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性感--深刻揭示都市女性心灵的奥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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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W更进一步明白自己想靠金钱走入F的爱走入了死卦,而自己这种身份的
人想走入爱情而介于权力竞争同样走入了死卦。这些死卦重重叠叠、叠叠重重,由
不得小W感到死气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来。
小W哭了!很久很久没哭过了!小W以为自己已不会哭了!但小W真的哭了!这可
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从哪来到哪去?小W哽咽着说:“一方面可能抓住U的证
据使U的阴谋不能得逞,一方面可以除掉潜伏在你身边的隐患……”小W用目光哀哀
欲诉地望着 F:“你认为这样合适吗?”
小W说这句话时浑身像筛糠一般。窗外不知谁家录音机传来断断续续的歌:“从
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你总是细心温柔呵
护守候这样的我,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
话,握住是你冰冷的手你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
不说话,我当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声音如泣如诉,哀怨缠绵……
F转过身去,两手抓门楣,把头埋在臂弯里,第一次忍声恸哭,鼻涕、眼泪被他
抹在自己笔挺的西装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小W没想到像F这种似可完全把握自己
的男人竟哭得这么失态,这样肝肠欲断。不知怎的F的哭深深撼动了小W,小W似乎明
白了F复杂的内心世界,明白了F的处境。小W想起大诗人杜牧怀念其情人妓女刘小宛
时写下的诗句:“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诗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位
大企业家!何况一位股份公司的大企业家!小W告诉F自己愿意按他说的去做。
“说句心里话我觉得自己也该去了!一种骨子里的疲惫常常困扰着我。我常常
觉得冷,一种从骨髓中透出的冷;我常常觉得疼,一种从骨子中浸出的疼、选择这
种方式或许是最明智的一种,也是我最愿意的一种——所爱的人有难,为了这份爱
我愿意赴汤蹈火!只要F能从心里爱我!就仿佛自己终于可以死在爱人的怀里……”
看到这里,她心中灵光一闪,忽然记起F最喜欢的花:白罂粟。在YM公司上班时,
每天清晨,清洁小姐都会给F的大办公桌上摆一个插一朵欲绽未绽白罂粟的小花瓶。
F董事长告诉她,他父亲远在法国巴黎的八音教堂F家族墓园中的墓地上就开满了这
种小白花……而那花她一直管它叫;“虞美人”——遇美人。
她不由想起小时爸爸对自己讲的历史故事:“秦朝末年,楚汉相争,西楚霸王
项羽兵败,被汉军围于该下,行将败亡。项羽招心爱的美人虞姬夜饮,忽然听到楚
歌四起,不禁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歌罢泪下,与姬分别。虞姬以歌和项羽:“汉兵已略地,四方
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虞姬即拔剑自刎,死于项羽马前。后从虞姬
血染之地,长出一种草花,即为“虞美人”。她心中暗暗吃惊;以前听爸爸讲历史
故事,翻看历史小说,总觉得那都是神话故事,真没想到现实中竟有同样感人的事,
真没想到在自己单纯的故事后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感知自己的幼稚,她不由得潜
然泪下。
小W痴痴地望着那些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发疯地爱F,不论他怎么对待我!
看来我是没救了。我跪在F脚下流着泪对他说我至死无怨……没想到F临走时竟留给
我一张巨额支票。望着被风刮到我脚下的支票我休克过去……接着我就听说了F已与
你领取了结婚证,我又一次休克过去……
“说过我不在乎是否真正拥有,我要的是F的心,可这世上为什么就不存在这种
‘不拥有’?F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去了再……”
感觉小W在隔着荷叶哭泣,含涕障袂,如花朦雾露情状。细看小W时依旧是没有
泪。
小W转过身来怅怅地望她:“你看我像什么?占得着人心占不着人身,占得着人
身占不着人心。”小W的脸竟一下子青幽幽的了。在小W的气场中,感觉自己同是一
个嗔怪发怒皆有情的小女子,而现实是这么冷酷,她的心又一酸。
她又一次那么真切地听到了小W的心声;
“这是怎样一种进退维谷、难生难死的境地!进,感觉离爱越来越远!退,感
觉离爱也越来越远。而且感觉再进再退都接近自己的末日。
“既然F这样对我,那么他请求我的事我就可以不去做了吗?退下来?这关系到
我的全部股票?由我的爱建立起的事业像冰雕一般,我总觉它们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其实若我明白是没有爱也就好了!那一切转瞬消失就让它消失吧!可为什么我心中
