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天使 (原名:致爱丽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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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迟疑了一会儿的格兰洛德依言从油灯中取出了那件信物，古朴而黯淡的铜质尾戒，装饰着但丁族的族徽，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是格兰洛德却感觉到了尾戒上残留的多重魔法气息。那是历代但丁族掌权者所遗留下来的。
　　将其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格兰洛德终于正视这个仆人，“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个仆人知道那些他想要了解的一切。
　　能够被母亲托付保存信物的仆人，绝对是母亲最为倚赖的。
　　这也可以说明了为什么母亲即使是在他失去了作用之后，也把他留在了身边。甚至在最后，都把所有的信任交付给了这个仆人。他对于母亲而言，是特殊的。
　　“少爷，关于这件事，我不能说。虽然我感激您，但是我对主子发过誓，对谁都不会说。”卡诺这样回答格兰洛德的提问。
　　
　　格兰洛德也并没有感到生气，他的时间并不多，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他现在就需要召集他的族人，将他的信物公布于族人的眼前。他没有时间再浪费在盘问一个口风严谨的仆人身上。等到他的地位足够稳固之后，他可以入住这座城堡，然后，慢慢找寻别的线索，或者再试着从这个仆人口中得到线索。以后，他有的是时间，现在，并不是深入探究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书房外的泰格勒斯看到自己的主人出来，从俯卧改为了起身，甩动了两下长长的尾巴做为招呼。
　　格兰洛德拍了拍它的脑袋，领着它走下了楼梯。
　　城堡的大门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前方还有着一群蝙蝠开路。
　　还没离开城堡的格兰洛德停下了脚步，转而走上了三楼之上的塔楼。
　　
　　沃尔卡族的长老凯森？斯派洛‘F？沃尔卡走在最前头，和德洛芬的长老相隔一步的距离，而米歇尔则是走在远远的后方，不时向两旁的景致投去自己的视线，看上去完全没有前两者的凝重，闲散得像是在踏青。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格兰洛德在高高的城堡塔楼上，从窄小的窗口向外望去。
　　凯森派人和守卫在门口的但丁族的血仆交谈了几句，其中一名血仆后退了一步，抵在了大门前，沃尔卡族的人见状，直接展开了攻击。
　　不过片刻，两名血仆就倒在了门前，暂时失去了意识。血族有着严苛的规定，凡是记载入隶属的贵族所有的名册中的血仆，都不能被其主人以外的人处置，当然也包括了生命。
　　格兰洛德在他们推开城堡大门之前，化作蝙蝠从窗口飞出，挡在了门口。白金色的长发飞扬，他在俯冲下来的半途中化作了人形，立定在他们面前时，手中已经凝聚起了魔法光球。
　　
　　“爱丽丝？……不，你是她的儿子！”德洛芬族的长老微微睁大了眼睛。
　　米歇尔脸上闲散的笑容因为格兰洛德的出现而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湛蓝色的眼睛扫视了一遍多天没见的格兰洛德。米歇尔发现了一丝微妙的不同。
　　他记得格兰纳德的身上并没有多少魔法力的存在，而眼前的格兰洛德的体内，似乎充盈着澎湃的魔法力量。
　　格兰洛德好象没有看到米歇尔一样，微笑着注视眼前两个陌生的长老，白金色的发丝披散在白皙的颈侧，随着他微微侧头的动作，流露出了妖艳的蛊惑感，浅色的眼眸中流转着柔和的波光，“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呢？”
　　“蛊惑之瞳！别看他的眼睛！”凯森？沃尔卡喊到，阴沉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怨恨的意味，“该死的，爱丽丝的儿子居然也继承了她的这个魔法！”他怨毒地盯着格兰洛德纤细的颈部，恨不得立刻就拧断它。当年，哥哥就是被那双眼睛里所施展的“蛊惑之瞳”迷惑……真是该死的血统！
　　但显然他的警告晚了一步，阿瑟？德洛芬已经是着了魔一样地开口：“我和拉斯特长老是来见证沃尔卡长老取回城堡所有权的过程。”
