎剔透,淡蓝的光线下身形优雅恣意。
他往临水的地方看去,那里哪里还有人,只有一朵临水把玩了半晌的紫色凌霄花。
那只狼是真好看,身形高大,线条流畅,一双碧色的眼睛里流波如水,只是冰冷锐利。
凤行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悄悄走过去把那朵凌霄花捡起来,谁知道手指刚碰到柔软的花瓣,身後就带著风刃过来了,雷霆万钧,发出尖锐的咄咄声。
太……可怕了。凤行闪开,看著他站的地方一个硕大的大坑,心有余悸,不由得往天空看去。
天空中乌云更加密集,只是色彩却亮了很多,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电光闪烁,雷声隐隐,偶尔还会迸发出一大片的红。
很久以来,凤行的认知里其实都没有打斗这个词。
他出身皇室,临水从小就跟著他,一路扶持著他坐上王座,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命令,不满意就再砍杀惩罚。
无论是哪种,他都是绝对的王者,单方面的给那些倒霉蛋一些教训,所以刚到魔界,看到临水打斗的时候,还真是不习惯啊。
但是他打赌,他看的再多,也不会有今天那样激烈了。
他们都没有动,周边只有一层浅浅的青紫二色,凤行努力睁大了眼睛,那青紫如此的浅淡,可他就是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如果不是大地一直在震动,他几乎都以为他们只是躲在里面说些梯己话而已。
“声音呢?”凤行终於受不了小声问,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他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临水在里面呢,再也没有人耐心地跟他东扯西扯,认真的给他解释了。
这是个极小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觉得极其萧瑟,萧瑟的就像他终於到了斑斓山能够风光回人间,却发现他完全不记得他喜欢的人叫什麽的那刻。
他看不清楚,只隐隐地在青紫二气里看到有两个白影,硕大无比,也瞧不清谁是谁,只是两气所过之处土地都像潮水一样的後退碎裂,好像被凭空斩切了无数道似的,连土地上的那些花草都碎的纷纷扬扬。
“看清了吗?”十三低声问临夜,“在他的尾巴上。”
临夜睁著眼睛皱著眉:“动的太快了,我瞧不清,再等等。”
凤行也张大眼睛努力看,可是他的眼力比临夜还不如,只看到两道白光互相缠绕在一起,交错不休。
“还没看清?”十三急了起来,“殿下不能再让了,再让要受伤了,拼体型,他差大殿下太多了。”
临夜根本没有来得及回答,空气就陡然炸开了,先前安静到了极致的氛围终於被打破了,连呼啸的风都像在嘶吼。
临夜仰头看去,那团青紫二气总算散开了,他看到天空里好大一只墨龙,将斑斓山半个天空都遮蔽了,那之下的白狼小的几乎都看不清。
那条黑色的尾巴硕大无比,在半空在呼啦呼啦地摇晃著,或甩或拍,或卷或曲,带著一股劲风,每一下的甩动都能震天动地,地面一直在抖,粉末纷纷。
“他怎麽不躲啊。”跟先前纠缠的样子不同,现在那条黑色的光完全就是嚣张的,速度极快,像是一条移动的黑线,每次都能准确甩到那只狼身上,尾巴像利器一样,每一次击打,都能打的银狼身上血花飞溅。
凤行看了一会儿都急切起来,眼见血像花瓣一样从半空落英纷沓,怒的都想大叫。
不是都说临水厉害的麽?怎麽连躲都躲不过去,那墨色的尾巴在半空中合拢,狂风四扫,看得人目眩神迷。
他暗自急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自己是大公子那边的,不由得被自己吓了一跳。
“看清了。”临夜突然倒,声音里含满欣喜,“看清了。”
十三比他还要急,撕开黑色的衣服,露出光裸的後背,天空闪电隐隐,慢慢的照射到他的後背,那上面一团血红,在闪电的照射下甚至蠕动了起来。
好像……好像有什麽东西在十三洁白的皮肤下,凤行犹豫地想,但是很快就确定了答案,因为真的有个血红的东西从他的後背破皮而出了,血红妖豔。
天空的交接声越来越响,雷鸣轰击,随著那个血红物什越发的轰鸣了,凤行以为会更激烈了,谁知下个瞬间,乌云密布的天空陡然晴朗了,日光泼洒洒地落了下来。
闪电消停,飓风消失,方才的喧嚣好像是幻觉似的,斑斓山一瞬间就安静了下去,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看清了?”临水不知道什麽时候居然变回了人形,仍然站在之前的位置,而他的脚下根本就没有泥土!
尘土再次飞扬起来,平地卷起了无数的飓风,争先恐後的撕扯著,慢慢地混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向著临水扑过去,速度快如闪电。
“看清了!”
临夜大叫,临水挥了挥袖子,飞扬的尘土越来越多,卷曲成了一片,犹如一条黄龙,翻卷回去,缠绕住了大公子。
临水根本就没动,只是挥了一下袖子,那些尘土却一股脑儿地混成一片,铺天盖地地向大公子涌去,靠近的时候再幻化成一片片的风刃,全部都刺进了大公子的身体。
那条墨龙嘶鸣一声,声音极其惨烈,陡然从半空落了下来,甩出了原形,长发漆黑,满脸惊慌,一双唇咬得死紧死紧的,显得红豔豔的。
凤行这会儿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大公子那张英俊的无可匹敌的脸,这是一张跟魔君一样的脸,俊美无双,却含著无限的杀气,那双眼睛像是被烈火燃烧了似的,烧得通红。
难怪大公子如此骄傲,居然与魔君长得这般像,想见也是魔君疼他的原因。
“你居然敢修炼这个。”他从地方爬起来,侍君早不知道被打哪去了,眼睛里满满的惊慌与愤怒,一张脸上全是泥土,却也不妨碍他眼睛里的疼痛,“你怎麽敢,你怎麽敢的!”