有那么一种凄凉?那么那么可怕的一种凄凉?是不是F的心底里真正爱的人是我?是
不是结婚只是F事业的一种需要?是不是F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才忍痛这么做?我总感
觉若我负了这么一份深藏在F心底并使F感到痛苦万分的情,那么我这个小小冰雕人
儿会随了风化了像露珠儿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我又实在没有勇气孤伶伶的一个人在灵魂没有任何一个人牵系的情况下
掉进黑社会那张可怕的网。到那时,不光黑社会的人会向我张开一张张血盆大口,
深圳的许多大款也会对我落井下石——男人们很怪!似乎女人的钱、女人的事业对
他们构成一种格外的危险;似乎女人的钱与事业会伤害他们的自尊心和事业心——
尤其是他们认为像我这样得到的钱与事业对他们的人格简直是一种亵渎。他们早就
认为我是他们应该去摧毁的第一种目标。我感到男人们为实现自己的价值为证明自
己是个男子常常自觉不自觉地去诱猎、毁灭我的肉体一般去毁灭我的事业——我的
股票不是全栽在这次!在股市上有好几位股市大鲸联合起来跟我作对,连续几次我
都是刚买入,还没来得及过户,大鲸们就开始抛股,使我连续被吞吃五次,一下子
伤了元气——刚开始那几位大鲸没注意到我时我玩股玩得很好,赚了很多。
“进与退、退与进我同样感到如从悬崖上坠落大海,如在五十层大楼上感觉大
楼崩溃,我已感到已有许多人向我投石头——我的小荷别墅白天已被人切断了水……
我知道,为怕失恋我条件反射似地会去抓金钱,就像溺水者本能地想抓住救命的稻
草。而被心爱的人F‘一览众山小’的感受真是又酸又苦又涩!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没有爱钱是什么?多少次做梦
我当着F的面将自己所有的钱堆在一起,然后摸到火柴‘哧’一声点着,死亡的火焰
烧起来,金钱的欲火凝在一起像鬼一般歇斯底里地扭动在滚滚浓烟之中……而每一
次梦醒,在那种空空如墓园的幽蓝里,金钱如凤凰涅架一般化为一个未来佛在烈火
中哈哈大笑,金光闪闪,凝着我所有的希冀与向往。
“我陷入生命中从没有的彷徨境地,我不知是要钱还是不要钱,因为要与不要
爱都离我越来越远!就仿佛金钱本是一种酒,而我已醉得太深太深,真不知‘今宵
酒醒何处’……不敢不饮又不敢再饮,不敢举杯又不敢不举杯……”
小W从墙上取下一把吉它,自弹自唱:“谁濒临绝境,心中会不吃惊,谁临困苦
里,身边会不冷清,无援助没照应,哪一招敢说必胜……谁人到黑夜,不指望能照
明……”
使她暗暗吃惊的是小W的吉它技巧:“人工泛青”的幽音色彩、“推弦手法”的
深沉悠扬、还有“慢发音”……
“嘎”一声弦断了一根,小W叹口气,将琴哐啷一声摔在暗角里。小W懒懒地望
她,眼中仿佛空空洞洞,仿佛通到幽深幽深的地狱而那地狱深处似乎有蛇一般的小
路向深处奔蹿。
小W的神态总是赋予她以忧郁伤感的内涵,总是叩动她多愁善感的心弦,使她的
泪水一次一次在她的躯体中涌动,而小W自己依旧是没有泪,没有泪却让你感到那种
骨子中淡淡透出的凄凉。
真个“心似双重网,心有千千结”。她完全沉浸在小W的心境之中。
“那天,F让侍应小姐请你上楼你不上,给你二百万元人民币的支票与大叠现金
你不要,我忽然意识到了我与你哪里一样哪里不一样。我想起了那个多年前的我,
我的心中一下子涨满了对你的爱怜。
小W讲“爱怜”时,似乎触动了自己心里的什么,微微有些儿紧张,脸上蓦然间
柔和生动起来。
——小W似乎意识到自己因有了对她的这份“爱怜”而感到了自己的某种虽不被
人承认但却确确实实存在的价值。
“知道吗?”小W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当时我注意到了F的眼睛。那眼睛中显
出一种柔和,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柔和。仿佛有种情他曾经缠绵过无数次,有种爱他
曾经经过无数回。F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显出那一种从没有过的神情。F的注目礼使
所有在场的人对你肃然起敬。
“就在这时,F眼睛看着你,却把本是给你的二百万元支票与一大叠现款给我。”
——听说F举行婚礼,小W给F打电话询问内情,F冷冷地说:“有事,找我的律
师去!”这句话对小W伤害太大!小W再也顾不了那许多,不由分说地闯进了“海潮
酒家”。小W本只想在台底下看看,却被人拥了上去……
“F给我支票的手微微有些儿颤抖。F故意把给我的这笔钱郑重地放我手中,以
示与上笔钱的区别。
“F这样做仿佛是忙于推卸什么——似乎这样做就是我伤害了你而不是他伤害了
你;又似乎是因了我以前不断地向他要钱并且于这种不该出现的时刻跑了来而对我
进行一种‘奖励’;更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大课堂来羞辱我……在F望我那复杂的
眼神中,我感到了他灵魂的撼动。”
她又是一种迷惑,静静地望着小W。
纱帘层层隐动,又是那份梦幻感。似乎这些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而是发生在
一个她不认识的小女子身上。
小W的声音还是那么飘飘渺渺。
“你觉得钱脏!对吗?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利益的冲突将你夹在中间将你收拾成
这个样子呢?是什么使你处境这么艰难?难道你真的不愿正视?
“你不是不在乎钱吗?对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你完全可以像平时一般风度翩翩,
像应聘讲演时一般顾盼生辉嘛!”