　　“所有权？”格兰洛德笑了笑，眼底的光彩越发璀璨而夺目，“这也是你们能随便拿去的吗？”
　　阿瑟还没回答，就被身边的凯森？沃尔卡一记耳光打得侧过脸去。
　　“格兰洛德？但丁，是吧？”凯森随手释放了一个定身咒语，把阿瑟困在了原地，然后看向了格兰洛德，凯森的目光阴沉沉的，不带一丝正面的情绪。
　　格兰洛德微微抬高了下巴，看上去骄傲而不可侵犯，“您或许应该加上一个尊称，沃尔卡长老。”他扬起了戴在小指上的尾戒，在魔力的驱使下，尾戒散发出了被刻意压抑的气息。
　　凯森的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他挥挥手，示意身边跟随的血仆们包围住只有泰格勒斯在身边的格兰洛德。
　　格兰洛德极快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米歇尔，眼中意味不明的嘲讽一闪而过。
　　“泰格勒斯。我想以你的能力，足以对付这些家伙。”格兰洛德将手放在了泰格勒斯的头顶上，轻轻抚摸了两下之后，不久前格兰洛德用鲜血所签订下的契约浮现在了泰格勒斯的头顶上方。格兰洛德的唇角弯了弯，“去吧。”
　　泰格勒斯在格兰洛德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米歇尔扬了扬眉头，似乎并不怎么意外格兰洛德还有帮手，不，或者应该说是仆人。但是，这也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外。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格兰洛德带给他的各种“意外”。
　　凯森没有再保存自己的魔法力的考量，解除了施加在阿森身上的定身咒之后，给阿瑟释放了一个极为耗费魔法力的清醒咒，阿瑟的身体晃了一下，目光渐渐清醒。
　　“杀了他！”凯森低低地吼着，“只有他死了，尾戒才会是我们的！”格兰洛德？但丁绝对不可能轻易地交出尾戒，是的，不可能。就像爱丽丝当初拒绝交出他的哥哥一样，那种包裹在看似柔软的色彩中的坚决，他从格兰洛德的眼中再度看到。
　　这简直就是他的噩梦！有爱丽丝开始的，在她的儿子这里继续延续的噩梦！
　　凯森的眼睛渐渐被红色所充斥，尖利的獠牙也慢慢显露出来。
　　听到凯森的话，阿瑟明显犹豫了一下，“可是——”残杀同类是重罪，他——
　　“难道连你也不愿意听我的话了吗？！”凯森扬高了声音，听上去尖锐得像砂纸摩擦过玻璃，刺耳无比，“还是说你也迷上了这个小妖精？！”
　　“不，不是，凯森，我对你……”
　　“那我还是亲自动手！免得你对他手下留情！”凯森失去了应有的姿态，快如闪电般的扑向了格兰洛德。双手携带着万钧之力，抓向了格兰洛德天鹅般优美的纤细颈部。
　　
　　格兰洛德纹丝不动，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扣住了凯森的手腕，“沃尔卡长老，您该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格兰洛德？但丁拥有了尾戒，说明他已经继承了他母亲的身份，那么他的地位和您相当，您无权伤害他或者恶意诋毁他。”
　　
　　




18

18、Chapter　18　对峙与抉择　。。。　
　
　
　　米歇尔用一贯温柔的口吻说到，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任何温柔的意味。
　　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开米歇尔的钳制，凯森愤怒地质问：“拉斯特长老，站在这个砸中的立场上和我们对立，是你的族人让你这么做的吗？”
　　“我的族人似乎还无法干涉我的思想，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希望您的动静不会引起王的注意。您应该知道，对于不太安分的血族，王的手段足以让你生不如死。”米歇尔？拉斯特这样说到。
　　“说开了，也就是你和他准备联手对抗我和阿瑟，你根本是被他的‘蛊惑之瞳’迷惑住了。”凯森狠狠剜了一眼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处的格兰洛德。
　　米歇尔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站到了格兰洛德的前方，同时松开了手。
　　凯森冷笑了起来，“果然。”他用手指着米歇尔，说，“米歇尔？拉斯特，你将会是你族人眼中的叛徒！”
　　米歇尔不说话，湛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冷意，仿佛结冰的海面，泛着刺骨的寒冷，却又是深不见底的。