“就是他。”临夜尖叫,“就在他尾巴上,二哥,就是他!”
临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半晌才吐出一口血。
他先前狼形的时候,被打成那样,也没有多大反应,临夜的一句话,却像什麽重形攻击一样,让他吐了好几口血,且停不下去了。
“就是我。”大公子狰狞道,“你现在知道了,能怎样。”
他狰狞地看著临水,脚下的鸿沟里突然涌现了无数黑色的小蛇,蠕蠕而动,柔软迅速,还会慢慢汇合变大,凤行骇然地发现那是临水的那些逍遥水,柔软妙曼,却极富杀气。
它们沿著大公子的双腿开始往上蔓延,并没有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开始咬东西,凤行刚想舒一口气,才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它们慢慢地把他整个都包住了,像是黑色的水晶一样,无论大公子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出去。
“杀了他。”十三大叫,“殿下,快杀了他。”
“居然真是你。”
临水反倒退後一步,又重复了一遍:“居然真是你,好,真是你,真是好兄弟!”
他低笑了一声,凄厉的不成调子,周身却突然爆出千万条白色的光芒,气浪甚至把太星宫之前那座山都削了半座,纷飞的石块与树枝往外四溅,将他们都快压平了。
凤行被砸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想起咒语来搞了点护身咒,再抬头看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只狼横在前方,身云色彩变幻,妖气冲天,远远看上去像蛮荒时期最凶猛的野兽,狰狞嚣张,裂开的大嘴里,白森森的牙齿像一根根石柱,散发著一股血腥的味道,所有东西在他面前都小的如同蝼蚁。
这是临水啊……凤行想,一瞬间心里充满了最初始的仰望与敬佩,像仰望神祗一样。
百花杀 18 笑看嫣红染半山
雷声阵阵,如万马奔腾又似万鼓齐鸣,天空里光色四溢,震耳发聩,凤行都想去捂耳朵,可是又忍不住抬头去看。
临水想要干什麽呢?凤行仰头望著那匹大的可怖的狼,心里隐隐的升腾起一股兴奋。
“怎麽了?”他听到人身边有声音这麽问,正是他心中所思,不由得也转头去看。
临夜跟十三正蹲在一起,明明是两张秀丽无双的脸,但是靠在一起偏偏格外的诡异,就像……
就像……凤行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的缝隙里挖出那点相似,就像他以前偷偷出去,在帝都街头看到的那些地痞无赖一样。
“没怎麽。”临夜眯著眼睛,“那些杂种冲上来了,二哥把他们都吃了。”
“大公子的侍君?”十三问,凤行忙往大公子的方向看去,天际电闪雷鸣,越发显得他身上逍遥水的黑了,肮脏的要命,偏还锁著他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他们龙姿凤章的大殿下败给一个低贱狼妖了。”临夜哈哈大笑,像是幸灾乐祸,却笑得泪花飞溅,“十三你看到没有,斑斓山颠覆成这样了,父皇在上面已经气疯了。”
十三也跟著笑,声音轻轻的,却很骄傲:“有什麽好奇怪的,我从跟著他上山的那天起,就知道他能当上魔君的。”
“你从他上山就跟著了?本家带过来的?”
“不是。”十三蹲在地上画圈圈,“他其实地位也不算低吧,起码在狼族还是很高的,带了十二个侍君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一定要上斑斓山,其实不当皇子有什麽的,他过的还高兴点呢。”
临夜附和:“就是,他在狼族很有地位,跑到斑斓山干什麽,这破地方又贫瘠又无聊,还不如在狼族逍遥自在呢。”
十三也想不通,不过显然是维护临水的:“天性吧,狼嘛,总归跟你不同,野性吧。”
“你从哪冒出来的。”临夜窃笑,“我也奇怪呢,怎麽三哥是个狼,侍君倒是个狐狸,最奇怪是是狼安静隐忍,你这只小狐狸暴躁的很。”
“我、我就是一只小狐狸啊。”十三很委屈,“我没有很暴躁,我是帮三殿下暴躁。”
半空之中似乎又发生了什麽,凤行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天空又开始乌云罩顶,但是他不敢再抬头看了。
临夜说了的,临水在吃掉那些侍君。
临夜继续跟十三胡扯,他们俩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开心还是在难受,像是疯了一样的喋喋不休:“他上山的时候就是那幅死人脸?”
“他脾气一点也不好,一点就著的。”十三很认真认真地道,“他之前很骄傲很骄傲啊。”他歪头想了一会儿,“大概碧火不肯跟他回来後,他就安静了吧。”
“我就说麽。”临夜嘀咕,“一只狼,那麽温良恭顺做什麽。”
“他大概是懒得哀求了吧。”十三若有所思,“求谁也没用,没人帮他,他生气还是骄傲都会被人踩的碎碎的。”
临夜抬头看天空,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漩涡:“二哥也很骄傲,是不是骄傲的人都容易很厉害?”
十三摇摇头:“其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