小W仿佛已不是刚才的那个小W,那竹叶尖尖儿一般的清秀的线条中挂着丝丝挪
榆,那荷花苞儿一般的灵动中闪出缕缕嘲弄;脸上闪烁着妩媚,身上隐动着妩媚。
她也阵阵迷惑;对呀!自己苦苦强调努力维持的不被人理解,而生硬地联系到
物质利益上为什么人人都能“理解”呢?……
小W莞尔一笑,似大度地原谅了她,又似感到没资格原谅她,脸上透出一种怅然。
“你不觉得他给你二百万,就等于给了你那么多的爱?……
“你不觉得我若拿这二百万去投资房地产,几年后我不仅可以连本带息还给F,
还可以设计更多更美丽的陷阱?你不觉得我若有了很多很多钱我就可能获得一种自
尊与人格,甚至可能获得一种与钱无关的真正的爱?到那时我也可以对F说:‘有事?
找我的律师去!’你不觉得若我有很多钱,F还这样对待我!我就可以反过来制约他?
你不觉得像我这样一个女人在深圳得到的羡慕与尊重不比你这样的女人少?你不觉
得我若把这钱施舍给深圳市郊那些被香港老板用带玻璃尖的转墙围着的女工、捐献
给贫困山区失学的儿童我就可得到更多的尊重与赞誉?……你不耽心我只需花这二
百万的百分之一就可以雇人将你完全控制起来,百分之十就可能将你逼到我曾经走
过的路上去?——知道吗?我第一次被骗就是一个女人被一位港商支使……那女人
只在我的肩上抚摸了一下,我就中了迷幻药,失去了知觉……在那种歇斯底里的生
活状态下你还有时间去叹息?是为了金钱交付灵魂和肉体,还是为了灵魂和肉体交
付金钱?……我有了钱就不会忍受我不想忍受的,不会失去我不想失去的,不会对
我不喜欢的人献上自己的肉体……”
小W似乎意识到什么,怔了一下,甩甩头,目光又恢复了清纯。沉默了一会儿,
小W又浸入到那么一种憧憬氛围之中。那神态似在说:
“我绝不像那些女人想要钱又不说要钱,看重钱又装出对钱不屑一顾的样子,
在金钱面前虚虚假假、扭捏作态、躲躲闪闪……”
她望着小W,这个似对性对金钱毫无羞涩与恐怖的小女子,恍惚觉得小W反到搅
清了许多她们、他们搅不清的关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心态并没把真正注意精
神境界、思想情感的人弄到卑鄙低俗的空间里去。相反的,那些躯体中被唤醒的性
感的小动物又向情感与爱情归拢着……
“拿着二百万,我感到那帮女人们眼中转出的羡慕。我忽地想起了你,心中一
阵凄凉。”小W雾蒙蒙地凝望她:
“我只是被二百万金钱所爱,被一位落魄董事长的金钱所爱,而不是被F这个人
所爱。
“这时,我才发现我真正同情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只是她们中没有几个相信
该同情的是我而不是你,包括那些旁观者——他们在同情你,他们在替你惋惜,他
们心中算计着二百万所能创造的价值……”
……
“对的!我发现自己彻底输了。”泪光似在小W眼中闪动,水雾迷离,她似在小
W沐浴之中望那浮现出的妩媚娇态落寞惆怅。细看小W眼里仍是没有泪。
小W将手枕在头下,那么一种空空无失魂的感受。那神态似在说:“我‘机关算
尽太聪明’,却没有算得那颗顽固的心。”
“哎!太不公平了!我什么都‘出卖’了!却在F的心中一钱不值,而你什么也
没付出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并且,你在他心中价值千金!更叫我无法容忍的是:
这样一份情感,你并不珍惜,你甚至不屑一顾!”
小W坐起来:“你有什么了不起……”后面的话被小W强咽了回去,但是她还是
感知了小W的心声。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就是你的骨子里透出所谓的属于特区女性的自尊与人
格?其实我也对这种看似属女人的依附、寄生人格表示鄙视!其实你所谓的自尊与
人格是建在老一辈为你建立的物质基础及创造的外部环境上。若你像我一般是个孤
儿在社会上试试?你没在生活的底层挣扎过!你没在失败的谷底彷徨过,你没被众
多的人误解与鄙视过!你没有几次中头榜而不被招生、招工的经历……你不知道自
尊与人格在生活中表现出来是多种多样的!你并不知道唯有经历过生活考验的自尊
与人格才是真正的自尊与人格——唯有这种自尊和人格可帮我长出两个“劲爪”,
深深嵌进南海边的沙滩中,任凭西太平洋的浪潮一阵阵扑打……
是的,你可以拥有F,但你不可以将我从F心里赶走。你不可能将F的脑子打开用
清洗剂洗涤一遍!因为,我已不是一个人,我已成为一种诱惑存在于世。说得好听
些就是我已成为一种“艺术”,存在于世。你能跟“艺术”对着干吗,这种“艺术”
被众人赋予激情以后可抓不可握!就算你各方面极出色,别忘了结了婚你的生活便
是归于现实的……
小W坐