　　站在米歇尔身后的格兰洛德绕到了前头，“你看清楚，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没有他那么柔弱。”格兰洛德的指尖燃起了一朵火焰，“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他不需要做一个弱者，也不要米歇尔来扮演一个保护者的角色。米歇尔需要保护的，是格兰纳德，而不是他。
　　
　　利夫推开了门，在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的男子，利夫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弯下腰去，恭敬地喊到：“老爷。”
　　“格兰洛德和格兰纳德呢？”男子急切地问到，淡金色的发丝比月光更为美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月光所笼罩着一样，朦胧而不真切，夜色中，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却又并不张扬，柔和而清灵。
　　“少爷外出了，二少爷在书房看书。”利夫回答。
　　闻言，男子柔软而清澈的紫色眼眸微微睁大，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什么……”
　　“老爷，有什么不对的吗？”
　　“会有人对他不利……”他低声呢喃，难掩心中的焦急，“我看见许多吸血鬼往爱丽丝在沃尔卡族附近的城堡飞去，那孩子是去了那里，对不对？”
　　“是。”利夫确定格兰洛德去往的方向是那里没错。
　　“天哪，我的上帝……”他转身，也不顾会被别人发现身份，展开了隐藏在身后的金色六翼，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利夫站在原地停驻了片刻，这才关上了门。
　　
　　“爱丽丝的儿子，我自然不会轻视。你以为你今晚还能离开这里吗？”凯森扬手，发出了信号，不一会儿那些在远处待命的沃尔卡族的血仆纷纷现身。
　　格兰洛德心里清楚凯森是想用车轮战术拖延泰格勒斯，而他，可能会被眼前这两个长老联手消减。眼中闪过了一抹冷光，格兰洛德的右手开始凝聚起魔法力。
　　“拉斯特长老，您可以继续站在和这个杂种同一阵线上，但也请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被您那几句话糊弄过去。您是拉斯特族的长老，直到卸任之前，您都是这个身份的所有者，您的一举一动都攸关您一族的选择和态度。”凯森冲着米歇尔说到。如果只有格兰洛德，他和阿瑟总能解决掉，但是如果米歇尔？拉斯特一定要插手，那么，胜利就未必是属于他的了。他要这个杂种从这个世上消失，而不是以自己的失败作为结果！
　　
　　米歇尔皱了皱眉头，才想着要开口，格兰洛德已经开口：“拉斯特先生，我想这是我第二次重申，我不需要您的帮助，也请您别妨碍我。”格兰洛德回头看了一眼米歇尔，淡漠而冷清，浅色的眼眸有着犀利的冷光。
　　就是这么一个格兰洛德，使得他在沃尔卡长老的眼中已经是一个族人的叛徒，可笑的是，面对格兰洛德这样的态度，他依旧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那么，他是否是真的……被那双蛊惑之瞳所迷惑？
　　他想，或许是的。在那个月色太过美丽的夜晚，当他第一次在远处看见那双在月光里流光溢彩的浅色眼眸，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傲嘲弄看向他的时候，他就沦陷在了其中，无法自拔。
　　说什么疼惜格兰纳德，不过是自己的自我安慰，因为他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格兰洛德像格兰纳德一样柔弱无助，是不是他就能够更加轻易地将格兰洛德拥入怀中？但如果格兰洛德真的那样纤弱，他也就不会为之如此着迷。和爱丽丝冷艳的妩媚中所吐露出的倨傲相比，格兰洛德的高傲，尖锐而傲气，看上去仿佛整个人都生着光一样的夺目，张扬而绚丽。
　　如果爱丽丝是光彩璀璨的钻石，那么格兰洛德就是剔透美丽的水晶。虽然没有钻石那么坚硬，却是有着无法消磨的透彻，透着微微的易碎感。
　　让人萌生出想要保护的欲望的，并不只是格兰纳德显而易见的脆弱和无助，他最想要保护的，是明明外表看上去无比坚强，而内在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的格兰纳德。
　　米歇尔微微笑了起来，“我也不想重复自己的话。格兰洛德，我说过，我会陪着你。”
　　似乎有些诧异，格兰洛德的脸上有惊讶的表情极淡极快地掠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随便你。”格兰洛德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到。
　　
　　“利夫，刚才有什么人来过吗？”格兰纳德出现在了二楼转角的楼梯口，手里还拿着一本上世纪的书籍，银蓝色的眼眸清澈而美丽，闪烁着纯净的光彩。
　　“只是一位路过这儿的人。”利夫避重就轻地回答到，“二少爷，薇薇安小姐已经睡着了。”
　　格兰纳德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都已经两点多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
　　利夫看了一眼大厅一角古老的时钟，点头，“是的，二少爷是需要准备餐点还是预备就寝？”
　　格兰纳德摇摇头，银蓝色的长发微微晃动了几下。
　　“哥哥也快回来了吧？”他望向铺着血红色地毯的楼梯，轻声呢喃着。他抬头对利夫笑了笑，“我待会儿就去睡，利夫不用为我准备什么了，也早点去休息吧。”
　　“是的。”利夫低头，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变化。
　　等到格兰纳德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血族站在了窗口，而窗外的阳台上，还站着一个陌生的血族，对方看见他，还对他友善地笑了笑。
　　“你必须离开这里。”那个似乎见过面的血族开口，人偶般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空白得就像是画家手中还没有勾画过任何一根线条的白纸。
　　愣了一下的格兰纳德甚至忘了去叫利夫过来，怔怔地看着对方，不太明白对方所说的话的意思。
　　此时，站在阳台上的血族敲了敲窗户，也开了口：“那个……我可以进来吗？”乔是轻而易举得像穿过空气一样的穿过了窗户，明明看上去是十分失礼的事，由他作出来却自然得好像理所应当。可是，他没有这个穿透事物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绝对没有乔这种在私自闯入别人房间之后，还这么坦然的本事。
　　点点头，格兰纳德打开了宽敞的落地窗，对方走了进来，向他行了个礼，“你好，我是莱修？但丁。他是王的使者，乔大人。这样冒昧打扰，真的很抱歉。但是请相信乔大人所说的话，你和你的仆人都必须离开这里，而且越快越好。”莱修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诚恳的意味。但其实莱修的内心此刻十分复杂。面对着眼前这样和格兰洛德极度相似，几乎没有区别的脸庞，他下意识的感到了一丝紧张。然而眼前这个人却用那张脸做出茫然的无害表情，这样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如果不是乔告诉他这个人是格兰洛德的双生子，他都快要以为是格兰洛德跟他在开玩笑。
　　“可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走……”格兰纳德嗫嚅着问到。他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个缺乏表情的血族，他感到了害怕。
　　乔的眉头动了动，不说话。莱修用食指抓了抓自己的额角，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很难说清楚缘由，但是据说有血族通过联络教廷里的间谍，向你这里附近的居民透露你们是血族的身份。”
　　格兰纳德的表情有些惊讶，“这是为什么？”
　　“呃……我暂时还没调查出来原因。所以，你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莱修望了望身边的乔，发现对方隐约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但仔细去看，却又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到任何表情。于是莱修说：“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了，打扰了。”
　　之前跟丢了格兰洛德，他和乔现在必须快点赶过去，他已经听说了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